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太后端起茶，輕輕啜了一口才緩緩開口道，“你嫁入安寧侯府也快一年了吧？”

    莫玥心道，來了！面上則乖乖的道，“是。”

    “怎么肚子還沒動靜？”閆太后開門見山的問道。

    第90章

    莫玥臉色微微一變,還沒來得及開口,閆貴妃就道,“姑母您不知道，安寧侯夫人身體一直不太好，應(yīng)該是在調(diào)養(yǎng)吧？”后面一句話是對莫玥說的。

    “身體不好？”閆太后微微皺了皺眉道,“哀家倒是聽到謠傳說你得了惡疾,難道是真的？”

    裝什么啊裝！莫玥心中暗暗腹誹,前些日子你不是才親自問過齊紫皓么？面上卻是慌亂的道，“不,不是,只,只是最近有點上,上火而已。”還生怕她們不相信一般，重復(fù)道，“真，真的只是上火而已……”

    果然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看著還像點樣子，不過一句話就漏了餡兒，閆太后心中冷笑，和她家若姐兒可是完全不能比，安寧侯只要不是傻子，就會選若姐兒吧？

    莫玥也在心中罵娘，懦弱小姐什么的，很久沒演，都有些生疏了。本來想本色出演一回的，但是看到閆若的瞬間，她又改了主意，既然避免不了要把她搬回后院去，還是多保留底牌吧。

    “身體可是大事，馬虎不得。”閆太后道，“安寧侯本來就子嗣單薄，這么大年紀(jì)了，就一個嫡子，不能為侯爺開枝散葉可不行。” ”“

    這就成不能為侯爺開枝散葉了……太后娘娘您也太會主觀臆斷了。莫玥腹誹，面上則更加驚惶無措。

    太后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滿意，又狀似認(rèn)真的端詳了一下她的臉道，“臉色確實不大好，正好王太醫(yī)還沒走，讓他幫你看看吧。”

    看來是想要確認(rèn)，到最后就是身體真的沒有病，恐怕也會給她診斷成永遠(yuǎn)不能生或者有惡疾什么的吧，莫玥有些無語，不過，無所出和身患惡疾而被休確實最合理的了。

    莫玥當(dāng)然不會讓太醫(yī)診斷，她沒中毒的事情怎么能讓她們知道呢？正想著要不要嚇的驚慌失措抖如篩糠跪地求饒，磕幾個頭嚇一嚇?biāo)齻兺涎訒r間，門口忽然傳來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來了，莫玥暗暗的松了口氣，嚇的驚慌失措什么的，難度太大了，關(guān)鍵是形象也要毀掉了，這次齊紫皓也在，以后又不知道該怎么笑她了。

    閆太后皺了皺眉，雖然知道皇后會插手，但皇上在呢么也來了？況且來的有點太早了吧？看了看一旁縮著脖子的莫玥，又無所謂的看向門口，這么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勸說”齊家休棄應(yīng)該不是很難吧？

    皇上和皇后一前一后進(jìn)了門，身后，齊紫皓扶著老夫人。莫玥快速掃了一眼，就繼續(xù)縮著脖子站在一旁。

    “皇上萬福，jiejie安。”閆貴妃急忙起身迎到兩人面前，屈膝福了福。莫玥朝著皇上和皇后的方向福了福，“皇上，娘娘安。”一副盡量想要保持儀態(tài)又不由瑟縮的模樣，可憐兮兮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向老夫人和齊紫皓，“母親，侯爺。”

    “都免禮。”皇上揮揮手，還是忍不住疑惑的看了莫玥一眼。

    齊紫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緊緊皺起眉頭，眾人向太后行禮問安之后，齊紫皓猶豫了一下，依然皺著眉頭對太后抱拳道，“內(nèi)子年紀(jì)小，不知禮數(shù)，若冒犯了娘娘，還請娘娘贖罪！”

