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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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不自覺的安定了下來,晨星把村長和蕭山如何聯手陷害我和師父,如何放出了山里的‘東西’,又如何逃走…等等講了一遍。 眾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一時鴉雀無聲。 “姑娘,你這故事編的不錯。”一個老頭在樹上磕了磕煙袋鍋。 晨星漲紅了臉:“我講的都是真的。” “毛主席教育我們,要相信科學,反對封建迷信,你這還陰司之門,放出地府里的東西。你要是能證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就相信你說的…” “我證明!” 眾人被嚇了一跳,只見陳木升的老婆從屋里跳了出來,邊沖邊喊:“我證明!”(我懷疑,幾年以后的《集結號》,谷子地那句經典臺詞就是打這兒來的) 陳木升的老婆披頭散發,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跟前,搖搖晃晃差點摔倒,晨星一伸手將她扶住了:“小心!” 那婦人臉色蠟黃,憔悴的就像一片枯葉,她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眾人,哆哆嗦嗦的說:“我證明,真的…有鬼,昨晚…木升…嚇死了…” 說完,婦人兩眼一翻,往地上墜去,我急忙搭手,和晨星一起扶住了她。 眾人頓時慌了神。 趙欣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說:“沒事,只是暈了過去。” 趙欣掐了幾下她的人中,婦人‘嗝’一下醒了過來,隨后被抬進了屋里。 灌了一碗熱水,婦人的神智漸漸清明起來。這時候,屋里圍了許多人,氣息很不通暢。 趙欣眉頭一皺:“你們先出去。” 眾人遲疑了一下,紛紛退了出去,只留下幾個歲數大的,包括剛才那個老頭。 “真的有鬼啊…”婦人癡癡的說。 “大嫂,別急,慢慢說,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師父問。 那個老頭站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 好一會兒,婦人說:“我看到了一個孩子…” 我和晨星對望一眼,心想,這個孩子應該就是陳阿旺養的嬰尸了。 “孩子,什么樣的孩子?”老頭拿煙鍋的手一顫。 婦人猛的一抖,幽幽的說:“一個頭上長滿了眼睛的孩子,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睛…” 我倒抽一口冷氣,腦子里幻想著那種情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房間里涼的似乎可以呼出白氣來。 “我當時被嚇呆了,那個孩子突然朝木升撲了過來,木升當場就被嚇死了,他又要撲我時,我聽到窗口傳來一種‘嗚嗚’的聲音,這時候,我發現窗外站著一個人…” “是這個窗子嗎?”我伸手一指。 婦人點了點頭。 我走過去一看,只見窗外是一個很窄的夾道,對面是別人家的樓房。潮濕的墻上,生滿了苔蘚。 “這個夾道連三歲小孩兒都擠不進來…”我搖了搖頭說。 “然后呢?”師父問。 那婦人說:“然后,那個孩子跳到了窗臺上,一下子就不見了…” 師父想了想,問道:“大嫂,阿旺住在哪個房間?” 來到陳阿旺的房間,只見屋里的擺設極其簡陋,卻井井有序,一塵不染,一張陳舊的寫字臺上,擺著一摞舊版中學課本。我不禁有些慚愧,我自己住的房間,亂的像狗窩一樣,別說中學課本,我經常頭一天看完的書,第二天就不知扔到了哪里。 在陳阿旺的床底下找個了一個紙箱子。打開箱子,一股惡臭彌漫開來,我們幾個紛紛捂住鼻子,除了師父。 箱子底鋪著許多棉絮,此外還有一只小瓶子。師父打開那只瓶子聞了聞說:“這是用來裝月經血的,看樣子,嬰尸就是被養在這里面的。” “那它現在跑到哪兒去了呢?” 師父搖了搖頭,對那婦人說:“現在,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吧…” 聽說那鬼嬰是陳阿旺養的,婦人又暈了過去。 我心里只是想,按陳木升老婆所說,那嬰尸應該是被人召走的,而當時陳阿旺正在熟睡,毫不知情。難道說,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人可以控制嬰尸嗎…我腦子里電光一閃,‘嗚嗚’的聲音…難道和我在江里看到的那個‘東西’有關?… 陳木升被鬼嚇死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當天晚上,家家戶戶竟然放起了鞭炮,就像過年一樣,硝煙的氣息彌漫在整個村子上空。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后面一段時間竟然異乎尋常的平靜,沒有發生過一件怪事。 蕭山和村長走后,再沒有人找過我和師父的麻煩,本來,我們白天也很少出去。趙欣幫我們租了房子,就在她的住所附近,晨星住我們隔壁,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這段時間,老七再沒有出現過了,不知去了哪里。我們白天睡覺,晚上游蕩在山間和江邊。半個多月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現,死人溝里只有霧,那座土山依然靜靜的立著,再沒有見過那晚的馬車… 然而,這種平靜,卻總是令我不安。我總是覺得,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正在凝聚著某種力量,隨時準備爆發出來。難道,這只是我的錯覺嗎… 轉眼,已是隆冬時節,北方早已一片荒涼快要下雪了。廣東卻沒有冬的味道,到處都是綠意。 一場冷空氣帶來了持續幾天的凍雨,陰冷的氛圍,使人有一種憂郁絕望的感覺。 這天晚上,師父燙了點酒,買了幾個熱菜,我們把趙欣和晨星也叫了過來,幾個人慢慢的坐喝。 