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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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夫君不發(fā)一語的進(jìn)食,一個大男人卻學(xué)著她女孩兒般迭腿側(cè)坐,十足十的小媳婦模樣,活脫脫是個認(rèn)錯反省的大孩子,倒也忍俊不禁,雨洹嘴角這時(shí)染上一抹笑意。 這倒馬上讓林景文注意到了,隨即見縫插針挨了上去。 「娘子,別生氣啦。」 「沒有生氣。」她扭肩別過身去,顯然入夜之約依然做數(shù),「夫君這就辦完事了?」 「唉,倒也還沒,本來今天是要至少打上二十發(fā)的,誰知那獐子的頭炸成那副可怖模樣,這才把我嚇得……我這不也是意料之外么。 」景文有些支支吾吾,眼光飄來飄去。 「夫君莫不是,沒打過獵吧?」雨洹狐疑道。 沒辦法,他那舉手投足都散發(fā)出一股專家氣勢,她只道這貨竟是有意嚇唬自己,這才大為光火。不得不說這都得歸功于后世軍隊(duì)訓(xùn)練有方,一但訓(xùn)練合格就算再不濟(jì)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樣,不落人后的樣子。 「是沒有親自打過啦,但也見過人家打,但還是用弓箭呢。」其實(shí)他是完全沒經(jīng)驗(yàn),就是看過照片和影片而已,倒也不知這要怎生解釋是好,便信口胡謅一番。 「唉,夫君便是起了惻隱之心吧,洹兒倒是真給你嚇著了。」雨洹拉著他的手柔聲道,「夫君想想,洹兒也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夫君便是洹兒的天,縱使夫君叁妻四妾,洹兒便只求夫君安好,再無所求,夫君能明白洹兒的心么?」 「明白,明白。」景文趕緊答道,但總覺得此番說話還偷渡了點(diǎn)什么觀念。 「那么洹兒說的納妾一事……」 「洹兒莫要再提。」 見夫君沒有咬餌上鉤,一瞬間看穿自己那點(diǎn)小心思,雨洹心里倒也是甜了一陣,這就朝他懷里挨了去,但還是推開景文那順勢摟過來的手,嬌叱了一聲。 「這可還沒入夜呢,只許洹兒碰夫君,夫君可不許碰洹兒。」 「都依你,都依你。」景文呵呵道。 雨洹見他乖巧的模樣,獎賞似的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 「這可都午后了,快些把正事辦一辦,莫要待到天晚了,回去可還得個把時(shí)辰呢。」 「是,娘子大人。」 景文連忙取了短斧砍刀在附近劈了些竹子,撿了些樹皮來做靶,立在溪邊,然后跑回雨洹身旁,抄起步槍,馬上又被妻子嗯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她方才擔(dān)心著自己的情況,盾牌都給踢倒了,又再立了起來一次,接著又提起槍。 「夫君啊!」雨洹又瞪了他一眼,原來只顧著保護(hù)嬌妻,自己護(hù)具可都沒穿,冒冒失失的,見著妻子這般威嚴(yán)模樣,忍不住一笑。 「洹洹娘子大人,為夫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是個嬌妻嚴(yán)母的底呢,以后咱孩兒可有得受了,萬不能調(diào)皮搗蛋。」 「就夫君最調(diào)皮,以后孩子若像你,倒是洹兒有得受了。」她嗔道,心上又甜了一番,自己與愛郎的孩子,光是想著都笑意橫生。 林景文道沒注意到這甜甜一笑,只道她還在扮嚴(yán)妻呢,往旁邊一翻就試槍定位,見妻子已然挨在盾牌后捂著耳朵,這才將子彈上膛。也就開了第一槍他就覺得自己不想破壞自然生態(tài),直接就著鄰近的樹干做靶的想法有點(diǎn)多了,只見那綁了半晌權(quán)作靶子的樹皮硬生生地給開了個小拳頭大小的口子,直接就報(bào)廢一半。 硬著頭皮再打了兩發(fā),靶就給整爛了,近乎支離破碎,他有些撒氣得把剩下兩發(fā)都往靶子那方向隨意招呼了去,打完收工。 「夫君可要紀(jì)錄些什么不?」