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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她做夢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們作為佃戶,每年能夠吃飽飯就已經很好了,有時遇到荒年,入不敷出, 卻不能離開。 因為列入地主家籍,還需要經過放免和自贖的手續。 可如今跟了楚宵后,若真是按照這般下去,她以后能夠掙到格外的銀子,家人也不用愁了。 所以昨日她虛心又向楚宵請教了一番,今天一早便想著拿給主子看看。 就在這時,張媛見楚宵有事正準備離開,當她回過頭偶然一瞥,發現那荷包的花色十分眼熟。 張媛的目光幾乎定在上面,此刻她的心頭泛起陣陣寒涼,她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思緒,喃喃開口道:“這荷包能不能給我看看?” 三日后,陸嬌的及笄禮如期舉行。 平南侯府門口一改前幾個月的冷清,一派熱鬧場景,應邀而來的人比想象的還要多。 這并不讓人意外。 從陸遠銘襲爵受賞,不難看出皇帝的態度,再加上近段時間里,整個京中私下里早有流言傳出,說是查辦的這場軍情,果真有天大的冤屈在里頭…… 這些傳言并沒有隨著李子秋和裕王離開京城后,變得沉寂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這無風不起浪,想必是李子秋和裕王真的查出了什么。 可偏偏還不待人相問,第二日兩人便已經離開了京城,所以大家又猜測,多半是皇帝催的緊…… 既然如此,那么平南侯府也不再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了,倒是不少人有心想探尋一番。 這邊陸志和張媛作為陸嬌的父母,正在侯府門口迎接賓客,他臉上帶著nongnong的喜悅,而張媛只維持著禮節性的笑意。 見此,陸志的喜悅不免淡了很多,不過在這種時候他又不敢說張媛什么,畢竟等會陸嬌的及笄禮,還需要由張媛主持。 況且,想起三天前的場景,陸志心情不由得十分復雜。 那日陸志下朝回來,見女兒哭的十分傷心,立刻詢問原因,這才知道原來之前張媛答應陸嬌會把及笄禮辦的盛大一些,卻臨時反悔了。 陸嬌還問他,是不是張媛變了。 陸志何嘗感覺不到這一點? 他本就對張媛暗存隱怒,見女兒受氣,便想著借機發作,他帶著陸嬌到了張媛的面前,誰知道還沒等他說話,張媛就丟出一個荷包,說陸嬌德行有虧,弄虛作假,欺瞞于她。 陸志本來不信,他的女兒怎么會說謊呢?但再一看陸嬌的神情,哪里不明白。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偏偏在陸嬌及笄的關頭,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陸志不得不讓陸嬌向張媛道歉,說了不少好話這才離開。 一想到這里,陸志便頭痛不已,身心俱疲。 就在這時,他忽然眼睛一亮,連背脊都挺直了幾分,只見前方的鑾駕上坐著的果然是陸嬌所說的福慧公主! 及笄禮舉行之前,陸嬌的閨房里多了不少閨秀小姐們,紛紛過來和她說話,其中福慧公主司馬蘭無疑是其中的最耀眼的那一個。 陸嬌坐在床邊,司馬蘭也坐在一旁,執著她的手打趣道:“嬌姐兒今日及笄了,這以后呀,求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眾閨秀都忍不住掩著唇笑了,心頭卻是另一番計較,也不知司馬蘭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誰都知道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陸嬌備受冷落,家中有兄長的人,都不會考慮她,這司馬蘭到底是真不清楚,還是…… 面對司馬蘭的打趣,陸嬌也只能強顏歡笑。 陸嬌這幾日心情都不好,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找人代針的事情竟然會被張媛發現了!偏偏這代針娘子多是居無定所之人,陸嬌即使讓人去找,也找不到了。 陸嬌只能暗中吃下這個苦頭,更不敢惹怒張媛,畢竟她以后的婚事還要靠著張媛……除非…… 這時司馬蘭的話語,無疑戳中了陸嬌的痛點。 陸嬌心頭郁悶不已,她之前暗示過司馬蘭她的想法,看來,自己還是需要再做一些事情討好她才行。 眾人說笑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將話題引到了一個人身上:“嬌姐兒,你的堂兄如今身體怎么樣了?” “就是,侯爺今日會來嗎?” 聽到終于談起了陸遠銘,司馬蘭也恰到好處地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陸嬌哪里看不出這點,她有心想多說點陸遠銘的事情,然而她這時才驚覺自從陸遠銘回來,她一次都沒有去見過對方,上一次見面還是對方出征的時候,這讓陸嬌怎么好說? 再加上陸嬌知道今日陸遠銘是不會出現的,可這樣一說,不是顯得她和陸遠銘一點都不親近嗎? 于是陸嬌只能解釋道:“今日堂哥不會來,他如今身體還沒好,只能休養,不過,”陸嬌心念電轉:“他之前娶的男妻楚宵會來。” 楚宵? 眾位閨秀哪里不知道楚宵是誰? 雖說當時陸遠銘目盲身殘,又名譽掃地,誰也不敢嫁給他,可這不代表她們能夠接受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小門小戶,還是一個男人嫁給陸遠銘,這簡直是辱沒了他! 何況她們還聽說,楚宵如今已經成了侯府正式的主人。 幾個少女紛紛露出怪異的神色,有點嫉妒又有點說不清的嫌棄:“他?那他是什么樣的人?” 陸嬌這時注意到了司馬蘭眼中的輕蔑,她計上心頭說道:“他不過是運氣好,嫁給了我堂哥,其實一點都不得陸遠銘喜歡,而且呀他為人粗鄙不堪,毫無風采氣度可言,和陸遠銘一點都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