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寫不寫?”虞姝厲聲質問,她倒是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是誰。 喬磊沒開口,下一瞬,虞姝把他左腳的腳筋也挑斷了,血流了滿地。 如果沒有及時包扎,喬磊很可能因為血盡而死。 “還不寫?”虞姝冷笑一聲,“呂達,把他的褲腳提起來,常聽說佛祖割rou喂鷹,不知道你的rou,割下來,鷹會不會吃。” “唔唔……”喬磊口不能言,雙腳疼的已經無法動彈,片rou之苦,誰能忍受? 虞姝不管他能不能動彈,劍尖劃過他的肌膚,很快便是鮮血淋漓。 “這把劍可真是好用啊。”虞姝笑起來,有幾分瘋魔的氣息,仿佛走火入魔一般。 “唔唔……”喬磊疼的滿頭大汗,眼看著她的劍就要化為切rou的刀,連忙伸手指了一下紙筆,他不怕死,可是這樣的死太折磨了,他忍不了。 呂達把紙筆放到他面前,喬磊用左手寫下了豫王二字。 虞姝捏緊了紙張,提劍插入他的胸口,就在暗箭射入外祖父胸口的位置。 “喬磊,下輩子你最好別遇到我。” 隨后拔劍,那瞬間,血迸射出來,濺到了虞姝的裙子上,雪白的裙上,開出了一朵朵紅梅。 虞姝捏著劍轉身往外走,呂達連忙跟上,喬磊像是一團破布似的被扔在地上。 喬磊睜大眼睛看著胸口的窟窿不停的冒血水,像是一汪清泉一般,身子越來越冷,逐漸感受不到疼痛,就這樣睜著眼睛斷了呼吸,死不瞑目。 “主子,豫郡王現在好歹是郡王,不然找太子出手?”喬磊就算了,不過是個必死的人,可是豫王卻不同。 虞姝什么都沒有說,抿緊了唇,上馬就往豫王府去,此刻和虞姝說什么都沒用了。 呂達沒辦法,只能跟上。 到了豫王府,原先賀云槿安排的那些人,自然是不可能攔她,只能迅速去報給賀云槿。 虞姝如入無人之境,劍尖還沾著血,閃著寒光,若是尋常人看見,必定是要嚇破膽。 她一腳踢開豫王的寢屋,可看見的景象讓她也驚了一下。 原來以為豫王只是被圈禁,還是郡王之尊,想來日子也不會多差,可是一路進來,竟然無人阻攔,而此刻,看著豫王躺倒在地上,像是一團抹布,死了一樣,與她想象的差距很大。 豫王撐著手肘從地上起來,用手遮了遮突然進來的光芒,看清楚是虞姝,譏笑道:“怎的,連你也要來羞辱本王?” “喬磊的弩、箭是不是你給他的?”虞姝上前一步。 “你在說什么?”豫王被關在這里,連西靈發生過戰事都不知道,有人日夜守著他,他也想過自盡,可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在這個見不得關的地方,已經被關了不知道多久,只是覺得像一輩子那樣漫長。 “你是不是曾經給過喬磊弩、箭?”虞姝不知道到底是誰把豫王弄成這副模樣,她也不想管,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豫王想了很久,隨即笑了,“莫不是賀云槿那個廢物死了?”若非如此,虞姝何必這般死了至親的模樣來質問他? “是不是你?”虞姝的劍抵上豫王的胸口。 豫王低頭看了一眼,“是本王又如何?若是喬磊能殺了賀云槿,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我也得感謝他,如果不是賀云槿,本王不至于成這副模樣,賀云槿就是魔鬼,他這般對我,遲早也會這般對你,他根本不是人!” 這些日子,他算是感受到了賀云槿的惡毒,他就像是一只藏起毒尾的蝎子,一旦遇到機會就把毒針狠狠地扎進敵人的心口。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間還有這么多生不如死的刑罰。 “本王府里的那個下人,就是被賀云槿虐殺的,喬磊的舌頭和手也是賀云槿所為,這一切都是報應,報應不爽啊!” “你胡說!” 第127章 第二更 得知一切 虞姝不信, 阿槿不是那樣狠毒的人,雖然為了復仇,他設過局, 可是豫王府那個下人, 和太子又有什么關系呢? 