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姑，大表姐、表姐夫，你們家發生這樣的事，我也真的是跟著著急上火，憑著我跟三表姑的關系，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一把，只可惜，我的能力也有限，我們家自己身上還欠了五十萬銀行貸款，所以，我沒辦法借你們三十萬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十萬……我還是拿得出來的，希望你們不要嫌少，也希望有了我這十萬，你們還能湊到剩下的二十萬，盡量不要坐牢，八年牢獄之災，人可能都完了。”

    “哎呀！”大表姐聽了姜西的話，立刻又有些情緒失控了，“嗚嗚”哭著說，“姜西呀，你怎么可以這么好，我剛才已經又從我姐妹那里湊到了十萬，加上你這十萬，就還缺十萬了，這樣的話，相信銀行也能給我們多寬限些日子，十萬塊，我們應該有信心能湊到了，可是姜西，我覺得對你很愧疚，當年你困難時，想到我們家的服裝店里打工，雖然你沒有直說，但我其實是知道你的意思的，可是，我那時候狗眼看人低，眼睛長在天上去了，嫌棄你土，嫌棄你沒有賣衣服的經驗，沒有留你，到今天，你竟然還能以德報怨，主動借我十萬塊錢，我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好了，嗚……”。

    大表姐捂著臉哭，是那種無地自容，又悔不當初的感覺。

    姜西馬上拉著她的手說，“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而且又是那么小的事情了，我根本沒在意！”

    我聽了這話就覺得，如果姜西一直記著這么一點小事，那她的心還能裝下什么大事？我完全相信，她可能當時也就會覺得頭發絲刮了一下她的皮膚那種痛感吧，之后她的情緒就被自己找到工作的喜悅而代替了吧。

    “那我也覺得愧疚，我感覺我好像對你做了虧心事，結果你還對我這么好，我不配你對我這么好！”

    從這幾句話來看，大表姐也是個有良心的人，此刻是真的遇到難事兒了，即便再愧疚，也沒有拒絕借這個錢。

    姜西拉著大表姐的手說，“大表姐你真的不用這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我這個人呢，自覺凡事心里都有數，我會借你這個錢，肯定不是沖著你的，要是我小時候表姑不是對我和我媽都太好了，我肯定不會借你這個錢，所以，你真的不用謝我，實在要謝，你就謝表姑好人有好報吧，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給兒女積攢了福氣。”

    一聽這話，大表姐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姜西，你說這種話，我更加敬佩你了，你這是怕我愧疚啊，大表姐謝謝你了，別的話我也不說了，你的好，大表姐都記在心里了。”

    大表姐夫也馬上說，“等我們緩過來了，一有錢，保證先還你們！”

    姜西微笑著說，“不用那么急！先把你們的生活安頓好！”

    “嗯！”大表姐一邊哭，一邊點頭。

    第二天上午，大表姐和三表姑帶著我們一家三口去海濱浴場轉了一圈，由于天氣涼，我們也沒有下水，只是在沙灘上玩了玩，江東西買了些貝殼飾品，我們一起吃了飯，就打算要去火車站了。

    在我們臨走前，大表姐突然接到了她親哥哥的電話，也就是三表姑的大兒子，他對大表姐說，他聽說姜西都借給大表姐十萬塊錢了，那他這個當親哥的不借有點說不過去，怎么也得給meimei湊出十萬塊錢來。

    大表姐當時又哭著說，“姜西啊，這也得感謝你，不然我嫂子是不會同意借錢給我們的，我哥家也不是很有錢，他說他要賣一套房子幫我十萬塊錢，現在好了，我們兩口子都不用坐牢了，謝謝你，姜西！我的好表妹！”

    大表姐緊緊擁抱住了姜西，哭得不能自己。

    姜西拿紙巾給大表姐擦眼淚，“別哭了，一定流了很多眼淚，別把眼睛哭壞了，要保護好身體，未來的日子，還要努力翻身。”

    “嗯嗯！”大表姐不住地點頭，好像把姜西的話當成了圣旨。

    轉頭，姜西又對眼圈紅紅的三表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老了，不要太過跟著著急上火，你要是跟著急病了，大表姐更難了，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定要讓自己開心起來，如果心情總是不好，人的身體就會不好了，你身體好好的，還能幫著她們帶帶孩子，懂我的意思嗎？”

    “懂，懂！我會的，孩子，你也不要記掛我們，你自己把日子過好，表姑也為你高興，哈！”

