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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三國之名門公子在線閱讀 - 第1節

第1節

    三國之名門公子

    作者:青澀蘋果

    第一卷 深林人不知

    第一章 出生

    時當北漢建安十三年,冬十月癸未朔,日有食之,丞相曹cao以舟師伐南楚,楚王將周瑜敗之于烏林、赤壁。

    在這個世界,不知為何,原本那位“不肯過江東”的項羽卻到了江東,并立國為楚,史稱南楚,與劉邦的漢朝對峙,歷史出現了一定的偏差,西漢覆滅后,出現了名為北漢的朝代,而后北漢漸漸勢弱,十常侍作亂之后,又有黃巾起義,一如另一個世界的東漢一般,而后群雄逐鹿的時代到來,曹cao挾天子以令諸侯,平定北方,將刀鋒對準文風極盛卻總是偏安一隅的南楚。

    然而南楚卻也不是魚rou,繼承兄長遺志的丞相孫權架空楚王,手段與曹cao如出一轍,與北漢劉備劉皇叔聯合,以周瑜為大都督,在赤壁大勝曹cao,拯救南楚于危難之中,劉備也獲得了荊楚之地,獲得喘息之機,在臥龍諸葛亮的輔佐下,準備進軍西蜀,三國鼎立的時代即將到來。

    飄雪紛飛,寒風如刀,曹cao聚攏殘軍回師許都,他坐在名駒爪黃飛電之上,雙鬢已微微染霜,仰望那陰沉的天空,心情頗為沉重,只因在年初之時,自己剛剛罷三公,置丞相,總攬大權,想攜此之勢一統江東,奈何卻遭此大敗。

    不過此時曹cao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挫敗的神情,他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時曹cao旁邊的一位中年文士同樣顯得非常的淡然,雖然臉上帶著一絲憂慮之色,但精神飽滿,他的容貌偉美,風度不減,無比優雅從容。

    此人自然是曹cao謂之曰“吾之子房”的荀彧,曹cao不經意看了荀彧一眼,隨和道:“文若,何以憂慮?”

    荀彧微微頷首,回答道:“丞相,此次回朝,怕是朝中非議頗多?!?/br>
    曹cao的眼睛下意識瞇起,挑了挑眉,英氣勃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屑,他淡淡道:“文若莫非以為朝中那些大臣會向那孔文舉那般不識抬舉?我滅他全族自然有我的考慮?!辈躢ao嘴上這么說,在心中卻對荀彧稱他為“丞相”不是很滿意,這讓他想起了逝去的郭嘉,也只有郭嘉這樣并不是出身世家大族的謀士才會誠心誠意喊自己一聲“主公”吧,若有奉孝在,赤壁之戰何至于此啊。

    荀彧自然不知曹cao會因為稱呼原因而讓自己在他的心中多了一分猜忌,少了一分信任,他聽到曹cao以誅殺孔融而有些洋洋得意,自是明白曹cao體會到了那種大權在手,予取予奪的感受,但這卻不是什么好事,早年曹cao誅殺名士邊讓之后,導致名聲狼藉,當時謀士陳宮協助呂布叛亂也因此發生,不過此時,呂布之流卻早已消逝在滾滾歷史之中了,未來已漸漸明朗,當年群雄逐鹿的黃金時代已經遠去。

    荀彧臉上不自然的神色自然讓曹cao心中更加不喜,他自然知道荀彧在思考什么,他的嘴角略帶一絲苦笑,潁川名門大族荀家出身的這位王佐之才,卻心系漢室,實在令曹cao心中有疙瘩,他只能轉移話題道:“文若,大戰之前聽聞你的妻子懷孕,不知你的這個孩子出生沒,是男是女?”

