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鶴垂著眼，沒有跟他解釋自己當初有些莫名的心路歷程。

    這套房子的家具是柳殊韞遠程監工讓人布置的，沒有花里胡哨的飾品，一切布置以舒適為目的。孟聽鶴放松自己，陷在柔軟的沙發里，沒有回答柳聞箏的問題，反問道：“你怎么又和他扯上關系。”

    “就我初三的時候。”柳聞箏拿他哥沒辦法，嘆了口氣，“他轉學過來，就轉了大概一個月吧。”

    那時候他們兄弟倆都在一中，只不過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不同的校區。

    柳聞箏初三下學期的時候，賀銘昆突然轉學過來。這個富家公子哥根本無心讀書，到處拈花惹草，而在碰到柳聞箏之后，驚為天人，立刻把人奉為白月光。

    聽柳聞箏這么一說，孟聽鶴倒是有了印象：“就是你之前說的莫名其妙的狗皮膏藥？”

    當時柳聞箏也沒把他當一回事，就跟孟聽鶴提了一嘴。

    他沒有和孟聽鶴說的是，有一次他著急去上課，路過賀銘昆的時候，看見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孩在低聲下氣地和他說話。

    隱約聽到什么“孩子”。

    ……

    “對啊！就是那個人！”柳聞箏cao碎了心，“哥，以后別這樣了。”

    孟聽鶴把他從地上拎起來，沒拎動。

    ——以后別這樣了。

    好像前段時間也有人跟柳聞箏一樣無奈地勸過他來著。

    哦，是賀憑睢。

    孟聽鶴眨眨眼，有些走神，不知道是認真還是敷衍地說：“好吧。”

    “……”

    柳聞箏決定放棄這個話題，也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孟聽鶴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加快速度肝更新資源。

    十分鐘后，他保存好資料，重新切回賬號，發出限時任務開始的通告。

    妄介上線一向準時，任務開始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屏幕上。

    “這就是你說的彩蛋任務？”柳聞箏看著他哥屏幕上已經開始對話的兩個人物，“就是走劇情打副本嗎？”

    孟聽鶴跟妄介打了個冷淡的招呼，點頭：“對他來說差不多，先行體驗。”

    “那你呢。”

    孟聽鶴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不再妄圖得到玩家的心：“我可以測試bug，觀察玩家反應，臨場編劇情，延伸玩法。多了去了。”

    柳聞箏：“……”工……工具人啊。

    突然開始同情這個玩家。

    屏幕上。

    仙羽尊上和妄介已經深入了逐鹿之原的中心。逐鹿之原的邊緣，荊棘遍布，各種稀奇古怪的怪隱藏其中。但中心卻是一片平坦，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怪和植物。

    切換成上帝視角俯瞰，就能發現中心的戰爭遺址是一個巨大的法陣，不過被破碎的亂石遮掩住，不能一眼發現。

    妄介：［就是這里？］

    柳聞箏好奇地問：“你這主線劇情走到哪兒了？”

    “追尋那個玉佩還有遠古魔族的蹤跡。”

    “然后呢然后呢，還有那個玉佩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柳聞箏從小時候開始就粘他哥，孟聽鶴被迫給他講過不少睡前故事。

    誰知孟聽鶴這回的回答異常光棍但坦坦蕩蕩：“還沒想好，我現在不是在編么。”

    柳聞箏：“……”

    孟聽鶴施施然地打字：［逐鹿之原，顧名思義，即是群雄爭霸之地。神魔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野史上說，那一天……］

    順手敲完一段背景故事外加劇情推動的開端因素，妄介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

    孟聽鶴還沒說什么，給大哥當捧場王當慣了的柳聞箏先不滿起來，完全忘記了對他的同情：“這人怎么回事啊。”

    孟聽鶴露出一個看淡一切的微笑：“因為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柳聞箏：？

    “愿聞其詳。”

    “沒什么好說的，就是他有喜歡的人了。”孟聽鶴不想多說，“我只是一個NPC罷了。”

    柳聞箏蹲在旁邊看著孟聽鶴單方面輸出劇情，越看越心梗。

    “哥，我也想參與一下。”柳聞箏掏出自己的頂配號。

    同樣戴著面具的一個人物傳送到逐鹿之原。

    仙羽尊上敷衍地詫異了一下：［莊主，你怎么來了。］

    柳聞箏嘴上念叨不敢當不敢當，手里卻打著：［仙羽，你重傷未愈，不是讓你不要亂跑么。］

    妄介看了看這兩人，手快打了一句。

    ［又來一個NPC？］

    下一秒，妄介意識到言辭有些不對，但是這個游戲還沒有撤回功能。妄介很敷衍地補了一句：［剛才那句是我家貓打的。］

    孟聽鶴：“……”

    柳聞箏：“……”

    不知道為什么，妄介對柳聞箏的號很不信任，甚至警惕地拔出劍，眼睛卻看著仙羽尊上：［莊主？］

    孟聽鶴幽幽地道：“你看，本來是我一個人承受的痛苦，現在是兩個人的了。”

    柳聞箏：“……”

    這一回，三個人一塊走完了劇情，走完之后非常默契地都立刻下線了。

    柳聞箏心情復雜，站起身：“我去做點吃的吧。”

    孟聽鶴合上筆記本，也站起來。他邁著兄長的堅定步伐，先柳聞箏一步走進廚房：“我來。”

    廚房里各種現代化廚具一應俱全，大理石桌臺收拾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