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平民百姓最怕見官,一車人爹啊娘啊的叫,甚至有人把國公爺都拎出來嚎。 陳虎嘖嘖,給了那人兩巴掌:“誰你能都敢歪扯,國公爺是什么人物,小心胡說八道往后沒了命。” “都帶走,韓府大門口豈容得了他人放肆!” 這些日子韓重淮抓了不少人進大牢,而且都還是城東這些官宦人家。 紀家人鬧得時候,其他人家都在蠢蠢欲動,想著要不要渾水摸魚也跟著鬧一鬧,發泄怒氣是其次,要是能給韓重淮施壓把人弄出來是最好。 然后就看到那些人像是被疊羅漢一樣整齊的碼在了牛車上,還說這些人是韓重淮寵妾的親戚,他們這些不是親戚的過去,恐怕就是直接壓在車底了吧。 “夫人前面好熱鬧,就像是過年一樣!” 大花沒察覺什么緊張氣氛,就是覺得前面有熱鬧可看,想拉著玉桃一同去看熱鬧。 玉桃本打算不去,但想著如果紀家人一直沒見到她,就會對她心存期待,還是讓大花把她扶到了前頭。 “夫人怎么來了?” 侍衛看到玉桃,頓時覺得心虛,害怕他們搞得陣勢太大,玉桃看著心疼。 “出來瞧熱鬧。” 侍衛們的問安,讓車上不少人注意到了玉桃。 他們在打量玉桃,玉桃也在打量他們。 說實話玉桃就注意到了幾個臉被抽過,紅腫的像是豬頭的。 至于原主的父母,她根本辨別不出來。 而車上似乎也沒人辨出她來,只是求她行行好,并沒有人叫她的名字。 車運走了,才有人像是琢磨出來,吼了聲:“桃桃——” 接下來的話都淹沒在了人海中,玉桃抬手朝他們揮了揮,目送他們遠去了。 “夫人若是想放他們一馬……” “放他們一馬,誰來放我一馬。” 玉桃抬眸,“之前都把我賣過一次了,現在還想著從我身上壓榨東西,生女兒還劃得來。” 譏諷了一句,不管旁人的神情,玉桃又由著大花扶回府了。、 早上運動過,下午又看了一場熱鬧,玉桃晚膳用得格外的香,吃完了才想起韓重淮還沒回來,看著天色估計是趕不上回府吃晚膳。 當然整夜不回來為國家效力更好。 期待著韓重淮忙公務不要歸府,但到了晚上,玉桃再一次被叫醒。 就跟昨日一樣,韓重淮站在院中,身上是玄色的袍子,目光與夜色一般深沉。 這是什么鬼的循環劇情,玉桃這次直接一步到位,牽起了韓重淮的手往屋子里領。 今天韓重淮身上薄荷味比昨日還有濃幾分,被過于清爽的味道刺激,玉桃打了幾個噴嚏。 見正在洗漱的韓重淮看向她,玉桃揉了揉鼻子:“我不會又是風寒了吧?染給大人就不好了,大人今夜要不然就去正房休息?” 玉桃建議道,踢了半天的雞毛毽子,她腿現在都還軟著呢,也不知道是韓重淮的長度驚人,還是她太緊,她跳的都快漏尿了,也沒見什么不明液體往下流。 坐在床榻邊上的女人面色紅潤,睡眼惺忪說起話來卻邏輯分明。 若是在獄中,見到有人以這個態度說話,他不用分辨就知道是在說謊,但是對待玉桃,他還是上前摸了她的額頭,檢查了她的舌苔。 玉桃伸著舌頭,眼珠子不停轉動,舌頭一回到嘴里,仰頭就在韓重淮下頜落下一吻。 “大人竟然懂得看病?” “只懂如何看風寒。” 知道玉桃那吻是討好他,不想讓他追究她的撒謊,韓重淮便放了她一馬。 循環的劇情繼續開展,被韓重淮壓在身上,昨夜動作片循環播放,不過這次沒到天亮就鳴鼓收兵,原因大概是玉桃叫疼的次數太多。 原本玉桃是抱著跟韓重淮拼了的態度,不是說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雖然她今天踢了毽子,但是韓重淮是連軸轉了幾天,以體力保留來說,明顯是她更勝一籌。 不過真到了實戰,韓重淮就是打樁機投胎,讓人看不出他體力的盡頭,她只有哭兮兮的不停叫疼,才能換了一絲喘息。 冬日里兩具身體靠在一起暖和非常,韓重淮想往旁邊側開一些,還被玉桃摟住了腰。 酸痛的腿壓在韓重淮的身上,有種解壓的感覺。 “你每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韓重淮突然開口,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玉桃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問話,思索了下:“奴婢自然是等大人回府。” “等我回府?” 韓重淮的手指卷著玉桃的發絲,聽到她的回答,手微微收緊,拉疼玉桃的頭皮。 要是等他回府,怎么每日他還沒到府邸,她就已經睡了? 頭發被扯了,玉桃無辜地瞪大了眼:“奴婢又不是什么官員,什么事需要處理,每日除了等大人,我要不然還能做些什么?” 這個辯解似乎說服了韓重淮,讓他不再扯她的頭發而是老老實實的睡覺。 