    老夫人也急忙道，“是老身管教不嚴(yán)，還請娘娘贖罪。”說著，就又要跪下。

    禮數(shù)可是世家宗婦的必修課，齊家這架勢，怎么弄得像是她在欺負(fù)莫氏似的。雖然確實有點那個心思，但她還沒有開始欺負(fù)呢？

    皇上也笑道，“安寧侯夫人還小，見到母后威儀難免緊張，您就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放過她吧。”沒辦法，雖然什么都沒說，但莫玥那副樣子，真的看起來像是被狠狠的訓(xùn)斥過一般。

    太后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瞪向莫玥，莫玥一縮脖子，麻溜的跪在老夫人身邊，慌亂的道，“太后娘娘饒命！”

    饒命……

    閆太后看著皇上皇后“您到底做了什么”的眼神，真的覺得憋屈的慌，她真的還什么都沒做呢！！

    “夫人膽子也太小了。”閆貴妃見狀，急忙笑道，“太后娘娘不過是聽說她身體不好，想讓王太醫(yī)幫她看看。”

    說到正事，太后咳嗽了一聲，對齊紫皓道，“哀家不過是看她臉色不好，正好王太醫(yī)在我這里還沒走，就想讓他順便看看，況且，你們也成婚快一年了，也沒個動靜。”說到這里，看著老夫人道，“侯爺本來就子嗣單薄，現(xiàn)在也就一個嫡子，哀家不過是好心，想讓王太醫(yī)幫忙看看，也不知道夫人在怕什么？”太后看了莫玥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你其實就是有大病或者不能生吧？

    老夫人沒回太后的話，而是盯著站在太后身邊的閆若皺了皺眉。懷孕生子的話題，在一個未婚的小姑娘面前不好談吧？

    太后裝作沒看到老夫人的眼神，不著痕跡的看向齊紫皓，她當(dāng)然知道這不合規(guī)矩，但是有對比才更容易讓男人動搖不是么？這樣美麗聰慧的女子往這里一站，就不信安寧侯會選擇那個懦弱無用的莫氏。

    可是齊紫皓卻愣是垂眸看著眼前的方磚，一點抬頭的意思都沒有，閆太后不禁暗嘆，安寧侯果然端方。

    “姑奶奶……”清脆甜美的聲音忽然傳來，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太后身后當(dāng)然也包括齊紫皓，就見閆若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大方得體的朝著閆太后福了福道，“您的紅棗銀耳羹應(yīng)該快好了，若兒去看看吧。”

    “嗯，去吧。”閆太后滿意的點點頭，看看，看看，多么知禮，這舉止，這神態(tài)，多么端莊大方。

    閆若又對眾人福了福，才婷婷裊裊的出了門，皇上才讓眾人都坐了，莫玥和齊紫皓一左一右坐在老夫人身邊。

    太后又提起了那個話題，對齊紫皓道，“子嗣可是大事，王太醫(yī)在婦人病這方面算是太醫(yī)院最好的了，正好也碰上了，讓他給莫氏診診吧。”

    “多謝娘娘好意。”齊紫皓恭敬的道，“內(nèi)子的病鄭老曾經(jīng)看過，沒什么大問題，只是近期有些上火而已。”

    “鄭老？”皇上忽然插話道，“可是當(dāng)年太醫(yī)院的那個天才太醫(yī)鄭和一？”

    “正是。”齊紫皓道，“在西北打仗的那兩天他曾經(jīng)作為軍醫(yī)去過，所以微臣跟他交情不錯，今年年初在西北遇刺險些喪命，也多虧了他微臣才撿了一命。”

    閆太后的臉色微僵，那件事情皇上雖然沒明說，但顯然已經(jīng)認(rèn)定是閆家做的了，閆家雁好不容易弄到的九門提督的位子那之后就立刻被架空起來。太后暗恨，安寧侯這個時候提起這個絕對不懷好意。

    果然，皇上星目微瞇，掃了太后和閆貴妃一眼，笑道，“鄭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可是沒的說，至今也沒一個人能超過他吧？”說著搖頭嘆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早早就離開了太醫(yī)院，放著太醫(yī)不做，要跑去做游醫(yī)。”

    皇后笑著附和道，“大凡這種天才，總有些怪癖，我們是理解不了的，臣妾還記得當(dāng)初他給臣妾看病，堅決不允許第二個人再看，否則他就不給臣妾看了。”

