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華根本不敢看霍舟的表情。

    回到公司，魏榮華還在說：“你到底說了什么話，讓顧清直接走了？”

    霍舟目光都在合同上，理智跟發瘋懸在一根線，他要理智，不能因為小玩意兒影響自己。

    “說他煩。”

    “這話你沒說一萬遍，也有一千遍了吧。他真的不舔你了？”魏榮華還是不敢置信，但最近的事，似乎讓他不得不相信，就連顧清也有堅持不下去的一天。

    在某種程度上，真讓他不相信愛情了！

    霍舟那頁合同的字像是會跳動，擠的腦袋疼，隨口道：“舔吧，小手段而已。”

    魏榮華琢磨一會，也覺得顧清還會再跟過來。即使顧清當眾拒絕霍舟，根據他以往的經歷，絕對還會再回來。

    顧清不知道外面的討論，他時間真的太少，原本這些資料就是頭一次接觸，里面很多詞匯需要專門去查。導師突然提前要整理好的文件，實在有點措手不及。

    忙了近十幾個小時，總算卡在晚上八點的線發到導師郵箱里。他很珍惜在這位導師手底學習的機會，自然會拼盡全力。

    郵件發送，顧清才覺得頭有點暈，一整天他就喝了包豆奶，其他全靠咖啡給命。事情忙完才覺得餓的心里發燒。

    微信滴了聲，從來沒給他發過消息的導師竟然給他定位個地址。

    【王教授：來這里見幾個人，對項目有好處。】

    是本地飯店地址，王老師已經出差回來了？顧清回了個好，啃兩口餅干，算是墊墊，又打車去酒店。

    一天連軸轉，下車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顧清掐掐手心，總算清醒點。

    到了才知道這是實驗室對接公司的酒局，上次得林師兄也在，讓他先坐下。

    王老師打量顧清片刻，不冷不熱道：“坐吧，資料整理的慢了。”

    顧清沒吭聲，他指甲掐著手心，勉強維持清醒。只是外人看來就太冷了，清冷的讓人不敢靠近。王老師見此臉色更差，心里有些不耐煩。

    實驗室跟公司對接挺常見的，有些研究出來的方向在實用方面很好，這種互惠互利的關系，一般相處都會很融洽。

    但畢竟公司是給錢的一方，這家公司別看只是分屬公司，上頭卻厲害，王教授這才作陪。

    顧清緩了半天也沒緩過來，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一天靠著咖啡提神太費心神，胃里已經在造反。

    “這就是王教授的小徒弟嗎？長得可真好，看向不像個omega，倒像是弱alpha。”分公司經理開口，眼神在顧清身上打轉，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可多少有些輕視。

    王教授見有人提顧清，笑著道：“是啊，我小徒弟顧清論文寫的不錯，跟你們總公司霍舟還認識。”

    顧清淡淡看王教授一眼，總算明白他來的意思。原來實驗室對接的公司竟然是霍家分公司。怪不得讓他過來。

    那經理果然變了神情，看向顧清的眼神更加不屑，卻不敢多說什么，跟實驗室提的條件也沒那么嚴苛。就算顧清只是霍舟的舔狗，那也是出名的一號舔狗，這個面子必須要給。

    那是霍家少爺，說句不好聽的，霍舟身邊的一條狗，都要重視。

    酒到憨時，顧清按住胃，臉上冷的厲害。

    林師兄低聲道：“實驗室都是這樣，有門路自然要用好，你別介意。”

    林師兄話語間有些苦澀，但顧清這會什么都聽不到，下車之后原本就難受，現在滴水未進，頭都是懵的。

    “既然是顧同學，要不然喝杯酒吧，我還從來沒見過霍少身邊的人。”分公司經理笑著拿起酒杯，酒杯剛起，就有人開口。

    “霍少好像就在隔壁，是不是能見一面。”

    這句話落地，所有人都看向顧清，見他神色淡淡，眉頭帶些不耐，一時竟不敢當面嬉笑。

    顧清被林師兄提點，勉強打起精神：“我還是喝酒吧。”

    竟然是喝酒都不想去找霍舟解圍，看來他這條狗也不怎么得主人歡心。

    辛辣的白酒倒的滿滿當當放在顧清面前，他一口喝到喉嚨的時候，余光看見霍舟從門口走過，兩人有瞬間的對視。

    顧清低頭，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錯不錯，好酒量。”分公司經理見顧清神色冷淡，像是喝白水一般，順手又倒滿。誰不想看清冷至極的omega醉態百出。

    顧清手剛放到酒杯前，整個人被熟悉的味道籠罩，骨節分明的手指奪走他面前酒杯，直接甩到分公司經理臉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避之不及，分公司經理已經被保鏢捏著下頜往喉嚨里灌白酒，保鏢們神色冷淡，絲毫不覺得幾萬一瓶的白酒有什么心疼。

    霍舟目光凌厲，靠在椅背上，手臂攬在顧清身后：“點煙。”

    顧清動作熟練，從他口袋拿出打火機，幽藍火苗晃的在座所有人心里發慌。

    三瓶白酒灌下去，分公司經理想吐又不敢吐，兩股戰戰，趴在桌子上裝死。霍舟狠勁踹了下桌子，再沒給這經理半點眼神。

    “去醫院。”霍舟沒碰顧清，讓他自己跟過去。

    但顧清這會實在站不住，想了想：“你先走吧。”

    霍舟面如黑炭，眼看怒火就要爆發，攔腰拖著顧清離開，直到外面細雨打到臉上才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