    曹cao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隨和的微笑,荀彧雖然心中有漢室,卻不代表他不忠于自己,多年坐鎮后方統籌全局的功勞,平衡自己與天子之間的沖突,荀彧可謂勞心勞力,曹cao自然心中清楚,他與荀彧聊起家常,也是自己御下的一種手段。

    荀彧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慈愛之色,他本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自己的父親作為荀家聲名赫赫的“八龍”之一,就特別重視對自己的教育,一舉一動間都有世家子弟的風范,而妻子唐氏從小與自己定下婚約,成婚之后,持家有道,相夫教子,想不到在大戰之前又懷孕了,這讓荀彧非常開心,此時荀彧想起自己快要出生的孩子,自然面露慈愛之色。

    荀彧恭敬的回道:“多謝丞相關心,若為男子,便取名為荀粲。”

    曹cao見荀彧依舊這般恪守禮節,心中暗贊一聲,不愧為名門荀家之后,舉手投足間都有世家大族的風度,他淡笑道:“文若此次回許都,可好好的陪陪你的妻兒,別太擔憂了,萬事有我?!?/br>
    荀彧聽到曹cao的話,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感動,以及一絲隱藏在眼眸深處的愧疚,出身世家,且如今為荀家宗主,自然要為整個家族考慮,曹cao想要大舉“唯才是舉”的詔令,這可真的會大大削弱世家大族的利益,荀彧當然明白唯才是舉的好處,與南楚的那科舉制倒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惜這科舉制還是掌控在世家手中,這卻是失去了科舉制應有的作用。

    南楚能在大漢的兵鋒下茍延殘喘,與一些新奇的制度脫不了關系,不過有些想法在荀彧看來,卻太不符合實際,當然從南楚流傳出來的一些日常用品卻造福了整個中原,據說這都是項家之中的一位后人的功勞,總的來說,在南楚,世家大族的力量同樣強大。

    許都,尚書令府邸,唐氏無比疲憊的望著懷中的這個剛剛出世的孩兒,這是個男孩,他出生后只是大聲地啼哭幾聲,然后便露出迷茫呆滯的神色,他的那雙眼睛渾不似孩童那般天真無邪。

    唐氏那風韻猶存的臉上含著一絲慈祥的微笑,她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幼子的異常,只是親昵的抱著幼子,而小荀粲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愛,他眼中的不安漸漸消去,然后卻像思考過多,消耗了僅有的一點體力,居然酣睡在了母親的懷中。

    唐氏不知道她懷中幼子的身體之中卻多了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她還在企盼著自己最愛的夫君從外回歸。

    荀粲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古風濃郁的世界,他的腦中擁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記憶,或許前世不過是南柯一夢,剛出生時那種母子之間血脈相連的親情卻令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莊周夢蝶,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呢?

    第二章 荀彧之子

    荀粲想不明白,索性就放棄了,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發現了一個令自己無比驚訝的事實,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居然是——荀彧!

    荀粲前世雖然沒有研究過歷史,但那本膾炙人口的《三國演義》還是讀過的,荀彧可是曹cao帳下第一謀士,長于內政,善用陽謀,卻因為阻止曹cao進封魏公而被猜忌,似乎曹cao贈送食物給荀彧,荀彧打開食器,里面空無一物,所以服毒自盡,荀粲沒讀過正史,自然不知道在歷史上,荀彧是以憂薨,即因為憂慮而死,而那是在赤壁之戰幾年后的事情,也不知道現在是三國的什么年代。

    記得第一次見自己的父親時,是在冬雪之中,皚皚的白雪鋪滿了整個府邸,父親從雪中歸來,面帶風霜之色,雙鬢微白,但容顏無比清朗俊秀,看到母親時,便露出了那如沐春風一般的微笑,隨意將身上斗篷遞給侍女,便有一陣好聞的熏香氣味散出,不愧為“留香荀令”。

    然后,他記得父親寵溺的抱起了自己,面露慈祥之色,而自己的幾個哥哥卻在一邊用羨慕的目光看著自己,這讓小荀粲心中感到非常的充實,這樣不帶一絲復雜情愫的親情才是至真至誠的愛。

    幾乎在一瞬間,荀粲就接受了自己的父親,前世的記憶太過支離破碎,真的如同夢境一般,在那樣的夢中,所有的人都在為利益掙扎,冷漠無情是夢境的主旋律,如今陡然感受到父母對自己無私的愛,荀粲幾乎感動要哭出來,然后幼兒那難以控制的身體慣性讓他大哭起來,仿佛是認生一般,隨后他又感受到腦中一陣疲倦,忍不住睡了過去,嘟嘟的小臉無比可愛。

    荀彧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錯愕之色,旋即想到自己剛剛出生的幼子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而后唐氏將小荀粲抱在懷中,哄了一會,便對荀彧道:“夫君,還沒給孩兒取名呢?!?/br>
    荀彧早就想好了,他頗為郁悶的摸了摸胡須,淡淡道:“取名為荀粲。”