    “嗯！”

    姜西轉頭對江東西說，“快跟三姑姥姥和表姨說再見！”

    “三姑姥姥再見，表姨再見！”

    江東西糯糯的的聲音，仿佛能軟化人心，同時因為分離在即，又讓人忍不住心酸。

    最后在三表姑和大表姐的淚目相送中，我們一家三口離開了那個叫鲅魚圈的地方，回到了南京。

    剛回到南京的第三天，我們家便又來了不速之客，這一次，是我的遠房表姨，也就是叢峰的mama。

    她第一次來我家，手里還拿著叢峰給她寫的地址，眼神茫茫然然，似乎是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只是，當她看見了我，確定了這是我們家的那一刻，就一臉氣哼哼地對我說。

    “小東啊，你媳婦在家嗎？我要找她說道說道！”

    我，“……”她什么意思啊？

    我將她請進屋里，“表姨你怎么突然來了？”

    表姨深深嘆了口氣，“咳！我這個糟心命啊，這不是來幫著叢峰打離婚呢嗎？叢峰那小子傻乎乎的，人家叫他凈身出戶離婚，他還就同意了，那怎么能行呢，我得幫他來掙一掙。”

    我，“……”。

    聽到這樣的話，我幾乎已經能猜到幾分什么事了，所以我便不吭聲了。

    姜西原本在屋里，聽到聲音便走出來問，“誰來了啊？”

    我還沒等來得及介紹，我表姨看到姜西就說，“我是叢峰的mama，你可能沒見過我，你要跟著小東叫我表姨。”

    姜西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禮貌地說，“啊！表姨你好，歡迎來到我們家！”

    我心想，老婆你熱情過頭了，待會兒你可能就不會這樣說了。

    我表姨也是個說話直接的主，馬上就說，“你過一會兒可能會后悔說歡迎我來。”

    姜西，“……”。

    “你請坐，是有什么事情嗎？”

    等我給表姨找了閑置的拖鞋，她換上之后，走進屋里坐到沙發上，姜西一邊給她倒了杯茶水，一邊溫和地問。

    我表姨喝了一口，而后便看著姜西說，“你說小東媳婦兒，我當初求著我秋姐（我媽）讓她跟你說說，幫叢峰找個對象，是因為我看著你們過得不錯，我想著你們人品肯定也不錯，可是，你們幫我家叢峰找的這個對象，簡直是萬里挑一的奇葩啊，你們都沒打聽清楚這一家人是那么的壞心眼兒，你怎么就能給我家叢峰介紹呢？你這不是把我家叢峰往火坑里推嗎？我說話直你們別不高興，介紹對象是有責任的啊，你們不能不負責任地瞎介紹對不對？你們這不把我家叢峰毀了嗎？原來怎么說還是個單身青年，現在馬上變成二婚了！”

    二婚？是姜西口中的二手貨呀！要是男人優秀，二手貨更搶手啊，可惜……

    姜西被數落了一頓之后，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但出于對長輩的尊重，姜西還是微笑著說，“那家人都怎么壞了呀？我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表姨一聽這話，臉上的怒氣更盛了，“別提了，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樣的一家人，叢峰媳婦也不是個好貨，像她媽一樣壞，真是媽壞壞一窩兒。”

    我，“……”。

    姜西，“……”。

    “到底……她們做什么了啊？”

    不光是姜西好奇，就連我也好奇得不得了了。

    “我跟你們講，那個死女人，她晚上不讓叢峰碰知道嗎？夫妻哪有這樣的？”

    我，“……”。這個話題不宜深討。

    結果姜西還一臉三八地問，“為什么呀？”

    表姨立刻回答，“誰知道呢？腦子有病吧？三十歲的女人了，還不讓男人碰，那你結什么婚啊？我兒子也不是想當和尚的人？”

    “這個事情，也許是他們夫妻沒有溝通好，除了這事，還有什么矛盾啊？”姜西又問。

    “別提了，矛盾多得有一籮筐。”

    表姨想了想，開始扳手數，“第一件事就是不讓我兒子碰，這樣兩人感情怎么可能會好？第二件事，結婚之前說好的，他們家負責提供房子，我們家出彩禮，當時他們家非說要三十萬的彩禮錢，我們也答應了，但是家里一時沒湊上那么多，少了五萬，叢峰媳婦當時是接受了這個情況的，可是，結婚后，叢峰的岳母總是拿這件事給叢峰穿小鞋，說叢峰簡直白撿了一個媳婦和三套房產，加在一起有一千多萬，因為這些，他那個岳母總是指使叢峰干這干那，叢峰岳父也不是好人，全家欺負叢峰，叢峰有時候就睡在單位，都不愛回那個家了。”

