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公司又走向了絕境
我們只待了一會就離開醫院了。 出醫院門的時候,我們倆坐進車里,王岳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問我,“你覺得事情會怎么發展啊?” 我嘆了幾口氣,“咳!誰知道老天爸爸會怎么安排啊!” “呵!”王岳淡笑了一下,“也對,就像我們的公司,也不知道老天爸爸是怎么安排的,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就賣給文蘭公司算了。 總不能為了不被收購,自己把自己給拖死了,有時候我就想,賣了我們大家就不會這么累了,輕松結婚、生子享受生活得了。” 我笑著說,“輕松結婚生子?想得美,哪那么容易,你把旅游公司賣了,楊永勝會答應讓楊依璇嫁給你? 那公司是楊永勝一輩子的心血,你要是給賣了,他會視你為一輩子的仇人。” 王岳琢磨了一下,“也對,有些人做事業,做到最后,其實也并不是看中錢了,尤其是那些老人,土已經埋半截了,自己的事業里面包含了半生的情懷。 關鍵時刻,可能已經不在乎公司發不發展,只要穩住就行,只要在他們入土之前還能看到屬于自己的公司存在于世,也算是一種安慰吧,證明此生沒白來世上一回。” 我接他的話說,“對呀,就像我們老家有一個牛rou拉面做得特別好的老板,有無數的商家想要投資加盟他的牛rou面店。 可是,那老板特別軸,人家給他多少錢他都不同意,很多人想學他的手藝都學不到,就做不出他那個味兒。 所以,到現在,我們那個地方,他家的面館還是獨一份,他只傳給他兒子,不傳任何人,也不被巨大的金錢所誘惑。 我有時候就想,他這樣的選擇似乎也沒錯,他的手藝只要不外傳,不接受加盟,他的后代就永遠能靠這個手藝賺錢、吃飯。 假如他賣了這個手藝,也許在他這一代會賺很多的錢,但也有可能他的品牌被別人糟蹋了,那他的手藝也就廢了。 那樣的話,他這一代能不能吃飽飯還不一定,更不用說他的后代了。” 王岳接話,“所以,有時候啊,就覺得底層勞動人民的智慧不一定是錯的,他們只追求過著樸實的生活,也一樣能把生活過得很幸福。” 我又感嘆,“對啊,所以,我們的公司,也不賣,賣了之后,我們就做不了主了,未來都得跟著大公司的風向走。 大公司確實能給我們帶來更大的利益,可是,那種感覺就變了,就好比,我們是一條小船,大公司就是巨輪。 我們小船打漁為生可能比較辛苦,大公司一網下去利益爆棚,可大船一旦翻了,我們這些小蝦米恐怕也得死無葬身之地,那還不如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王岳笑著說,“就按你說得做,我們可以融資,但是絕對不同意被任何公司收購。” “好!” 我跟王岳伸手擊了一下掌,算是 我們的約定。 ……………… 之后,呂浩忙著自己爸爸和孫萌 萌以及喬家的事。 楊依璇和王岳主要對抗崔成杰的官司。 我和江東西主要研究如何推廣旅游公司的業務。 我們兩個拿到駕照那天,其他人都忙,我們兩個自己吃了一頓飯慶祝我們拿到駕照。 可是,我們兩個的心情都高興不起來,干了一杯酒之后,江東西跟我說了一些她的想法。 她說,“旅游公司那邊一直沒業績,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業務也不是一時就能拉來的,所以,接下來我們的戰略可能要改一改了。” “怎么改?”我自然很關心這個問題,希望江東西能有好主意。 她的神色始終都是很嚴肅的,我也知道,我們的形勢不容樂觀。 她說,“拉業務不行,又不愿被收購,那就只能拉投資了。 以文蘭公司為例,我們不想被他們收購,而他們的業務有時候還忙不過來,他們也是需要找公司合作的,那現在我們可能沒有資格跟他們談合作。 但是如果我們有了資金的支撐,我們現在最多能帶五百人的團,假如我們能一下子帶一千人的團。 那樣,我們就有資格跟文蘭這種大的旅游公司談合作了。只要他們把一些零星小團施舍給我們,我們的旅行社就能活了。” “是,你說得對,可是……我們上哪拉投資呢?”這不正是楊永勝一直所焦慮、著急的嗎? 江東西說,“我自己本身沒什么資源,我們家人都不是經商的料,遇到這種事,我只能找我金丹姨和程叔叔商量,聽他們的意見。” 聽到這話,我沒吭聲,而是繼續低頭吃飯。 我知道大事面前,我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我下意識里還是不想找程科和金丹幫忙。 因為我擔心金陽會借著這次機會參與進來,沒錯,這就是我自私的心理,我知道不應該,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對她的想法發表意見,她也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 吃完飯,我就送她回家了,我一個人在民宿看著。 當我躺在接待處的沙發上的時候,我放空了一段時間的大腦,能想的辦法,我也都盡量想。 我給白曉打了個電話,想著他在這一行混得時間比我長,或者他也許認識一些投資大佬呢? “喂!白經理啊,我是鄭白!” “哎呦,鄭總啊,你還叫我經理,我只是個打工的,你都是大老板了。” 我說,“咳,別提了,我自從拿了楊永勝的旅游公司,現在都是民宿在養旅游公司,再不解決問題,民宿也要被拖垮了,正想請教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呢。” 白曉說,“鄭白啊,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是個打工的,我最近失業在家呢,本來還想問,你那里招不招工,我想去給你打工呢。” 我心里苦笑,但是也說,“現在我的民宿這邊確實需要一個可靠的管理人員,民宿的生意也穩定,上次你介紹來的小王本來也挺好,可惜,走歪了路啊!” “那件事我知道了,我也把小王批了一頓,我介紹的人,出這種事,我也很不好意思,不過…… 我是不會那樣的,你那要真缺人,我去給你打工吧,我最近還真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我也期待跟你再次的合作。 只是,物是人非啊,曾經你是我屬下的屬下,如今不到兩年,你就變成我的老板了,哈哈哈,人生真的很奇妙啊。” 