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術(shù)士30
洛素揉了揉太陽xue, 她需要捋一捋思緒。 當初原身尋找?guī)煾溉氲臅r候,記憶蒙昧不清,只記得找到的地點, 高高的牌匾上, 是“杏花樓”三個大字。 如果此杏花樓就是彼杏花樓, 那為何當初原身沒有認出來? 不對,不對。 既然原身當初看見了“杏花樓”的牌匾,而杏花樓又的確是五方鎮(zhèn)的酒肆的話。 有點說不通, 畢竟洛素記得,五方鎮(zhèn)上,所有的鋪子都沒有立店鋪的招牌, 或者說, 立了, 但是被黑布所遮掩。 而那杏花樓的牌匾, 又是當初游仙客臨走之前掛上去的,那個時候,整個五方鎮(zhèn)已經(jīng)出了禍事。 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原身看到的杏花樓牌匾,確實是真實的。 只是或許, 她起卦行走的過程中,自己都記憶不清, 走進了錯亂的時間線呢? 又或者, 是五方鎮(zhèn)發(fā)生了什么,還是師父三碗道人做了什么? 導(dǎo)致她看到了十五年前的杏花樓? 種種猜測在洛素的腦中盤旋, 她有些急切地想要回到五方鎮(zhèn), 一探究竟。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對她說, 還不到時候。 與寧蓁敘談了一夜, 想到那游仙客,他讓寧蓁想知道什么,就親自去五方鎮(zhèn),又是為何? 離開五方鎮(zhèn)之后,他又知道了什么? 洛素輕輕嘆氣,寧蓁說,三日后便是鄞州今年的花船會,到時候,便是她的下一個劇情,劇情之中,三皇子會在花船會上遭遇刺殺,寧蓁舍命相護,甚至自己受了重傷。 寧蓁表示,這群人跟她半毛錢關(guān)系沒有,雖然這具身體也不是她的,但也不能這么糟踐啊。一個重傷,換著古代這種沒有抗生素的醫(yī)療水平,真的很是要命。希望洛素能夠幫助她想辦法脫離劇情。 在洛素的眼光之下,面前寧蓁的模樣,是兩個重疊的人影。 一個是面色冷清的女子,一個是頭發(fā)散亂的年輕女孩,兩個形象正在緩慢的交融。 如不意外,那個面色冷清的形象,就是這個書中的女主“寧蓁”,而另一個形象則是來自現(xiàn)代真正的寧蓁。 寧蓁沒有感覺錯,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她真的會被這個劇情意志不斷地同化掉。 五方鎮(zhèn)之事可以挪后再議,寧蓁現(xiàn)在的問題,卻是迫切地需要解決。 況且因為這個劇情之中穿越女主惹出來的諸多動靜,盯上她的人很多,行事需要非常小心。 洛素揉了揉腦袋,她得好好的緩一緩,想一想。 她給寧蓁留下了幾道符,教會了施法的口訣,若是真的沒有辦法與劇情大神抗衡,真要受傷的時候,幾張金甲符貼上,也不能傷的太狠吧? 還特地繪制了傳音符,在這鄞州城內(nèi),兩人通訊無礙,寧蓁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也可以及時趕到。 鄞州花船會就在三日之后,多寶齋已經(jīng)包好了自家的船只,洛素則是要跟著老吳一家人一起。 一夜漫談到天明。 洛素回到了吳宅,寧蓁則是將幾張符紙貼身存放,心下忽然有了底氣。 在這異世界之中,不止是她一個人在戰(zhàn)斗。 洛素帶走了寧蓁的那本《大乾通覽》,這書乍一看委實平常,不過是一本游記罷了。 老吳當初說這本書被禁,恐怕不止是因為描述了大乾的疆域吧? 三碗道人交給原身的暗語,既然游仙客知道,那也許還有其他人能夠破解而出。 古代的偵緝部門,錦衣衛(wèi)之流,大乾也是存在的。 心中已知的線索不斷勾連,然后排列出近期緊急的事件。 老吳說讓她在鄞州多待上一陣子,顧忌她是呆不了多久了。 天色已亮,房門外已經(jīng)有著輕微的腳步聲,仆人們已經(jīng)起了。 洛素找出《神異錄》,她突然間發(fā)現(xiàn),《神異錄》很薄,很薄。 余下給她翻開的余地,似乎只剩下寥寥幾頁了。 上次還停留在第七頁,神獸的記錄之后,便是小有清虛天的記載。 而如今的第八頁,沒有字,只有一張圖。 似乎是勾勒出了一枚鏡子。 再翻,依舊死死翻不動。 洛素記下這圖畫之上的鏡子,她覺得,她快要遇到了。 而整本《神異錄》都翻完的時候,也許就是她回歸五方鎮(zhèn),了解一切之時。 三日后便是鄞州一年一度的花船會,洛素推開門出去,和老吳一家人一起吃了朝食,就被拉到了內(nèi)堂。 “素素過來,看看三日后想穿什么?” 洛素只覺得自己眼前五顏六色,五彩繽紛,赤橙黃綠青藍紫,看的人眼花繚亂。 鵝黃的下裙,淡橘的褙子,粉嫩的襦裙,濃紫的長衫,郁綠的上襦...... 