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待林月桓反應過來時,忍不住指著他怒道:“魏凌霄,你還要不要臉了?這等污穢之言也能說得出口!” “什么污穢之言,景蕪師弟你也太不經(jīng)逗了,這男歡女愛的事情再尋常不過,難道你還一輩子不娶妻了?” 魏凌霄揚著嘴角笑道:“看在你與我同住一間屋子的份上,我倒不介意教你些有意思的事情。” 噗!他自己胡說倒也罷了,還要教別人? 寧玖再次猛咳了幾聲,正要開口,見薛陸離與蕭燃等人正一道過來,便收回了想要說的話。 “先生,都商量好了嗎?” 薛陸離點頭,待坐下之后,便道:“用完早膳后道之和云尚暫且留下,其他人便隨著岳侍衛(wèi)一起去罷,為師不在身邊,千萬要聽候吩咐,不可惹出事端,廣元,你作為大師兄要好好照看他們。” “知道了,先生。” 早膳后,除了原修與宴流芳暫且留在驛館,其他人都收拾了一番去外頭與那岳侍衛(wèi)會合,剛走出驛館,便見著外頭有好幾輛糧車,分別有人把手著,看樣子是早已準備好,就等著出發(fā)了。 “先生讓我們跟著岳侍衛(wèi)一起,可我看這好似分了三隊人馬,我們也不知該去何處。”林月桓探頭看了一眼,忍不住說道。 話音剛落,便有一穿著軍服的男子走了過來:“各位小公子請隨我一起來。” 待來到大家跟前,那人便將視線停在魏凌霄身上,躬身行禮道:“八殿下。” “行了,在外頭不必如此。”魏凌霄道:“一會兒往何處去?” 那人答道:“回殿下,一會兒我們送糧隊伍會分成三隊,各自往東西南三個方向去,我這邊負責東邊區(qū)域,那邊路比較寬敞,殿下與各位小公子也可少受些罪。” 往東邊去? 寧玖想起一事,一轉頭見莫玉荇眉頭緊蹙,想必那石頭村也不是那位置,思慮片刻,不禁開口問道:“敢問岳侍衛(wèi),那石頭村是在什么位置?” 話才說完,莫玉荇帶著感激的視線忙看了過來。 “石頭村?那應是西邊位置。”岳侍衛(wèi)道:“姑娘問這做什么?” 一東一西,那確實差的有些遠,既然這莫玉荇都跟著回來了一趟,自然也不好讓她失落而歸,便開口道:“不知岳侍衛(wèi)可否行個方便,讓我與這位姑娘一道往西邊去?” 岳侍衛(wèi)一愣,道:“西邊的路可不好走,兩位姑娘想去也不是不行,我大可與他們吩咐一聲照看下,不過……你們可想好了?” 寧玖點頭。 “那好。”岳侍衛(wèi)嘆了一聲,道:“那我便……” 正待要回應,卻被魏凌霄一聲打斷:“不必了。” “殿下?”岳侍衛(wèi)一愣。 “你且去與那邊說一聲,讓他們直接向東去,我們?nèi)ノ鬟叀!?/br> “可是,殿下……” “不必多言。”魏凌霄沉聲道:“既然西邊的路不好走,我們?nèi)硕嗟挂灿行┖锰帲宦房蓭椭o送糧車,總好過閑著好。我見你兩隊人手都差不多,倒不如將我們這邊派遣三兩個出去,其他都按原計劃進行。” 這三個送糧的軍隊人數(shù)都分配的差不多,而她們這么多人,竟是不打算給他們安排事情的?難怪方才這岳侍衛(wèi)說要安排他們往路最好走的方向去,敢情是將他們當作出來閑逛的了? 不過他雖考慮的好,奈何被魏凌霄委婉點破,只好恭敬聽命。 寧玖還是頭一回見魏凌霄這般一臉嚴肅的樣子,和他以往的樣子大相徑庭,言語中竟透露著成熟,也是讓人不由愣了愣。 等隊伍重新分配好,大家也開始向西而去。 那岳侍衛(wèi)原本是為魏凌霄背了馬,可先前被他委婉訓斥了一頓,倒也不好再找不快,只是魏凌霄畢竟身份尊貴,卻也不好怠慢,一路便吩咐著緩慢而行,自己也時不時的過去與他閑聊上幾句。 “殿下你看,這是我們今日的路線圖,我們先從這條小路過,正好路過那石頭村,再從石頭村后頭那山路穿過去,經(jīng)過萬樹嶺和淺水灣,便可抄著這條小路返回。” 魏凌霄聽他說罷,接過他手中的路線圖,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問道:“這地形圖何時畫好的?” “這……” 岳侍衛(wèi)愣了愣,忙應道:“這是舊的,從前便畫好了。” “不瞞殿下說,這丹霞鎮(zhèn)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地方時常鬧災情,我們自打第一次擔上了這任務,后頭每鬧一次災情也便是我們過來。” 魏凌霄沉默著點了點頭,忽然問道:“既然每次災情你都來了,那你便沒有什么對策?” 