    荀彧的六子荀顗在一邊看父親郁悶的模樣,頗為沒心沒肺的笑了一聲,他不過七八歲,除了荀粲外屬他最小,平時也比較頑皮,如今看到自己的弟弟將向來優雅從容的父親弄得很郁悶的樣子,他感覺非常的好笑。

    荀彧很疼愛六子荀顗,只因原本他就是荀彧最小的兒子,如今長子荀惲已經成才,娶了曹cao的女兒安陽公主為妻,又當了虎賁中郎將,雖然可惜這個長子沒學到自己的謀略的精髓,但也勉強算得上文武雙全,足以繼承荀家,次子荀俁也已經出仕,家中只剩下五子荀詵與六子荀顗,他能不疼愛這些可愛的孩子嗎?要知道,自己的三子和四子可是夭折了。

    不過,荀彧看到七八歲的小孩嘲笑自己時,便狠狠的用眼一瞪,荀顗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臉色瞬間變成肅穆的模樣,用無辜的目光看著父親,荀彧看到此時此景,不由撫須大笑,心中的憂慮也漸漸散去,自己的這個六子,可真是一個機靈鬼。

    再看看荀顗身邊的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目不斜視,身帶凜然正氣,充滿了世家公子的氣度,荀詵酷愛法律,學那律法之書倒是學出了一番成就,整個人也顯得剛正不阿,令人心折。

    荀彧微微點頭撫須,心道祖父有八個兒子,并稱為“荀氏八龍”,希望我的幾個兒子也要向過世的父親那一輩一樣,個個成才,這樣我潁川荀氏才能永遠繁榮昌盛下去,任憑掌控這天下者是誰,也必定需要重用我荀家之人。

    時間慢慢向前推移,荀粲發現自己成為幼兒之后,變得無比嗜睡,似乎只要一深入思考就要沉睡似的,不過自己的記憶力卻是出奇的不錯,所見到的東西仿佛可以隨意在腦中播放一般。

    在自己的百日宴上,荀粲終于了解到了這是什么年代,居然已經是建安十四年,這讓荀粲心中頓時感到無比緊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父親會在這幾年中死去?看父親雖然略有滄桑之色,但精氣神很不錯,好端端的一個中年美男子,起碼還可以活個十幾二十年,如果因為人為原因而無端死去的話,荀粲實在無法接受。

    隨后荀粲又在心中感慨自己真的有點生不逢時,如今北方已定,那群雄并起的黃金時代卻已經過去了,正所謂英雄老去,美人遲暮,而自己卻剛剛出生,不過以后那名士風流的魏晉時代卻在向自己招手,竹林七賢、司馬氏與曹氏宮廷爭斗、三國之間的爾虞我詐,蜀國還有那智勝于妖的諸葛武侯,吳國的美周郎怕是活不過這幾年了吧?

    觥籌交錯間,卻聽宴席中的一位文士用略微沙啞稍顯陰沉的聲音說道:“南楚與我北漢對峙長達百年,想要征服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的事情。”

    荀粲腦中頓時一片漿糊,剛剛還想到吳國,什么時候又冒出南楚這個國家,這難道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三國了嗎?

    那位謀士的容貌只能算中上,冠下的頭發已是灰白,比之荀彧滄桑之色更濃,他穿著素雅的袍子,臉上有一絲微紅,顯然已經略微有些醉意,是以突然忘卻了自己的略微尷尬的身份,直言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此時又聽到宴席上的另一位謀士幽幽的說道:“文和是在責怪主公不聽你的謀略,所以導致赤壁大敗嗎?”