老吳的外孫女萱姐兒也在,同樣在挑選,她們兩人身形相差不大,這裁好的成衣,都是能穿的。 “三日后的花船會,可必須好生打扮打扮,這全城的適齡男女,可都匯集在花船會上了。” 老吳的女兒說著,一手一件衣服,往兩人的身上比量著。 老吳的外孫女萱姐兒馬上及笄,雖然說鄞州的姑娘不愁嫁,甚至在家中待到二十出頭嫁人成親都是平常,但好女婿不好找,這還沒及笄,就早早地相看起來了。 據(jù)老吳偷偷說,起碼相看了半年了,還是沒一個滿意的。 花船會每年一度的全城盛事,各家的俊秀少年和大家閨秀都會出門,這等相親好機會,絕對不容錯過。 洛素一時有些凌亂,你們鄞州花船會的功能,未免有點太過齊全了? 各家商隊,行商要過來進貨,當?shù)氐那鄻且x拔花船會花魁,鄞州各家布莊展現(xiàn)自家實力,接下新一年的訂單,如今還要加上個相親功能,不得不佩服,佩服。 她選了一身淺藍色衫子,老吳對此很不滿意,小姑娘家家的,穿這般老氣做什么,硬是給她塞了一堆的花紅柳綠,當然,還有一堆素的。 洛素考慮到花船會那一天,也許她還要去拯救寧蓁于危難之中,還是越不起眼越好。 臨到花船會當日,期間寧蓁給洛素傳來了無數(shù)條消息,甚至在實時播報自己的位置。 “我去,這鄞州民風(fēng)真是開放,這跟現(xiàn)代的車模感覺差不多,姐妹,你什么時候過來?在線等!” “入場的時候,有人給了根簽子,說是要票選花魁的,我跟管事一人一個,這也不怕造假嗎?” “快來快來,這百花樓的花魁,美人,真是美人,放現(xiàn)代絕對是大明星,眼光四射的那種,她穿了身含光緞,太美了,想投票給她!” 洛素跟著老吳一家出發(fā)的時候,就聽見寧蓁不斷的在傳音符中發(fā)送消息,她有些黑線,是誰昨晚睡不著,生怕自己今日在花船會上出事的? 現(xiàn)在這個宛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鄉(xiāng)下人進城,不斷在心中os的寧蓁,你忘了今天要干啥嗎? 不過,對于寧蓁描述的花船會情況,洛素也很好奇。 老吳之前一直沒有仔細地為洛素描述過,總是說來了就知道了,來了就知道了。 知道洛素來到了花船會現(xiàn)場。 她一瞬間有點懵逼,洛素一直以為,花船嘛,肯定是在河上,湖上游船的這種。 沒想到是長長的甬道兩側(cè),各種各樣的船只宛如排排坐,每個相距不遠,從這甬道上,可以直接上到花船上,花船是靜止的,漂浮在水面上的。 而走在這甬道之上,便可以看到一艘艘花船張燈結(jié)彩,裝飾不同,而朝著甬道的方向,幾乎都坐了一位美人! 她們穿著形制各異的服裝,有的輕薄如紙,有的宛若蠶絲,有的無比順滑,流光溢彩。 而花船上也有著各家的招牌,“錦繡衣莊——含光緞” 那美人的身側(cè)同樣是有著牌子,“百花樓,含香” 這些布莊商家聯(lián)合這些青樓花魁,推銷自家的新衣新布料,而這些名噪一時的花魁,也同樣以此機會為自己再添榮光。 這個美人小家碧玉,一身翠玉緞在身,更顯得清麗無比。 那位花魁明艷大方,通體大紅綾羅,更襯得她嬌艷動人。 這個姑娘年輕美貌,一身淺色織錦,看著更加嬌俏可人。 各種各樣的綾羅絲緞,在這些美麗的姑娘身上展示而出,讓人忍不住到那花船上一探究竟,看看這料子究竟如何。 這......這不就跟現(xiàn)代的車展差不多?走到花船內(nèi)部,可以挑選,觸摸各種各樣的新料子,甚至直接訂制成衣! 洛素跟著老吳一家進來的時候,手里便分了一根簽子,老吳說,“今年的第一布莊和花魁,就是這樣票選的,當然,有些時候也避免不了心懷不軌的有心人。” 老吳抬了抬下巴,他們不遠處有一對祖孫,手里是兩個簽子,此刻已經(jīng)有人上前詢問是否有賣出的意思了。 “每年這個時候,票販子都多得是,抓都抓不過來,只不過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最后票選出來的結(jié)果究竟能不能服眾,大家也心知肚明,近些年風(fēng)氣好了一些,太守嚴格管束,只不過屢禁不止,總是有人鋌而走險。” 洛素看著眼前的竹簽子,說是簽子,實際上是個片狀的船型竹片,中有鏤空,還有印記,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仿制而出的。 前方那祖孫倆顯然拒絕了這票販子,他有些遺憾,又接著在人群中尋找能夠被說動的目標。眼看著又有個看著衣衫有些破舊,生活不是的老頭,那票販子趕緊跑到身邊。 “您老這竹簽子,可有意向讓與我?價錢好說。” 那老頭拿起竹簽,身邊直接有人扣住了這票販子,“花船會違法收購竹票,帶走。” 洛素看到了全程,不得不贊嘆一句,釣魚執(zhí)法,還是你們古代人玩兒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