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修改】
家庭醫生來了之后,給姜宥量了體溫,開了退燒藥。 嚴太太在一旁,看著姜宥吃完藥,終于放下心,讓他好好休息。 姜宥一個人留在房間,又忍不住亂想起來。 想著想著臉上更燙了。 都怪嚴仲修,他有被嚇到。 不過都是成年人,也沒什么好害臊的,就是覺得危險。 還有就是,嚴仲修對他釋放荷爾蒙的時候,他慫的一批,又慫又囧。 我四肢健全,心康體健,怎么就被行動不便的嚴仲修給威脅了呢? 姜宥皺眉,把頭埋進枕頭里,一頭卷毛胡亂地散開,遮住了眼簾。 半瞇著眼發了會呆,眼眶微微發熱,沒多久就睡著了。 中午時分,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像是催眠的聲樂。 房里姜宥的睡意一點點下沉。 嚴鈺回來了,司機小楊把他送到門口,他跑了幾步,嘴里罵罵咧咧的。 頭發被雨淋到,濕漉漉地搭在前額。 老管家聽到動靜,正要撐傘過去,他已經到了。 管家說:“哎呦,趕緊進去換身衣服,不然也要感冒了。” 也? 嚴鈺大步往里走,撥了撥頭發問:“家里誰感冒了?” “小宥少爺,早上還發著燒呢。” 嚴鈺垂下眼,沒好氣地說:“哼,就他那身板能跟我比?” 老管家見他不太友好,沉默了一會,又聽嚴鈺說:“您還管他叫什么少爺啊。” 管家已經年近花甲,連嚴振邦都是他看顧著長大的,在嚴家的輩分算得上是最高的。 “已經習慣了。”管家說,在嚴家上上代人的觀念里,特別看重尊卑。 嚴鈺沒說話,嚴太太從廚房出來看到他,露出驚喜的目光:“提前回來了?” “嗯。”嚴鈺說。 其實到了國外,他們拍攝只花了一個下午和晚上。 看到有些街道掛著中國結,他也有點想家,反正已經拍完,就提前回來了。 “剛好,你把粥給小宥端上去。”嚴太太說。 嚴鈺翻了個白眼,腳還是跟了上去,他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自從姜宥進了他們家,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爹不疼,娘不愛。 嚴鈺嘆了口氣,“媽,你老實說吧,我真姓嚴嗎?” 沈瑟瑟瞥了他一眼,“你姓王,行了吧。” “那我爸知道嗎?”嚴鈺問。 嚴太太瞪了他一眼:“滾!” 嚴鈺端起粥就跑,嚴太太發愁道:“是我最近忽視他了?這孩子怎么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 于媽說:“估計是吃醋吧。” 嚴鈺看著人高馬大的,其實心里還像個小孩似的。 自打嚴仲修出了事,嚴太太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也非怪嚴鈺會吃醋啊。 她這么一說,嚴太太更是頭疼,嚴鈺和嚴仲修這倆兄弟,處的還不如陌生人。 陌生人在一個屋檐下二十年,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嚴鈺鮮少去四樓,那是嚴仲修的個人世界,不喜歡別人亂闖。 小時候他經常偷偷上來,嚴仲修雖然不罵他,但也不太搭理,后來他幾乎沒有踏足過。 最近一次上來,還是為了給他看姜宥的黑料。 嚴鈺收回心思,站在門口屈指敲門。 姜宥不知什么時候鉆進被子里,連腦袋也蒙住,屏蔽了一切喧囂。 嚴鈺敲了幾次,耐心漸漸耗盡,直接開門進去。 “靠,還在睡?”嚴鈺進了里間,看到床上拱起來,過去把粥放在床頭柜上。 姜宥聽到有人說話,沒等他扯被子,探出半個頭。 卷發凌亂不堪,眼睛半睜著,眼角微紅。 