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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世子道:“郡主,今日我……” “傾傾。” 不遠處傳來徐重衍的聲音,吳世子的話被強硬打斷。 白傾傾視線越過眼前的人,看見了大步而來的徐重衍,展顏笑道:“太子哥哥。” 徐重衍順著找過來,就看見遠國公世子正攔著白傾傾在說話,不禁斂眉。 吳世子見他突然出現,愣了下方見禮道:“太子殿下。” 徐重衍走到了二人中間,十分冷淡地點了下頭,對他說:“吳大人正在找你。” 都說太子雖為人冷淡,但實際還算是個好相處的性子。可吳世子此刻對上徐重衍淡淡掃來的視線時,后背竟乍然起了層寒栗。 “還有,這里是宮中。世子若想當成自家后花園來閑逛,怕是膽子太大了些。” 遠國公世子聞言臉色一僵,連稱不敢,不多言匆匆就走了。 見人沒了蹤影,白傾傾打趣說:“太子哥哥好大威風啊,他臉都被你嚇白了。” 徐重衍瞥她一眼,面上的冰冷消融,緩和后暗暗一嘆,說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知道遠國公世子起的什么心思。也知道如今對丹陽郡主有意的,不僅是他遠國公一家而已。 白傾傾已到了議親的年齡,又如此樣貌卓絕,這京中各家,難免會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的身份特別,不是公主,又尊貴如公主,自小在宮中長大,且與皇上皇后,諸多皇子公主們親近。 若能娶到她,相當于攀了半個皇家的親,而且還不用像尚公主一樣,受到諸多方面的桎梏。 她身后有白氏一族的清正門楣,娶到她于家族名聲大益,而實際上又是個孤女,出嫁后便要倚仗著夫家,也就覺得她必會事事向著夫家。 即便聽聞她小時候嬌縱任性,但這些年的性子似也大有不同了。 哪怕不談這些,光是她那嬌艷無雙之姿,亦能讓京中多少男兒求之不得。 對這些人來說,哪還有比娶到丹陽郡主更好的親事。就算是門檻再高的世族,拿出一個正妻之位以待,也無何不可的。 還尚有機會,他們自然都會想盡辦法一試。 想到這個,徐重衍心里就極其不舒坦。 這些人,哪個又了解傾傾了?個個帳是算得很清楚,卻都不是真心想要待她好。 白傾傾見他一路上一言不發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人都被你訓走了,還不高興呢。” 徐重衍停了下來,抓著她不安分的手,緩了緩,提醒道:“今后少與這些人說話。” 白傾傾明知故問:“哪些人啊?” 徐重衍一時沉默,靜靜看向她。不過即便他前一刻還心有不悅,面容冷沉,當對著白傾傾時,就還是她溫潤柔和的太子哥哥。 關于她很搶手這件事,白傾傾還是很有認知的。見他不言,便輕快笑道:“想娶我的?” 徐重衍不屑道:“他們還不夠資格。” 白傾傾長長地哦了一聲,疑道:“那誰又夠資格娶我?” 我。 徐重衍心底深處不由自主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少年不知情。可隨著時日流逝,年歲漸長,他早已發現某些情愫在心里頭留了根,發了芽,一旦開始生長,便再也無法遏制。 在過去的某一個時刻,徐重衍就已知曉了自己的心意,并且坦然視之。 他本就是太子,娶她的那些所謂的好處,于他而言也就毫無意義。 若無意外,有朝一日他將會登基為帝。雖為皇帝,但他愿此生只求一心之人。他既能夠做到,又為何不可? 他只想要待她好。 只不過,徐重衍暫時還不敢放這個聲音出來。 傾傾是依賴且信任著他的。 若她一直以來,僅是將他當作兄長一般親近,他又怎么敢貿然嚇著她。 徐重衍回過神,察覺自己還抓著她的手,這才慢慢松開了。 他屈指輕彈她額頭,故作輕松地笑說:“那必定是你真心喜歡之人,才有資格。” …… 徐重衍一趟南巡回來后,比之前更不得閑。 皇帝之前挑挑剔剔選定的太子,此行又看出他確實不負期望,使喚起來就更不客氣了。 自從與淑妃和好后,皇上臉皮就厚了一層,壓榨起自己親兒子的勞力,也十分心安理得。 宴后一連幾日,徐重衍都被父皇抓著分擔國事,無暇旁顧。 這日,他本想去找白傾傾,然而議事完出來,外面已經漆黑,一輪彎月湛亮懸于夜色中。 見這么晚了,徐重衍便直接回了東宮。 東宮的下人一見他,便上前稟道:“殿下,丹陽郡主來了。” 徐重衍有點驚訝,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何時來的?” “有大半日了。” 徐重衍在被立為太子后,白傾傾就常來東宮玩,因此這兒留有不少她專屬的東西。 例如園子里特意打造的秋千,還有此刻她坐著的這棵小矮樹,皆是徐重衍當初特意命人添置的。 此時她靠坐在小矮樹上,正仰頭看著月色出神,就聽見徐重衍喚她的聲音。 “傾傾。”徐重衍過來無奈道,“你怎么又坐上去了?” 當初有一回,傾傾的紙鳶掛上樹梢,在他這兒又爬了一回樹。被他抓了現行,還笑著說他這兒高處的景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