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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女配她一心向道[快穿]在線閱讀 - 陰陽術士2

陰陽術士2

    洛素對著銅鏡摁了摁領子, 交領的道袍寬大,應該剛好可以把后脖頸的黑印蓋住,免得下山嚇到人就不好了。

    她剛才在三陽觀里轉悠了一圈, 米缸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估計只夠吃一兩頓的,必須下山補貨了。

    三陽觀的家當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師父三碗道人藏錢的地方也從沒有避過她。

    就在...廚房灶臺的磕了一角的第三只碗下邊。

    洛素數著這僅剩的幾枚銅錢, 突然有點憂慮。

    為什么, 每次一來, 原身都這么的窮?

    看來只能下山, 去糧店的徐孃孃那里先賒欠一點, 之后再用勞力償還了。

    在原身的記憶中, 三陽觀缺糧少米好像很正常,畫符的黃紙,一切東西,青石鎮上幾乎都有的賣, 可惜, 師徒倆沒有錢。

    好在的是,青石鎮的鄉鄰們,對于這居住在山上的師徒倆無比寬容, 誰讓......青石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只有這一家道觀, 連個佛寺都沒有呢?

    誰家新生的嬰孩受驚了收驚,誰家成婚擇吉日吉時, 誰家老人去世尋找風水寶地, 全都是三碗道人的活。

    然而, 按理說, 這樣起碼師徒二人應該不至于活得這么窘迫,起碼衣食無憂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三碗道人卻有著怪癖。

    算卦也好,擇日也好,合婚也好,之后收取的潤金,只取三碗。

    三碗米,三碗雞蛋,三碗面粉,三碗銅錢,不管是財物還是實物都不拘。

    甚至有人給了三碗清水,三碗道人都樂呵呵的接受,沒有絲毫不愿意。

    兩碗不行,四碗也不收,只取三碗。

    三碗道人說,“人吃五谷雜糧,一日三餐,不多不少,三碗就好。”

    甚至連三陽觀吃飯的碗,都只有三個,師父三碗道人一個,洛素一個,還有一個用來藏錢。

    洛素覺得她師父可能對“三”這個數字有什么偏好,畢竟連道觀都叫“三陽觀”,只是三碗道人堅決不認,聲稱這道觀本來就叫三陽觀,與他無關。

    找出紙筆,把如今三陽觀缺的東西列出來,洛素算計著都需要買些什么,不,是賒些什么。

    她初來乍到,諸多疑惑。

    還是要先茍住,發育一陣,起碼得把原身記憶里學習過的東西融會貫通才行。

    說起來,原身學習的東西很多,盡管由于之前的呆呆傻傻,不通靈光,只是按部就班地依照著師父三碗道人的吩咐,把這些東西全都記在腦海里。

    但現在,洛素完整地接收到了所有的東西,如今需要做的,就是熟悉,錘煉,將這一切化為己身的能力。

    簡單來說,就是理論大師,在線實cao。

    心血來潮地占卜,為受傷的小動物包扎,熟悉功法,前世的功夫和今世的撿起來,夜觀天象,以問陰陽。

    不過,在原身的記憶中,洛素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三碗道人教給原身的東西很繁雜,有養身益氣的修身功法,有山醫命相卜,上知天文地理,下可風水堪輿,就連詩詞歌賦,奇聞異事,三碗道人也是說的頭頭是道。

    可以這么說,除了自家師父賺不到錢之外,在原身的記憶中,師父三碗道人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可這樣一個博聞強識的人,屈居于一個小鎮上,每天和鎮民們打打鬧鬧,甚至沒事就被揍一頓,為何如此心甘情愿?

    是真的一心求道?

    可一想到三碗道人那副樣子,每天為了點糧米錢,苦著個臉,在土地廟前擺著攤子,掙那三個銅錢,何苦呢?

    三碗道人自己早課午課做的沒有多好,可天天看著原身看著可緊,不允許她有一點放松,任務必須按時按度的完成,甚至不斷地加重,加深任務。

    就連山上三陽觀的各種重活累活,什么挑水劈柴修房頂,全都是原身來干的。

    每天三碗道人,除了盯著原身學習練功,就是下山擺攤,到了飯點,在山上就等著徒弟做飯,在山下就去誰家蹭上一口。

    洛素現在算了算自己的技能,都有些感慨,這個原身,雖然說好像天生比其他人少了點靈光,但學習東西,干活都是非常快速的,無論三碗道人怎么加重任務,都能夠完成。

    這個學習能力,不得不令她嘆服。

    好在的是,借著這個身軀什么都會,也為洛素自己本身的一身技能做了掩飾。

    一個小道士,居住在山上,還要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老師傅,什么都會,不是很正常?