    我聽著表姨的話，內心很復雜，但我也知道，表姨的話只是片面之詞。

    “還有什么事啊？”姜西又問。

    我想姜西肯定是覺得，想要解決問題，就得把事情全部了解清楚，就算解決不了，凡事心里也得有點數，這是姜西一貫的做事風格。

    表姨接著數算那家人的罪行，“第三件事，我兒子結婚半年了，我想到我兒子家住幾天怎么了？結果我剛到這住了不到一個星期，叢峰岳父、岳母和叢峰媳婦就各種給我擺臉色，雖然沒有明說，那意思還不就是想要趕我走嗎？雖然房子是她們家提供的，但我兒子也不能說就因為一套房子賣給他們了，我就沒有這個兒子了吧？我跟你們說，我一點都不撒謊，我在他家住這幾天，他們使勁使喚我干活，把我當保姆一樣使喚，真的，這家人太壞了，我活了一把年紀，沒見過這么壞的一家人，家里有一個算一個。”

    我，“……”。

    姜西，“……”。

    我們倆都不吭聲了，姜西也不問了，因為我們知道，即便不問，表姨也會繼續說。

    “第四件事，叢峰媳婦這不是懷孕了嗎？她們這家人太不講道理了，非說孩子生下來得跟mama姓，說什么他們家就這一個閨女，沒有兒子，要給他們留后代，我說，我們叢峰也不是倒插門，憑什么生了第一個孩子就跟媽姓啊？我大兒子生了三個閨女，萬一叢峰這第一胎是兒子呢？我哪舍得讓我孫子姓別人的姓啊？要是第二個孩子姓他們家的姓，我還能勉強接受一下，可是他們又說，叢峰媳婦年齡不小了，不見得會生第二胎了，你們說，這家人麻不麻煩呢，怎么伺候也還伺候不明白了，真是氣死我了，就沖著這家人這么自私、自利又壞心眼，他們也不可能有兒子。”

    “表姨你別這么說，你家現在也沒有孫子呢，更何況，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封建思想，不管兒子還是女兒，孝順的那個才是好的，要是不孝順，不管兒子、女兒都是要債鬼，沒個屁用！還不如沒有呢！”

    姜西大概實在聽不下去她難聽的話了，忍不住懟了表姨一句。

    表姨眨了眨眼睛，臉上一愣一愣的，似乎被懟蒙了。

    “叢峰媳婦不是不讓叢峰碰嗎？怎么就懷孕了？”

    我一直好奇這個事情，剛才也不敢隨便亂插嘴，趁著這會兒她們兩人的氣氛不太好，我適時出聲，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又打破了這份僵持的氣氛。

    哎呀，我真是越來越機靈了哈，晚上得讓老婆好好夸夸我。

    果然表姨的思緒被我帶跑了，“咳！我說東子，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子啊？”

    我，“……”剛才還在心里自我抖機靈呢，立刻就被打擊了。

    表姨一臉鄙夷地看著我說，“她是不經常讓他碰，又不是從沒讓他碰過，就叢峰那大個兒，那長相，他媳婦能抵擋得住誘惑嗎？只是后來得到了，吃到甜頭了，就開始矯情了唄，什么氣氛不好不行了，什么叢峰沒有誠意不行了，她要求叢峰做得事，叢峰沒做，也不行了，總之，賤人就是矯情！”

    我看到姜西臉色都已經不太好了，這代表她已經很煩表姨了，沒幾分耐心了。

    “還有什么？”她冷冷地又問了一句。

    表姨說，“還有就是這不過不下去了嗎？兩人徹底決裂了，要離婚，結果那家人我跟你們說，不能再過分了，他們竟然要叢峰凈身出戶，一分錢不分給叢峰，孩子也不給叢峰，連我們家出的彩禮錢，她們也不退了，你們說，這是什么人啊？簡直是一家子見錢眼開的畜生啊！原本以為他們是有錢人，肯定不在乎錢，沒想到比我們這普通家庭的人還摳x，簡直氣死我了，我真想跟他們干一架，我這次來，就是要為我兒子掙一掙，能掙來孩子就掙孩子，不能掙來孩子，起碼也得把彩禮錢要回來，不能被他們欺負死了呀！”

