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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嫁給白月光的宿敵之后在線閱讀 - 第 78 章

第 78 章

    蘇明嫵自己都沒想到的是, 她竟然會身子不適的比想象中要嚴重。

    益州回去路上的前兩日還算清醒,可是進自從進涼州后,她幾乎是昏沉睡過去的, 連霍刀加快馬速, 車轍的顛簸都沒察覺到。

    蘇明嫵心想,大概是著了寒氣吧,她渾身才會酸疼發燙, 偏偏小丫鬟還在耳邊焦急地咋咋呼呼, 聽得她更期盼快點回家躺在大床上。

    又過了兩日, 馬車好不容易行到武威郡的王府門口。

    綠螢紅著眼,咻了咻鼻尖,“王妃, 我們, 我們到了。”

    蘇明嫵睜開雙眸,喉嚨干澀, 抓過侍婢的手輕道:“哎, 你哭什么呀, 我只是發溫癥,你你下車先找幾個人來扶我?!?/br>
    “是, 王妃,奴婢馬上就回來?!?/br>
    其實,說這話時蘇明嫵心里也在怕, 她沒想到會病成這樣, 早曉得如此,她不會逞強硬要從益州趕路, 至少會留在當地尋個大夫瞧看。

    不多時, 樟月殿的丫鬟們手忙腳亂地把王妃從馬車車廂里面捧下來, 李泰慶滿臉的喜氣在看到蘇明嫵的蒼白面色時,瞬間掛不住了。

    他咋了聲,拉住車頭邊的霍刀就問:“王妃她怎么了?”

    霍刀犯難,“你問我,我問誰,王爺走之前還好好的,不是坐馬車暈眩的嗎?”

    如他這種粗人,長這么大沒生過幾次病,路上荒僻找不到大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趕路。

    本來以為送到王府就好了,可王妃這樣,他哪敢擅自離開去漠池府啊。

    李泰慶問不出東西,立刻跑返大門口,對著人群道:“王妃,您進去休息,奴才馬上去給您請大夫!”

    蘇明嫵沒力氣接話,扶著她的綠螢聽急了,“李管家,府里不是有大夫么,這般情況還去請外面的?”

    李泰慶無奈道:“不是,你們不知道,劉醫師前些日子去青蘭山,人還沒回來吶!”

    劉醫師的師父是常于戰場救人的民間游醫,傳承下來的醫術很是高超,他時常會去山里探索鉆研,一去就是五六日。

    誰承想,王妃會恰巧今日回來,連帶身子不舒適呢

    蘇明嫵耳朵疼,不想再聽吵鬧,她擺手道:“李泰慶,府里有沒有褪風寒的藥?”

    李泰慶回憶了下,“劉醫師倒是留下幾副備用,還對奴才說過當補藥吃都成,他開的藥方子不傷身?!?/br>
    “那就先去煮了罷?!?/br>
    蘇明嫵前世發過幾次溫病,知曉這感受,雖然不明白為何較以往癥狀重那么多,但她只覺得再不喝藥,她怕是得暈過去了。

    “是,王妃,老奴去做兩手準備?!?/br>
    ***

    王府里的下人動作很利索,用最快的速度將藥材煮好送進了樟月殿。

    從午后到傍晚,蘇明嫵間隔每個時辰,被綠螢喚醒共喝了三次,身上的熱度果然就褪了下來。

    綠螢接回空碗,“王妃,您現下有沒有舒服點?”

    蘇明嫵斜靠在雕花拔步床的木頭倚欄上,她的腦袋依舊發昏,好在疼痛少了,“嗯,好多了。”

    “那就好,嚇死奴婢了,您以后不許再這樣忍事!”

    綠螢素日里最怕伺候的不妥帖,動不動對著王妃開口閉口皆是自我反省,看得出今天是真的急眼,話都說的不大客氣。

    “好嘛,我不敢了,你以為我不怕的呀?!?/br>
    “您就是倔,尋常人難受要說,恨不得裝得再痛點教夫君心疼。您倒是好,咬嘴唇扮扮那個風骨,若是王爺在,現在哪里會連找個大夫還要等。”

    蘇明嫵被丫鬟說得啞口無言。

    綠螢背過身開始抹眼淚,“反正綠螢永遠守著王妃,您要是有事,奴婢也不想活了?!?/br>
    “我不是沒事么,你說這些作何呀?!?/br>
    蘇明嫵扯過她的手,往手心里攥,眼巴巴地道:“好綠螢,不鬧了,我吃藥吃的好苦,想喝甜湯水”

    綠螢心里心疼地生氣,可她最受不住王妃撒嬌,面上一紅,眼角掛著淚珠就起身,“奴婢馬上去給您做,您好好躺著。”

    “嗯。”

    綠螢出殿門去膳房,李泰慶正好帶著郎中回來,他走到殿門口敲道:“王妃,找了大夫來,是招到堂屋,還是直接進殿里給您把脈?!?/br>
    蘇明嫵是合衣躺著,她沒心思再在意這些尋常禮節,“沒事,就讓他進殿罷?!?/br>
    “是?!?/br>
    李泰慶回頭笑道:“張大夫,請。”

    此人是他用整個下午出去打聽來的,給王妃看病的當然必須是武威府名聲最好的那位。

    涼州不比京華方便,他輾轉半天才從別人家里找到,耽擱了時辰

    殿內,靠在床頭的女子將倒金鉤松開,兩邊厚重的帳幔垂落,她只伸出玉臂皓腕,擺在床沿。

    因常出門與人交談生意,蘇明嫵習慣性地有禮,“勞煩?!?/br>
    張大夫一把年紀,對富貴名利業已看淡,面對的是王妃,也和普通人般不卑不亢,“王妃客氣?!?/br>
    他手穿過珠簾,隔了條絲帕將兩拇指搭在女子手腕內側,聽了會兒,眉頭幾不可見地皺起。

    蘇明嫵覺得她算好轉了,仍緊張地詢道:“如何?”