我笑著說,“歡迎你,明天就來上班吧,正好,你也再幫我想想旅游公司那邊的事,怎么能有一個好的方法解決。” 跟白曉掛上電話,我在腦子里初步算了一下旅游公司還能堅持多久。 之前單靠旅游公司賺到的有三十來萬,這些錢夠旅游公司支撐三個月,也就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爭取業務。 這樣想來,我還又多了一點信心,只是,前提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而意外又有一種不可預估的可怕性。 最先來的意外是,呂浩的父親手術失敗了,人沒下來手術臺。 呂浩的mama精神崩潰了,哭暈在他爸爸的床頭,呂浩面上堅強著,內心里也沒比他mama好多少。 我和王岳各忙各的,只能偶爾去看一眼他,并不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而孫萌萌仿佛成了他的精神寄托,在原本就脆弱的母親和孫萌萌面前,呂浩咬著牙硬挺著,把一切后事辦好。 沒那個心情辦喪禮,呂浩直接把父親送火葬場,就在杭州做了一個簡單的葬禮,之后,他就把母親接回到我們的民宿,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 我和江東西會時常去看她。 而呂浩馬不停蹄的又趕回醫院,因為緊接著喬志新也去世了。 喬志新的父親一脫離了危險,就聽到這個噩耗,整個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孫萌萌在呂浩懷里哭得崩潰,哭夠了,她又去照顧喬志新的父親,呂浩幫著張羅著后事。 喬家也有親屬上門幫忙,只是,呂浩說,那些親屬似乎對喬家公司虎視眈眈,喬志新尸骨未寒,那些股東就開始商討如何分配股權和控股人的事宜了。 喬志新的父親只能一聲聲嘆氣,呂浩有時候也會去安慰喬志新的父親,只是,他的身份有點尷尬,還會被來往的親戚指指點點。 有人偷偷說他是孫萌萌的姘頭,說孫萌萌給喬志新戴綠帽子了。 呂浩對這些閑言碎語不予理會,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喬志新的父親對他發脾氣,他也忍著了。 因為他能理解一個剛剛失去兒子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人,是什么心情。 他剛失去父親都撕心裂肺,那失去兒子的,不知道該是怎樣的心如刀割吧? 因為這一連串的喪事,弄得我們整個公司也都黑沉沉的,跟黑色星期五似的,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其實也沒那個心情開玩笑了。 人生中,誰都不希望經歷不好的事情,可是生老病死,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孩子終究會長大,父母終究會離開,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在大家都建在、安好的時候,好好的愛彼此。 人的生命很短暫,人的一生也真的并沒有多長,并不是什么時候想愛了,對方還能在那等著你愛,所以,且愛且珍惜! 而就是在這樣黑暗的日子里,楊家與崔成杰的官司竟然二審又出來了,還是因為楊家證據不足,維持一審原判了,也就是說,我們還要賠償給崔成杰一百萬元。 如果沒有這個事情,旅游公司再堅持三個月沒問題,有了這場官司,我們被逼到了死角。 現在就是,放棄旅游公司?還是任憑旅游公司把民宿拖死的選擇。 我召集大家聚集到一起,緊急開會商量對策。 江東西說她晚點到,剩下我、王岳、呂浩、楊依璇、楊慣的、白曉開會。 會議開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 楊依璇說,“崔成杰的一百萬最多還能拖半個月,我不能那么自私,讓我家的旅游公司拖累了你們的民宿,干脆旅游公司宣布破產吧,我們先瞞著我爸爸,等宣布完了,他不同意也沒用了。” 楊慣的說,“那他可能會氣得中風,說不定會被氣死,一生心血化為烏有了。” “咳!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楊依璇一臉喪氣。 王岳撓了撓頭說,“我擔心的是,旅游公司倒閉了,你爸死也不會答應你嫁給我了,還得覺得是我害得你們家的公司倒閉的,會恨我一輩子。” 楊依璇伸手抓住了王岳的手說,“放心,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跟你在一起的,不然,我們先去領證吧,把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到時候他也沒辦法,中國是法治社會,他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 聽著這話,王岳感動得眼圈一瞬間就紅了,抓著楊依璇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處,一臉感動。 “真的啊,太好了,待會兒開完會,我們就去領證,晚上就可以有證駕駛了。” “去你的!”楊依璇有些害羞地瞪了他一眼。 我們大家都跟著笑了,很難得,這個時候還有這樣歡快的話題。 “好,你們結婚的事兒就這么定了,會議結束你們就去結婚,現在繼續討論有什么辦法拯救旅游公司吧?”我說。 其實我心里又有了想賣掉公司的想法,只是我沒敢說。 因為我覺得,賣掉公司,有了錢,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總比全都一起死的好。 但不到最后一步,我也是不想走賣公司那條路的。 楊慣的也是一臉頹喪地說,“我聯系了所有我認識的企業家,他們都說,對我家的旅行社不感興趣,其實,就是對我們的公司沒信心而已。” 商量了半天,依然沒有好的辦法被我們想出來。 沒有投資,也沒有業務,似乎我們沒得選擇了。 就在大家已經沉默了十多分鐘,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江東西來了,而她身后還帶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