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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怎么了?”剛拿起車鑰匙的沈簫回過頭。 “我不放心,萬一他大難臨頭要拉你墊背呢?”安向笛有些急, 生怕沈簫不帶他一起去。 “走吧。”沈簫笑著拉過他的手, “記得不管他說什么都別發火, 你現在身體狀況特殊。” “我盡量控制。”安向笛嘴上這么說, 心里的小人已經把沈厚暴打了一萬遍。 坐進車里,兩個人難得的一路沉默,在半個小時后抵達了三弗咖啡館。 工作日的下午,有個別打著瞌睡的員工來幫同事買咖啡, 除了這, 倒也沒有其他人。 沈簫牽著安向笛走進來時, 一下子讓店里幾個昏昏欲睡的人打起了精神。 “是有預訂的嗎?”服務員走過來輕聲詢問。 “預訂人姓沈。” “請跟我來。” 跟著服務員上樓時, 安向笛隱隱約約聽到店里幾個客人在討論他和沈簫。 “喂, 那是不是沈簫跟安向笛啊?” “啊?這么巧嗎?” “他們來這里喝咖啡?” “安向笛能喝咖啡?” “……也對哦,可那真的很像沈簫。” 上到二樓, 一樓幾個人的小聲討論已經徹底消失。安向笛并不擔心他們出現在這里的消息流傳出去,畢竟有易聲娛樂在,對輿論管控是一等一的在行。 他們被服務員帶進預訂好的包廂時, 里面空無一人。 “兩位要喝點什么嗎?”服務員把菜單遞到二人面前。 “給我們兩杯牛奶就行了, 謝謝。”沈簫直接翻到點心的那一面, “有什么想吃的嗎?” “這個。”安向笛伸出細白的手指,指腹壓在“草莓布丁”上。 “再加一個這個。”沈簫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下。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拿著菜單出去后沒多久,沈厚就到了。 安向笛挺詫異, 若是擱在以前,沈厚必然不會給面子般提早到,肯定是踩點的。但今天,沈厚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分鐘。 一個包廂三個人,心思各異,包廂內安靜的可怕。 服務員端著餐盤過來上餐時,被這種駭人的氣氛感染,默不作聲地放下東西就走了,生怕被這道道冷箭波及到。 “鐺”一聲,杯底和托盤之間發出清脆的聲響,沈厚什么話也沒說,但空掉的杯子預示著他耐心將盡。 沈簫更沉得住氣,反正主動要見面的不是他,而且他和沈厚已經很多年沒見了,除了厭惡,更多的竟然是一點也不熟悉的生分。 沈簫年幼時,沈厚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獨斷專權的,不會聽別人的,過于隨心所欲,如果有任何事情脫離掌控就會大發雷霆。 年紀稍長,逐漸懂得很多道理的沈簫意識到,沈厚的神經敏感的就像緊繃到稍微一拉就會斷的弦。平日里雖然看不出什么,但一到不合他心意的時候,就像燃爆的炸彈。 沈厚的脾氣也隨著一年一年的推進不斷變大,沈簫最后一次看到他發脾氣,還是在自己和他斷絕關系的時候。 沈家的管家之前告訴他,他離開那年,沈厚把家里價值幾個億的古董家具都給砸了。 當然,這些不是他現在感興趣的事情,甚至覺得與他不再有什么關系。 安向笛慢條斯理地吃著草莓布丁,他今天來目的就是給沈簫撐場子,說白了就是保鏢,雖然肚子里兩個小祖宗的存在讓他這個“保鏢”并發揮不出太大作用。 不過單看沈厚難看的臉色,安向笛就知道,這人大概是要開口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厚壓低嗓音說了話:“沈簫,你倒是做了不少好事。” “原來你知道。”沈簫這話帶著半調侃半嘲諷的意味,聽的沈厚火冒三丈。 “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該把你打死在家里!”沈厚猛的一拍桌子,“嚯”地站了起來,眼睛里通紅一片。 如果不是因為安向笛他們早已熟知他的脾氣,可能還真會被唬住。 “比起這個,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明哲保身?”沈簫懶洋洋地抬起眼,看著沒有什么威懾力,眼底卻是駭人的冷漠。 “如果我沒記錯,關于徐振翱的調查持續推進,很快就會查到你頭上了。”沈簫輕蔑地勾了下嘴角,“畢竟,你走的是沈氏集團小秘書的私人賬戶。” “你覺得……一個小床伴,會為了你犧牲自己,替你去坐牢嗎?” 沈厚像是被人扼住喉嚨,安向笛只看到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沒聽到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厚雖然脾氣暴,但是畢竟是個商人,做事還算謹慎,前幾年一直都是用私人的匿名賬戶和徐振翱交易。但在最近幾年,政策上不斷收縮,讓他意識到如果出事,一定要找個背鍋的人。 沈厚的床伴不少,大多都是看上了他的錢,其中就數秘書最聽話,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樣一個好cao縱的人也成為了沈厚的甩鍋目標,輕而易舉地拿到了銀行賬戶和密碼,通過秘書的賬戶給徐振翱錢。 但正如沈簫所說,一個秘書,不可能為了沒有任何情感關系的沈厚去擔十年的牢獄之災,甚至可能是死刑。 而且還有一個被帶走調查的徐振翱在,他有很大可能為了減刑,把和沈厚的交易如數交代出去。 怎么看,沈厚都是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