    根據原身記憶中的典籍,此地,應該是屬于大乾王朝的境內,大乾三十六州,青石鎮似乎就在云州的邊緣地帶。

    鎮民們自給自足,只是偶爾有跨越云州前往別處通商的商人,才會途徑此地。

    只是來到青石鎮的客商,往往都一身狼狽,沒有幾個人,鮮少有大商隊過來。

    原身從小到大見過的外鄉人,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按理來說,即便是青石鎮只是個邊陲小鎮,與世隔絕,可記載本地的書冊,總該有的吧?

    可偏偏在三陽觀的藏書閣里,道家典籍,各路游記,甚至是坊間話本,都是應有盡有,唯獨沒有地圖。

    地圖,古代叫做輿圖,即便是一切在小鎮本地都能自給自足,可青石鎮上的人,都不想要到外面去看看嗎?

    求學,趕考,拜師,婚喪嫁娶,總是要出去,和外人通信,通商的吧?

    難道青石鎮這里是個封閉的桃花源不成?

    洛素照著銅鏡,穿上一身道袍,背起竹制的背簍,準備下山。

    腳穿布鞋,在山間小路上騰移,她的目光看著周邊的一切。

    看天色,當時上午才是,陽光并不熱烈,白日晴空,卻不見太陽。

    在原身的記憶里,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自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狂風暴雨,對于這里就是非常惡劣的天氣了。

    每當下雨的時候,似乎都是師父三碗道人卜算之后,通知全鎮,之后門窗緊閉,各回各家,青石鎮瞬間變成一座空鎮。

    青石鎮不大,至少對于洛素來說,她此前一直生活在現代社會,如今的鎮,不過和前世的村子還差不多,走完全鎮,都不用花多少時間。

    洛素剛走到街上,準備先去賒一些黃紙畫符,既然三碗道人交給她的功法是有效的,那教給她的這些道法,還有書中的那些符法,應該也是真的吧?

    現在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詭異,每多一點籌碼,每多一分技能,都是保命的資本。

    朱砂,黃紙,狼毫,油鹽醬醋,米面放在最后。

    正好再挨家挨戶問一問,有沒有見到師父三碗道人的蹤影。

    “小呆瓜,又是山上沒有糧,你師父讓你過來賒賬了?”

    姿容艷麗的女人靠著門檻,笑著看著洛素。

    她的衣著鮮艷,看著就比鎮民們精致很多,洛素循著原身的記憶想了想,這里......應該是一棟青樓。

    好吧,盡管原身在這個鎮上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這個青樓有客人,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家小鎮上會開家青樓,似乎只有老板娘一個人。

    哦,不對,還有她的女兒。

    從前的老板娘叫做魚娘子,后來魚娘子因病離世,她的女兒小魚娘子回到了青石鎮接手青樓,依舊讓人喚她魚娘子,只不過,原身卻記得那位曾經給她買過糖葫蘆的魚娘子,堅決把兩個人分開,稱呼如今的這位青樓二代老板娘為“小魚娘子”。

    不過記憶中有點奇怪的是,原本的魚娘子去世的時候,這位小魚娘子都沒有出現,之后喪禮辦完,小魚娘子據說才從外邊趕回來,接收了青樓。按理說,親人離世,尤其是在古代這個忠孝大過天的地方,女兒連葬禮都沒有出席,全權由鎮民們辦完,可是有點罕見了。

    更別說都沒有鎮民罵過小魚娘子一句,你娘重病,回來得還這般晚。平靜地接受了這位青樓新主人的事實。

    洛素還保持著如原身一般呆板的表情,“小魚娘子所言甚是,小觀近日無糧,只能厚顏下山先賒欠與鄉親們了。”

    小魚娘子搖了搖頭,“小呆瓜,快去吧,省的又回山晚了挨你三碗的罵。”

    卻見洛素剛踏步要走,又轉身回來:“小魚娘子可曾見到我師父?昨日師父下山算卦,至今未歸,徐家阿孃說是有鄉鄰請師父前去驅邪,小魚娘子可知師父去了誰家?”