    年邁的賈詡似乎一下子被這句話驚得酒醒,舉杯輕抿,而后云淡風輕的笑笑,道:“公達此言差矣,詡自不敢妄議丞相軍略,丞相兵不血刃取下荊州,攜此之勢平定南楚亦是正確的選擇,只是少了些運氣?!笔聦崊s是,曹cao不聽賈詡先消化荊州,再南征的策略,導致赤壁大敗,連荊州也岌岌可危。

    荀攸聽到這話,心中暗道一聲老狐貍,若論明哲保身,這賈文和當屬主公帳下第一人。

    第三章 歷史偏差

    尚在襁褓之中的荀粲偶然間聽到算無遺策的賈詡與自己家族的荀攸之間的對話,稍加推測便已經明白,原來這江東竟然成了南楚之地,還和漢朝對峙百年,一時間荀粲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無法理解這段似是而非的歷史。

    不過荀攸這個可以當自己大伯的從兄卻讓荀粲稍加注意了一點,荀攸,字公達,乃是父親的侄子輩,卻比父親還大了五六歲,與父親關系親密,善陰謀詭計,繼郭嘉之后,乃是曹cao最信任的謀主,世人將這兩位荀家的頂梁柱稱之為“二荀”。

    此時荀彧見宴席中的氣氛有些僵硬,自然明白大家都想起了赤壁兵敗的事情,于是他用那清朗淡定的聲音說道:“今日只談風月,不談國事,文和、公達也勿要相爭,正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既然為丞相謀,自當要齊心協力?!?/br>
    荀彧在曹cao陣營中的影響力可謂巨大,他有著崇高的品德與自我修養,一舉一動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擔當尚書令多年兢兢業業,被人尊稱為“荀令君”,在不久前曹cao要增荀彧食邑千戶,還要授之以三公,荀彧卻讓荀攸推辭了十幾次才作罷,像這樣道德與行動上的完美君子真的讓人無法不敬佩。

    賈詡與荀攸聽到此言,不由對視一笑,一些小小的摩擦卻消失不見,賈詡望著跪坐在主位之上的荀令君,簡貴的漢服,頭戴綸巾,整潔的須髯,清朗偉美的容貌,這“留香荀令”在容貌上倒真的不比那“擲果潘安”差,在當世,怕是只有那“顧曲周郎”可以與之媲美吧。

    雖然賈詡很欣賞荀彧這樣的人杰,卻不代表他會像荀彧這樣恪守禮節,永遠一絲不茍的模樣,這實在是太累了,他只要瀟瀟灑灑過這輩子就行了,至于國家興亡,與我何干?

    在百日宴結束之時,北漢丞相曹cao也送來賀禮,表達了他對荀氏一族的看中。

    而后建安十四年春三月,曹cao率軍至譙,作輕舟,治水軍。秋七月,自渦入淮,出肥水,軍合肥。辛未,令曰:“自頃已來,軍數征行,或遇疫氣,吏士死亡不歸,家室怨曠,百姓流離,而仁者豈樂之哉?不得已也。其令死者家無基業不能自存者,縣官勿絕廩,長吏存恤撫循,以稱吾意。”置揚州郡縣長吏,開芍陂屯田。十二月,軍還譙。

    同時,孫權令周瑜攻擊曹仁,瑜、仁相守歲馀,所殺傷甚眾。仁委城走。權以瑜為南郡太守。劉備表權行車騎將軍,領徐州牧。備領荊州牧,屯公安。

    時間很快到了建安十五年,荀粲虛歲已經三歲了,受幼小的身體影響,似乎裝嫩撒嬌成了他的本能,荀彧與唐氏都非常疼愛這個幼子,荀粲的聰穎可愛讓荀彧非常的滿意,當然還有那個不安分的六哥荀顗,他可是最調皮了。

    一個靜謐安詳的午后,荀粲獨自一人呆在書房之中,柔柔的陽光從外面灑了進來,他正在偷偷翻閱家中的一些藏書,除了寫在竹子上的書之外,還有紙書,并且數量還不少,這讓荀粲微微疑惑,記得三國時期似乎紙還沒有完全普及,荀粲此時站在一張椅子上,他摸著椅子的扶手,又想到,似乎三國時期大家都是跪坐啊,怎么會有椅子?