    表姨一邊說，一邊怒氣沖沖的。

    姜西突然說，“江東，你陪表姨在這聊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很快就回來，表姨你先別走哈，等我一會兒回來有話跟你說。”

    “行，我不走，你先去忙吧，正好今天我要在你家住一晚上，你們得幫我出出主意，怎么能多跟他們家要點錢，補償我兒子的青春損失費。”

    我，“……”。

    “表姨你喝點水，歇會兒吧哈！對了，我給你開電視你看一會兒，我去看看姜西那里需不需要我。”

    “行，你去吧！”

    我見表姨也沒有要走的跡象，我也不愛陪著她聽她繼續說那些讓人聽了難受的話了，陪老婆多好，表姨什么的，簡直是……

    我一進屋，便聽見姜西在跟叢峰愛人打電話。

    “小楊，你跟我說說，你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啊？”

    對方一提這事，聲音就有點哽咽，“姜西姐，本來我都不想提這事，這個婚結的，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

    “我聽說，你不讓叢峰碰啊，夫妻這樣，會傷感情的……”姜西企圖引導。

    小楊的聲音更加哽咽了，“你可以問問叢峰，我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讓他碰，不讓他碰，孩子哪來的？我是被傷透心了。”

    姜西說，“這不才半年嗎？怎么就傷透心了？叢峰也不至于出軌吧？”

    “不是出軌，是他對我沒有感情，那事兒只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需求，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姜西默默聽著，此刻沒有插嘴。

    “一開始，我肯定是奔著接受他的心態去的，不然我為什么要跟他結婚，可是后來發生過幾件事，我才厭惡他的……我告訴他我生日，讓他給我買點玫瑰花快遞到我公司去，這樣我也有面子嘛，畢竟大家都知道我結婚了，我還讓他買個蛋糕帶回家，為了讓我父母覺得他是關心我的，我父母也能放點心嘛！結果他竟然一樣都沒做，說加班到很晚，從單位出來就給忘了……”。

    經常忘事這種事，其實是我的短板啦，我都不好意思說。

    沒人打斷小楊，小楊就繼續說，“那天我也加班到很晚，夜里下雨，我沒帶扇，我渾身都濕透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很不舒服，讓他幫我倒一杯熱水，他說他累了，意思就是懶得給我倒唄，當時我的心就已經夠涼的了，結果我難受得好不容易睡著了，睡到半夜，他把我弄醒了，說想干那事！姜西姐，你說，我會是什么心情？他把我當什么？”

    我和姜西都默默聽著，我聽到姜西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咳！”

    小楊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似乎帶著幾分對整個人生的失望，“從那時起，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讓他碰過，從那時起，我便知道，我犯了人生中的一個最大的錯誤，我以為我只是想結婚，我可以不在乎對方怎么樣，只要帶出去別太給我丟臉就行，可是我發現我竟然做不到，我還是很在乎對方對待我的感受，那一刻，我后悔結這個婚了，我有了離婚的想法，可是，沒多久，我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咳”！

    聽這她的話，我內心很復雜，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難以捉摸，有句話叫做“酒壺、藥壺怕含糊”意思是說，你喝酒可以，吃藥也可以，但是你心里得有數的控制那個量，不能含含糊糊的，否則就會出事，酒過量也有喝死的，藥過量了就更不用說了。

    而人生，你以為你能含含糊糊的過去，豈不知，你糊弄人生，人生就會反彈性地來報復你。看似深奧的道理，其實也很簡單，說得直白點，就是種什么因，得什么果，要是趕上運氣不好，惡果還會被放大。

    婚姻大事，是人生中的最重要的選擇之一，你沒有以一個寬容、平和、歡喜、有愛的認真態度對待它，它又如何會還你一個安穩、融洽、和諧、幸福的婚姻呢？

    “叢峰的mama到你們家是怎么回事？”姜西沒有直接說這話是叢峰mama說的，所以問得還比較婉轉。

    但是小楊是聰明人，猜到了也沒有追問，似乎也沒想瞞著姜西，甚至可能也想借著機會吐吐苦水。

    “更別提他那個媽了，結婚時，本來說好的，我家出房，他家出三十萬彩禮的，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得知我跟叢峰婚前那幾天晚上發生關系了，結婚時，非說拿不出那五萬了，婚禮都準備了，我們家也只能忍氣吞聲了，但這件事，在我父母心里就是一根刺……”。

