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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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遠處,玫瑰舔了舔嘴角的醬汁,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李妙的下場:“不愧是青丘的,背后有靠山就是可以口無遮攔。” “膽子真大,這也敢插嘴。”木犀壓低了聲音,瞥了一眼那邊,“你瞧見了嗎?” “瞧見了!”牡丹興奮地和她交換了個眼神,“他摸小老板耳朵了!” “何止!”芙蕖瞇了瞇眼,一臉的高深莫測,“你們看見燭幽君捏的那朵花沒有?我可從沒見過那種花!瞧著倒像是……” “不會吧!”茉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可沒聽說過燭幽君會開花呀!” “所以才稀奇么!” “噓、噓,他看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一個橫行霸道欺壓鄉里的燭幽君,今天迫害狐貍。 第49章 借宿 殺鴉飄來飄去腳不沾地,把打包好的套餐擺在了桌旁,對了對數目:“諱惡君、結羅君、帝罪君、勿善君……咦?怎么燭幽君今日沒點,也還是五份?” 司南星好奇地湊過去看:“怎么了?哦,今天勿善君點了兩份,一份說是給朋友帶的,讓我有多辣做多辣,最好能辣死神仙的那種。” 殺鴉抓了抓腦袋:“我怎么聽著這么危險呢?” 司南星看了燭幽君一眼,他點了點頭:“今日正好是天界的星君與勿善君核對刑罰的日子,她每每抱怨那位仙君龜毛又麻煩,大約是想讓他吃點辣的暖暖身子。” 司南星覺得以勿善君的語氣來看,絕對不只是想讓人家暖暖身子的。 “放心,出不了事。”燭幽君安撫他,“你放的不過是凡間的辣椒,辣不死神仙的。” 他這么一說,司南星又好奇起來:“燭幽君你認識辣椒成精的嗎?” 玫瑰熱情地搭話:“我幫你找啊!小老板要什么?只要你開口說,就是尋遍三界我們也幫你找來。” “你怕不是要借機在三界撒野,輪不到你。”燭幽君面不改色,只輕描淡寫地看著司南星,“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找。” “不用不用,我就問問。”司南星擺了擺手,妖怪辣椒指不定這能搞出人命來,太危險了。 小院半空浮現熟悉的虛幻大門,渡厄君慢吞吞地探出龜首:“我來了,飯都備好了嗎?唔,今日的飯菜,味道又嗆又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嘗嘗就知道了!”殺鴉熟練地打開給渡厄君的那份飯,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這鮮辣紅油,遲疑著問,“渡厄君,你確定直接倒進嘴里啊?這里面花椒、辣椒調料可多了,你……” 渡厄君已經張開了嘴。 殺鴉一咬牙一閉眼,嘩啦把一整盆毛血旺都倒了進去。 有了第一次見面的前車之鑒,燭幽君密切關注著他的舉動,一旦他有要仰頭怒嚎的跡象,立刻實施物理封口。 渡厄君和一臉緊張的眾人大眼瞪小眼:“怎么了?把外賣放上來吧。” 他扭過頭,露出脖子側邊掛著的小包袱,殺鴉這才如夢初醒,拎著一疊外賣盒,妥帖地塞進他的包袱里。 她頭頂上傳來一聲壓抑的“嘶——”。 殺鴉動作一僵,緩緩抬頭,渡厄君繃著臉,裝作一切如常。 殺鴉憋著笑,努力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咳,都系好了,渡厄君您路上小心。” “好。” 渡厄君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今天離開的動作格外狼狽。 眼看著打烊的時間將近,花妖jiejie們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終還是五個人擠成一團,花團錦簇地挨到燭幽君面前。 牡丹率先開口:“燭幽君,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天都這么黑了,不如今日……” 燭幽君不為所動,木犀機靈地扭頭看向司南星,哀哀喊道:“小老板——” “我們千里迢迢來,鮮花餅還沒吃上一口呢,難道就要回去了嗎?”玫瑰不樂意地抿了抿唇,滿臉委屈。 “鮮花餅是還沒吃上,但全辣宴你們吃得可也不少。”垂方難得在和燭幽君站在同一邊,“做鮮花餅要一個月呢!你們難道還打算在這兒待一個月不成!” 茉莉試探著商量:“那半個?” 燭幽君抬了抬眼:“異想天開。” 芙蕖可憐兮兮地提議:“那好歹等到明日吧?小老板說明日做叫花雞呢,我都已經預定了這大菜了……” 燭幽君擰了擰眉頭,司南星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燭幽君,就寬限她們一日吧。” “我這兒客房也多,一會兒給她們收拾幾間出來。” “呀!還有房間住!我還沒住過房間呢!”木犀已經欣喜地叫了出來。 “沒有。”燭幽君無情地打破了她們的幻想,伸手指了指院邊的小池塘,“你們睡那邊。” 司南星拉了拉燭幽君:“燭幽君,她們好歹是女孩子,哪能讓她們露天睡啊?” 燭幽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她們是花妖。” “小老板真會疼人。”