姜宥說:“是你啊……” 虛弱,可憐。 嚴鈺看他這幅樣子,胸口的幾簇郁氣,東沖西撞跑不見了。 嚴鈺嗯了一聲,沉靜地看了他一會,伸手摸他額頭。 cao,跟團火似的! 他被燙了一下,立馬拿出手機,通知家庭醫生過來。 “你他媽燒的這么嚴重,準備在床上睡死呢?”嚴鈺吼他。 姜宥腦袋昏昏沉沉的,周圍像罩了層銅墻鐵壁,嚴鈺的暴躁,沒有掀起他的一絲波動。 “你什么時候開始睡的?”嚴鈺站在床邊,臉色有點難看。 姜宥呼吸里帶著濁氣,語氣虛浮:“吃完藥就睡了。” 那藥好像有點催眠作用,他在床上沒多久就覺得困倦。 嚴鈺狠狠皺著眉心,去浴室接了盆冷水,隨便拉了條毛巾。 浸在水里擰干,粗魯地撥開他的劉海,把毛巾蓋了上去。 姜宥迷迷糊糊地說:“你幫我看看……退燒藥是不是過期了?” 不然怎么起反作用。 嚴鈺說:“藥呢?” “外面桌子上。” 嚴鈺拿著藥盒看來看去,確定退燒藥沒過期,才說:“藥沒問題。” 姜宥說:“哦。” 隨后房里就沒聲兒了,偶爾只有擰毛巾的落水聲,以及雨打玻璃的響聲。 換了幾次毛巾之后,家庭醫生終于來了。 嚴太太看到他,心想這醫生還挺負責的,一問才知道姜宥燒的厲害。 她焦急地跟著上樓,嚴鈺把東西收了,給醫生讓出位置。 姜宥睜開眼,遲鈍的感官,因為溫度下降恢復了不少。 看到嚴太太蹙著眉,嚴鈺擺著冷臉,只覺得眼睛熱。 水霧轉眼凝成水花,順著眼角往下落。 這純粹是生理反應,姜宥心想,他有點控制不住。 孤兒嘛,受到別人的關懷,心頭發軟,熱淚盈眶,是正常的。 估計嚴鈺心底又在罵他,娘兒們唧唧的。 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姜宥笑笑,唇色較往常淡了些。 嚴鈺說:“燒傻了,還笑?” 嚴太太嘖了一聲,打了他一下,“怎么說話呢你!” 嚴鈺撇著嘴,“我這不是擔心他腦子燒壞了嘛……” 嚴太太被他氣到,“要過年了,你說點吉利的,做個人行不行?” 姜宥看他倆拌嘴,輕輕眨眨眼,笑了。 “三十九度二。”醫生這次反復量了幾次,建議姜宥掛點滴。 嚴太太送走了醫生,嚴鈺抱著手臂站在床邊,看他眼睛紅紅的,怕他又要哭。 “你是不是生錯性別了?”嚴鈺漆黑的眼眸盯著他。 姜宥:“……” 麻蛋啊,他就知道,嚴鈺嘴里吐不出象牙。 姜宥說:“你燒成這樣試試?” 嚴鈺目光落在點滴上,“不好意思,我沒你那么弱雞!” 他從小就沒沾過這玩意兒,連藥都沒吃過幾顆。 “謝謝你。”姜宥說,“你可以出去了。” 他怕會被嚴鈺氣死。 嚴鈺給他倒了杯熱水,“我走了。” 姜宥點點頭,嚴鈺幾大步出了里間,但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 “藥水沒了記得叫人。” “別再睡了,或者定個鬧鐘。” “要不,我還是看著吧?” 嚴鈺自說自話,對上姜宥的視線,立馬變得兇狠起來。 “弱雞!” “弱……”你媽! 姜宥瞪他,沒罵出來,無奈道:“我不睡了,你走吧。” 嚴鈺不再理他,找了椅子坐在床邊,一會看看點滴,一會看看窗外。 太應景了,雨天和點滴真配。 最后看了一眼姜宥,氣弱的模樣,比他囂張的時候,順眼多了。 不,嚴鈺倏然皺起眉心。 順眼個屁,他一定在故意裝乖。 他可是個演技派,我不能被他騙了! 姜宥看他沉思,臉色凝重,問:“你咋了?” “跟你有什么關系?”嚴鈺說。 姜宥:“行,當我沒問。” 嚴鈺聽他這么說,眉心皺的更深。 嗯,他果然還是看姜宥不順眼。 ※※※※※※※※※※※※※※※※※※※※ 看出來了,嚴老三孤注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