喬磊她尚且可以理解為是傷了阿槿,可就算如此, 阿槿真的會做出割舌斷手這樣的事嗎? “哈哈哈, 本王胡說什么?從前本王還不確定,如今卻是十分確定,太子府的陳成也是本王的人,可是卻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想來也是死在賀云槿的手上。” 這些日子, 見識了賀云槿的手段, 豫王才能確認從前那些事都是賀云槿做下的,除了他, 這燕京還有誰藏的比他深? 虞姝用劍撐著地面, 旁人她不知,可是陳成卻是她親自處理的尸首,那時候, 賀云槿說陳成是自己被凍死的。 難怪、難怪管家說陳成身上根本沒有酒味, 她還當是酒氣散了,原來是賀云槿殺的? 她不覺得賀云槿殺一個人有多可怕, 畢竟陳成是豫王的人,死有余辜,可是阿槿騙她。 “你真可憐,想來你必定也是被賀云槿耍的團團轉,你當他是真的喜歡你嗎?不過是為了虞家的權勢, 如果你不是虞家人,賀云槿怎么可能會娶你。” 豫王看出虞姝臉色崩裂的情緒,繼續刺激她,“賀云槿沒有心,就是一個惡魔,等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登基了,說不定連你他也會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會把虞家一起殺了!” “不可能,你別說了。”虞姝抬劍指著他,她不信,不可能,阿槿對她是真心的。 可是這瞬間,虞姝想到了夢境中的滿門抄斬,她不知道后面是如何,可滿門抄斬的旨意確實是賀云槿下的,他是帝王,如果想殺一個人,還有誰能阻攔嗎? 同樣的,如果他不想殺一個人,有誰敢開口嗎? “你別自欺欺人了,跟著這樣一個惡魔,到時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王還是郡王,可是他卻殺了我的隨從,把我囚禁在這里,這些事,他敢正大光明做嗎?” 他絕對不信賀云槿敢把這事泄露出去,他到底是父皇的兒子,父皇不會這般狠心,這一切,都是賀云槿暗地里所為,所以賀云槿到底有多大的權勢?可以只手遮天,想想都恐懼。 “空口無憑,我不會因為你幾句挑撥就信了你。”虞姝握緊了劍,一定是假的,阿槿不會騙她。 “哈哈哈,空口無憑,那你看看這是什么?”豫王把褲腳拉起來,露出了千瘡百孔的雙腿,上頭布滿了傷痕,“這些可都是你的心上人所為,背著父皇,背著所有人所為,今日他能如此對我,你敢說他日不會如此對你嗎?” 虞姝瞪大雙眸,方才掀起喬磊的褲腳都是完好平整的皮膚,可是豫王的肌膚,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了,像是被什么東西咬的,這里一口,那里一口,青青紫紫。 “你一定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傷的,是蛇,每個月本王都要被賀云槿扔到蛇窟里頭被咬的渾身是血,再把本王救回來,周而復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你挑選的好夫婿啊,本王自愧不如,心狠手辣不足他十分之一。” 豫王也如瘋了一般,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他早就不想活了,恨不得虞姝殺了他,給他一個痛快,他倒是要看看,殺了皇子,賀云槿如何還能遮掩。 虞姝的唇顫抖著,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可是合起來卻覺得不可能,荒誕至此! “你不信是嗎?哈哈哈,誰能相信,連本王起初也不信,可如今本王就是證據……” “閉嘴!如果不是你把弩、箭給喬磊,喬磊不會害死我外祖父。”虞姝努力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杜絕,阿槿不是這樣的人,就算做了,也和她無關,阿槿有自己的考量。 