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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也支起了耳朵。 那太醫從來碰到過這般奇異的脈象,若是一般人有這脈象早死了,可陸遠銘看上去卻仍然精神奕奕,果真是奇人也。 太醫收回了把脈的手,而陸遠銘也若無其事地撤掉了內力。 這太醫經驗豐富,這般說道:“侯爺如今的身體正在恢復,可到底多久恢復好,還要看侯爺的毅力如何,這并非草木能醫……” 說到這,太醫又話鋒一轉:“不過侯爺也不需要擔心,好好養著,總能好起來的。” 這番話其實便是盡人事聽天命的另一個版本,在場的人自然是能夠明白的。 陸志心中暗喜,這些日子,他一直疑心陸遠銘的身體早好了,否則怎么不讓任何人進屋伺候?于是他才找皇帝求太醫給陸遠銘治病,既展現他一片拳拳之心,想必皇帝也會順水推舟。 若是陸遠銘裝病便是欺君,可若是陸遠銘真的不行,能夠確認,也得一個心安。 既然陸遠銘真的好不了,陸志便有心發難道:“如此說來,侯爺的身體還需要好好休養照料,侄媳你作為他的夫人,白日不在他身邊罷了,為什么還不準任何下人進入?”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掉馬,今天寫不完了,明天多寫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其光同其塵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蕭君之 20瓶;易將安、藍楓雪影 10瓶;41745202 3瓶;narcissus 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6章 拯救殘疾世子 陸志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逼視著楚宵,這個不過是沖喜娶來的男妻如今不僅掌管著侯府的權力,還讓二弟落獄,家人離心。 這番話看上去是猝然發難, 實則陸志已準備多時。 若今天楚宵不解釋清楚, 他便可以給楚宵扣上一個照顧不力的罪名, 當然平常的時候, 陸志未必敢這樣做, 可今日,還有高公公在,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放過? 高德懷也疑竇叢生,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 乍一看陸遠銘, 雖說他還躺在床上,但怎么看都像好全了的樣子,偏偏太醫的話又做不了假。 只是高德懷還是不大相信,這么久了, 既然陸遠銘沒死,那他以后……畢竟是陸遠銘! 總之, 這不讓丫鬟進來照顧,確實值得懷疑。 此時陸遠銘氣血翻騰, 心口涌起從未有過的冷戾情緒, 他攢緊手指,克制著自己,若非如此,他幾乎想要暴起傷人。 最后陸遠銘到底鎮定下來,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本侯不喜歡任何人近身伺候, 有何異議?” 陸志緊張地吞了一下唾沫,哪里敢有異議?可就這樣放過楚宵,陸志又怎能甘心? 于是陸志終是咬牙道:“可侄媳你呢?侯爺不喜伺候便罷了,你這院中平常也一個人都沒有,莫非有什么事要瞞著?” 陸志從頭到尾,一直死盯著楚宵,在他看來,即使楚宵心機再怎么深沉,也不過是十八歲的少年,總會露出驚慌之色來,到時候他借著人多勢眾再來威逼。 但讓陸志失望的是,自始至終,楚宵的神色都平靜無波,唯有一雙和他平庸容貌不大匹配的眼睛,漂亮地幾乎無情,冷眼覷著自己。 然而陸志很快發現,那雙眼睛其實并沒有再看自己,里面流動的微光只讓人感覺到冰冷和空靈,仿佛淌過漫長的星河與無盡的歲月,面前的一切都是不值一提。 有那么一刻,陸志竟有些無法言說的惶然,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更是心頭憋悶起來。 他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嚇住了! 還沒待陸志再次逼問,楚宵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一個輕輕巧巧的笑意來,而接下來他的話語則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錯,我確實有一個秘密,不想被人知道,就連侯爺也不清楚。” 聽到楚宵提及自己,陸遠銘這才不再開口,靜靜地望著他,不過眉心仍然鎖緊幾分。 沒想到對方竟會主動承認,陸志雙目精光閃爍,連喘氣都粗重了幾分,但不知為何,陸志心頭還有一種莫名不安的感覺。 這時,只見楚宵慢慢地抬起手,他意味不明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幽幽道:“因為我不喜歡別人看我的臉。” 盡管他的動作一點都不難看,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流暢優美,但以他的樣子,做這個姿勢,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而他的那句話,也顯得分外滑稽。 這一幕一出,房中幾人的神情精彩紛呈,陸志更是懸起的一口氣又重重落下,神色扭曲了一些,若不是楚宵一本正經的語氣,他幾乎以為楚宵是故意裝傻。 而高公公也一言難盡,雖然楚宵其他地方都絕好,但臉不好看也沒轍啊。 在這種種目光下,楚宵仿佛視若無睹,他的姿態太從容淡然,讓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緊接著,楚宵朝著那幾個在旁的下人走去,他們剛才就在陸遠銘旁邊伺候,因為太醫需要給陸遠銘把脈,準備了凈手的帕子和清水,只是時間緊急,還沒來得及用。 楚宵就這樣慢條斯理地拿起了一方帕子,沾濕了一角,然后給自己凈面。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甚至因擦拭臉頰的緣故需要十分細致,但當一角玉白顯露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打斷。 所有人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絲毫不敢移開,就怕錯過一點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