    張郎中掩去眼底的驚異,抬頭輕笑了笑:“王妃,您沒有大礙,只是染了溫病,我看你用的藥也極好,沒關系會好的?!?/br>
    “哦”

    蘇明嫵放下心,可,“為何我還是乏力,頭時不時容易暈眩?”

    “王妃,您或許得再多調理兩日,且放寬心,才能好的快。”

    “嗯。”

    張大夫囑咐完一些必要瑣事,對著李泰慶開口:“李管家,麻煩隨我出來,我要開副新的藥方?!?/br>
    兩人走出西院,李泰慶了然地停下腳步,“張大夫,你有話直說,我看出來你是顧慮王妃的心情,留了一半在肚子里?!?/br>
    “是,王妃的溫病的確治好了,不過。”

    張大夫隨即表情凝重,“李管家,我活了大把年紀的不怕死,是以才敢跟你說句實話,王妃,她中了毒。”

    李泰慶沒想到會聽見這句,非常驚訝,“你說中毒?”

    “嗯,估摸有三個月,這次王妃因為出門奔波太過勞累,體弱受涼發了溫病,反而將此毒給提前引了出來,可以應一句因小禍得大福?!?/br>
    “敢問,有沒有性命之憂?”

    張大夫擺手,“不至于,這毒就不是致命的,若果真這般嚴重,我方才反而不會瞞著王妃。”

    “這,你的意思是,這毒會,會”

    “毒藥有千種萬種,應當不是民間用的簡單配方,我醫術不精,只能說,王妃澀脈無力,虛細而遲,滯艱不滑順?!?/br>
    李泰慶根本聽不懂,“那是啥意思?”

    張大夫抬起頭,淡淡地道:“簡單的講,就是不利于子嗣?!?/br>
    李泰慶進了雍涼王府后,第一次感受心里慌亂。

    王妃眼下的情況,再與她提醒中毒的事就怕壞了她心情,導致更不好的后果。

    按照張大夫的說法,由得王妃慢慢調養,只要不再繼續用毒,以后對子嗣方面不會造成多大影響,所以關鍵還是必須尋根源,對癥下藥。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來的毒呢,若說是府里飲食,王妃跟著王爺去江南,這毒也沒斷啊。

    不成,最近的飲食或用具,他要每天記錄把控,道道用銀針試過才成。

    李泰慶正發愁地亂晃悠,不期然兜兜轉轉繞回了樟月殿前的院子里。

    綠螢正在喂蘇明嫵喝糖水,看到他在門口反復踱步,叫了聲,“李管家?”

    “啊?!”

    李泰慶被發現了不好不進來行禮,他站在門口彎腰道:“王妃,奴才剛送完張大夫?!?/br>
    “嗯?!?/br>
    “對了,李泰慶,你請的大夫,醫術高明么?”

    蘇明嫵心里也打鼓,她明明吃了褪溫藥,可依舊好不利索,比如此刻舒服,但過了會兒就會頭暈,睡不安穩,身上甚至會冷的直哆嗦,用手爐都沒用。

    李泰慶忍著擔憂安撫,“王妃,張大夫在涼州是出了名的坐堂醫,您安心好好養身體,很快就會好?!?/br>
    蘇明嫵點頭,她還是不要戚戚艾艾,想東想西的。

    李泰慶沉吟,繼續道:“王妃,您這次不舒服的事兒,王爺他可知曉?”

    “沒有,當時只是頭有些暈,以為是船上剛下來的毛病,就沒告訴王爺?!?/br>
    “王妃,不如奴才替您寫封信吧,您抱恙的事,奴才們總要和王爺報備,王爺可以抽空回來看看您?!?/br>
    這是李泰慶深思熟慮之后的念頭。

    他想的更多,放眼整個涼州,論醫術最好就該屬府里的劉淼和邊城軍營里的太醫,若是王爺愿意將太醫帶回來,那他也不用愁該派多少人去大山里漫無目的地找劉淼。

    漠池府快馬趕來武威府,一天一夜就行。

    “可”

    她都快好了呀,符欒還來作甚。

    蘇明嫵張了張口,說了第一個字,忽然就不想再說下去。

    她是不希望打擾符欒,但是,但是能不能容許她任性一次,她也以為自己熬得住,然而每每難受的時候,她真的很想很想見他。

    就是不確定,他會不會回來看她。

    “王妃?”

    蘇明嫵輕輕應了聲,“嗯,那就,照實說罷?!?/br>
    李泰慶答道:“是,奴才肯定照實說?!?/br>
    照實說王妃中了毒,甚至是耽誤子嗣的毒,王爺若是看了這封信還不帶太醫回來,李泰慶覺得他一個太監都得替王妃生氣。

    這般思忖完,李泰慶皺眉,“王妃,奴才這就去寫信!”

    一日后,漠池郡。

    新來的小兵,瘦弱如柴地肩不能扛,最后被安排把收到的信箋分送去主帥的營帳。

    “王,王爺,有信?!?/br>
    無人回。

    小兵是首次進那個傳聞中心狠手辣的獨眼王爺的帳子,因為害怕,他掀開帳簾的手顫抖不斷。

    直到進去,發現里面原來根本沒人。

    小兵倏爾放松,懷里的信反而落了一地,他趕忙跪在地上撿起來,邊自言自語道:“對,對不起王爺,小人馬上撿,馬上撿起來!”

    可惜他沒有在意,有一封最薄的信箋,不小心從指縫中滑落,掉入了裝有輿圖的陶瓷絹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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