更何況從前豫王如此對待阿槿,阿槿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原來是老安國公死了,可是和本王有何干系,害死你外祖父的人不是本王,不是喬磊,是賀云槿,如果當初沒有割了喬磊的舌頭,斷了喬磊的手,他怎會報復你們?” “這一切都是報應,是你和賀云槿害死老安國公,別把罪名推卸到本王和喬磊身上。”豫王看著虞姝手中的劍,上頭有血跡,喬磊八成是落不到好。 “當初是喬磊先挑起事端,是他的錯。”虞姝精神有些支撐不住了,原本她就自責,現在被豫王點出,腦袋疼的不行,仿佛有人給了她一拳。 “主子,你別受他蒙蔽。”呂達扶住虞姝,很顯然剛才聽到的話,和呂達從前知曉的也完全不一樣,如果太子真如豫王所說,那太子得有多可怕,騙了所有人。 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穩住虞姝的情緒。 “啊……”虞姝握緊劍沖向豫王。 豫王閉著眼睛等待死亡。 可是在劍尖插入豫王胸口的那一剎那,虞姝頓住了。 殺皇子,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旦乾德帝得知…… 她已經害死了外祖父,她不能再連累虞家。 “哐當……”劍被虞姝扔到了地上,轉身跑了出去。 她分明是來報仇的,可是如今這一切報復的卻像是自己。 “哎,主子!”呂達撿起劍追了上去。 身后豫王的笑聲如瘋似癲。 虞姝跑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可還未出豫王府大門,就看見了賀云槿。 “姝兒。”賀云槿得知消息就匆匆而來,看到虞姝裙擺上的鮮血,嚇得七魂六魄盡失,握住她的肩膀上下看,“可有傷到哪里?” 虞姝茫然的睜著眼,望著他,眼里沒有絲毫光彩,仿佛是個木頭人。 “你怎么了?”賀云槿哪里會感受不到她的異樣。 呂達隨之而來,賀云槿看見了劍上的血漬,“你殺了賀天瑞?” 虞姝還是不回答,呂達遠遠的站著,不敢打擾。 賀云槿以為虞姝是殺了賀天瑞所以嚇到了,連忙抱著她安撫,“沒事沒事,殺了也沒事,我會處理好,別害怕。” 賀天瑞本就該死,留著只為了折磨他,如今姝兒殺了也無礙。 虞姝掙扎著推開他,“殺了豫王也無礙嗎?” “無礙,我來處理,你先回去歇會。”賀云槿拍了拍她的背部,攬著她就要往外走。 可虞姝卻退開一步,咬著唇看他,“喬磊的舌頭和手,是不是你所為?” “你知道了?”賀云槿一想便知道,喬磊已口不能言,寫字也堪堪,必然是賀天瑞在虞姝面前說了什么。 “是不是?”虞姝凝視著他,雙眸淚水盈盈。 賀云槿抿了抿唇,“是,是我做的。” “豫王府那個死狀慘烈的下人是不是你?” “陳成是不是你?” 虞姝的呼吸都痛了,她以為自己很了解賀云槿的,可是并沒有,她似乎只看見了賀云槿的一面,還有一面全然不知。 那一面,陰翳,血腥,狠戾,似一只惡鬼。 他殺了人虞姝不驚訝,可是把豫王府的下人幾近分尸,割了喬磊的舌頭,把豫王丟進蛇窟,這是哪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 今日所知這一切,顛覆了虞姝的心境。 賀云槿咽了口口水,此刻開始后悔,早該殺了賀天瑞。 他伸出手想抱虞姝,“姝兒,這些事我日后與你解釋可好?你先回去歇息。” “別動我!”虞姝重重的推開他,高聲質問,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滿臉失望,“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她能接受賀云槿殺人,卻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瞞著她還有另一幅面孔。 虞姝的頭好疼,她雙手捂著腦袋,頭宛如要炸開了。 瞬息,眼里閃過一陣光,她軟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