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送客，伊莎貝拉看著他肥胖蹣跚的背影，忽然就說：“那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大主教能否回答？”

    大主教轉過頭看著她，無聲詢問。

    伊莎貝拉就那么坐著，平淡地說：“遠在梵蒂岡的您和那些尊貴的人們，就一定比約書亞神父干凈嗎？”

    這話顯然觸及到了大主教的逆鱗，對方皺起眉有些憤怒道：“格林夫人，我不得不勸告您謹言慎行，否則哪怕您懷有身孕，我也不得不代表梵蒂岡對你做出裁處，您的言語簡直是在褻瀆神靈，哦！上帝！”

    看著大主教開始握著十字架禱告，伊莎貝拉直接站起來，意味深長道：“您為什么這么激動呢？大主教。您這么激動，讓我哪怕不想那么想，也要開始思考您是否也忠貞不二了。”

    大主教吃驚地看著伊莎貝拉，伊莎貝拉一步步走進他，壓低聲音道：“大主教喜歡什么樣的類型呢？您看到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但如果我沒記錯，您曾經在看到我懷中抱著的兒子的時候，眼睛里迸發出了異樣的神采呢。”

    大主教被伊莎貝拉話里的深意嚇到了，他終于開始有些慌亂，緊張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請你馬上離開，格林夫人！否則我要喊人來把你趕出去了！”

    伊莎貝拉冷笑一聲，輕聲說：“大主教完全可以現在就喊人來把我趕出去，那么就會有更多人看到您的真面目，看到您因為我的話而緊張到渾身冒汗——我沒說錯吧大主教，比起約書亞神父，您更惡心呢，您喜歡的不是女人，是兒童？”

    其實，伊莎貝拉完全是在信口開河，她只是在孤注一擲，想要詐一詐對方，在來到這個亂世之前，她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過關于梵蒂岡神父侵犯兒童的新聞，她想也許這里的老家伙們也是一樣呢？她就不相信真的有完全純白無瑕侍奉上帝的人，越是坐在高位上的人，就越是骯臟和肆無忌憚，連奧古斯丁那樣的人都會被她所虜獲，更不要提這些一看就不可能潔身自好的家伙了。

    她沒有真的去過梵蒂岡，無法判斷那里的人是否如此，但她眼前的這個道貌岸然的大主教，顯然不是個什么好人。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大主教不斷后退，因為心慌意亂，他不小心踩到了身上的長袍，直接摔倒在了身后不遠的椅子上，后背被椅子扶手磕得生疼，身為大主教，他竟然已經開始低語咒罵伊莎貝拉。

    這就是她要的。

    她一點都不生氣對方罵她，伊莎貝拉甚至非常高興對方是這樣的反應。

    “您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主教。”

    伊莎貝拉步步緊逼，直接將大主教威壓在椅子上，后者吃驚地盯著眼前這個完全和惡魔無異的女人，指著她說不出一個字。

    “我知道您做過的一切，我甚至掌握了證據，您說我瘋了，其實也沒錯，不如我們互相坦白吧，如何？我的確喜歡上了約書亞神父，但那樣如何呢？至少這看起來并不如您所犯下的罪孽嚴重呢，您希望我將那些證據公諸于眾，讓所有人都看看您是如何虐待那些孩子的嗎？”

    伊莎貝拉的話讓大主教徹底亂了心神。

    “不可能！”他緊盯著她說，“不可能有人抓到證據！你遠在克斯卡納，怎么可能知道在梵蒂岡的事情，我從未放走任何一個孩子，沒有人有機會告訴你這些！……”他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算是變相承認了自己做過什么事，他瞬間捂住嘴巴，伊莎貝拉望著他，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們當然有可能掌握一些證據了，大主教先生。”

    男人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伊莎貝拉和大主教一起望過去，格林一身白色西裝從黑暗中款款走出來，面上帶著自信而篤定的笑容道：“您知道這是什么嗎？”他舉起手里的一支筆，“您知道，我是一名律師，作為律師，常常需要使用錄音作為工作工具，真不巧，我今天就帶著一支錄音筆。”

    在大主教絕望的注視下，格林播放了他剛才的錄音，對方情急之下的微怒宣言響徹整個教堂，格林微笑著說：“還需要更具體的證據嗎？我想僅僅是這一條就已經足夠了，如果大主教不愿意跟我們好好談一談的話，我想，我會立刻拿著這支筆，出去播放給所有人聽，我想，您沒有放走過任何一個孩子，那么只要教皇大人讓人到您的住處好好搜查一番，肯定會查到蛛絲馬跡的，對嗎？”

    至此，大主教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被設計了。

    被本來什么都不知道的兩個人給設計得徹徹底底。

    當那些從未被人提及的秘密突然被人宣告出來的時候，他怎么可能不緊張？

    在這個封建的、可怕的時代，他怎么會不瘋魔。

    “你們……”

    大主教緩緩直起身，望著遠處的格林，低聲道：“我很不理解，格林先生，既然你才是你夫人孩子的父親，為什么要幫著她，去拯救一個侵犯了你丈夫權益的人？”

    格林眼神一暗，沒去看很驚訝他會來的伊莎貝拉，直接對大主教說：“您當然不會理解。人世間正常的愛戀，您這樣的變態怎么會理解呢？”

    大主教啞口無言。

    仿佛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大主教突然改口說已經了解到了真相，奧古斯丁·約書亞是無辜的，他即將被釋放，并且恢復身份。

    亨利先生作為這件事的匯報者，十分不滿地沖到了教堂，卻直接被大主教拒之門外。

    “很抱歉亨利先生，大主教身體不適，已經休息了，您請回去吧。”

    修士將他擋在門外，亨利憤怒道：“回去？據我所知，大主教已經決定明天就離開克斯卡納，我現在回去，就等于除非到達梵蒂岡，否則再也見不到他，你讓我回去，是讓我直接認輸嗎？”

    修士聳聳肩，對此表示無能為力，亨利拿著手杖憤怒地錘擊地面，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令他回過了頭。

    “見不到大主教，但你可以見到我。”

    亨利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驚恐地回頭，看見了已經重新恢復了身份的奧古斯丁。

    他站在陽光下面，逆光望著這邊，他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唯一可以看見的，是他身穿黑袍，雙手交握的挺拔身體。

    他露在衣服袖子外面的手腕，被白色的紗布包扎著，可以想見紗布底下是怎么樣的傷痕。

    亨利忽然感覺到恐懼，他轉身先走，卻看見了安德魯神父在后方，同樣也在他后方的，還有和他一起“揭發”了奧古斯丁的克爾神父。

    只是，相較于他此刻的完整，克爾神父已經穿上了囚徒的衣服，并且被割掉了舌頭。

    “嗚嗚嗚！……”

    克爾神父朝亨利努力說著什么，但失去了舌頭的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安德魯神父臉上掛著奇妙的笑容，朝亨利瞥了一眼，便拉著克爾神父離開了這里。

    “……你想怎么樣！”

    亨利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在教堂絕對權威的今天，當地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