    齊紫皓失笑，“鄭老確實有這個怪癖，他接手的病人，不喜歡別人再插手。”

    所以今天莫氏是絕對不能讓王太醫(yī)診治了？太后掃了在座眾人一眼，知道要讓王太醫(yī)確定莫玥身患惡疾的事情是無法進(jìn)行了。

    皺了皺眉干脆放棄了迂回戰(zhàn)術(shù)，喝了口茶淡淡的道，“本來哀家是想怕莫氏難堪，想跟她單獨談?wù)劦模热荒銈兌紒砹耍蹅兏纱嗑椭苯诱f清楚吧，”說到這里，看著齊紫皓道，“侯爺就說說吧，閆若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說著，一雙厲目威嚴(yán)的掃向莫玥。

    莫玥卻像是被她嚇著了，只乖乖的挨在老夫人身邊坐著，自從皇上他們來之后就再也沒有抬過頭，所以，太后此刻的威脅她壓根看都沒有看到，太后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不是一個等級的斗起來也無力啊。

    敢情莫玥還得感謝她了？齊紫皓心中冷笑，起身抱拳道，“微臣一定會把陷害臣和閆姑娘的歹人繩之以法，請?zhí)蠓判摹！?/br>
    “安寧侯，不要跟哀家裝傻，”太后冷笑道，“你知道哀家不是跟你說這個。”

    齊紫皓微微瞇了瞇眼道，“娘娘說的是閆姑娘本身的話，微臣以為那天事情就已經(jīng)商量妥當(dāng)了，微臣是遭人陷害，姑娘雖然有些失態(tài)，但并未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除了暗中察訪陷害我們之人，這件事情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

    太后怒道，“哀家倒是想把這件事情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但是這些天外面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事情傳成這樣，這件事情怎么可能這樣算了？”

    看這樣子，太后是把流言這件事情算到齊紫皓頭上了，她估計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件事情是閆若自己做的。

    這個時代女子名節(jié)最為重要，婚前見個男人都不允許，何況還光著身子和別人摟在一起，就算閆若再優(yōu)秀漂亮，但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會愿意娶她為妻，性質(zhì)就向現(xiàn)代女人懷著別人的孩子待嫁一樣，真娶了可是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的，沒有男人會愿意帶這個“綠帽子”，也沒有聰明的女人會這樣毀自己，所以說，閆若是個狠角色啊……

    齊紫皓皺眉道，“外面的流言微臣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微臣就說過，微臣也是被人陷害，微臣是有已有家室，和閆姑娘也沒見過幾次面，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微臣想，這件事情也許跟陷害微臣和閆姑娘的人有關(guān)系。”

    閆太后立刻就想到了本家的大哥，她和閆家雁也分析過這件事情，確實不可能是安寧侯府做的，也只有她那個深不可測的大哥會有這樣的神來之筆。

    雖然對大哥的立場心存不滿，但事到如今，她們也沒有退路了，而且讓若姐兒嫁入齊家未嘗也不是一個好法子，所以，無論如何，和齊家結(jié)親這件事情，勢在必行，莫氏必須休掉！

    第91章

    想清了形式,閆太后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過齊紫皓,“陷害的人要抓,但若姐兒的事情也要負(fù)責(zé)。”說著掃了一眼莫玥，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你怎么看？”

    老夫人有些為難的道,“負(fù)責(zé)的事倒是不難,但是閆姑娘那樣的人物,屈居人下就太委屈了……”

    太后“啪”的一聲將茶水拍在桌子上怒道，“你要讓若姐兒做妾！”

    老夫人一點都沒有被嚇到,只疑惑的看著太后道,“老六已經(jīng)有妻了,要負(fù)責(zé)的話,除了做妾就是認(rèn)作干女兒了。”說到這里眼睛一亮道，“從歲數(shù)上來說，倒也沒什么不行，這樣一來，我們齊閆兩家還能更親近，還是太后娘娘的想法高瞻遠(yuǎn)矚。”

    “咳……”

    “咳……”

    ……

    老夫人話音一落，頓時一陣悶咳聲，莫玥緊握著拳努力控制著渾身的顫抖，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她錯了，論起戰(zhàn)斗力來，老夫人才是真正的彪悍啊！ ”“