    小魚娘子很是疑惑:“未曾聽得鎮上誰家驅邪?昨日不是有個外商,掀了三碗的攤子?三碗又挨了頓打,我還以為,三碗早就回了山上,今日是無顏下山,才遣你下來看看情況。”

    聽聞小魚娘子的話,洛素也有些無奈,小魚娘子說的對。

    三碗道人被掀攤子挨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遭遇之后,都躲回山上避避風頭,等鎮民們議論夠了之后,再下山繼續擺攤。

    昨日又來了這么一遭,不外乎小魚娘子這么想,習慣成自然。

    “若小魚娘子有了消息,還請一定告知小道,若是見到了師父,勞您催他回山。”

    小魚娘子點點頭答應,洛素告辭。

    眼睛總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酸酸的,洛素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有點像前世用眼過度一樣,酸澀而疲勞,趕緊走完回山。

    小鎮只有一家書齋,連帶著筆墨紙硯什么都賣,洛素依照著記憶,熟門熟路地拿了東西,然后“簽字畫押”,賒賬。

    只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同,“小呆瓜,三碗又跑沒影了,你也成年了,如今這東西賒欠的,是給你自己用,便簽下你自己的名字吧。”

    頭戴方巾,手持算盤的掌柜狀似無意地說著,洛素想了想,言之有理,雖然她不是翻臉不認賬的人,但這些東西確實是自己用的,比起找自家師父三碗道人,鎮民們還是找她要賬方便一點。

    寫完欠條之后,洛素順便看了一眼書架,居然少了幾本,“孫先生,是何人買了書?”

    孫先生慢吞吞地扒拉著算盤,也不知道這書齋一天也沒有一個人來,究竟在算些什么。

    “是那個打了三碗一頓的客商買的,他說青石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青樓都只有一個女人,沒意思,只能在書坊買些話本了。”

    洛素有點無奈,孫先生是這青石鎮首屈一指的讀書人,講話要不要這么粗俗,還特別喜歡重復別人的話。

    不過書齋里的這些話本子,從原身第一次進書齋起,似乎就是這些,這么多年,不說更新換代最新款,就是連擺放位置都沒有改變過。

    當然,借著自身的便利,原身已經看完了書齋里所有的書和話本,除了四書五經和一些典籍,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話本了,書冊泛黃,甚至還有蟲眼,孫先生這個書齋老板,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一點都不像愛惜書冊的讀書人。

    洛素把孫先生給她的東西都裝好,孫先生嘴里還磨嘰了幾句:“這黃紙和朱砂,可都是我壓箱底的老貨了,小呆瓜,放在市面上,這是陳年貨,要翻十倍的市價,也就是在我這,你還賒賬。我分好了,上邊的是年份比較少的,你先用這個,下邊的都是珍稀貨了,你可得省著點用,千萬別像三碗那個敗家玩意胡來。”

    孫先生一臉的rou痛,好似把全部家底都掏出來給她了。

    洛素連連點頭,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只要東西到手,孫先生怎么說就由著吧。

    黃紙朱砂狼毫筆,平日鎮上無人用,只有三陽觀的師徒二人,和孫先生來了興致作畫題詩才會用到,孫先生這看著一臉rou痛樣,沒準實際在竊喜呢,畢竟都是舊貨,終于被他兜售出去了。

    看了看自己列下來的單子,洛素準備前往下一家。

    在書齋問過了孫先生看沒看見師父,孫先生說,既然徐家阿孃說是被人請走驅邪,那也許是外鄉人找過來,鎮上還沒聽說誰家出了事故,畢竟鎮子這么大,東家發生的事,西家立刻就知道了,什么都瞞不過。

    可就算去外鄉,總不可能不對小徒弟說一聲吧,隨便告訴一位鎮民,徒弟下山就知道了。

    再者說原身卜算之后,走到的地方,發生的事情,洛素始終埋在心底,沒有對任何人提過。

    因為她接受到的記憶中,只有原身算卦,和昏迷之前的記憶。

    原身如何按照卦象找到的地點,而這個地點又究竟在哪,她完全不知,仿佛記憶天然缺失,一片空白。

    這究竟是原身自然忘卻,還是外力使然,都不得而知。

    “小呆瓜,等等。”孫先生突然叫住已經踏出門檻的洛素。

    “之前借給三碗一本《神異錄》,他說好三天還我,這都一個月了,你回去找找,記得給我送回來。”

    “好的孫先生,我找到就給您送回來。”洛素禮貌地與孫先生告別,《神異錄》?好像沒有在三陽觀中有印象,也許被師父三碗道人不知道塞到哪個角落了。

    畢竟自家師父,是連道門典籍都沒有一點敬畏,直接用來墊著桌角,甚至墊飯碗的人,東西丟三落四,還是得回去仔細翻翻。

    下一個地點,徐家阿孃的糧店!

