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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老師消了消氣,重新從粉筆盒里抽出一根,不再理會幾個罰站的學生,接著講題。 所幸很快到來的一陣下課鈴聲拯救了眾人。 直到任課老師離開教室很久,孟居仍然對那道讓他“身敗名裂”的物理題念念不忘。 越摳越懷疑人生,“臥槽,戚明雨來來來,這題你會做?” “沒有空,派我徒弟給你說吧。” 戚明雨滿臉看好地拍了拍同桌的肩膀,眸光柔和道:“看見那邊那個理科七八百分的垃圾學神,還有他手里的靜力學了嗎?” “給你個機會,過去錘他。” 第36章 風外的期末考試進行了兩天, 在這整個期間,戚明雨都沒有看到靳晨的身影。 原只以為考場不同沒能偶遇,后來才發現, 是他根本就沒有來參加考試。 即便這位的物化生成績一向奇差,卻也不至于到了不能見人的地步。戚明雨疑惑后, 通過微信聊天得知小少爺似乎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才缺考。 出于人道主義關懷, 第三天的早上, 身為同桌的人順路到他家里去探望了一遭。 因為提前沒有打準確時間的招呼, 戚明雨到訪時, 靳晨還沒起床。 戚明雨在寬敞的客廳里坐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仍然不見靳晨露面,只等到工作狀態中西裝筆挺的私人保鏢。 無論何時見面,那人永遠是一套干凈利落的裝扮, 24小時全天候地照料靳少爺的生活起居, 似乎從來不會有拖沓和倦意。 “深哥早上好。”隔著十幾步遠, 戚明雨便開口問候。 “早。”靳深神色如常地點頭示意,順便抬腕看了眼時間,朝著廳里做晨間打掃的女傭詢問:“少爺還沒有起床嗎?” 年輕的中籍傭人面露難色回應:“已經派人去叫了好幾次,他不肯啊。” 靳晨微微擰眉,答句“知道了”后,便讓人去接著忙,轉身向仍然耐心等待的戚明雨沉聲解釋。 “估計是在樓上故意磨時間呢,你可以直接跟我上去, 不然靠他自己做心理斗爭,一時半會下不來的。” “他是……哪里不舒服?”戚明雨旁聽得有些疑惑。 靳深抬手揉揉眉心, 沉嘆一口氣:“從小的心理陰影了。” 靳晨的主臥在三樓正對著樓梯的位置。已經接近上午九點,而靳深推開房門的時候, 整間居室里仍然安靜昏暗。 一張寬敞的歐式雙人床落在窗邊,上面仍然躺著個修長消瘦的身影。他整個人都縮在柔軟的床鋪中,即便聽到腳步聲,卻依舊動也不肯動。 靳深走到落地窗邊,不由分說直接拉開了厚重的遮擋簾,讓上午明亮的陽光投射進房間。 陡然變亮的環境讓睡夢中的人有些不適,靳晨不悅地輕哼了聲,連露在被子外那一截瑩細的腳踝也倏的一下抽了回去。 “你不想干了是嗎?”原本輕柔的嗓音染上了些不耐煩的警告意味。 整棟房子里有膽子闖主人房間強行叫起的,只有那么一個姓靳的人,小少爺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在撒野。 “約好的私人牙醫會準時上門,即便您不起床也沒用。”靳深系好了窗簾后又走到床邊扯被子,但受到了相當頑固的抵抗。 “我不舒服。” “沒有用,都已經打了兩天消炎針了。”私人保鏢的語氣里并不帶可商量的余地,“您右上里側的兩顆牙齒,今天必須都處理好。” “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不舒服……” 突然從被子下炸毛出來的人看到抱臂倚立在門口看熱鬧的戚明雨,連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怔愣兩秒鐘后,又咚的一下重新砸回床墊上戰術性裝死。 戚明雨這會兒才是聽明白了一些,兩步邁到床前,蹲身下去,朝著明顯暴躁的人笑笑。 “你牙疼啊?” “聽到了還問。”整張臉埋在枕頭里的家伙語氣不善。 因為從小牙齒就不太好,體質原因對麻藥也不敏感,所以他向來都極其抵觸看牙醫。 “那怎么還不起床?不是約了醫生上門嗎?” 被人靈魂注視著,靳晨也不好意思繼續耍賴,踢開被子在床上站起身,煩躁地揉了兩下睡得凌亂的頭發。 不情愿地嘟囔兩聲:“我起了起了。” “醫生已經到了。”靳深的目光透過落地窗,看到了正在進院的私家車。 擰頭回來對著靳晨道:“拔掉智齒前,您想吃什么可以說出來,我讓廚房去準備。” 穿著身淺色睡衣的人隨手扯了張薄毯把自己披裹起來,正赤腳蹦到地毯上。聽到這話又一秒破功,軟塌塌地倒在沙發洞里,自我放逐般哼唧了兩聲。 “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牙醫這種可怕的職業。” 靳晨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把自己收拾了個干凈,生無可戀站到了自家治療室的門口,磨蹭著不肯進去。 “又怎么了?聽說你小的時候是牙科診療室的常客阿,進牙所應該像回家一樣才對。” 難得發現靳少爺也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障礙,戚明雨覺得相當有意思,壞心眼地揶揄他。 攥著門把手不愿意撒手的人被氣得切齒,擰眉半晌只說出一句:“以前治牙都是我爸陪著。” “那這次我陪你。”戚明雨笑著話趕著話回應。 靳晨的好脾氣終于離家出走,一把搡開身邊的家伙,罵聲:“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