兩人并排躺在一起,雖然目光都不在彼此身上,但卻能察覺到彼此都沒有睡著。 “其實大人會不是你想得太多?” 瞅著帳頂的瓔珞,玉桃開口道。 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不想經受韓重淮的折騰,所以只有主動開解他,“奴婢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大人應該調查了奴婢不止一次,奴婢不是什么細作。” “奴婢平日就只想著吃吃喝喝,大人要是喜歡奴婢的身子,喜歡奴婢的臉,奴婢會很高興,因為這樣奴婢就能一直吃吃喝喝下去。” 她的要求就那么簡單,他想得到她也只用完成那么簡單的要求。 “紀玉桃,你去做誰的通房敢跟人說,你伺候人只是為了吃吃喝喝。” 韓重淮側過臉似笑非笑,“你仗著我縱容你,卻又裝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樣,你以為我不知曉?” 丫頭爬床大都是為了過得好,但又有誰會敢那么直白的把話說的那么明白。 既然玉桃挑明的跟他說話,韓重淮也挑明地開了口。 他這兩日故意晚歸,有部分是他覺得羞澀,他察覺到了自己對玉桃感情的不同,所以想見她又害怕見她。 不過有些情緒就是撕再多人皮,也沒法子讓他覺得平靜。 “你既然想活著,就該知道活著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 韓重淮的手放在了玉桃的脖頸上,就像是在警告她,要不別要命,要命就給他想要的一切。 第六十一章 你這算是個人? 不過一個人情商要多低, 才會用活命的方式逼人愛他。 反正知道韓重淮不會真把她掐死,玉桃臉上依然是nongnong的倦意:“大人,奴婢一直都知道活著不容易。” 活著怎么會容易呢, 要是容易她現在就該是一個人躺在床上, 而不是爽完之后,還要聽男人在她旁邊東拉西扯, 打擾她的睡眠。 韓重淮說她仗著他的縱容, 她的確是仗著他的縱容。 就跟家里養了一只貓似的,貓靠主人吃喝拉撒,沒事還會給主子兩爪子,但是貓就真是人上貓了? 哪怕它能蹲在主人的頭上,看著主人捂著鼻子給它鏟屎。 寵物始終是寵物, 說不準哪天主子起床氣太大, 平日里覺得它喵喵叫可愛像是撒嬌,哪天卻受不了的給它一腳, 或是直接把它扔出家門。 韓重淮要的是愛情?他要的才不是愛情, 哪怕他縱容她,身份差距也是刻在他心里的,他不重規矩, 不代表他沒規矩。 他就想要兩人加深關系, 來滿足他心里的空缺。 或許他遇到的是個浪漫的女人,會想他是不懂愛情, 生出想要調/教他的心思。 那真不好意思了,因為她也不懂愛情,所以沒法子教他。 本來玉桃挺享受事后全身發軟,那種被狠狠填滿過后的爽感,但是被韓重淮那么一攪合, 她腦子就開始復雜了起來。 察覺自己再給自己尋煩惱,她迅速把這些想法揮出腦外,打開一個哈欠,決定自己還是睡覺。 先是眼睛眨得緩慢,然后就不睜眼了,眼皮溫順地搭在了眼上,唇邊微微揚起,乖巧的像是初生不久的動物。 韓重淮怔了下,掰開她的眼看了看,還試了她脖頸的脈搏。 到底是多沒心沒肺,才能上一刻被他掐著脖子恐嚇,下一刻就睡著了。 韓重淮覺得好笑,但他這會笑了不像是笑她,而像是笑自己。 “紀玉桃,你這算是個人?” 他沒見過玉桃這種人,也不知道她這種人在世上多不多,但悲哀的是他沒了再把她遠遠送走的想法。 捏住了玉桃的鼻子,韓重淮沒一會又覺得無趣松開了手。 他小時候討好老國公爺,只需要投其所好,學習兵法騎射,顯露他與其他韓家子不同的聰明。 但若是想討好玉桃,難不成每日陪她睡覺不成。 估計□□也不會讓她覺得高興,她恐怕更喜歡一個人入睡。 人怎么能那么奇怪,沒有目標,對什么都無所謂,卻又堅定的想要活著。 “你逃得過初一難不成逃得過十五?” 知道玉桃不會回答他,但韓重淮依然開口說道,反而因為她不會開口回應,他反而有了說話的欲/望,“你以為你有多聰明,不過是個膽小鬼。” 說懦弱,但她時時又有膽大的樣子,矛盾的讓人想不停挖掘她的想法。 屋里地龍把桃香熏得醉人,哪怕知道玉桃已經睡得不知道那顆心飄到了哪里,韓重淮的手依然搭在她的脖頸上,感受著在手掌跳動的脈搏,睡了這幾天以來最沉的一覺。 * 韓重淮醒時,把玉桃一起扯下了床榻,玉桃腳打著擺子,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抱著柱子玉桃勉強站穩了,瞇瞪著眼看穿衣洗漱的韓重淮。 “大人起得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