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4)
掌聲一團一簇,因為在這樣的酒吧里唱歌兒,即使你唱得再好,也很少會有人鼓掌,可是蕭遠山一行人卻噼里啪啦一陣猛拍,讓掌聲顯得格外突兀。 我回到位置上時,蕭遠山給了我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并沒深沒淺地猛拍我的后背。 蕭遠山,你以為你在拍桌子嗎? 差點兒把我拍背過氣去。 “曉虞,太好聽了,你比王菲唱得還好呢!你以后就是我的百度音樂盒了。”他激動地說。 我推開他,他立刻跌在了沙發(fā)上,看來已經完全醉了。 氣氛越來越熱烈,我已經記不清自己統共喝了幾杯,或者是喝了幾瓶,總之,只要有人舉杯,我就場場不落,酒杯碰撞,一飲而盡的感覺很豪,很爽,我很喜歡。 于是,我醉了。 醉得很徹底。 我緩緩站了起來,周圍的景物像空中的漂浮物般搖擺不定,我用殘存的意識告誡自己,不能再喝了,可是身體已經變得輕飄飄的,那種感覺,仿佛置身于九重天上,腳下踩著軟綿綿的云彩。 我盡量挺著脊背,盡量不要盯一個地方看很長時間,盡量不要撞到任何人,盡量不要露出醉態(tài)。 通往洗手間的走廊,漆黑而狹窄,此刻,我的腳不但踩著棉花,腦袋也開始眩暈了,因為頭頂的那幾盞貓眼燈已經出現了重影,兩側的墻壁也變得歪七扭八,而這時,我又偏偏撞到了一堵墻,我心里清楚,那并不是什么墻,而是一個人。 和我一樣的醉鬼。 “對不起。”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呦,你不是剛剛那個唱歌的女孩兒?你的歌兒唱得真好,我都沒聽過,再唱一遍吧!再唱一遍吧!” 我聞不到他身上的酒氣,因為我身上的氣息蓋過了他的氣息;我也看不清他的臉,可卻能從那抑揚的語調中辨析出那聲音中的齷齪。 我是真醉了,而他究竟有幾分真醉幾分假醉,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身體靠上了墻壁,這樣我既不會跌倒,也不會礙著別人走路,可那人卻伸手去拉我的胳膊,雖然我醉著,我也知道他的舉動不懷好意。 我用力地推他,可是卻像一個面團打在了一朵棉花上,以柔克柔,軟綿綿輕飄飄的,不起任何作用,然后,我感覺到一雙手臂突然抱住了我,然后一股惡臭迎面撲來。 那一瞬間—— 我怕了! 真的怕了—— 遠山遠山,快來救我,我遇到壞蛋了。 我想通過呼喊來自救,可喊聲卻微弱得像海灘上涌起的一朵浪花,頃刻間就淹沒在一片嘈雜的海洋里。 了無蹤跡。 就在我驚惶失措的時候,又一只鐵鉗般有力的大手,突然捏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我感覺到環(huán)繞在我身上的那雙手臂正在松開,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地向后傾斜倒去,再然后,我又跌進了另一個胸膛里。 今天是怎么了?壞蛋組團兒來1913了?還是1913的壞蛋都讓我遇到了!我的每一根神經都緊張著、顫栗著,仿佛預示著我今天的劫數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