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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夫談了口氣:“你前夜慫恿你母親去長帝卿房內捉jian,語氣神態焦慮,旁人如何看不出?不是你母親不幫你,她……她那等身份如何能獨自入長帝卿房內捉jian?” 周懷瑾眼睛倏然睜大,臉上神色落寞,那夜她親耳聽見他與一女子,翻云覆雨,纏綿悱惻。 心如死灰。 周君夫看著女兒落寞之色,不忍問道:“你當真如此喜歡長帝卿?” 她點頭:“喜歡,爹,我愛的不能自已!可母親許我狀元幾第,方能去圣上面前求娶他。這天下有了柳蒼云,我如何能中狀元?” 她滿目絕望,眼睛泛著絲水意。 周君夫一把抱緊女兒,慈愛道:“罷了!柳蒼云有何可怕,這狀元郎的身份必是我女兒囊中之物!” “可……” “今年主考翰林是為父舊人,當年他欠為父一份許諾,為了我女兒,為父去求那人一次便是。” 第52章 會試 儀鳳八年,二月末, 無風, 干冷。 會試這天,貢院門大開, 兵衛整齊的分立于貢院門口。 但凡進入其內的考生皆要進行嚴苛檢查,無夾帶方能放行進入龍門。 金鳳朝的科舉考試與Z國古代大同小異。 由禮部主持,女皇親自任命主副監考官, 搜身、排號等前期準備檢查乃協同監考的翰林親力親為!!。 朝廷對科舉考試尤為重視, 作弊等行為將受到嚴厲懲罰。所有學子進入龍門前,一應物品, 自帶干糧皆需一一查探。 柳長寧趕到貢院門口的時候, 大部分考生已入得院內。 賈子云在貢院門前來回踱步, 見她匆匆趕到, 臉上焦急之色這才褪去大半。 她擦了把頭上濕汗,嗔怪道:“小祖宗, 你可算來了。再晚上小半個時辰,龍門怕是得關閉。唉?我說今日此等大事,你竟一絲焦急之色也無?” 柳長寧抬眸,疏淡的杏眸軟了幾分, 安撫道:“左右只有三天,所考皆是往日所學, 子云且安心便是。” 被她冷冰冰安慰了一通,賈子云眼底含著絲笑,心中焦慮倒是褪去一二。 她將手中的包裹遞給柳長寧, 拍著她的肩膀,笑道:“行行行,有你柳解元一句安慰,為姐定正常發揮。這個包袱你拿著,阿弟為你準備了一大包干糧。” “阿弟?”柳長寧側頭,眸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逝:“師弟到了京城?” 賈子云將手中的包裹塞入她懷中,一臉吃味:“是是是,五日前與爹親一并到的上京。老太爺八十歲生辰,阿弟當年養在老太爺膝下,如今他老人家整壽,如何也應回來祝壽才是。趕緊收下,阿弟舟車勞頓,已是勞累,但為了為你我做糕點,在府中大廚房熬了整整三日。” 柳長寧眉目微蹙,她包裹里準備了干糧。且考試這幾日并不宜多吃。 干糧太多吃不完,便是浪費。可小師弟一片好心,拒絕并不妥當。 她抬眸,掃了一眼四周。 街口巷道跪著一滿頭白發的乞丐,她將之前備好的干糧拿出。快步上前,將手中的食物塞入他的懷中。 乞丐千恩萬謝,抬頭時,便見那神仙似的女君定在原地。 她抬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狀元樓上,本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的勾出一個笑,如雪山之巔上的冰蓮綻放,冰雪消融。 乞丐愣了愣,手中的破碗落于地上,碎了一地。他手忙腳亂的低頭。 再抬頭之時,那白衣勝雪的女子卻已消失無蹤。 狀元樓,二樓雅間。 裴元紹“啪”的一聲將木窗緊緊合上,他一手捂住胸口,圓潤的耳垂染了絲淺紅,蔓延至耳根。 方才那人突然抬頭,是何等意思?莫非看見他在此處? 長帝卿蹙眉,忽略心頭如鼓點亂跳的心臟,好半晌。 無人的雅間傳出一聲重重的冷哼聲。 柳蒼云莫不是以為他此番前來,是特意看她? 呵!哪兒來的臉面。 他只不過……近些時日口味清淡,想品一品狀元樓名菜清燉金鉤翅。 金鳳朝的會試分三場,統共九天。考生先一日入得考場,后一日交卷,中途不可擅自離開考棚,吃住俱在考棚之內。 柳長寧與賈子云墜在入場考生最后,待監考官檢查完一應吃食兒物品,這才領著編號,進入貢院。 貢院內重兵把守,考生入考場后便不可隨意張望。 穿過貢院前門,入眼是一排排木板搭建的木板房。 木板房之間有一條細長的甬道間隔,以防止考生作弊夾帶。 柳長寧按編號進入考棚后,跟在他身后的監考官將木門落鎖。此乃“鎖院試貢”。 柳長寧之前一路考過院試、鄉試。對科考一應流程尚算熟悉。 往后九日吃喝拉撒,便得待在這間考棚內。 木板搭建的考棚位置并不大,只能容一人坐在木桌前,走動空間全無。 困倦休息時,只能躺在木桌上將就幾晚,正因為環境惡劣,很多學子走出貢院時,可脫下一層皮相。 金鳳朝的會試流程與z國古代科舉考試大體一致,但在一些細枝末節上仍舊存在差異。 科舉考試的考題不是一科一考,而起開考之時,三科考題便全部發下。 考生需在第九日,將考卷答完,按秩序走出貢院。中途不可離開考棚一步,吃飯、喝水,便溺悉數在棚內進行,和蹲牢房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