    他隨意翻著史書,突然看到南楚史上有一位項羽的后人叫做項少龍,這讓荀粲雷得外焦里嫩,難道這是《尋秦記》衍生的世界?不對啊,項少龍怎么可能是項羽的后代?史書上項少龍的傳記頗為語焉不詳,只說他是因為急于鏟除江東世家而被推翻,但他似乎鼓搗出了很多超越時代的東西,最后總結說,南楚的這位皇帝不務正業,只愛奇技yin巧,要引以為戒。

    看到這里,荀粲那粉雕玉琢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大約明白了,這項少龍估計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卻不想陰溝里翻了船,在歷史中還被立為反面典型,荀粲可不想這樣,他所要做的,就是融入這個時代,保持自己家族的繁榮,活出自己的瀟灑,至于什么為天地立心,為萬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種遠大的理想還是放在嘴上喊喊,?;H税?。

    事實上,三國之中,荀粲最欽佩的謀士還是賈詡,似乎謀士有三種境界,一是謀己,二是謀主,三是謀天下,賈詡真可謂達到了謀己的巔峰程度,幾乎每一計最重要的目的都是在謀己,至于謀主與謀天下,只能算是兼顧,當然,這位亂國毒士的陰險毒辣的計策也讓荀粲很是向往,在黑暗之中陰人的感覺可是非常不錯的。

    荀粲一邊看書一邊用偷偷從鵝身上拔下來的鵝毛制成的筆蘸墨水批注,這是他的習慣,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個秘密,他所看的書,似乎都可以出現在夢境之中,每天晚上睡著后,在夢里面記憶所讀的能容,第二天起來就會特別清晰,不過帶來的副作用就是,自己特別嗜睡,會給人一種無比慵懶的感覺。

    但是,荀粲的心中始終縈繞著一朵陰云,隨著大腦的漸漸開發,適應了身體之后,前世的記憶通過夢境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有時在夢里會回到前世的那個世界,特意看了三國志之后,模糊的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在建安十七年阻止曹cao晉封魏公而“以憂薨”,想到這里,荀粲那慵懶的樣子已經消失,他一定會讓父親好好活下去。

    荀粲記得去年自己生了一場大病,靈魂仿佛都碎裂一般,在模糊的記憶里,荀粲與唐氏一直守在自己身邊,那種濃烈的血脈親情讓荀粲感受到了父母對他的愛,最后病終于好了,他逃過夭折的命運,但身體卻異常瘦弱,因此他這個幼子更加受到荀彧與唐氏的溺愛。

    荀粲享受著這樣無私的愛,更加決定要改變父親的命運。

    第四章 三歲能詩

    古樸典雅的院落之中,有亭榭樓臺,荷花小池,池中白鵝嬉戲,一派閑適安逸的氛圍,荀彧仰躺在藤木制作而成的躺椅上,衣著簡貴,漆黑的長發僅僅末端有些微白,長發僅用一根簪子綰起,手中拿著一卷古籍,亭外有幾名侍女候著。

    荀彧旁邊還站立著一人,名為陳群,為人清尚有儀,雅好結友,有知人之明。他原本就是潁川陳氏家族成員,娶了荀彧的長女為妻,如今為侍中,領丞相東西曹掾,深得曹cao賞識。

    陳群對荀彧的態度非常恭敬,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荀彧的女婿,更因為荀彧此人的修養,他對荀彧恭敬道:“令君,不知你對丞相晉封魏公此事如何看待?”

    荀彧聽聞此言,眉頭不由微皺,目光略帶深意的掃過陳群臉上那謙恭的神色,只是淡淡道:“丞相本興義兵以匡朝寧國,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君子愛人以德,所以我認為,丞相不應該這么做?!?/br>
    陳群眉頭微皺,面露擔憂之色,他非常了解曹cao,知道若是荀彧這番話傳到曹cao耳中的話,絕對沒什么好果子吃。

    荀彧見陳群擔憂的模樣,只是淡淡道:“長文不必憂慮,丞相雄才大略,明辨是非,必定會聽我一言。”

    此時,正在交談的兩人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個少年與一個兒童的交談聲,原來是荀彧六子荀顗與幼子荀粲,在柳條清揚的樹下,青草遍布的地上,荀顗抓著不過三歲的荀粲的小手,寵溺的笑道:“弟弟,爹爹說你天生聰穎,哥哥倒是不信,今天,我要來考考你?!?/br>
    荀彧看到自己的孩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說幼子聰穎只是因為小荀粲很短時間內就學會了怎樣叫人,那一聲聲奶聲奶氣的“爹爹”都讓荀彧非常開心,去年那一場大病痊愈更讓荀彧憐惜自己的這個幼子。

    荀粲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滿是慵懶的神情,那眼皮仿佛沉重的抬不起來一般,對于這個調皮哥哥的逗弄,他也懶得理會,幾個哥哥中,還真的只有這個最小的哥哥愿意搭理自己,不過想想也是,其他幾個哥哥都有自己的事業了,誰來和小孩子玩?