優(yōu)雅的挨在盾牌后,坐著的賢妻手捧竹簡,朱唇微啟,小舌探出,右手執(zhí)筆,與頰同高,筆尖就著舌尖潤了潤,神態(tài)慵懶,順著筆尖所指方位看去,襟口似是敞開了些許,裸出白凈中帶了點(diǎn)粉色的鎖骨,頗是誘人。 景文滿頭大汗的別過頭,可、可惡,好想撲上去啊。雨洹這舉止怎么看怎么故意,百分之兩千故意,但現(xiàn)在有入夜條款傍身,妻命不可有違,他只好咬牙一忍,忽然靈光乍現(xiàn),計(jì)上心頭。 「那便有勞娘子大人,替我記上了。」 「說。」 「洹兒之拳,威力兇猛殘暴,氣勢非同小可,非是緊要關(guān)頭,斷不可濫用,切記,切記。」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雨洹哪聽不出他言中調(diào)侃之意,氣得是美目圓睜,不覺小腳一跺,連忙拉了拉裙擺故作鎮(zhèn)定。 「什么之拳,洹兒有、有如此粗暴不堪么!」說著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模樣,倒也挺可愛。 「洹洹莫惱,為夫家鄉(xiāng)替武器命名是天經(jīng)地義,娘子也見到那打出的孔洞大小有如一個小拳頭一般,為夫的拳頭可沒這般小巧玲瓏,煞是可愛,故此方以洹兒為名。而且呢,人槍同名,見槍如見人,以后為夫手握此槍,便有如把洹兒捧在手心一般。」一番胡謅,雨洹又重展笑顏。 「瞎說,那威力兇猛殘暴,氣勢非同小可又做何解?」 「哎,那是槍子,可與槍名本身沒多大干系。」他正色道,但總覺得此話哪里怪怪的。 「是喔,那便好,可夫君還有一把槍呢,可怎生命名是好?哎唷,只好待得我那尚未謀面,共事一夫的姊妹進(jìn)了門再做打算了。」雨洹輕輕一笑。 將軍。 其實(shí)誰人愿意與人分享自己愛人的愛呢,她兩次提起,不過是煩惱著自己是否能夠生育而已,近半年下來,兩人日日膩在一起,幾近夜夜共度魚水,有時(shí)閑暇的時(shí)候多了,一日燕好七八次也是有的,但是自己的肚皮卻沒什么動靜,她不禁為此心懷芥蒂。 這個年代無后可是道德上所不許,就算夫君不在意,她卻也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但是這回提起卻只是單純的與景文賭氣罷了。 「于雨洹,你休要欺人太甚了。」林景文大喝一聲,嚇了她一跳,「此事我再叁與你說了莫要再提,事不過叁,你若再提,老夫待會回程便與你嘗嘗那木驢的滋味!」 「什、什么木驢滋味,洹兒敢提,你便敢做得么!」 「哼,有何不敢,來時(shí)本要做的沒做成,倒是洹兒不敢,羞得緊!」見雨洹中計(jì),景文那強(qiáng)裝的怒容旋即化做一抹yin蕩的jian笑。 原來所謂木驢便是那在驢背上歡快一事,雨洹聽懂了以后心兒小鹿橫沖直撞,一抹羞色自她所股席卷而上,整張臉通紅發(fā)熱,幸好沒中了激將法又再多提一次妾室,否則見景文那胸有成竹之色,還真怕他敢說敢做。 「夫、夫君好生無恥!」林景文這事提了又提,她也不禁備受影響,不禁聯(lián)想到那是何種光景,一想到自己在驢背上是何等姿態(tài),便羞得無地自容,拋下竹簡毛筆,埋臉胸前,用袖子把自己給包起來。 「你夫君只知道人生苦短須盡歡,卻不知恥是何面貌,與我何干。」景文扛起槍,走到她身旁,收進(jìn)槍袋,取出另一把栓動式步槍,開始打理,儼然一副大獲全勝的模樣。 「……要是被人見著了,可得多羞人啊。」袖子下她擠出一句話來。 「嘿,你夫君便做得,可不怕人看。」景文嘿嘿一笑。 「何況可還用洹兒的裙擺遮著呢,洹兒只要表情別露出破綻便妥貼了。」 「啊啊,休要講那般詳細(xì)啊!洹兒真是服了你,有夫君如此,可莫要再禍害其他良家女子。」她從袖子之間露出眼睛,緩緩抬起頭,頰帶羞澀, 「但是話說回來,那等兇器卻也莫要以洹兒命名了,洹兒可不想做那索命之物。」 「夫君自然明白,我家洹兒如花似玉,沉魚落雁,那是我見猶憐啊,如何與人索命,夫君是與你說笑呢。」 「就知道欺負(fù)人家,」她嗔道,頭一歪,又展現(xiàn)了一番那撩人鎖骨,「你還不來親親我。」 「這個,娘子大人,可還沒入夜呢。」景文委屈道。 「那你便過來吧,洹兒親親你。」