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姜糖詫異地看向他,撞進符橫云柔和安撫的眸光中,心下突然就安定了。 繃緊的肩膀松懈下來。 她別扭地昂起脖子,把日記本塞到符橫云懷里:“別想使喚我,你自己看。” “我不僅現在要使喚你,我還要使喚你一輩子呢。” 符橫云輕笑出聲。 姜糖眼眶莫名發熱,她撇了撇嘴:“……你想得美。” 符橫云還是笑。 一只手接過日記,另一只手將姜糖拉過來圈在懷里。 他從身后環抱著姜糖,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 起初姜糖渾身僵硬,不知所措,但隨著他充滿憐愛地啄她耳尖,姜糖身子漸漸軟了下來。 乖順地靠在他胸膛上。 符橫云一目十行掃過這部分內容,心中登時驚駭無比,但面上卻波瀾不驚。 隨后他又發現了另一處不尋常的地方。 原身莫名其妙摘錄了一段在報紙上公開發表過的“批|林|反孔”的煽動性文章,那篇文章符橫云看過很多遍,幾乎可以說能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他看了兩遍。 細心地發現,這一段里有好些個抄錯的字。 他將抄錯的字勾出來,發現從上往下依次是: 墓左十槐藏金。 姜糖:!!! 這是藏了金子的意思嗎? 所以—— 王明華對她窮追不舍,是為了這個?? 第62章 有錢人 “我可能要變成有錢人了。” 姜糖怔了一會, 幽幽說道。 說完,秀氣的眉毛再次擰緊。 既然原身有一筆黃金,書里怎么會淪落到日夜打零工, 搞到身體器官全都壞了的地步呢? 這份糾結的日記也說明原身回來前, 確實過得不好。 她后悔嫁給王明華了。 根據她顛三倒四的表述推斷,原身真實的上輩子與小說的區別便在于原身流產過。 并且至少兩次。 但在小說里抹去了這一點, 著重強調的是她心甘情愿,任勞任怨養大兩個外甥以及丈夫的私生子, 被稱為最偉大母親, 徹徹底底的娘道工具人。 從開篇到結局, 她仿佛受虐狂一般, “他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他們如初戀”, 所有降臨在她頭上的苦難,她都覺得是上天給她的考驗,是她該承受的命運。 她誰也不怨, 只怨自己命不好。 但寫日記提醒自己莫要重蹈覆轍的原身,心里真的一點不怨嗎? 姜糖很快又想到書中關于王明華的描述。 貪污受賄下馬, 孤注一擲到沿海經商, 老年風光歸來, 跟子女芥蒂全消再次成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那他的啟動資金會不會就是原身手里這筆錢呢? 可姜家不像藏有黃金的人。 他們極大可能不清楚這筆錢的存在, 否則以原身在家里的地位, 還能保住這筆錢嗎? 難道—— 日記里記載的黃金是原身無意中發現的? 不, 也不對。 既沒有加別的限定詞, 那這個墓……應該跟姜家有關。 可是,這樣的話,黃金的存在, 原主一早就應該知道啊。 既然不屬于未來的記憶,按理來說不會被遺忘。 那她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寫出來? 姜糖快被攪糊涂了。 她發現,生活比小說更荒誕,生活中更沒有邏輯,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什么。 符橫云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捏住她挺翹的鼻梁,無情地打破她的美夢:“想什么美事呢,銀行兌換黃金一克才兩塊錢,你想變成有錢人,那得一大箱才行,至于黑市?高不了多少。” 一箱黃金憑空出現在銀行兌換系統,肯定會引來派出所介入調查。 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最后肯定得上交國家。 媳婦兒還想著發財,真是個小傻瓜。 姜糖正想著事,被他這一捏。 哪里還能去想原身的迷惑行為到底是干嘛的,佯怒打他。 “換不了什么錢我就放著。” “行,你放。” “……” 打鬧了一會兒,那種揭破秘密的沉重感驀地消失了不少。 兩人繼續檢查別的東西。 陸陸續續又發現了一些互相矛盾的細節,其中一個作業本的最后一頁中途的字跡突然有了一丟丟變化。 姜糖盯著起變化的那一排字,靈光一閃。 “mua~~~~~” 她激動地抱著符橫云的頭,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一聲:“我猜,這些不是一個人寫的,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這是1975的姜糖和1975以后的姜糖同時寫的。你看姐夫這兩個字,這一頁劃得特別用力,把紙戳破了,顯然她寫到姐夫時心緒很不平靜,但前面幾頁卻在夸姐夫……” 這樣,前后矛盾就說得通了。 但隨后,姜糖的臉垮了下來。 她的設想如今沒有任何意義,原身都沒了,誰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其實,挺可惜的。” 她沒頭沒尾道,但符橫云瞬間明白了。 他抬起姜糖的下巴,定定看著她,眼神格外認真:“這一切都跟你沒關系,你只是機緣巧合下來到這里,而我感謝這個巧合。” 姜糖垂眸,他的表情很認真,眼里沒有彷徨質疑,只有一個她。 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吁了口氣,故作輕松:“哼,符同志,這件事可是有違你的信仰啊,說好的唯物主義呢?你就不怕我是哪里來的鬼物妖怪,把你拆吞下腹?” 姜糖張揚舞爪。 “是什么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自己有妖精鬼怪的本事?小姜同志,你思想有點膨脹啊。”符橫云斜眼,抱著姜糖站起身,還用力顛了顛,步履穩健走到床邊。 他把姜糖放下,將床上散落的各種東西往地上一掃。 符橫云慢條斯理解開襯衣扣子。 躺在床上,雙手往腦后一枕。 笑得色氣得很:“來吧,讓我看看妖精是怎么把我吃下去的。” 姜糖又好笑又好氣。 干嘛呢。 她想跟他談談人生哲學,他滿腦子想的是風花雪月魚水之樂。 簡直是個男狐貍精。 姜糖伸手往他大腿上招呼了一下:“你這人真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她正感動得淚眼汪汪,結果他就是有將溫情脈脈的氣氛破壞殆盡的本事。 “不是你說要吃掉我嗎?來吧。”符橫云勾唇,把人往懷里一拉,身體迅速往里翻了一圈,把姜糖按在床上親。 他一遍一遍親她,怎么親也不夠,大掌壓在姜糖后腦勺,把她往自己懷里扣,邊親邊蹭她的眉眼,湊到她耳畔輕輕道:“感謝命運讓你來到我身邊,你沒嫁我之前,我每天夜里都在想你,想得渾身發燙發疼。在一起了更是想,想著你心里到底是喜歡我才嫁給我,還是你需要一個幫你對付姜家人的漲幅,我想你的笑,想你自信的樣子,想著合二為一時□□的滋味,媳婦兒,我離不開你,我愛你。” 姜糖臉快燒起來了。 他向來不是個愛說情話的人,即使談結婚時,也是正兒八經說當革命同志,特別具有時代特色。 這般直白熾熱的話重得讓人心顫。 她推了推,好不容易找著喘氣的機會:“我想……” 姜糖偏過頭,躲避噴熱的鼻息,用破碎的聲音說道:“我想,我是,愛你的。” 雖然不濃烈,但她想,她應該不會厭倦身邊有他的存在。 這應該算愛吧。 耳畔傳來他更粗更重的呼吸,箍著她的胳膊更加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骨頭里,姜糖既期待又害怕,“等等……還沒洗澡……” 半晌后,沙啞的男聲響起。 “一會洗,我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