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實蘇長樂今天來接宋暖的目的還挺單純。 公司運作出問題,當(dāng)總經(jīng)理的難免來回折騰。而眼下終于事情告一段落,他甚至完全沒印象于宋暖今天殺青。 但是他忙忘了,并不代表別人也不記得。 穆宗簡心里很惦記著自己發(fā)小,但因為兩個人最近都事忙,除了回國那天見了一面后就再也沒過多聯(lián)系。 可是這并不耽誤他在聽說了宋暖跟蘇長樂攪到一起之后,差點當(dāng)場氣背過去。 蘇長樂好說歹說終于將人穩(wěn)住,隨后很快答應(yīng)了對方說要組飯局的約定。 而這個飯局就定在《限定關(guān)系》殺青的當(dāng)天。 “你怎么突然來了?” 宋暖匆忙找了個理由從酒桌上下來,從外套口袋里掏了個口罩戴在臉上,麻利地抬腿坐上副駕駛順便關(guān)閉車門。 蘇長樂被這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搞的有點想笑,偏偏制造笑點的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吊了吊眉毛掃過來,語氣詫異而無辜。 “怎么了,盯著我傻樂什么?” 他的大腦仍然在播放剛剛韓影帝的抽風(fēng)行徑,皺著眉頭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還沒等駕駛位上的人答話,就又張了口:“韓子靖以前在劇組什么樣,您聽說過嗎” 宋暖這話問的太自然,倒是讓原以為兩個人可能會因此生疏的蘇長樂愣了下神。 畢竟好幾個月不見,分開之前還因為個徹頭徹尾的誤會吵了一架,雖然表面看著算過去了,但是心里有芥蒂的話也很正常。 他將車停在這里的時候想象了好幾個見面情景,包括對方可能會變得拘謹,又或者干脆裝出一副滿不在乎。 結(jié)果宋暖一來直接把所有假設(shè)都摧毀掉了。 這人壓根就沒有他擔(dān)心的那種變化,正常交談的同時,甚至比原來慣常的狀態(tài)還更親近了點。 蘇長樂稍稍低頭看著他即使遮住大半張臉也依舊很rou眼可見的情緒外露,覺得現(xiàn)在的宋暖活像個憋屈巴巴的小河豚。 他彎彎眉眼啟動汽車,終于想起來回話:“你這疑問三連也太強了,好歹得讓我一個一個答是不是?!?/br> 宋暖發(fā)問的時候沒來得及想別的,感覺到車子動起來才急吼吼地去系安全帶,期間還因為回身太猛一頭嗑在玻璃上,捂著腦門直嘶氣:“cao了,我這幾天水逆吧?!?/br> 他臨出門前被纏著多喝了兩杯,剛下肚的時候不覺得多嚴重,現(xiàn)在倒是逐漸開始上頭,頭重腳輕的感覺非常明顯。 人在酒醉的時候多少會沾些孩子氣,宋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腳尖蹬蹬翹起了邊角的墊子,連語氣都好像比原來軟不少:“喔,那就先說第一個吧?!?/br> 蘇長樂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很快就愉悅地決定還是先過過二人世界比較好。 反正飯什么時候都能吃,這么可愛的小情人實在不常有。不趕緊拽回去逗逗的話,沒準明天就變回本體不給 rua 了呢。 至于在飯店等星星等月亮的穆宗簡? 去他媽的,咕就咕了。 蘇長樂沒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地轉(zhuǎn)道往公寓的方向開,通體舒暢道:“為什么突然來這兒嗎…當(dāng)然是因為想你啊?!?/br> ———————————————— 宋暖被一路忽悠著脫掉冬日里厚重的外衣外褲,拎著睡衣往衛(wèi)生間走的時候,正趕上蘇長樂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誒,萬一有什么急事呢。” 他推推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蘇長樂,拒絕了對方想要跟自己雙人浴的念頭:“我自己洗就行,你去接電話吧?!?/br> 腿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平時或跑或跳都能控制著自己不被看出異樣,只有到現(xiàn)在反應(yīng)不太過來的時候才難免露出馬腳,步子稍微有點磕絆。 蘇長樂擰著眉注視著人的蛇皮走位,直到衛(wèi)生間的門被關(guān)上才按下手機的接通鍵,不情不愿地開口:“喂——” “你接個人怎么去了這么長時間?我剛剛找人稍微打聽了一下說小暖早就走了,快點把我兄弟送過來,我點了一桌子他喜歡的菜呢?!?/br> 一上來就通篇控訴,沒給蘇長樂留半點能插進話的空隙,只不過說的話倒是讓后者十分有負罪感。 “咳咳咳咳咳?!?/br> 蘇長樂干干地發(fā)出以上聲音,開始仔細思考著怎么說才會將對面那人的憤怒值降到最低。 然而穆宗簡很快就從這份詭異的安靜中意識到了什么,沉默了幾秒,帶著點笑腔問道。 “…你不會把小暖直接領(lǐng)回去了吧?” 他這話其實只是個非常單純的問句,內(nèi)心還是覺得這逼雖然不怎么正經(jīng)但人挺靠譜,不至于一個情|色上頭連正事都忘了。 