    荀粲懶懶道:“哥哥,你說?!?/br>
    荀顗一只手抓著荀粲,另外一只手撥弄著飄動的柳條,望著荷花池中嬉戲的白鵝,又望了不遠處亭中的父親與姐夫一眼,只是愜意道:“弟弟,你聽好了,看到池中的白鵝了沒有,你可不可以用鵝來做一首詩?”

    荀顗的聲音故意說得很大,顯然他是故意這樣做的,自己當然知道這個弟弟的妖孽之處,今天就讓爹爹見識一下弟弟真正的聰穎。

    荀粲依舊一副慵懶的樣子,他無聊道:“又是作詩,哥哥,可不可以別這么無聊?!?/br>
    荀顗不懷好意的捏捏弟弟rou嘟嘟的小臉,對弟弟低聲道:“快點,下次偷偷帶你出去玩,如何?”

    荀粲一聽,心里一動,他的身體雖是小孩,但靈魂怎么說也比身體的年紀大個十幾歲,因為年紀小,根本不準出府,如今有這個調皮哥哥帶自己出去,那可真是好極了,他倒是想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大漢風氣。

    荀粲慵懶道:“哥哥,挺好了,詠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br>
    荀顗聽到這幾句,眼睛都亮了,雖然在他看來,這詩還是非常幼稚,但弟弟這才三歲啊,還沒蒙學呢,能作出這樣的詩,那可真是天生奇才!

    荀彧、陳群二人只聽到荀顗讓荀粲作詩,兩人只是對視一眼,微微搖頭,讓一個三歲小兒來作詩,那可真的非常困難,尤其是荀粲還沒有蒙學,這卻是在故意為難自己的弟弟了。

    而后荀粲那副慵懶懵懂的樣子在荀彧看來就是典型的不懂什么叫做詩,連詩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怎么作詩?

    荀顗烏溜溜的眼睛狡黠的轉動著,在荀彧與陳群都沒有意料到的情況下,大聲吟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弟弟,你作得可真是好詩,比爹爹強多了,爹爹可不會作詩呢!”

    荀顗那稚嫩清脆的聲音讓荀彧與陳群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原本還悠閑的躺在那兒的荀彧不淡定的從躺椅上起身,臉上帶著一抹驚奇之色,難不成這詩還真的是自己那個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幼子作的不成?

    陳群的臉上也頗為驚訝,據他所知,荀彧的幾個兒子都頗有干才,卻沒聽說過有什么詩才的,他望著荷花池中的白鵝,輕吟道:“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妙哉。”

    陳群又看了不遠處的那兩個小兒,不由對荀彧說道:“令君,此詩我看是顗兒作得吧,畢竟粲兒不過三歲……”

    荀彧一邊向那里走去,一邊苦笑道:“長文有所不知,顗兒雖然也是天資聰穎,但卻極為貪玩,在書院里總是惹禍,若是他有此等詩才,我豈會不知,倒是粲兒,出生一月便能言,而且非常懂事,不哭不鬧?!?/br>
    陳群見荀彧說著說著臉上那憂慮的神色仿佛消失一空,足見他對這個幼子是真的疼愛到了骨子里,陳群心中更加奇異,對不過三歲的荀粲好奇心更重。

    十二三歲的荀顗見父親向這邊走來,不由面露得意之色,仿佛引起父親的注意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他當然有自己的小算盤,只見荀顗對荀彧有板有眼道:“爹,弟弟的這首《詠鵝》作得如何,這可都是我的功勞,那破書院的老師還說我不學無術,真是大錯特錯啊!”

    荀彧聽到這話,不由佯怒道:“顗兒,你又妄言了,潁川書院之中的老師都為當世鴻儒,況且,為父問你,粲兒這詩才真的與你有關?”

    荀顗見父親發怒,不由撓了撓弟弟的手心,荀粲的嘴角勾出一絲無奈的弧度,這個哥哥啊,還真是機靈,不過爹爹也不過是假裝發怒罷了,在荀家,荀彧永遠是個慈父,而真正的嚴母卻是唐氏。

    荀粲感受到哥哥的小動作,不由用奶聲奶氣的聲音道:“爹爹,真的是哥哥教我作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