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男生抽一張吧。”戚然重新晃了晃裝紙條的盒子，就近遞到了靳晨面前。

    靳晨的臉色如常清逸淡然，但展開字條時那一瞬間的微妙還是被戚明雨捕捉到了。

    想開口卻被同側(cè)的某個女生搶先一步。

    “他（她）是不是你們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

    打頭陣的這個問題，賭的成分過于明顯。得到的回答如果是肯定，目標(biāo)就會被鎖定在極小范圍內(nèi)，但如果是否定的話，就只起到了小范圍排除的作用。

    靳晨低頭重新瞥了眼字條，語氣和煦：“應(yīng)該算吧。”

    眾人的反射弧還沒有結(jié)束，戚明雨立即跟上了一個更加有指向性的問題：“這個人是不是和我同一個姓氏？”

    “……”靳晨沒想到會直接具體到這個程度，稍微愣了個神后才沉吟點頭：“是的。”

    “哇。”桌上的眾人同時竊笑，猜中的幾率瞬間就變成了百分之五十。

    戚明雨原本也并不確定會聽到肯定回答，這會兒只當(dāng)是運氣好。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指關(guān)節(jié)輕敲著桌面，示意其他人可以再接著問下去。

    前面兩位的問題都十分切題，順次輪到提問的孟居稍有壓力地挑了挑眉梢。

    這個時候用“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哥是妹”類似的問題來結(jié)束游戲，似乎顯得有點low low的。

    思索兩秒鐘后，戚家客廳里響起一聲讓氣氛凝固起來的問話。

    “這是不是…你喜歡的人？”

    “……”靳晨聞聲動作微滯。

    玩這么大嗎？

    包括肖瀟在內(nèi)，同排坐著的幾個姑娘眼神中都又驚異又期待地透露著四個字。

    學(xué)神牛批。

    “是。”沉默了一小段時間后，靳晨垂眸輕聲應(yīng)答。

    桌邊響起一陣起哄聲。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突然間掌握到了關(guān)竅，原來這個游戲是這么玩的。

    “戚校花。”

    “滿分且唯一的答案：是戚然。”

    “二小姐唄。”

    “這局如果還不是戚然，我倒立洗頭。”

    ……

    眾人各自笑鬧著給出最后結(jié)論，甚至還有人已經(jīng)給這位中招的抽卡人準(zhǔn)備好了杯子。

    靳晨沒有說話，只是笑著，舉起遞到面前那杯加了白醋的橙汁，湊到嘴邊強忍著灌了下去。

    動作間，順勢將手里那張紙條悄無聲息地塞回了小盒子里。

    雖然味覺不共通，但只從這人的表情也能看出痛苦。

    “我去，你們加的是醋精吧，他的嘴唇都白了。”孟居同情地擰眉。

    戚明雨偏頭仔細(xì)地觀察了身邊的靳晨，果然，他的唇瓣原本是鮮艷柔和的紅色，這會竟然被醋蟄得泛白。

    “戚校花還沒喝呢。”

    “就是，你倆剛才應(yīng)該交杯的。”

    并無惡意的玩笑聲再次從人群中響起，戚然表情不太自然地低頭苦笑：“真的假的？我特別怕酸的，天降神醋啊。”

    “別耍賴啊，快點，給你杯少的。”肖瀟殷勤遞杯。

    以前在風(fēng)外不是沒聽說過靳晨喜歡戚然的八卦，就連星空君論壇上，“靳戚完婚”（近期完婚）的配對貼也有相當(dāng)高熱度。

    校園cp大家隨便磕磕也不會當(dāng)真，可今晚這算是直接搞了個現(xiàn)場狙擊。

    “我替她喝。”看著戚然實在畏醋，靳晨并不拖沓地直接拿過她的杯子。

    戚明雨瞇著眼睛看他再次喝了大半杯黑暗飲料，不由得喉間一澀，只是旁觀，都覺得滿嘴酸水溢流。

    “這也太護了吧？”

    “我當(dāng)場失戀。”

    伙伴們又玩笑了兩句后便沒人再揪著不放。戚然擰著好看的眉盯了靳晨好一會兒，眼底神色愈加復(fù)雜。

    “你如果嘴里酸得厲害的話，我?guī)闵先ナ诎伞?/br>
    靳晨忍不住舔舐有些蟄痛的唇角，然后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倆想過二人世界就直說好了，用不著搞這么拙劣的借口。”有吃到虛擬狗糧的朋友臉色嫌棄地擺手。

    戚然領(lǐng)著靳晨到二樓洗漱間，拿了新牙具遞給他清理口腔，然后笑意瀲滟地倚身在水池邊，語調(diào)顯得有些頑劣。

    “你說你何必呢。真就這么中意我啊？”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給你造成困擾的。”靳晨把嘴里的牙膏沫漱干凈，本想解釋自己并沒有非分之想，話未出口就被人打斷了。

    “給你說個秘密，”戚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剛才玩游戲的時候，那堆紙條里面，根本就沒有寫我的名字。”

    靳晨微愣。

    “你抽的那張……” 女孩點到為止，笑容明艷地接下去：“所以，你要不要試試賄賂我？”

    有兩個人離開樓下的座位后，桌邊的位置變得寬敞了些，戚明雨自然而然地癱躺在了兩張椅子上，一直保持?jǐn)棵疾徽Z。

    孟居在旁沉嘆：“然然過了這個生日才十七，你這當(dāng)哥的能不能帶著meimei學(xué)學(xué)好。在那兒給人安排相親呢？”

    “關(guān)我什么事啊？這不是兩個上趕著的嗎？” 戚明雨相當(dāng)懶散抬了抬眸，單手拄下巴，打量著剛剛有兩人一同走過樓梯。

    明明俊男靚女的，不知道為什么，還是覺得有點不般配，可又說不出來差在哪里。

    孟居擺弄著沙發(fā)靠墊，語氣試探：“其實像二小姐這種耀眼又很有人緣的類型，忽然一下吸引到人很正常，只是我確實沒想到，連靳晨也會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