玫瑰笑起來,嗔怪地瞪了燭幽君一眼,“要不是打不過這冷心冷情的老樹妖,我定把你搶過來!” 木犀看起來也不在意睡在什么地方:“小老板不用擔心了,我們到時候化做原型,在池塘邊一扎根就行了!” “小老板,你這棵樹是……”牡丹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居然是棵桃樹,不過也已經半死不活的了。” 司南星沒想到她們還能認出這棵樹:“我剛搬來的時候,這院子里的池塘都已經干了,那幾棵樹就是這副模樣了,我又給通了水,也沒管它們,這還能活嗎?” “我瞧著,倒還有一絲生機。”芙蕖扭頭笑道,“怕不是原本要死了,小老板澆了水,這才又給它一絲生機。若是明年春天還開花了,就是真的救活了。” 司南星靠在門上笑:“是嗎?那說不定什么時候它還能變個桃花仙子來給我報恩呢。” 玫瑰笑嘻嘻地掃了燭幽君一眼,意有所指地說:“可不敢變,要是有這個跡象,可不得被燭幽君連夜連根都拔了!” “哈哈!小蹄子,就你長嘴了!小心燭幽君拔你的刺!” 司南星笑著搖搖頭,對上燭幽君的目光,下意識解釋道:“有燭幽君來報恩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再來個可不行了!” 他仿佛看見燭幽君笑了笑,又好像只是錯覺,燭幽君溫聲說:“今日我留在這里。” “這幾個家伙無法無天慣了,得看著點。” 花妖jiejie們當著司南星的面,自覺燭幽君不會動手,膽子都大了許多,牡丹笑道:“燭幽君舍不得回去便罷了,怎么還拿我們做借口呢?” 燭幽君板起臉:“這般張揚,小心明年開不出花來。” 牡丹捂住嘴,再也不敢多說什么。 司南星靠在門邊笑,垂方看著他這副模樣就來氣,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沒點危機意識嗎?連那群花妖都看出了燭幽君圖謀不軌!” 司南星聳了聳肩:“一看你就是沒上過學,這種事常有的嘛,被人起哄誰誰誰和誰誰誰有一腿,放寬心小芳。” “我是個成年人了,又不是萬歲的弟弟meimei,你還擔心我被誰直接叼走了嗎?” 他一路往上走,打開了浴室的門,笑盈盈地回頭對垂方說:“乖,小芳,你是大孩子了,不能跟爸爸一起洗澡了。” 垂方氣得跳腳:“誰是誰爸爸!我都能做你祖宗了!” 司南星往浴室一躲,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垂方在門外恨不得踹門一腳,但一扭頭看見燭幽君的模樣,又警覺起來,攔在門口:“干什么?你不許進去,人洗澡呢。” 燭幽君直接繞過他,朝著自己之前待過的客房走去。 垂方卻跟了上去,斜眼看他:“你先前不是落在地上的花都不給他嗎?怎么這回又自己送了?” 燭幽君神色不動:“想送就送了。” 垂方還要再說什么,燭幽君卻岔開了話題,“司南星耳后的傷口,有妖氣殘留。” 垂方一愣:“不是蚊蟲叮咬?不會真是那幺蛾子吧?” 燭幽君沒有否認:“不無可能。昨日分開時還沒有,但今日便有了。” 垂方聽出了他的意思,面色凝重:“你是說他昨天打烊以后,偷偷來過這里?我一點都沒有察覺。” “不怪你。”燭幽君打量了眼房間,“你是正道之劍,妖氣越強反應越大,它不過派了個小蟲子過來,你自然沒有察覺。” 垂方眉頭緊鎖,顯然并沒有因此覺得好過一點,猛地轉身離開。 燭幽君問:“干什么去?” 垂方咬牙切齒地回頭:“我去給他房間布他個十個八個劍陣!再提醒他把蚊香點上!” 燭幽君搖搖頭:“他身上染了我的氣味,哪里需要什么蚊香。” 垂方面色更加不痛快:“那我要他點十盤!最好把你的氣味也蓋下去!” 燭幽君:“……” …… 穿過人跡罕至的老林,山坳深處有一座蟲谷。 一身紅衣,長發如血,從頭發絲到足尖都顯著貴氣的男子踏進了這里,他面露不虞:“灰慈,你也失手了?” 他眼前的樹上掛下一個人影,穿著灰色毛衣的年輕男子笑容不減:“這可不是我失手,鳳焱,是你的消息出錯了。那畫里的根本不是千年的癡情魂,不過是個睡迷糊的畫妖。” “哼。”被稱為鳳焱的長發男子,狹長的鳳眼微瞇,“派不上用場的東西。” “畢竟我是個小蟲子嘛,不然你跟族內求救,讓那群了不起的老家伙幫幫你?”灰慈臉上讓人生厭的笑容逐漸擴大,在鳳焱即將發怒之前又換了語氣,“好啦,別生氣嘛,我還是給你帶了點東西的。” 他展開手掌,露出一個玻璃小瓶子,里面有一滴晶瑩透亮的血,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他饒有興致地晃了晃,獻寶般給他看,“你瞧,亮晶晶的,是不是很好看?” 鳳焱眉頭一皺:“那個人類的血?我要他的命,你帶回來一滴血有什么用。” “她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灰慈帶著笑看他,“你都試了無數天材地寶了,一點用都沒有吧?” “不如試試這個吧,累世功德者的血,對妖怪來說也是大補的。” 鳳焱微微猶豫,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血瓶,他轉身離開前把自己腰上掛著的鳳凰血玉扯下來,丟給灰慈。 “是送我的禮物嗎?”灰慈舉起那塊玉,在陽光下照了照。 “不過是看不慣你的品味。”鳳焱揚著下巴看了他一眼,“一個玻璃瓶也叫好看,當真是沒見過世面。” 灰慈只是笑。 作者有話要說:灰毛衣的同學終于有了姓名。 第50章 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