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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點著一盞燭火,但因為此間真的很小,所以也顯得十分亮堂。 一個身著淺藍勁裝的年輕男子正半蹲在她面前,歪著頭在瞧她,見她睜眼,挑了下眉毛笑道:“啊,醒了?” 年輕男子因為臉頰微微帶rou,瞧著便有些顯嫩,一笑起來眼睛彎成勾,很和善的樣子。 不過白傾傾看到他手邊放著一柄劍,顯然是用慣了的,刀鞘縫隙里還沾著點陳年暗赤色,不知砍過多少人。 白傾傾一醒來便理清了身處的現狀,并且發現自己雖未受束縛,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能動,于是看著他問道:“你為何抓我?” 對方擺了下手說道:“別緊張,我不傷害你。” “我看安玉祁似乎很喜歡你,所以找你幫我個忙。”男子說著又湊近打量了她一下,說道,“你真特別,被人抓了還這么冷靜,難怪他會喜歡你。” 白傾傾盯著他眨了下眼,驀地想起了什么。她大概率猜到了他是誰,也就不怎么擔心了。 “你不是說了,你不會傷害我?” 男子哈哈一笑,起身點頭道:“對。” 白傾傾回憶著腦海中的信息,其中有提及,安玉祁有一個師弟長鳴。當年他和他這個師弟聯手除了他們那個變態師父,之后他回了京城,長鳴則浪跡江湖去了。 隔上很久,長鳴才會想著來找他一趟。興許是以前被那變態師父所欺壓,長鳴某些地方也不大正常,那就是武癡成迷。 只要逮著厲害的就喜歡跟人比武,不管別人肯不肯,追命似的,不打到一方去了半條命都不罷休。 包括安玉祁也在他的比武之列。只不過因為這是他師兄,長鳴在別人那里能追命,但在安玉祁這就只能求著他,求他發個善心與自己比試一場。 安玉祁最初嫌煩,打了他兩頓。后來實在懶得給他眼色。所以長鳴這次回來,猜都知道安玉祁依舊不會搭理他。 想打打不上,對長鳴來說,無異于擺了一桌美食卻吃不上餓得慌。在原本的軌跡中,因為安玉祁還是抓過一回宋蕪,宋蕪自是厭惡他。此后他秉著讓楊長卿不痛快,便也刻意留意著宋蕪,因而二人多有交集。 被不知情回來的長鳴瞧見,還以為他師兄對宋蕪多有在意,便將她綁了企圖借此惹怒師兄,好痛快先照面打上一架。只是最后驚動了楊長卿,一口大鍋扣在了安玉祁的身上,鬧得不小。 正因白傾傾來后,安玉祁對宋蕪失去了興趣,契機不成立,她也就沒怎么留意這事。沒想到長鳴還是出現了,而且還將她給抓了。 白傾傾打量著他,沒想到長鳴這么個找打狂魔,卻長了張好孩子的臉,只能說那變態師父害人不淺。 長鳴站起身后,便轉頭去了屋子的一角不知在找什么東西。至于白傾傾,傳言他也聽說了一點,師兄若不喜歡她,怎么可能那樣生氣。 她既然是他師兄喜歡的女人,不就是他嫂子了。那他當然不會傷害她。 白傾傾聽他走動時腳下的動靜,發現這并不是底層。難怪屋子這么小,看起來像是某處農舍的二層閣間。 “既然不傷害我,為什么還不放開我?” “怕你跑,先點了你的xue道。”長鳴跟她解釋了自己抓她的原因,說道,“你在這休息一會,等我師兄來了,我去跟他敘敘舊。我抓了你,他肯定要生氣。一會定能痛快跟我打一場!” 長鳴充滿了期待。 對于這種上趕著找打的作死行為,白傾傾沉默了下來。 “你確定抓了我,他就會跟你比武?”她覺得安玉祁找到她后,可能都不屑搭理他。 “師兄既然喜歡你,當然會生氣了。你都不知道他生氣的時候什么樣,可厲害了。”長鳴說道,還拿出了手里的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件紅色的女子小衣。 白傾傾:“……” 雖然是件陌生小衣,她還是下意識用余光掃了眼自己身上,衣裳齊整無誤。 長鳴說道:“你的小衣。” 白傾傾否認:“不是我的。” “我說是就是。”長鳴將女子小衣團了團握進手心,又似乎想到什么,擔心地問,“你們二人到何種關系了?他應該不認得你的小衣吧?” 白傾傾嘴角輕抽:“你大可放心。” 要這么去挑釁安玉祁,他怕不是找打,而是找死。 長鳴這時突然一揮手,用勁力熄了燭火,小聲道:“來了。” 然后抬手在她身上一點,白傾傾頓時發現禁錮著她的感覺不見了,還不待說什么,又見長鳴往她身上一抬指,點了她的啞xue。 然后人影一晃,從閣間中消失。 安玉祁返身折回之后,一發現白傾傾失蹤,整個人就仿佛籠罩進一層凜凜的寒氣中。 他的車夫都沒正眼看到人,對方想必武力不俗。他當下回府,打算派人出去搜找,結果才回到安府,便從朔望手里看到了一封信。 信上只寫了地點,但他認出了長鳴的字跡,惱得一把捻碎紙張,當下就只身往那地點趕去。 這是一處城郊外十分偏遠的農舍,瞧著像是之前被人舍棄的。 安玉祁持劍步入,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抓了白傾傾的是長鳴,想來應該沒什么危險,但這并不足以按下他心中直竄的火氣。 他不該拿白傾傾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