    太后捏著茶杯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暗暗咬牙，雖然早就知道齊孟氏（老夫人姓孟）難纏，早年和皇后做婆媳自然也領(lǐng)教過她的霸道，但還是再一次被她氣到了。哪有十五歲還被爹抱在懷里的女兒。

    太后當(dāng)即冷笑道，“莫氏成婚一年無所出，又有惡疾在身，休棄便是。”這話說的毫不客氣，而且是當(dāng)著莫玥的面說的，可說得上惡毒了。

    皇后微微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看向老夫人身后的莫玥，卻見她依然垂著眼瞼，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老夫人也冷了臉道，“娘娘，這是齊府的家務(wù)事！”

    “可事關(guān)我閆家嫡女！”太后嚴(yán)厲的道，“難道我閆家女兒就是好欺負(fù)的？白白被占了便宜還乖乖給人家做小？”

    “那娘娘的意思是，莫家的女兒就是可以隨便欺負(fù)的了？”老夫人冷笑道，“我們齊家可不喜歡仗勢欺人。”

    閆太后也不和老夫人針鋒相對，慢慢的啜了一口茶，才淡淡的道，“又沒有冤枉她，一年無所出是事實，惡疾在身的事京城也傳得沸沸揚揚。”說著，瞥了一眼莫玥道，“安寧侯府怎么可能只要一個嫡子？反正是遲早的事。莫狀元那里，哀家自然不會虧待他。”

    言下之意就是不如現(xiàn)在就給閆若讓路，然后會補償自己的哥哥？莫玥被她如此理直氣壯的高貴嘴臉給氣笑了，看來，今天她不出面是無法收場了，莫玥醞釀了一下，拼命的憋了兩包淚，覺得差不多了，就忽然跪下，抬頭看著閆太后凄楚的道，“既然娘娘也知道是遲早的事，不如娘娘再等等，不瞞娘娘，臣妾這病，時好時壞，太醫(yī)也確實說不好，不知還能拖多久，也許短不過一年，長不過三五年……到時候閆姑娘再嫁不遲，反正閆姑娘年紀(jì)還小等得起……臣妾被休棄事小，令家族蒙羞事大，還請娘娘成全……”說完就整個人趴伏在地上，單薄的身體抖成一團(tuán)，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齊紫皓臉?biāo)查g就黑了，恨不得在她屁股上再來一巴掌，這個家伙怎么這么喜歡自己咒自己啊！但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起身跪在莫玥身邊，抬頭冷冷的看著太后道，“若太后硬要逼微臣的話，微臣可以同意休妻。”

    眾人都驚訝的看向他，老夫人氣道，“老六！”

    ■且，就算只是貴妾，相信齊家也不敢對閆若怎么樣！閆太后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階下的莫玥眼中就透出些蔑視來。

    皇上見沒有人反對，笑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對，就這樣定下來如何？”

    ……

    于是，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

    為丈夫納妾，是正妻的職責(zé)。所以事情定下來的第二天，閆嘉雁的夫人李氏就來和莫玥商量納妾事宜，因為貴妾也沒個先例，無規(guī)矩可遵循，而且閆若的身份在那里擺著，閆家當(dāng)然不想讓閆若悄么聲息的進(jìn)門。

    李氏對莫玥道，“皇上也說了，類似于平妻，那么依照娶平妻的禮儀就是。”

    “娶？”莫玥有些無精打采，昨天她和齊紫皓雖然配合默契，拉著閆太后進(jìn)了套，但是因為她自己咒自己的行為，齊紫皓還是表達(dá)了他的憤怒，于是，她昨天幾乎半夜沒睡，這會兒聽到李夫人的話，抬了抬眼睛笑道，“皇上說類似于平妻，可還說是貴妾呢，既是貴妾自然就是妾，何來‘娶’字一說？”皇上只說了孩子是嫡子，可以扶正，其他的可什么都沒說，相信也不會再多說什么，皇上的目的就是讓閆若入齊府為妾，可并沒有想讓她坐大的意思。

