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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然順從的放慢了腳步,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他這哪里是什么嫁人,分明就是被阿爹與新阿父賣與方家的。 方家出三兩銀子當聘禮,他連摸都沒摸著過,早就被新阿父收走,說是要補貼家里唯一的男丁。 誰不知道方家小兒子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放浪公子,給這樣的人沖喜,和跳火坑又有什么分別? 姜然越想便越悲切,他極少掉眼淚,但此時此刻聽著耳邊吹吹打打的喜樂,斗大的的淚珠終究是忍不住“啪啪”砸落下來。 媒人見了,嗔怪似的同迎上來湊熱鬧的鄉人們打趣道:“你們瞧瞧,小夫郎這是舍不得阿爹阿父弟弟meimei呢!” 媒人嗓門大,這么一喊,周圍看熱鬧的人轟的一聲全都笑開了。 河歇村與姜村雖然相鄰,但姜然家到方家的距離可不遠。 袁氏素來好吃懶做,自然懶得動彈,便信口胡謅了個理由,說是如虎似玉年紀小,不好走路過去。 姜阿爹對袁氏寵愛非常,又偏疼一對小兒女,特意從方家給過來的聘禮銀子里抽幾枚銅板,雇一輛毛驢車,一家四口提前坐過去了等姜然跟著隊伍走到,都快要過吉時了,雖然有媒人在一旁笑著解圍,卻也擋不住客人們私底下的議論。 袁氏原先還閑閑的帶著似玉坐在前桌吃點心,無意間聽到另外一桌坐著的鄉人撇嘴說:“新婚的日子都要錯過吉時,也是方家急著找人沖喜,不然這樣的小雙兒誰家還敢要?。 ?/br> 一席話引的同桌的幾位附聲應和:“可不是,到底是收了聘禮錢的,怎能如此不放在心上!” “可不是!畢竟新阿父比不得親阿父上心,我看這小雙兒也是可憐受罪……” 后面的話越說越小聲,但光憑落到耳朵里的那些話,已經讓袁氏很不高興了。 他放下手上的筷子,細長又刻薄的眉頭耷拉下來,一張臉陰沉沉的。 姜阿爹看他臉色不對,偏過頭去小聲的詢問:“好端端的,怎得又生氣?” 袁氏冷冷的哼了一聲,故意拿出腔調,慢吞吞地抱怨道:“生氣?我怎么敢生氣?我一個做新阿父的,就是做的再好都有人在背后嚼舌頭根子?!?/br> “已經是處處小心,處處留意,誰知道還是漏了錯處!都是我教養的不好,以至于然兒連守時的道理都不懂!” 姜阿爹聽他這么一說,才知道原來是為著姜然生氣,連忙勸慰道:“然兒年紀還小,一向不懂事,喜歡惹你生氣,就連嫁人還要勞你cao心,你先消消氣,等會人少些,我過去說說他?!?/br> 被姜阿爹這樣軟言勸幾句,袁氏臉色方才好轉了些。 村子里少有娛樂,不少圖新鮮的村里人都跑過來瞧熱鬧,其中以小孩子們最為快活,看姜然由媒人扶著進方家前院,都笑嘻嘻的跑過去起哄,嘴里嚷嚷著:“小夫郎進門了!小夫郎進門了!” 桌前坐著的鄉親們聽見孩子們的嚷嚷聲,紛紛放下手里的碗筷,全擠到外面看熱鬧。 袁氏還在為姜然不守吉時的事情生氣,冷著臉紋絲不動的坐在原位上,最后還是姜阿爹坐不住,扯了扯袁氏的袖子小聲道:“然兒進門,咱們好歹過去看一眼?!?/br> 袁氏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來。 依照河歇村里的鄉俗,小夫郎進門應當是由阿父阿爹扶著交到丈夫手上,再由丈夫背進堂屋結拜成婚。 姜然孤零零的立在前院中央。 他身邊既沒有愿意給他撐腰的親人,也沒有迎過來接他的丈夫。 想來也是,方家前幾天就遞來消息,說方重山受驚太過,只怕沒幾天活頭,都已經是半腳踏進黃泉路的病癆子,自身都難保,哪里還顧及得到一個賣過來的小雙兒呢! 嬉笑聲漸漸弱下去,就連沒什么眼力見兒的小孩子都被身邊阿父阿娘拽著不敢隨意說話,院子里陷入一片難堪的沉默。 彼此相熟的幾個老婦人都不吱聲,私底下卻用心照不宣的交換著目光,方老太太平日里護短又蠻橫,為了方重山這個混小子得罪過不少人,大家都在等著看她家笑話。 袁氏與姜阿爹一前一后走進前院,抬眼就看見姜然傻愣愣地呆在院子中央。 媒人正愁著如何圓場,一看見姜阿爹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撲上去,哎呦呦的喊道:“姜老爹,可把你給盼來了!” “快快快,快過去牽小雙兒的手送他進堂屋去,你家的小雙兒眼巴巴等你呢!” 媒人僵著一張笑臉,將小雙兒拉到袁氏與姜阿爹身邊,“小雙兒,快叫阿爹阿父?!?/br> 小雙兒當眾叫一聲阿爹阿父,算作是拜別娘家,與舊家庭分割,以后就是別人家的夫郎了。 姜然先前偷偷抹掉眼淚,現在情緒平復了很多,又恢復成平日里慣見的平淡神色。 袁氏最恨的就是他這幅清清淡淡,萬事不放心上的態度,不過是個死了阿父的喪門星罷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清高的! 見姜然遲遲不肯喊阿父,袁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嘲弄道:“他心里惦念親阿父,只怕心口里容不下我的位置,算了算了,別為難他了,也免得別人看了笑話?!?/br> 姜阿爹極為不贊同的說道:“那怎么成!” “你對他雖然沒有生育之恩,卻也有養育之恩,若是嫁出去,連喊一句阿父都這般吝嗇,還能指望你我年老以后他來孝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