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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布條在方才逃竄,早被越來越大的狂風吹走,整個身子赤城的暴露在空氣內(nèi),腳踝深陷在黃沙里,蔓延至膝蓋。 肌里分明的腱子rou上觸目驚心的紅痕,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撞入柳長寧的眼。 即使如此他依舊本能的扣著她的手,赤紅的眸內(nèi)澄澈干凈,沒有半分遮遮掩掩。是視死如歸的坦然。 鳳凰一族五感強烈,即使不知道畢方的手札,他怕已是預知到了危險。 柳長寧心沒來由一痛,畢方的手札,自是有出去的辦法。 一乃參透混沌空間的奧秘,參透混沌決,便能隨心而動,自行出去。 可是,此刻巨石頂多擋住沙城暴五息,而他們體力最多支撐十息。 別說領悟混沌空間奧秘,他二人逃生已是沒有時間。此法不可行。 當然還有第二種方法,以血為祭。 畢方誤打誤撞找到開啟混沌石的方法,蹲守了一位元嬰期修士身死道消,開啟混沌空間。 卻并未曾料想,修煉混沌決條件極為苛刻,以神識溝通混沌之氣,方能在沙塵暴修煉。 然而此處空間沒有修士耐以生存的靈氣。修士靈力被封印體內(nèi),根本無法使用神識。 畢方的神識修為沒有達到柳長寧堪比真仙的境界。想要神識外放幾乎不可能。 他在廣袤的沙漠內(nèi),手無寸鐵,又遇上爆發(fā)的沙城暴,等待他的前路只有一條—死。 好在砂石意外割破他的手腕,鮮血耗盡的最后一刻,他被傳送了出去。 根據(jù)畢方手札記載,以鮮血為祭,應是另一種出去的辦法。 柳長寧半瞇著眼,眸劃過一抹復雜。旋身將裴子淵帶到沙丘背面一方巨石之后,狂風被暫時抵擋在巨大的石頭后。 她苦笑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子,他的唇上沾滿了沙礫,多處被磕破,飽滿的唇瓣滲出血絲。 柳長寧舔了舔了唇,盯著他凄凄慘慘的唇,略一沉吟,啞聲回道:“白玉戒內(nèi),有一種方法可以出去。” 裴子淵本是警惕的注視著不遠處沙城暴,聽完此話,倏然回眸。 他緊繃的五官微松,認真的打量著身邊的女修,見她神色認真并不似作偽。 赤眸惱恨之色一閃而逝,鳳目上挑,斥責出聲:“既然有辦法,你磨磨唧唧如此久做什么?趕緊說出來,逃出這個鬼地方。” 盡管背對著巨石,周圍的狂風依舊肆無忌憚從四面八方吹來,他火紅的發(fā)絲飄揚在半空。 臉上三分張揚的怒意,三分隱秘的擔憂,剩下卻是連他自己也未察覺的信賴之色。 柳長寧低頭,看著兩人死死交握的雙手,并未搭話。 反是舉起她二人交握的手掌,低沉的笑道:“忽覺我與前輩此刻所歷,與凡人界戲臺一句曲兒極像:“我與小郎,生死關頭,以天地為證,生同寢,死同棺,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對面的女修眼盛著的是裴子淵無法看懂的深意,她的語氣極為正經(jīng),四目相對,繾綣深情。 裴老祖心尖敏感的顫了顫,又甜蜜又慌亂又復雜。 他赤紅的鳳目染上一絲迷茫,很快便被理智驅(qū)趕。 抿著唇,一巴掌拍在這女修肩頭,別開視線,看也不看她,冷嘲熱諷道:“你倒是個多情種,怎么?伺候了老祖一次,便想纏上來!收回你的癡心妄想,本尊豈容你這等窩囊廢肖想……” 柳長寧上前兩步,兩人越離越近,一寸的距離,裴子淵能聞見她身上清冷冷的幽香。 他愣愣的住了嘴,這人要打他? 念頭剛升,他的小腹已被她膝蓋強勢的抵在身后的巨石上。 眼前的女修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強勢的壓了上來。 他發(fā)愣之際,牙關被人猝不及防的頂開。 這是個霸道橫掃的吻,與他自己主動的時候不太一樣,她霸道的、肆無忌憚的掃蕩,舔舐,企圖吸干他口腔內(nèi)最后一絲水分。 看過無數(shù)小x話本的裴子淵,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瞪圓了眼睛。 他甚至生不出推開的力道,整個身子都是軟的。仿佛能軟成一灘水。 倘若說在草坪上,她是迫不得已成全他,要了他。 那么此刻是為什么?突如其來,不用置喙,甚至霸道與她整個正經(jīng)的外表沒有絲毫相像的吻。 抬眸,她清冷冷的眸子內(nèi),是毫無遮掩的占有與灼熱,赤誠坦然。 裴子淵甚至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她只是在單純作弄他。 心頭千回百轉(zhuǎn),被親吻攪合的迷迷糊糊,身子甚至開始可恥的發(fā)熱。 裴子淵驚慌的閉眼又睜開,反復幾次后,心一橫,抬起腳欲要將一言不合吻他的登徒女踢開,她卻含笑退了出來。 柳長寧指著身后的龍卷風,輕描淡寫笑:“阿邵,你看,它來了!” 裴子淵慢半拍的順著她的手指,看向身后。 這是一幕極為壯觀的場景,狂風裹夾沙礫,盤旋移動。 巨石頭一點點被攪碎,隨著巨大的漩渦盤旋在高空,裴子淵驚恐的睜大眼。 他拔高聲音沖著她吼道:“你若再磨蹭幾息,你我今日都得死在這里,都什么時候了?說!如何出去?” 一大口沙子隨著他張口,涌入他的口腔。 柳長寧抬手,旋身將他再次拉離風暴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