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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身上的信息素?”楊冶卿反射性垂頭想看自己,“以前的確是因為信息素,現在……只是因為我愛人喜歡玫瑰。” “所以……您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安向笛聽到“愛人”這兩個字,腦海中浮現出上次在記者會現場看到的和楊冶卿并肩站在一起的男人。 楊冶卿聽到這樣的問題,再度陷入沉默。 “你呢?你這段時間過的怎么樣?我看了之前你和沈……你演的劇,還不錯。”楊冶卿想把話題帶開,偏偏嘴瓢差點把“沈簫”兩個字說了出來。 “謝謝。”安向笛發現,楊冶卿在刻意回避有關沈簫的話題,甚至看起來都不想和他聊下去了。 “你現在也是很有名的人了,這樣出來沒關系么?”楊冶卿試探性問。 “沒關系,只是個十八線而已。”安向笛隨口一說。 楊冶卿沒了機會,又陷入沉默。 安向笛覺得,只要他不開口問,他們能就這么坐到天黑。 壓在心上的疑惑太多,安向笛思來想去還是選擇直白地問出口:“楊叔叔,我冒昧問一下,您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答案,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沈簫。” “你和他……感情挺好。”楊冶卿答非所問。 安向笛搖搖頭:“并沒有,這兩天正冷戰著。” “吵架了?”楊冶卿很驚訝。 “算是吧。”安向笛捕捉到楊冶卿的眼神,“您果然還是關心他的,所以跟我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前二十多年您消失以后就沒再出現過,我不認為您這次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工作場所附近是偶然。”安向笛不想把一個人往壞的地方想,但楊冶卿出現了卻沒有找過沈簫,是真的愛他嗎? “當然,我不是說您想故意讓我們發現。” 楊冶卿臉上因為窘迫而逐漸變紅:“我、我不是故意,真的只是碰巧。” “嗯。”安向笛看著楊冶卿,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和二十多年幾乎沒什么差別,只有眼角細微的魚尾紋讓這個男人看起來比二十多年前成熟。 “我……我不會見他的,只是因為我愛人的工作調動,我才跟著來了這里。”楊冶卿垂頭,語氣在安向笛聽來并沒有什么說服力。 “沈簫在您去世后沒多久,委托家中管家用您留給他的錢買了墓位,并且在有了一定資金后,還贊助墓園做了整修。”安向笛搖搖頭,“我不能理解您為何要躲著他,在您明明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時。” “還有,就算您嘴上說‘不會見他’,但其實我已經在我們工作的地方見過你兩次了,這樣的頻率并不算低。”安向笛知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很冷血,“您無法保證他見不到您,反倒說,他見到您的概率太大了。” “我不知道您有什么難言之隱,但在我看來,您洗去了身上的標記,和另一個Alpha確定了戀愛關系。那么,我可以認為您已經選擇了新生活,并不想跟任何人解釋,也早已經放棄了沈簫,對嗎?” 安向笛知道,自己拋出來的幾句追問顯得咄咄逼人。但如果楊冶卿真的選擇了拋棄沈簫,甚至在很多年前假死時,就選擇了拋棄沈簫。 那這二十多年來的沈簫,未免太可憐了些。 楊冶卿被他說得整張臉通紅,最后,他支支吾吾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我有選擇新生活的權利,我洗去標記也是為了放棄過去,但對于那個孩子……” “我明白了。”安向笛打斷楊冶卿,“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么,但我明白了您的想法。另外,沈簫他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他現在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 “那……今天就先這樣,麻煩您陪我聊了一下午,這是我的聯系方式,等您想清楚了再給我打電話好了。”安向笛抽出筆在便利貼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給楊冶卿鞠了一躬,從咖啡廳離開。 楊冶卿兩指捏著便利貼的一角,心情復雜。 安向笛走出咖啡廳后,也沒打車,悶頭走過一個路口,站在沒什么人的墻邊發呆。 他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剛剛跟楊冶卿說的話,口氣有點沖,但他是真的有些生氣。 二十四年,該是怎樣的鐵石心腸,才丟下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 但一想到楊冶卿可能有難言之隱,安向笛又覺得堵得慌。 他突然有了“當初沒見到楊冶卿就好了”的念頭。 推開家門,安向笛聞到飯香,不自覺走進了廚房。 沈簫原本圍著圍裙在炒菜,出于Alpha天生敏感的嗅覺,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安向笛。 “回來了?” “嗯,炒什么呢?” “芹菜。”沈簫顛了一下鍋,“快好了,餓嗎?” “餓。”有飯吃,安向笛暫時把“冷戰”拋在腦后。 沈簫給他夾了一筷子芹菜:“嘗嘗?” 安向笛將頭伸過去,把一筷子芹菜吃了:“好香!” “買的新鮮的。”沈簫見他吃的高興,勾了勾唇角。 “咳……那什么,弄完了叫我。”安向笛說完,轉身離開廚房。 他現在這樣不行,不能因為一點吃的就妥協。 然而,在沈簫把飯菜都做好了端上桌后,安向笛還是沒出息地吃的很開心,直到擱下筷子,才又換上一副“我在和你冷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