漸漸的,夜深了,不知何時,外面飄起了霧,涼絲絲的霧氣不斷飄到屋里來,帶著一股淡淡的腥。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我手一抖,酒杯差點掉地上。四人面面相覷,這么晚了,會是什么人? 開門一看,是朱厚他們。 “張…張師父,出事啦!”朱厚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外面霧大,別急,到屋里慢慢說。” 來到屋里,朱厚告訴我們,今天晚上,他們也在喝酒,喝著喝著,朱厚有些尿急,他們屋里的廁所堵了,所以,只能去外面解決。朱厚來到外面,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尿著尿著,他忽然感覺旁邊多了一個人。 側頭一看,依稀是吳彬,朱厚打了個酒嗝,說:“你也出來了啊?”,吳彬一動不動,也沒理他。朱厚也沒在意,尿完以后,說了句,我先走了啊,就回去了。 來到屋里,朱厚發現吳彬竟然坐在酒桌旁邊! “唉?你怎么跑到我頭里來啦?” “啥子嘛?” “你剛才不是在外頭么?”朱厚朝外面指了指。 “你個哈兒,你問他們幾個,老子啥子時候出去過?” 朱厚以為自己喝多了,雖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沒往深處想。 過了一會兒,吳彬也出去撒尿。剛去沒多久,突然慌慌張張跑了回來:“朱厚,你剛才出沒出去?” 朱厚搖了搖頭。 “我在外頭看到你啦!” 幾個人這才知道不對勁,酒都被嚇醒了。戰戰兢兢來到外面一看,除了霧以外,什么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輛馬車呼嘯而過,卷起一陣陰風。那趕車人扭頭沖幾人詭秘一笑,竟然是陳阿旺!… 朱厚講完,我已經聽的呆了,師父陷入了沉思。 突然,我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低頭一看,朱厚他們竟然沒有影子… 第六十九章 三魂七魄(2) “你們怎么沒有影子?!” 我大叫一聲指著地上,所有人都愣了。 朱厚三人左右看了看,張大了嘴巴,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朱厚他們的身體突然間變的透明了起來,隨后,越來越淡,倏地,消失在了空氣里! 我被這種詭異現象嚇呆了,恍惚間,我仿佛聽到外面隱約有馬的嘶鳴聲,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飄渺而又空靈,幽幽遠去…晨星臉色發白,趙欣也有些變色。 “師父,這…”我指著朱厚剛才落腳的地方。 師父一言不發,走到門口,朝外面看了看說:“朱厚他們出事了,走,我們過去看看。” 來到外面,趙欣問:“張師父,難道我們剛才真的見鬼了?” “他們現在還不是鬼,只是魂。” 難道朱厚他們死了?!…我的心跳的厲害,晨星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霧氣四處飄蕩,村子里看起來鬼氣森森的。 來到朱厚他們住處的門口,我看到遠處的角落里似乎躺的有人。走過去一看,正是朱厚他們幾個,東倒西歪的躺在那里! 趙欣查看一番,迷惘的說:“真是奇怪,這些人明明有呼吸,卻感覺不到脈搏。” “先把他們抬到屋里。” 我們幾人手忙腳亂,把朱厚三人抬進了屋里。師父挨個翻開他們的眼皮看了看,不住的搖頭:“奇怪,真是奇怪…”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問。 師父回過頭,看了看我,說:“他們明明已經死了,命魂也沒了,但是,氣息還在。” “會喘氣的死人?”我驚訝道。 整個屋里鴉雀無聲。 師父想了一會兒,說:“這種情況絕不對,我做個法,看到底怎么回事。” 師父從隨身帶的包裹里取出法器,點起三柱香插在了門口,囑咐我們等在外面。 師父的腳步聲和念咒語的聲音不斷傳出來,突然,我感覺頭頂一亮,抬眼看去,我看到有一條閃電劈開霧氣劃了過去。 這時候,屋里傳來‘砰’一聲悶響,我們急忙沖進去,只見師父滿頭大汗,撞翻了一張椅子。 師父深吸一口氣說:“他們的地魂還在身體里,天魂,命魂,還有七魄,都沒了。” 師父說,他剛才用引鬼術試了試,沒想到,竟然招出了朱厚三人的地魂,這也就是為什么剛才有閃電的原因。沒有魄保護的魂,會吸引天眼的電光。師父急忙收手,三條地魂又鉆了回去。 師父告訴我們,在三魂之中,地魂最是奇特,單獨分離出來的地魂,用rou眼是可以看的到的,它是一縷淡淡的白煙,就像水蒸汽。之所以如此,師父說,因為地魂承載的是人的氣脈,這也就是朱厚他們為什么還有氣息的原因。 師父說,朱厚他們應該是被人所害,可能就跟那輛馬車有關。看樣子,陳阿旺現在回到了村里,他可能并沒有被淹死,或者說,回來的是他的鬼魂…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究竟用了什么邪術將朱厚他們的地魂留在了身體里,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起之前的情景,我心里還在發毛:“師父,朱厚他們的魂魄為什么會跑到我們那里?” 師父說,一些突然死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看樣子,朱厚所講的那些都是真的,包括他們看到的那輛馬車,當時,他們肯定遇到了什么突發事件,突然間就死了。然而,他們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魂魄被生前的意識所控制,跑去找我們。這也是我們為什么可以看到他們的原因,而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就會消失在空氣里… 我的恐懼逐漸被一種難過的情緒所代替,喉嚨里就像堵了一團東西。又是三條人命,而且,還是一直以來都對我們很好的三個人。師父也很難過,沉默的抽著煙。 煙氣也屋子里裊裊蒸騰,飄飄而去,融雜進外面的霧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