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宣家就沒把宣若魚當成正經兒子來養,連喜歡吃的菜都說不出來。 方檀知道后,又傷心一回。 鐵鍋燉大鵝還是高浩洋說的。 高浩洋說宣若魚很愛吃辣的,燒烤、麻小、火鍋什么的,上次在醫院吵著要吃鐵鍋燉大鵝。 相對于燒烤,他們覺得鐵鍋燉大鵝比較清淡,還專門請來一個東北廚師。 宣若魚知道他們費了很大的心思。 上次他在醫院提出要吃鐵鍋燉大鵝也是為了故意為難宣若臻。 不過鵝rou挺好吃的,低脂高蛋白,他也挺愛吃。 于是笑著點了點頭,“我喜歡吃。” 陳一北見他點頭,很高興,“那你去餐廳等著,我去廚房催催,馬上快好了。” 又看見門口的宣家父子,“那些糟心事你別管,爸會處理好。” 宣若臻抬起頭,眼巴巴看著陳一北,小聲喊了句“哥哥”。陳一北就像沒看見似的,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宣若臻跪在地上,身上輕微顫抖。 原本以為,陳家至少有一個人站出來責罵他,質問他當初為什么要那樣做。 沒想到的是,卻被完完全全地漠視。 漠視,是一點也不在乎。 對他這個人,完全不在乎。 他們唯一在乎的是,他在這里,會讓宣若魚不開心。 宣若魚想了想,抬腳往門口走去。 被捷達圍追堵截那件事,必須要宣若臻付出代價。 宣若臻跪在門口,宣易道站在他旁邊,絮絮叨叨說著話,很煞風景。 陳慶招呼幾個保鏢,要把他們拖出去。 看見宣若魚出現,宣易道像是看到了救星,“若魚,你說句話啊!當初我們待你不薄啊!” “說什么?!”宣若魚臉上出現嫌惡的表情,“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幫你們求情吧?” “宣若魚,你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沒有我們,你能長這么大了?!” “那你想干什么,把我整死了,然后你兒子就能當上陳家名副其實的少爺了?!” 宣若魚說這句話的時候,死死盯著地上的宣若臻。 他的嘴上掛著笑,眼里卻全無笑意,一抹冷從嘴角傳染開來,戾氣橫生。 “宣若臻,你真的毫不知情?!” 尖銳般的諷刺,血淋淋地掀開宣若臻的白蓮面具。 似乎要將他的靈魂拖出來,當眾鞭笞。 宣若臻沉默著,看似純情的眸子,瞳孔緊縮。 他一開始不知道,只是當作玩笑把陳家丟失了RH陰性血的小兒子這件事告訴宣易道。 沒想到宣易道很上心,給了他血樣和毛發讓他寄出去。 雖然宣易道沒有明說,但他也知道,那是宣若魚的血樣和頭發。 陳家的親兒子是宣若魚,不是他。 檢測報告出來后,陳家欣喜若狂,直接找上了他,以為他是遺失的親生子。 他貪戀陳家的富貴,將錯就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就是一家人串通,瞞著宣若魚。 平心而論,宣若臻長相不錯,眼睛大大的,尤其是哭起來,柔弱又可憐,很容易博取大家的同情。 現在跪在地上求饒的樣子,卻像極了喪家之犬。 “宣易道,我明明就是你從福利院領養的,你知道我的血型以后領養的我,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就是宣家撿回來,宣若臻的“移動血庫”。 這些年來,要是沒有宣若魚的血,宣若臻早死了。 剖開血淋淋的真相,宣易道卻完全沒有感到羞恥。 他叫囂著,要撲過來,陳慶身后的保鏢把他按壓在地。 “宣若魚,要是老子沒有把你從福利院接出來,你早就餓死了,你不感激我,反而說出這種狼心狗肺的話!法律上規定了,養恩大于生恩,老子養了你二十年,名義上是你的養父,你對我有贍養的責任!你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 終于撕破臉了,宣易道露出丑惡的嘴臉。 宣若魚嗤笑一聲,根本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 保鏢們把宣易道被按在地上,他奮力掙扎,臉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按緊實了,別讓他傷害若魚。”陳慶吩咐道。 保鏢們手下沒輕重,宣易道剛開始還能叫罵,最后嘴被抵到地上,發出“嗚嗚”的聲響。 樓下動靜太大,陳家人幾乎都醒了,下樓來。 方檀身體不好,一般會睡到九點才起床,她惦記著宣若魚,只披了件薄外套,還穿著睡裙。 宣若臻看到方檀,跪著往前幾步,哽咽, “mama......” 之前在陳家,宣若臻整天陪著方檀,他自認為和方檀的感情很真誠。 可是,一開始就抱著不單純的目的,怎么可能會有真摯的感情。 方檀只覺得惡心以及被欺騙后的不適。浸染在骨子里的修養讓她不會發怒,不過,優雅的人也會有脾氣。 方檀輕皺著眉,聲音婉約動聽,自成一派,“孩子,你這樣子,牛英聽到該多么傷心啊。” 牛英是宣若臻的親生母親。 那個在宣家撒潑,一看就是下三流的女人,他平時最看不起的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可謂殺.人誅心,這句話像一把利劍,將宣若臻徹底擊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