話音方落,便覺得說出這話有些害羞,耳根微熱。 景文也是現(xiàn)實(shí),聽她一語言罷,手中步槍立即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到妻子身旁,一把將雨洹抱進(jìn)懷里,雙手安分的撐在毯子上。雨洹挨著他的胸口,見他信守諾言的安生模樣,一時(shí)間也放寬了心,小手搭著他的襟口,朝他鎖骨啄了一下,然后喉結(jié),他有些怕養(yǎng)的小小扭了一下。 「莫動,好羞人的。」雨洹瞪了他一眼,小手扶著他的臉,在頰上啄了又啄,景文倒是樂壞了,便是已為人婦,雨洹在外卻也是不敢有違禮法,如此主動獻(xiàn)吻可不多見,可遇不可求,他靜靜的享受著,只道時(shí)間若是就此靜止了可有多好。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放任了半個時(shí)辰時(shí)光流了去。 「……夫君握著火槍的時(shí)候,是抱著什么心情呢?」 「以前的話嘛,只是單純的覺得是件麻煩事罷了。」這是句徹頭徹尾的真心話,后勤單位拿槍基本上都是在消耗訓(xùn)練彈藥,本科并不在此,許多老鳥本質(zhì)事務(wù)多到忙不完,倒是派些菜鳥去做工似的把這些瑣事給了結(jié)了。抱著雨洹的時(shí)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責(zé)任的輕重。 「那現(xiàn)在呢?」她歪過頭看著夫君的側(cè)臉。 「現(xiàn)在倒是真切的理解到我的責(zé)任呢。」 「什么是夫君的責(zé)任呀?」即使心知肚明,還是要聽他親口說一次。雨洹嬌羞一笑。 「那便是我的好洹兒啦。」 「那,洹兒也想掂量掂量夫君的責(zé)任。」她一臉肅然,輕聲道。 「你想開槍試試啊?」景文有些錯愕。 「洹兒也想替夫君分擔(dān)點(diǎn),不想夫君太勞心了。」雨洹聽著他的心跳,「夫君不是說會教洹兒的么?」 「也好,這便教。」景文微笑道,「先看夫君怎么做的吧。」 「嗯!」雨洹看著他扳栓上膛,出槍瞄準(zhǔn)。這次她不捂耳朵了,想直接的體驗(yàn)火槍的魄力。 一聲槍響,槍口指向的一顆樹上被刨出一個碗大的口子,景文動作俐落的扳栓退殼,再度上膛。 「來吧,洹兒試一下。」說著把護(hù)具轉(zhuǎn)到她身上,拿著槍開始講解,「這個底部槍托的地方一定要抵緊肩窩了,如若不然,可得痛上個小半天。」 「知道了,摁緊就是了吧。」雨洹架式有模有樣的,景文坐在她身后輔助,替她分擔(dān)些重量。 「前后準(zhǔn)星與目標(biāo)對到就可以扣板機(jī)了,一指扣不動便兩指。」 又是一聲槍響。 第一次開槍,雨洹只覺得自己右耳嗡嗡作響,擊發(fā)產(chǎn)生的后座力直把她往夫君懷里送,但當(dāng)看到指向的石塊上給崩出了個坑,卻有種莫名的愉悅感。 「可以再一次么?」她撒嬌道。 「當(dāng)然可以呀,來我們退彈殼再上一發(fā)子彈。」 后面又讓她打了十來發(fā),又換杠桿式的也打了十來發(fā)。由于步槍子彈等等目前對林景文來說還不是賺錢的商品,原料彌足珍貴,他還是回收了彈殼,這就準(zhǔn)備打道回府。 騎在驢叔背上,身后綴著夕陽,雨洹似乎對栓動式的步槍情有獨(dú)鐘,怎么也不愿意收在槍袋里,緊緊的握在手上。 「洹兒就這么喜歡呀?」 「嗯,火槍是好東西呢。」她燦笑道,「啊,說起來,還沒給取名字呢!」 「那倒是不必?zé)懒耍惴蚓缬杏?jì)較。」景文看向小道的盡頭。 「可莫要再用洹兒命名了。」雨還都著小嘴盯著他,看得他生慌,「洹兒雖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卻可也沒有如此兇暴。」 景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后正色道。 「自然自然,你夫君這把呢,就叫做濕婆之吼。至于洹兒那把,就叫做帕瓦蒂之嚎了。」 po18.asia (woo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