    李夫人有些惱怒，“若姐兒是我們閆家的嫡女，難道你要讓她悄悄的從角門抬進(jìn)來？”

    “閆家的嫡女做妾就要敲鑼打鼓的宣告眾人？”莫玥挑挑眉道，“行啊，您要是想這樣也行，只要她的規(guī)矩都符合妾室就行，喜轎粉紅色，最多也只能是四抬的；嫁衣什么的也全部用粉紅，嫁妝不能找過十六抬，從角門進(jìn)……吹打的班子，你們想請多少請多少好了。”

    李氏噎住，這樣更丟人好不好！李氏想反駁，可是偏偏皇上沒多說什么，只說設(shè)個貴妾，也沒個章程，太后在派人去問的時候，恰逢邊境來報，韃子又有些蠢蠢欲動，邊境戰(zhàn)事面前，這些家務(wù)事自然要靠后，只說讓兩家商量著辦……

    ……

    后院情形僵著，前院也好不到哪里去，齊紫皓挑眉看著對面的閆嘉雁笑道，“齊某倒是不知道，閆家的妾都是八抬大轎從正門進(jìn)的。”

    “若姐兒可是貴妾。”閆嘉雁皺眉，“況且，遲早要扶正，為什么要受委屈？皇上也說是類似平妻，怎么不能娶？”莫氏可是活不過一年了。

    齊紫皓立刻冷了臉，眼睛黑沉沉的看著他，“不管扶正不扶正，她現(xiàn)在還是個妾！我齊府可沒娶妾的規(guī)矩！”

    ……

    第92章

    沒了太后施壓,齊紫皓和閆嘉雁半斤對八兩，說是商量,基本上和吵架也差不多了，雙方都僵持不下，閆嘉雁也看出來了，齊府是堅決要按納妾的禮儀辦,但他又堅決不能委屈自家的嫡女，最后自然也沒個結(jié)果,無奈之下閆嘉雁去找太后,齊紫皓就去找皇上了，皇上見兩家剛開始就斗上了,心情不錯,但是對上皇后微黯的眼神，心底又有些愧疚，皇后這么些年來一直都做著自己分內(nèi)的事，從沒逾矩一步，就是這件事，她也沒為她娘家多說一句話，比起閆家來真是好太多了，況且說到底，他現(xiàn)在也是向著齊家的，于是很痛快的放下所謂的“邊境戰(zhàn)事”跑來給齊紫皓助陣，言道，除了嫡子和扶正這兩條外，嫁妝可以隨便，但其他都還是要按妾的規(guī)矩來。

    太后自然不同意，因為這也算不上政事，太后又是皇上的母親，跟兒子在這件事情上倒也能爭一爭，于是，既做妻還是做妾之后，兩邊又因為貴妾的禮儀問題爭執(zhí)不下。

    慈寧宮中，齊紫皓、莫玥、皇上皇后還有閆嘉雁和太后正僵持不下，其實莫玥基本上就是個擺設(shè)，也不知道太后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明知道她“膽小怯懦”又“身體虛弱”，還非要叫她跟著齊紫皓一起進(jìn)宮，難道是提早給她個下馬威？讓她看清閆家對閆若的重視？ ”“

    不過也確實是挺受重視的，大葉朝最尊貴的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她如何入齊府為妾的禮儀，估計普天之下再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這個時候，小太監(jiān)忽然來報，說是閆姑娘求見。眾人都是一愣，太后想了想，這畢竟是事關(guān)她的事情，就讓人宣了進(jìn)來。

    閆若目不斜視的走進(jìn)來，輕輕咬著下唇，表情毅然，看樣子也是鼓足了勇氣走進(jìn)來的，走到殿中就跪伏在地上道，“若兒見過太后，太后萬福。”聲音有點低，似乎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太后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快起來吧，哀家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罷吩咐旁邊的小太監(jiān)道，“給姑娘賜坐。”

    閆若卻沒起來，依舊趴在地上道，“若兒謝過太后娘娘，也謝過皇上替若兒cao心，若兒來見太后是想稟告太后，若兒愿意以妾禮入齊家。”

    “你在說什么！”太后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