然而蘇長樂不僅沒解釋,還嘿嘿嘿地笑? “我cao,你還是個人嗎?!”穆宗簡悲憤交加,發(fā)出來的聲音實在太大。蘇長樂忍不住將手機拎得遠了點,等到終于確定人不會接著摧殘他的耳膜之后才賊兮兮地開了口。 “小暖喝多了,這屬于美麗的意外不是嗎。你放心,大不了我多給你一個月工資?!?/br> “這是精神上的損失,跟工資有什么關(guān)系?!” 穆宗簡語氣失望至極,吸著氣重重嘆道:“姓蘇的,咱倆相交小十年,你就想拿錢這種庸俗的東西來彌補對我的傷害?” 浴室的水流聲漸漸停下來,估摸著宋暖的洗澡工程即將結(jié)束,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了擦身上水的階段。蘇長樂無心戀戰(zhàn),立刻打斷了對方?jīng)]完沒了的指責(zé):“那你想怎么辦?” “三個月?!蹦伦诤喸捇氐暮芸?。 “成交?!彪S著話音落下,那邊浴室的門也剛好被推開。宋暖應(yīng)該是還沒怎么醒酒,浴袍裹得有些歪,該露的不該露的幾乎都一覽無余,倒是比全脫還更加勾人點。 他雖然因為劇本的原因有點過度節(jié)食,但體態(tài)仍然維持在一個很漂亮的模樣。肩頭圓潤鎖骨突出,讓人看著就很想將手覆上去摸兩把。 蘇長樂有點口干舌燥,手下麻利地按掉電話迎上去,卻沒想到才剛剛伸手扶著人的手臂,就聽見宋暖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終于拍完了。” 他壓低聲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跟蘇長樂抱怨還是講給自己聽。 又或者說作為一個此前沒有任何演戲的基礎(chǔ)的新人,宋暖能在不降低賀然要求的情況下完整地將《限定關(guān)系》拍下來,本身就已經(jīng)代表了很多東西。 他當(dāng)然不屑于賣慘,明明受了傷被批準多休息兩天,可偏偏第二天就又跑回劇組該怎么做還怎么做,甚至連馬上戲也不含糊地立刻趕完了。 蘇長樂平白想起陳思斷斷續(xù)續(xù)跟自己講的這些有關(guān)宋暖的瑣事,感覺心里有個地方好似突然軟掉了一塊兒。 大概是被對方沾了點劫后余生的情緒所感染,他也不免有些感懷,難得地想起了一點自己過去的事情。 父母早亡被接到小叔叔這里生活,明明彼此已經(jīng)是世界上最親的人,但還是要互相試探著相處。面對面坐著吃飯的時候,哪怕是一句話都要斟酌著該說不該說。 當(dāng)時大學(xué)畢業(yè)剛接手思煥,那些或在暗處或在明處使絆子的人又有多少是受了蘇岸的授意,他心里也大都有數(shù)。 后來大家能看到的當(dāng)然只有一個年輕掌事者的熟練和游刃有余,相關(guān)報道里也只會訴說著他多么值得驚嘆,處理棘手事件時是如何英明果決。 就像這部戲播出后會有無數(shù)人因為成藍這個角色喜歡上宋暖一樣,能被看見的永遠只是最光鮮的那一面,至于那后面的艱辛跟不堪,永遠都只能自己消化。 蘇長樂突然覺得他跟自己身邊出現(xiàn)過的其他人都很不相同。 倒不是說這小明星帶來了多大的新鮮和刺激感,重要的是宋暖好像讓自己久違地又擁有了共情的能力。 他在人的眼邊落了個吻,忍不住將宋暖按在自己懷里揉的用力了一些。 就像是給了那個二十歲出頭,每天都在恐懼于不能勝任思煥總經(jīng)理位子的蘇長樂一個擁抱一樣。 “嘶——” 宋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像是在表達安慰,嘴里卻跟著溢出了個喑喑啞啞的單音節(jié)。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蘇長樂覺得有點奇怪,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皺起眉頭將空調(diào)調(diào)高幾度,干脆把人身上松松垮垮圍著的浴袍扯了下來。 主臥的燈光不算強,而更偏那種溫和的昏黃,當(dāng)時設(shè)計的時候算是把‘情趣’這層因素也算了進去。 可即使這樣,宋暖小腹跟手臂上幾道淺淺的淤青也依舊很快進入了蘇長樂的視線。 他有點想笑。 或許應(yīng)該感謝酒精,讓他的小家伙變得比平時敏感嬌氣了不少,要不然估計就這點微不可查的疼痛,宋暖連聲氣都不會吭。 “小暖?!?/br> 蘇長樂捏著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嘬了一下,語氣變得強硬了不少:“這是怎么來的,韓子靖拍戲都認真到這種程度了嗎?” “…” 宋暖下意識地伸手出去想要把他推開,可卻沒想到反而被對方握住了手腕,整個人都有點失去重心地栽進了人的懷里。 “說話?!碧K長樂用指腹輕輕摩擦著其中一處,在感受到這人想要逃離的意愿之后,瞇著眼睛笑了笑,又把他扣的離自己近了點。 “韓…韓子靖說讓我跟著他,還說能教我演戲什么的。” 宋暖被磨得眼尾發(fā)紅,聲音都聽著可憐了不少:“但是我沒同意。” ※※※※※※※※※※※※※※※※※※※※ 驚慌地發(fā)現(xiàn)——我沒存稿了【坐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