    之前就是徐家阿孃說,師父是跟著一個鎮民走的,她只是從他們的談話中,推測似乎是要驅邪,這次洛素過去,還要仔細問問。

    糧店位于青石鎮的另一端,洛素背著一籮筐的東西過去,還好決定最后去糧店,不然要是先背著米再去這些家,也夠受的了。

    “徐嬢嬢,打半斗米,可是有看到我師父?”

    洛素到了糧店外,青石鎮的鄰里街坊,這些巷子店家,都沒有招牌,曾有外鄉人來此,因為店鋪長得都差不多,去哪全靠問鎮民,很是不忿地吐槽了一番,鎮民們反駁:“酒肆便是酒肆,書齋便是書齋,青樓便是青樓,客棧便是客棧,糧店便是糧店,起啷個名字作甚?”

    “只打半斗?又得要賒賬了?三碗,莫得看見。”徐嬢嬢是為老婦人,她家中的老伴過世不久,兒媳便生了孫子,舊人去,新人來,原身還去吃過席面呢。

    “徐嬢嬢,你昨日可是說見到我師父同鎮里人走,師父今日還沒回來,您可記得那找師父的人是誰?”

    洛素再問了一次,徐嬢嬢正瞪大了雙眼打米,一斗米為十升,打半斗,就是五升米,糧店有不同規格的米升米斗,因此徐嬢嬢拿了一升的米升連續裝了五升米,看著她眼神盯得直直的,必須讓米升每次裝米時都處于水平,一粒米不多,一粒米不少。

    將米裝完確認絕對沒有多給,也絕對沒有少給之后,她才有心思說話:“我老眼昏花的,哪個記得住,我在店外,有個人找三碗,莫得看清是誰,只是聽見說是驅邪什么的,穿的衣服都差不多,我還以為是鎮里人。”

    徐嬢嬢的眼神一貫不好,鎮里人都知道,唯有在她打米的時候,那絕對是火眼金睛,一個米粒不多,一個米粒不少。

    對此,她振振有詞地表示:“要是米打的一次多一次少,不是你虧就是我虧,這樣每次都正正好好,誰也不欠著誰,心里安寧。”

    聽了徐嬢嬢的回答,洛素也沒有辦法,簽字畫押之后,只能告訴徐嬢嬢,如果想起來了,一定要告訴她。

    洛素走完了鎮子上這一圈,把需要的東西收集完畢,還是沒有半點線索,眼睛倒是越來越不舒服了。

    鎮子上問了個遍,誰家都沒出事,當時看見師父走的又只有徐嬢嬢一個,一切仿佛又重回了原點。

    下山一趟,什么收獲沒有,反倒是賒欠了一堆的欠賬。

    還有師父三碗道人在東家做的衣服,西家借的東西。

    都說父債子償,如今她這是師父債,異世界的徒弟來還。

    鎮上風平浪靜,一切如常。

    回了山上,洛素想了想,接下了要做的事情列了個單子。

    修習術法,她準備把原身看過的書和典籍再看一遍,修習術法,嘗試畫符。

    師父三碗道人欠著鎮民的東西還得她慢慢地找出來,三天下一次山,問問消息。

    起碼得要術法小成,有點自保之力之后,再行探尋師父三碗道人的行蹤。

    一邊按部就班地完成早課,修行術法,在糧店打了米,山上有自己種的菜地,自給自足。

    洛素對山上的菜地第五十八次施展了一下小云雨術。

    她看看天,看看地。

    依舊是天氣晴朗,不見陽光,別說雨了,連半朵云都沒有。

    垂下手,心中嘆了一口氣,不應該啊,催火術都好使,怎么每次這小云雨術,都不成功呢?

    明明就是按照書上的要求做的,她一套施展下來,簡直是行云流水,沒有任何滯澀,比她用催火術都順暢呢。

    總不能和什么天賦靈根有關,她跟水元素絕緣吧?

    得,術法不好使,還是挑水澆菜地吧。

    距離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八天了,明日,洛素又要下山去。

    這座山,叫做靈山,洛素非常懷疑這就是三碗道人隨便起的用來敷衍她。

    畢竟鎮民們只說山上,山下,一問山叫什么,“山就是山,還有名?”

    三碗道人對原身說,這里是靈山福地,這里可是他們三陽觀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好地方。

    靈山和洛素前世見過的任何一座山都沒有什么不聽,有樹,有溪流,有野物,她打水的地方,就是山間的一條小溪,無比清澈,入口甘甜。

    一個人住在三陽觀,洛素每天需要干的事只多不少,挑水把水缸裝滿,她坐在小馬扎上,目光移到了水缸的底部,好像,有個書角?

