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73;ō壹捌@c.Cōм 四、初識
話分兩頭,高仇這邊為了臥底案忙碌,另一邊高奚則是先去酒店拿了行李后才回了家。 打開房門,高奚楞了楞,家里竟然還是一年多前她離開時的樣子,茶幾上放著一束桔梗花,旁邊一本攤開的書。 這正是她離開前一天的樣子。她走近,發現桔梗依然盛開著,書本亦是她看到的那一頁。一切都昭示著她仿佛只是離開了一會兒。 高奚輕笑,眼底有融融的暖意,她想,應該更早些回到他身邊的才對。伸出手指觸了觸桔梗的花苞,花瓣輕顫,像是碰到了小女孩柔軟的臉頰,他喃喃著:“也難為你老是去買花了。” 她沖了個澡,把他留下的痕跡徹底清理掉,溫水劃過肌膚卻讓她想起他不溫柔卻深情的撫摸,而她時而無助時而嫵媚地喘息。高奚眼睫顫抖著,抬手把水溫調低,驟然冷卻的水流抑制住瘋狂攀升的欲望,重逢后才分開不過兩個小時,她就的想念就如一塊龜裂的玻璃,每一條裂紋都痛且無奈,好似下一秒就要分崩離析。 洗好了澡,把頭發吹干,躺倒在床上。這一天先是目睹了殺人現場后又被盤問,然后和他重逢的干柴烈火,堪稱身心俱疲………閉上眼,光怪陸離的畫面卻接連浮起,萬里無云的藍天,空氣中微弱的風,緩緩向高樓飄去的氣球,迎面而來極速奔馳的車,有什么人在耳邊輕呢喃…… ——你逃不掉了。 ——就把她丟在這吧。 ——你再也出不去了,就和這些畜生為伍吧。 ——你已經徹底完了。 高奚突然記起她記事后,他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你在這做什么?” 高奚并不是一出生就待在高仇身邊的,如果不是有一天她像一顆皮球一樣被人踢到他腳邊的話,甚至她到這人世來高仇都不會知道。 就好像每個童話一樣,悲慘的故事總發生在冬日,高奚被一張不倫不類的布包著,塞進一個破紙盒里,隨意的放在路邊,說是隨意或許也不準確,那是個岔路口的視角盲區,如果有貨車或者大一點的汽車開過來,立馬能把這個只有手掌到手肘大的小姑娘軋個稀巴爛,但這是無意還是有意也無人去深究了。 可到底她命不該絕,還是被人救了起來,盡管那個時候她已經全身發紫,最后一口氣哽在喉嚨里岌岌可危。 高仇知道的時候靜默了兩分鐘,然后去了醫院。 那日好心人救起這個孩子,就有警察過來調查,在包裹高奚的破布內襯里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高仇兩個字以及一串警員編號。 這自然是要上報的。 再然后高仇便被安排了和小姑娘做親子鑒定。結果是DNA親權度達到了99.98%,是他的親生女兒無疑。 到了醫院,看著同僚閃閃爍爍的目光,醫務人員嫌惡指責的眼神,高仇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聽完他們的說法,唯一劃過心中的想法是:哦,命還挺大。 但是活下來就是好事嗎。 高仇在心里問那個保溫箱里的孩子,也問自己。 她看起來像只大老鼠,臉皺巴巴的隱隱還是有些紫。 對于高仇這種人來說,多個女兒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除了被單位連降叁級,滾去當交警以外。他生不出任何和那個小老鼠親近的心。 不過幸好,高義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什么玩意,便讓自己的妻子莫晦如去醫院照顧小丫頭。但一來二去,一直沒有孩子的夫妻倆覺得小侄女和他們很有緣分,便想把她接過去,當然問過了高仇的意思,雖然高義心里清楚真的就是走個過場。 果不其然,高仇聳聳肩,向他們揮了揮手——帶走就帶走吧,賣了她都沒意見。畢竟就貢獻了點jingzi,就算真賣了他都不好意思去分錢,一點jingzi值多少錢? 