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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傾傾看著重新顯露出的日頭,微微嘆口氣。 這劫云可比之前的更大更厲害了。電光隱現時,只覺得渾身涼意更甚,周身魔氣都被激出了許多。 風尋硯白衣獵獵,自半空而落,掌心一翻,將一件極品法器收了回來。 他收起法器時,眉心始終緊擰著。這雷云還尚在積勢,就已經有這等威勢,僅這法器遠遠不夠抵擋。 不過等白傾傾走近時,風尋硯只是目光柔和地同她說:“別怕,不會有事的。” 他既是她師尊,又是她道侶,就算內心焦愁,也應該盡力安撫好傾傾。 哪怕天塌下,自是有他在前方先擋著。 白傾傾唇邊勾動,倒不見憂心之色,問道:“這法器可能用?或是再試試別的?” 得知她這情形后,衡清門內和師兄們都很掛懷,送來好些能避擋雷劫的極品法器。 不過這種東西,即使是極品,在面對天道劫云時也是作用有限的。否則渡劫的修士豈不都能妄騙天道,輕松跨過。 至于她就不一樣了,這一身不知能抵過多少大惡魔修的魔氣,儼然被視作什么不干凈的了。這劫云若成,必含湮滅之勢。 白傾傾在試了不少法子后發現,自己似乎真拿她體內的魔氣沒什么辦法。 風尋硯就算幫著她梳理壓制,也無法減弱她體內的魔氣,還是被這雷云一引就勾了出來。 自她入魔離開衡清門,調動魔氣攻截心魔以后,就像是打通了某處法門。無需修煉,就連呼吸之間魔氣都在日益周轉增漲。 而奪取的魔氣對她來說,只是增漲或快或慢的區別罷了,被天道盯上也是遲早。 眼下她魔氣愈盛,增漲愈快,這劫云的情形必定還會再出現。 風尋硯見她因雷云之故,周身魔氣有些紊亂,指腹在她亮起的魔紋上寵溺一擦,說道:“先回去吧,我幫你壓制一下魔氣。” 白傾傾雖覺得沒什么太大的用處,但仍點頭應道:“好。” 然而回了室內,白傾傾靠坐在他懷中,任由他探入自己的識海時,才驚覺風尋硯竟騙她了。 說是要幫她一起梳理魔氣,然而他的靈氣謹慎地深入識海后,卻小心避開了她識海的要處,精準地纏上了她識海中的一分魔氣。 她如今這龐大的魔氣,哪怕只有一分也不容小覷。白傾傾隱隱察覺到他想做什么,頓時一驚,立馬喚動魔氣,想要將那一分從他緊纏的靈氣中奪回來。 可在識海之中,一切需慎之又慎,控制分寸。而在這一點上,白傾傾比不過他。在她的魔氣追上之前,她與他的識海連通之處已然閉合,那一分魔氣生生被靈氣拖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白傾傾眼睜睜內視著那團濃烈暗紅的魔氣,爭先恐后般涌入了他的識海。 她驚詫著推開他時,入眼便是風尋硯那不見血色的蒼白面容。 他是修士,魔氣對靈修來說,是鋒利遍布尖刺的東西。她那一分魔氣哪怕不經阻擋地直接落在他身上,都不會有多好受,何況是直接被他奪入了識海之中。 這猶如將一把尖刃,避開了皮rou骨骼,直接送入普通人的心臟中一般。 他總是那樣好,也不會令她生氣,但這一下白傾傾是真被他氣到了。 “你不要命了!” 她直起身來,摟著他的脖子額間相抵,催促道:“我幫你,把魔氣還給我。” 風尋硯沒有說話,只是溫和地看了她一眼后,側頭避開,閉眼調動體內靈氣,以他的識海為戰場,與那道纏上的魔氣猛烈絞殺在一塊。 魔氣從白傾傾這兒脫離的一刻,便顯現了魔氣本來的濁惡霸劣,在他靈氣濃蘊的識海中橫沖直撞。 白傾傾盯著他,見他臉色不斷變化,越來越蒼白,又明顯不想讓她擔心,忍著巨大的痛苦,卻還要使自己的神色看上去平和。 她眼睛不由得一酸。 半晌過后,風尋硯被喉間溢出的鮮血嗆到,猛咳了兩聲,才看著她笑道:“沒事,都處理好了。如此,你的魔氣定可有所削減。” “沒有,你這想的什么主意,還來騙我。”白傾傾正惱他,便故意這么說,可又忍不住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跡。 風尋硯不想弄臟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背放下道:“一時也沒別的可行之法。” 她的魔氣增漲雖快,但若能以此法將她這身魔氣削減克制,也就不再那么容易引來更強的劫云。 風尋硯正說著,就看到眼前女子的容顏不斷放大。白傾傾親了上來,深深一吻,然后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冷嘶了一聲。 雖然比起方才來說,這僅僅是一絲化了糖的小疼而已。 白傾傾咬他一點不客氣,多來幾次,他是想廢了自己的識海靈脈么? 這回是她沒設防,才讓風尋硯趁機如此,沒有下次了,他也休想再這樣。 白傾傾雖是這么想的,但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卻發現這個人端得一身道骨仙風的正經派頭,可也顯露了那一點狡猾與執拗。 風尋硯竟會故意借著與她神魂相交之機,趁她虛軟不備時,探入她的識海中從而引魔氣入體。 在那等事上,他以前從來都是將她的心意放在首位,縱著她想如何就如何。可他一改往常后,卻輕易就拉著她踏入了一場由他構建的絕美艷幕之中,又一次次強勢地在神魂相交中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