    使了大力把水缸挪動,書角露出了全貌,灰撲撲的,好像還沾上了點灶灰,書皮有點黑。

    洛素順手用衣袖一蹭,《神異錄》

    ......

    行吧,她找了四五天,把三陽觀都大掃除了一遍,居然被壓在了水缸的底下,三碗道人是真能藏!

    正好明日下山,給書齋的孫先生帶過去。

    第二日,洛素照例一身破舊的道袍,腰間一把傘,背著超大的背簍下山。

    倒是沒有什么需要買的東西,只是以防萬一,想著原身莫名其妙地被送回三陽觀,她還是決定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

    神異錄放在懷中,她還包了一層布,希望孫先生見到這本書,不要遷怒到她吧,無量天尊。

    今日不知怎的,明明天氣還是和往日一樣,晴空白日而無云,洛素卻總覺得這天氣有點不好,感覺可能會下雨,為此,她還特地帶上了觀里的唯一一把油紙傘。

    洛素剛踏入鎮子,就被小魚娘子叫住:“小呆瓜,之前那個打了三碗一頓的客商似乎在找他,只不過三碗一直沒有消息,不知道要做什么,你最好先去客棧看一看。”

    緊接著她拋了一個包裹過來,“小呆瓜,找了幾件舊衣服給你,好歹是個女娃。”

    洛素謝過小魚娘子,原身自小到大都受著鎮民們的恩惠,舊衣服也撿了一些,沒什么嫌棄的。

    她還是先去客棧看看那個被師父三碗道人算過卦的倒霉蛋,究竟是要干嘛。

    前幾日眼睛一直不舒服,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在鎮上醫館拿了點清心明目的藥草,挨碎覆在眼睛上,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今日這一來到鎮上,就又有些不舒爽了。

    “我說掌柜的,你們這鎮上,還有什么去處?我這馬車怎的修了這些時日還修的不好,那位道長究竟什么時候會來?道長可是生我的氣了?道長的徒弟可有他的本事?你們這書齋賣的話本子都是什么玩意,怕是盜印的吧,紙都黏在一起,最后一頁翻不開......”

    洛素剛走進客棧,就見客棧外支的小桌上,一位明顯的外鄉人正對著客棧的胖掌柜喋喋不休。

    看到洛素到來,那胖掌柜仿佛如蒙大赦,“小道長來了,你找她吧。”

    看見洛素,那人直接沖到洛素面前:“這位就是道長的高徒小道長?久仰久仰,前些日子是我小人之心,心思狹窄,誤會了道長,道長為我算的卦準極了,只是卦象過兇,敢問小道長可有化解之法?”

    這客商是為中年人,穿著富貴,一臉諂媚,目光灼灼地盯著洛素,仿佛看到了救星。

    “來來來,小道長可是吃了朝食,掌柜的,再來一盤餃子。”客商直接把洛素拉到了桌子面前,不由分說地塞了雙筷子,桌子上有他吃的飯,還有正在看的話本子。

    洛素只覺得眼睛愈發酸澀,就像要睜不開一般,仿佛被碾碎,又重新黏合起來。

    客棧的胖掌柜一向是賺錢好手,餃子早就備好了,那客商一喊,他火速出現端上桌,“一兩銀子。”

    “你們這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就指著宰我們這些人了吧。”客商罵了一句,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掏出了一角銀子。

    洛素終于費力地睜開眼睛,“轟隆”,天空中一道驚雷聲驟現,宛如山雨將至。

    她的目光先是看到那位客商,他面有黑氣,心臟的位置確實一片紅色,腰腹又是一片青白,下身似乎是黃色。

    洛素有點呆愣,這是......什么情況?

    她接過客棧胖掌柜遞過來的茶杯,抬頭一看,確是一個虛幻的胖胖人形。

    洛素強行穩住顫抖的手,原本在客棧對面的書齋掌柜孫先生,同樣如此,手中的算盤和頭頂的方巾依然明顯,只是并不凝實的人形。

    人有五氣,青白赤黑黃。

    大風驟起,掀起那話本的最后一頁。

    云州之北,又東八百里,有山曰靈山。

    靈山之腳,有鎮曰五方,多青石,有美名。

    然天元十年,五方鎮突至災禍,全鎮無活口。

    后世稱鬼鎮,有進無出,莫不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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