高義不想搭理這個人畜弟弟,和妻子頗為開心的把小姑娘領回了家。 而這一養,就是八年。 高仇再次見到自己的小女兒是高奚叁歲那年,說來其實是個巧合。 那天莫晦如送小高奚去上幼兒園,到門口的時候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溫柔地問她:“奚奚,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小姑娘笑著,小嘴粉嘟嘟的,立正站好,“是上幼兒園的日子!”軟軟糯糯的聲音卻是很正式的語氣,她把上學看待的很重要,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哭著鬧著怕和父母分開。 莫晦如點點頭,又問她:“如果有問題怎么辦?” “報告老師!” “要是被欺負了呢?” “回家告訴爸爸。”小姑娘眨了眨眼,她其實不是很懂‘欺負’是個什么意思,昨天高義和莫晦如問她的時候她回答的其實是:“那就欺負回去嗎?”畢竟高義夫婦還教過她什么是禮尚往來。 黑白分明的杏眼迷茫地看著他倆,看得莫晦如都不想把她送去讀什么幼兒園了,只想每天抱在懷里哄著。 “回家告訴爸爸。”這句話是高義教的,和小朋友鬧矛盾怎么能告老師呢,顯得多小氣啊,當然是回家告訴他,讓他去弄…咳,解決。 關于爸爸這個稱呼高義還是猶豫了很久的,畢竟孩子是他弟弟的,雖然那個混賬一次都沒來看過小丫頭。 莫晦如翻了個白眼,一邊喂高奚吃飯,一邊說:“我不管,到我手里的孩子就得管我叫媽。” 一點都不講理,而高義稍微抗爭了一下就內心歡天喜地外表嚴肅正直的哄著高奚叫爸了。 “最后一個問題,奚奚時時刻刻都要做什么呀?” “想爸爸,想mama~”奶聲奶氣的小丫頭說完,吧唧一口親在莫晦如的臉上,這是mama才有的待遇。 當然,這些全都是莫晦如教的,他們說好了的,高義扮演嚴父,她來做慈母,一家人分外和諧。 莫晦如笑得合不攏嘴,但她還有工作,高奚也不能第一天上學就遲到,目送名為女兒實為侄女的小高奚進學校,直到再也看不見她可愛的背影后,才不舍的走了。 唉,這才上個幼兒園,要是以后嫁人了怎么辦?莫晦如想得十分長遠并且十分難過。 可莫晦如當然想不到,變故就這么發生了。 幼兒園被劫持了。 起因是幼兒園新招的一個女老師,但她壓根就不是來教小朋友的,是東南亞的雇傭兵,他們打的是從國外運來的一箱珠寶的主意,是八國聯軍時從故宮帶出去的,價值連城,選幼兒園當窩點是因為這個幼兒園里的小蘿卜頭們要么是實業家的兒子要么是官員的女兒,當起人質來十分便利,劫了寶石后他們十有八九出不了國,那就借助一下孩子們的力量吧。他們讓其中一個女人潛入幼兒園整整一年,為的就是劫珠寶這天。 老師和保安都被他們干凈利落的處理了,然后把小孩子們像牲口一樣圈在一塊,整個過程二十分鐘都不到。 然而他們也沒想到,在他們做這些事的時候有一個人已經潛入了幼兒園。 高仇雖然說是個警察,但他卻不是為了人民犧牲自我的人,他喜歡的,從來都是雙方對決時槍口暗花噴濺的那一刻。 潛入幼兒園并且不被放哨的雇傭兵發現,對他而言一點難度都沒有,他生得高大,腳步卻像貓一樣,楞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走到一間教室外,掩住身形,他往里看去——有叁個人,手里都拿著家伙。 看來去劫寶石的人還沒回來啊。 高仇勾起唇角,可惜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忙碌一場為他人做嫁衣。 高仇一早就收到風,有一批東南亞人過來了,他暗地里早就注意著他們的動向,推斷出他們是想要今天打劫珠寶。那么既然來了,雁過拔毛,獸走留皮,他難道是心慈手軟的人嗎? 有些人明著是警察,實際上就是個惡棍。 說的就是高仇高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