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顧去送余成第了，這兩天他應(yīng)該會很忙，可能照顧不到他,  在周折雨那兒比較方便安全。

    又接又送,  今天一天男朋友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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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男朋友就不行的廢物,  余成宋決定現(xiàn)在就打這個電話。

    一個人打。

    電話撥通那一刻,  所有的束縛和忐忑都消失了。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邁步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抬腿。

    余建陽的聲音傳出來，有點(diǎn)心虛似的：“兒子？有事兒啊？”

    “你明天回來。”余成宋說。

    “什么？”余建陽提高聲音,  “我上班兒呢！回去干什么？扣工資你給我報了啊！”

    “老媽今天差點(diǎn)殺人了。”余成宋說。

    “殺人？！”余建陽嗓門陡然一揚(yáng)，“誰？！殺誰？！怎么樣了！？”

    “我,  ”余成宋靠到沙發(fā)靠背上，掌心在脖子上按了按,  好像還能感覺到刀刃逼近的窒息感，“她差點(diǎn)拿水果刀給我脖子捅開。”

    “你啊……”余建陽松了口氣，好像不高興他賣這個關(guān)子，語氣不好地說：“她又要動手的話,  你身強(qiáng)體壯地躲開不就行了！我回去干什么,  我還能把她綁屋里不讓她動？這么多年了你還沒習(xí)慣啊！多大個孩子還用我cao心這個。”

    “要么你回來,  要么我把她綁起來送到你那兒，”余成宋笑了聲,  瞇了瞇眼睛,  “哎,  對了，我聽說你在外面包了個三兒，還給她買了車,  你說老媽要是知道了……”

    “誰，誰告訴你的？！胡說八道！”余建陽語氣又急又沖，被戳破秘密的惱羞成怒，“你聽誰說的！我告訴你余成宋你別瞎說——”

    “我有你們倆的照片，一摞那么多，”余成宋輕飄飄的拋下炸|彈，“你要看么？”

    “你！”余建陽慌了，“你想干什么？你媽要是發(fā)瘋你也吃不了兜著走！你圖什么？！”

    “你明天回來，”余成宋點(diǎn)了根煙，放嘴里咬著，“你和我媽商量一下，是我哪天被逼急了把你們都拿刀剁了，還是你們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你想讓我們……”余建陽沒太反應(yīng)過來，愣住。

    “對，”余成宋打斷他，開門見山，“你想離婚，是不是？”

    余建陽沒說話，默認(rèn)了。

    “你不敢說，我和她說，”余成宋抽了口煙，“她受夠你了，你也受夠她了，你們倆躲得挺遠(yuǎn)互不干擾的，我們仨可倒霉了。”

    “你想讓我和你媽離婚？”余建陽語氣里有驚訝，更多的是蠢蠢欲動和試探，“她，她能同意嗎……”

    “我有辦法讓她同意。”余成宋說。

    “什么辦法？”余建陽問。

    “這個不用你cao心，”余成宋輕蔑地嗤了聲，“你明天如果沒回來，你的那點(diǎn)兒事兒我就全說出去，到時候你想想老媽會不會拿著刀找到你那兒去。”

    “我聽說那女的還懷孕了？我之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告訴老媽，讓你茍活這么長時間，現(xiàn)在你得還我這個人情啊。”

    “余成宋！”余建陽咬牙，兒子壓根沒給他猶豫的余地，“我明天最早晚上到家，你別和你媽亂說話！這件事兒得仔細(xì)商量，我——”

    “你在心里想了好幾年的事還用怎么商量？”余成宋不給他轉(zhuǎn)圜的機(jī)會，“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照片？要不我給老媽——”

    “我信！信！”余建陽趕緊說，“那也得等我回家，你別和她說。”

    “最晚明天。”余成宋說。

    “我現(xiàn)在就買票！”余建陽說。

    放下電話，余成宋翻了翻手機(jī)里的照片。

    他親爹摟著一個看著比他爹年輕了不知道多少歲的女人，滿面春風(fēng)地一起吃飯、拉手、親嘴、甚至還有床上的照片，女人的臉被P掉了，只剩下他爹那張傻逼似的臉……

    這些照片都是余建陽在外養(yǎng)的女人之前給他發(fā)的，目的應(yīng)該是讓老媽發(fā)現(xiàn)，好鬧離婚。

    那女人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這種照片到他這就折了，不可能到老媽手里。

    畢竟那時候他還沒有離開這個家的想法，得過且過。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這就是他最好的籌碼。

    余建陽想拿著家里的財產(chǎn)去養(yǎng)別的女人，就沖他這么多年的所作所為，余成宋也不可能讓他如愿。

    他嗤了一聲，拿起手機(jī)，撥通了老媽號碼。

    “媽，我這里有幾張照片……”

    ……

    放下電話后余成宋點(diǎn)開微信，才看見殷顧的消息。

    大致是完全推脫不了，被叔嬸兒扣住留下吃飯了。

    發(fā)了好幾條，全在說太熱情了，嬸兒人真好，叔也好……

    余成宋忍不住笑。

    是個好人：顧顧，給我包回來點(diǎn)兒，不用跟叔嬸兒客氣。

    發(fā)完扔了手機(jī)躺到沙發(fā)上，胳膊搭在眼睛上，唇角彎了彎。

    殷顧生日那天，殷顧和他說因為他才想離開家，才想改變之前的生活。

    其實他也一樣。

    遇見殷顧之前，他就那么爛著，泡在這個都算不上是個家的家里，每天和自己的親媽親爸斗智斗勇，在外刀尖舔血地掙錢，回家還得防著親媽親爸精神rou|體上的雙重冷刀子。

    這種情景光是形容都讓人一陣窒息，但是他不一樣，他從小過的就是這種日子，這種情緒和條件反射從六歲那年就刻在了他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