岳侍衛(wèi)一愣,似是沒料到魏凌霄會這般說,不禁愣住,半晌,他才干笑著說道:“殿下,這災情之事乃是天意所為,這要何對策?” 魏凌霄冷笑一聲,將那地形圖扔給他,道:“罷了,我大抵也知道了。” 岳侍衛(wèi)聽他語氣不善,想著他怕是對自己的安排不怎么滿意,更是心中惶恐,他本來還想著他們出來也就是圖個樂子,好生安排過倒也罷了,哪里料到魏凌霄會問這些,一時情急也沒想好妥當?shù)幕卮穑缃襁@小爺不高興了,那回去遭罪的不還是他? 憂心之余,又想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便大膽的問道:“那殿下,可是有什么別的對策?” 他邊說著這話,便用余光觀察著魏凌霄臉上的表情,生怕錯過一丁點的變化。 見他臉色還尚算好,便又說道:“殿下你也知道,我們這些都是粗人,都是按照上面的吩咐來辦事的,腦子也不會變通,殿下若有好的對策,可千萬要與我們說道說道。” 一番話既貶了自己,又將魏凌霄給抬了上去,倒也是個會處事的。 魏凌霄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有何對策,我此次也是跟著來長長見識,你盡管按自己的安排去辦就好,只一點我需要奉勸一句。” “殿下請說。”岳侍衛(wèi)喜不自勝。 “你們雖是只負責出來派糧,可也要多長個心眼,這地方來了多次,別只光記著路,眼不看,心便是盲的,就算弄這么一張地形圖有何何用?回去該向上頭稟告的事情,一樣也不能少,可明白了?” “……”岳侍衛(wèi)一愣,對上魏凌霄堅定而沉穩(wěn)的視線,一時有些恍惚。 “是,屬下明白。” 他只聽說過八殿下是個紈绔,想著好生招待也就能應付過去了,而今看來,外頭傳言也并非屬實? “嘖嘖嘖……” 待那岳侍衛(wèi)正往前頭去了,林月桓忍不住感嘆一聲,道:“靈霄師兄不愧是皇子,這說話就是有震懾力,瞧把人嚇的。” 魏凌霄瞬間收了方才的嚴肅,一瞬間又切換成了平常那個沒正形的紈绔樣,“謝景蕪師弟夸贊。” 林月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魏凌霄倒是不在意,將林月桓肩一摟,道:“既然如此,那景蕪師弟更是要多同我一起學學了,往后說不定要同朝堂,趁著如今我們同窗,多親近親近才好。” “誰稀罕那朝堂……” 林月桓哼道:“且不說我不在乎入什么朝堂,便是在意,你瞧瞧眾位師兄的資質(zhì),哪個不比我好?怎么不見你好心去與別人親近?” 也不等他回答,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你想近水樓臺先得月,那可別想了,我是不會幫你的。” 魏凌霄碰了一鼻子灰,卻也笑的坦蕩:“要我說景蕪師弟你這就有些小心眼了,咱們兩個的恩怨,上次我都親自跟你賠不是了,怎么你還不肯信我,就說翰林院那事,資質(zhì)固然重要,不過……” “不過什么?” 魏凌霄淡笑一聲,道:“沒什么,往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誒,你這人怎么這樣?說話怎么能說一半?” 林月桓氣極,揪著魏凌霄的衣裳追問,偏偏魏凌霄故意不說,便是好一陣糾纏。 這般鬧了一番,沒多久便已經(jīng)接近那石頭村。 “此處竟是如此安靜。” 一路走來,也未見著幾個人,正要往里頭走去,見著一位白胡子老人拄著拐杖出來,岳侍衛(wèi)將人招呼過來,問道:“老人家,你們村中的村民都去了何處?” 老人家搖頭,嘆道:“去年災情嚴重,耗費了所有存糧,如今才早春之際,總不能挨著餓去干農(nóng)活,大伙兒都結伴去山中采野菜去了。” 他說話聲音有些無力,臉上泛著青黃,想必是長期沒有谷物飽腹所致,見著此景,大家不禁一陣沉默。 岳侍衛(wèi)讓人扶著他坐到一旁石頭上,勸慰道:“老人家莫怕,陛下關心百姓安危,聽聞丹霞鎮(zhèn)遭遇雪災,料想大家日子過得艱苦,特讓我等前來派糧。” 老人家聞言,顫著身子就要給他下跪,幸虧岳侍衛(wèi)眼疾手快將人扶住,他來此本來也就是走個形式,見著這般陣勢倒是有些心虛。 “陛下當真明君啊!”老人家情緒有些激動,哽咽道:“我代村民們謝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