    她講到這里，突然讓我想到前段時間看到的一個帖子，說一個男孩子跟一個女孩子交往了三年，也同居了三年，男孩子帶女孩子回老家打算結婚的時候，男孩子的mama就說，家里有房子，彩禮一分錢都不給，就給他們辦婚禮。

    女孩子不同意，男孩子為難，那個mama就對男孩子說，你不要著急，再熬她兩年，她就三十歲了，她比你著急，到時候一分彩禮不用花，她肯定會嫁給你的，男孩子竟然最終妥協在了母親的胡攪蠻纏之下，然后……

    不到一個月，女孩子就把自己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了。

    男孩子去找她，女孩子告訴他，“我不少胳膊不少腿兒的，好好一個大姑娘跟了你，并且打算跟你過一輩子，憑什么因為我跟過你，你就看扁我？你們全家看扁我，我不能自己看扁自己，我的人生不能存在得一點價值都沒有，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男人了，我也不想成為男人的附屬品。”

    男孩子痛悔不已。

    三年的感情，到底是被誰踐踏得一文不值了？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桿秤，千萬別把任何人當成傻子，也不要只遵從自私、自利的角度處理事情，否則，你將損失更大，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嗎？可就是有很多人記不住，“占小便宜者吃大虧”！

    小楊接著說，“所以我父母對叢峰和叢峰的父母印象都不好，上星期，本來我就跟叢峰鬧得要離婚呢，結果叢峰的mama還跑到我家里來了，叢峰至從跟我們住在一起后，他就是一副好吃懶做的樣子，下班吃完了我媽做得飯菜，他不是躺著玩手機，就是打游戲，我爸媽看不過眼，就說他，讓他去刷碗，他雖然一臉不耐煩，但是被逼無奈也能去刷，可他媽來了之后呢，她媽看見叢峰刷碗了，就說我們全家仗著自己家出了房子，就惡意欺負她兒子，她一邊委屈的嘀嘀咕咕，一邊替她兒子刷碗，刷完了，還說我們連她也欺負，還說我為什么不刷碗？叫她兒子刷？”

    “你們當時為什么沒有搬出來自己住，為什么選擇跟父母一起住呢？”半天了，姜西插了一句嘴。

    小楊說，“一方面我爸身體不好，住在一起方便我照顧，另一方面，我爸媽也不放心我跟叢峰單獨出去住，他們說，我跟叢峰認識的時間太短，他們原本不同意我結婚，是我非要堅持結婚的，他們還給我講，上x有個年輕丈夫把妻子殺了，切成一塊一塊的事，也是把我給嚇壞了，咳！一說到這些，我就后悔結婚，原來以為結婚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是可以解決我大齡未婚的麻煩的事，可是，現在才發現，結婚后又多增加了好幾倍的麻煩和痛苦”。

    姜西說，“結婚本是好事，是快樂、幸福的事，但婚姻只有是兩個人愛情的見證時，才是好事，孩子也只有是愛情的結晶時，才能幸福，除此之外，婚姻并沒有脫離愛情解決麻煩的功能，你想解決麻煩，用錯方法了。”

    劃重點，小本子記下來，老婆這段話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小楊苦笑了一下，“呵，我現在知道了，可沒有后悔藥吃，想離個婚，也沒那么容易，叢峰的mama開始還要分我家的房子，我就呵呵了，后來見分房子沒戲，又想要彩禮，還能說出雙倍賠償叢峰青春損失費的話，我已經無語了，不過我是真想離婚了，孩子我留下，那二十五萬元彩禮錢，我父母肯定是不會同意歸還的，他們主要咽不下這口氣，但我為了順利離婚，我會從我自己的存款上偷偷還給他們的，這一家人，我只想盡快的跟他們斷了聯系，這輩子再也不見。”

    這話，都已經說得這么決絕了。

    “行，我知道了，打擾你了小楊。”

    姜西掛上電話，整張臉都不好看。

    她轉身氣“哼哼”地走出去。

    表姨還沒看出眼色形勢，還問，“你有沒有幫我想想，怎么跟他們家多要點錢？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告訴你表姨，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像你兒子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有媳婦兒，就我讀者群里那幫小伙子，各個都陽光、帥氣、開朗、善良，他們都還沒有媳婦兒呢？像你兒子那個……樣兒的，有個媳婦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下次有什么姑娘我也不會給你兒子介紹，我都留給我讀者群里的小伙子們！他們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你兒子強百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