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可一月相處下來…… 裴元紹談不上多少失望,心知人海茫茫,能找到前世那位大人“報恩”并不容易。 早在一年前他重生后,便著手布局。重活一世,占盡先知,才看明白,當年自己被暗害,阿妹權利被架空,不僅僅一方斷碑如此簡單。 王朝傾覆原來從他重生那一刻,或者更早前就有人布局,朝堂內官員派系盤根錯節,待他重生回來。想要根除危機,便難上加難。 于是這一世,他吸取教訓。再不當那殺伐果決、清高孤傲完美無缺的出頭鳥。與幼妹聯手布局,臥薪嘗膽,以退為進。 這之后,明德長帝卿自落馬蘇醒后,荒yin無度,欺女霸男。府中面首無數,成日如女子一般耽于享樂,沉迷女色,名聲盡毀。 后因強行擼走京兆伊幼女,被狀告入獄。 帝卿犯法與庶民同罪,明德長帝卿貶為庶民,流放花石鎮。 他用以退為進的法子,布好了所有局,連“柳長寧”這個人也被他扯入這場局中。 萬事兒俱全,卻出了紕漏。設計成親一月相處后,他便知道,此人非彼人。 不過也無礙,三年后,那人總歸還是會出現在朝堂。到時候,這“恩情”以身相許也不錯,總歸她無愛,他亦無情,為堵住幽幽眾口,湊合著過日子,順便報當年贈衣之恩。 唯一不妥便是委屈了這老實巴交的村女。 密不透風的正午,熱的人心情焦躁。 知了可著勁兒的撕鳴,裴元紹回神兒,唇角的神色便淡了兩分。 不遠處灌木叢中,隱匿著一抹綠色的身影,許是受不住這烈日的炙烤,盯梢半個時辰,悄無聲息的從灌木中,漸行漸遠。 裴元紹看著那叢灌木,清瀲瀲的桃花眼寒意一閃而逝。 近在眼前的農婦,神色尷尬,她指著院內,支支吾吾:“她……她!” 與有婦之夫當面**,若是被抓,當家妻主打她一頓也不為過。 都是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 即使柳家這女人真應了傳說中的慫女二字,可是被當面抓個正著這種事兒,若傳出去被她家那口子知道,家中那便是永無寧日。 想到家中公老虎,李大牛色心猛的一窒,左右今日討不到好,也便不再逗留。 黝黑的臉上盛著討好的笑,粗黑的唇似抹了蜜一般,告辭道:“邵哥兒,你家妻主回來了,俺就不多待,下次我們再人約黃昏后!” 裴元紹勾唇,似笑非笑:“好!” 那上挑的眼尾,幾乎又要勾人三分神智。 李大牛愣了一瞬,紅暈密布,心旌蕩漾。再待下去,她幾乎要被小妖精勾引的□□難消。想及家中潑夫,轉身,腳底抹油,利索回家。 裴元紹倚在門上,夏風將他臉上艷艷風情吹得一干二凈。若有人再回頭時,風中的哥兒,哪里還有方才的半分輕佻。 劍眉斜飛入鬢,眼射寒心。 變臉之快,猶如戲臺之上,長袖善舞的戲子。 第4章 鬧劇升級 原主分得的這座老宅統共有四間低矮土柸房,并排而立。 因背著山,太陽無法直射,推開房門,入鼻便是濕冷的潮氣。 柳長寧從進屋后,雙眉便死死的夾著,她抿唇,抬眸打量原主的房間,面上的神色便又難看了兩分。 這間土壘成屋舍布局簡陋,物品凌亂。除了一張簡易木板床外,其余都是雜物與木頭。房門大開,能在空氣中看見滿屋的塵埃。 此處原本是間柴房,因娶了驕夫郎,原主將自己的臥房讓出來給男主居住。 自個兒用木頭搭建了一張簡易木板床隨便將就,床上鋪蓋著稻草,被褥洗的泛白,布滿補丁。走得近了,鼻端便傳來一陣霉味兒。 也不知原主做何想法?娶了夫郎卻分床睡,好吃的好喝的奉上,任勞任怨伺候,自己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更重要的是,夫郎不管□□還是精神上似乎并無感恩的回饋,變本加厲,為她戴上一頂又一頂綠帽子。 即使這里是女尊社會,女人活該將養男子,承擔社會責任。但如此供養,也實屬憋屈。 柳長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早前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見了原主的生活環境,她心中的厭煩在這一刻達到頂點。 作為老祖的第一世,作為現代白領柳長寧的第二世,俱都是白富美,大長腿。美男趨之若鶩的上趕著,卻從來沒有人會如這具身體的夫郎那般,仗著姿色,心安理得的享受原主幾乎耗盡生命的供養。 她瞇著眼,剛要走動,腹部的燉痛便一陣陣的傳來。 原主一整天沒有進食了,她今日寅時起床,卯時便去了地里,在烈日下,足足勞作了三四個時辰,以至于會過勞而死。 柳長寧一手捂住鈍痛的胃,一手撐在木板門上,挪動步子,艱難走出柴房。 她需要補充食物,再這樣下去,即使自個兒有通天的本領,身體能量倘若耗盡,也等不及她去發揮。 灶房在右手邊,推開門。 土壘成的廚案光禿禿一片,走進屋,她幾乎將整個灶房翻找了一圈,僅僅發現了一個有味道的冷硬饅頭。 她嫌棄的盯了它良久,閉了閉眼,捏著鼻子,和著冷水,將手中的“食物”吃入腹中。 發霉饅頭入口,整個口腔便充斥著一股道不清的霉酸味兒,柳長寧皺著眉,舀水來回漱口半晌,直到嘴唇紅腫,方才停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