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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到陸彥的問話,旁邊的小廝便簡單描述了一下,說是廚房那邊出的差錯。 陸彥沒多說,皺著眉叫人再罰一遍月錢。 當管內務的嚴管事接到這個命令之后,雖覺得這府上的兩位老爺有些大題小做,但還是照辦。 只是嚴管事安排人下去做的時候,未免叫人怨聲載道。昨天本來就已經挨了幾大板,再要被罰錢,還要不要人過了。 這本來一件小事,誰知道會發酵成這樣呢? 說到底,還是怪劉媽,要不是她弄出兩份相差這么大的菜肴,怎么會有怎么多事! 等楚宵拿到早餐一看,發現還不錯,不過他表現的還有點嫌棄,又詳細吩咐了一下自己今后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聽的那兩個丫鬟臉色都變了,他才回到了房中。 和昨日一樣,楚宵將藥膳放在一邊,然后將食盒里的早餐一份一份地拿了出來。 拿完之后,楚宵又看向陸遠銘,正說將他扶起來吃飯。 這時陸遠銘露在被外的手輕輕動了動,似乎有了一點起色。 楚宵猜測是昨晚和他接觸后的效果,心里暗道果真有用,于是他立刻詢問道:“世子,你現在的身體感覺如何了?” 陸遠銘早已打算好這幾天“恢復”不少,不過他心頭也有些奇怪,今早醒來,他注意到自己這些天時常發作的暗傷似乎也好了一些。 陸遠銘只是一念轉過,緊接著聽到楚宵的詢問后,他不免又想起昨晚對方握他的手的事情。 說不定這小色鬼還不希望他那么快好,想到這里,陸遠銘故意點點頭道:“恩,還不錯。” 原以為楚宵會有些失望,卻想不到的是,對方的聲音含著絲絲縷縷的笑意,連帶著晨曦的清風緩緩掃過耳間。 陸遠銘在黑暗中等待著對方的靠近,他忽然發現,今早的氣流比平常干燥溫暖,這場連綿多日的秋雨停了。 吃過飯后,楚宵準備在府中逛逛,他現在既然已經嫁過來,作為世子妃,也是名正言順的主人了。 不管別人是什么態度,他先得有一份態度,再說了,他那份嫁妝還沒拿回來呢。 看到楚宵打算出門,院中的下人想要上前阻攔,可又不知該說什么好,畢竟之前也沒有人說過世子妃不許出這道門,況且經過剛才的事情,楚宵在他們心中無疑多了幾分氣勢,最后沒人敢攔。 楚宵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從院中出去了,他穿的還是昨日的紅衣,實在是引人注目。 整個侯府統共分為四個院子,除卻陸遠銘所住的主院之外,東西南北都有人住,其中東西院是大老爺陸志的居所,南北院則是陸彥的。 陸志妻子早死,后娶的這位續弦乃是名門望族名叫張媛,當年張家也是從龍有功,但差陸通遠遠一大截,張媛便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了陸通的大哥做繼室。 陸志早先在舊朝只是一個沒功名的落魄秀才,無論是性格還是習慣都和張媛想象的不一樣,再加上她嫁給去的時候,陸志已有兩個兒女,心中有些芥蒂,不過這兩個兒女倒也聽話,張媛又一直沒有生育,便將兩個孩子當做親生的來養。 如今陸志年齡將近五十,除卻她以外,只有一個不受寵的姨娘,和陸志這般相敬如賓地過著,倒也能過得去。 張媛正帶著女兒陸嬌游園,再過一個月,就是陸嬌的及笄之禮。 如今新朝規定,女子及笄之后方可定親,所以這及笄之禮十分重要,張媛正憂心女兒的親事,早早就開始讓人準備起來。 原本張媛不用擔心此事,陸志是禮部侍郎,加上有陸通作為仰仗,不說一女百家求,但之前有意思的人家也不少,誰知道兩個月前出了這件事呢? 如今雖然風波已平,不過相比起前面的境遇來,簡直是一落三丈,張媛心中不免后悔不已,早知道,她何必嫁過來。 別說張媛如此想,年紀小的陸嬌更是憤憤不已,她之前仗著這位赫赫有名的小叔在整個京城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連新帝的女兒福慧公主也對她頗為友好。 當然陸嬌心里知道,福慧公主是看在堂哥陸遠銘的份上,但這樣的青眼有加讓陸嬌十分受用。 要是福慧公主成了自己的嫂子,陸嬌可不得更上一層樓,說不定,還可以嫁給當今的太子。 可誰知道陸遠銘對福慧公主不假辭色,陸嬌又不敢在這位早早金戈鐵馬,半生殺伐的堂哥面前說什么。 現在倒好,小叔死了,陸遠銘也成了瞎子,還娶了一個男妻,她日后什么機會都沒有了。 不過陸嬌心頭自有算計,她是知道福慧公主對陸遠銘是多么一往情深,這件事也只有陸嬌一人知道究竟,之前福慧公主曾經拜托過陸嬌給陸遠銘悄悄遞過一封信。 這實在是頗為膽大的行為了,但陸遠銘看都沒看…… 這次及笄之禮,陸嬌準備私下里請公主過來,她就不信,福慧公主真的那么狠心。 兩人各有思量,就在這時,陸嬌忽然看到了遠處出現的一道紅衣身影,不免吶怪道:“娘,這人是誰,怎么會出現在我們的園子里?” 張媛的臉色也不對勁起來,這里是后宅,一個陌生男人穿著紅衣就這樣走在這里。 等等,張媛想到了什么,昨晚可不正是世子爺陸遠銘娶妻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