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寧玖覺得自己對不起寧霏霏,對不起寧老爺,對不起寧府里頭那幾個護著她的哥哥,然而她千算萬算,怎么也想不到會把寧霏霏的初吻給送了出去。 話說魏凌霄這廝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喝多了捉弄人也不帶親人的吧?說好的死對頭呢? 寧玖帶著有些煩躁的心出了莫歸樓,回到寧府時,宴席卻已散去。 見她終于回來,家丁忙去稟告了寧老爺,寧玖也不出意外的被喊去談話。 寧老爺似是喝了許多酒,呼吸間都帶著酒氣,招著手將寧玖喚到身邊,從頭到腳看了一眼,感嘆道:“我的霏霏終于是長大了?!?/br> 寧玖跪坐在他身邊,聽著這話心里沒由來的升起幾分心酸。 若是她沒有來到這個地方,此刻怕也是能這般看著自己的父親,說上幾句體己話。她的父親許是沒有寧老爺這般的好命,忙碌半生,兩鬢斑白,還沒等到享她的清福,她便被困在了這個地方不能出去,也不知道,他們?nèi)缃襁^的可好。 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后,她曾無數(shù)次的想過家,可每每想起一次,便給自己打了一記強心針,可今日,她所有的委屈和不快,竟破天荒的洶涌而來,將她推到情緒的低洼中,忍受風(fēng)雨的洗禮。 頃刻之間,淚已潤濕了眼眶。 “好好的日子,哭什么?”寧老爺急急忙忙的拿著袖子替她擦拭,心疼不已。 “爹?!睂幘辽硢≈ぷ雍傲艘宦暎糁鼥V的眼眶,似是回到了期待已久的家中,不禁哽咽著說道:“以后我不會再讓你擔(dān)憂了?!?/br> “好好好,爹知道了,乖,不哭了啊?!?/br> 寧老爺忙勸慰道,伸手接過隨侍丫頭遞來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在她眼角輕拭了一遍,道:“你如今十四了,過幾年都該嫁人了,還像個小孩子般哭,羞不羞?” 雖是這般說,可話里卻沒有一丁點嫌棄的意思,在一旁又是拭淚又是寬慰,一副cao碎了心的老父親模樣。 寧玖上一刻還沉浸在陰郁的情緒中,下一刻便好似被雷頂頭劈了一記,不由被定在當場,這才想起今日還有這么一茬。 她吸了吸鼻子,說道:“爹,我不想那么早就嫁人?!?/br> 這眼下能拖一年是一年,實在拖不了,那不還有預(yù)先的后計么?橫豎也要熬到她回了現(xiàn)代再說。 寧老爺長嘆一聲,仰著頭說道:“是啊,爹也不想你過早就嫁人,可爹不放心啊,你從小就是我呵護長大,什么苦都沒吃過,這親事自然不能含糊,爹得給你找個靠譜的,能配得上你的人,不然如何能安心?” 他感嘆道:“今日設(shè)這生辰宴,原本就是要給你尋個瞧得上眼的,好先將這事給私下里先定下,倒也不急著成親,便只說你如今還在書院讀書,需等上個幾年,一來是考驗考驗其心性,二來也是爹舍不得你。” 寧玖在一旁聽了點頭,只做了乖順的樣子問道:“那爹爹可是已有人選了?” 寧老爺思慮了片刻,道:“李家那位公子看著倒是老實本分?!?/br> 哈?李家的公子?哪個? 寧玖想破腦瓜子也記不起這李家公子是誰,正要開口,卻聽寧老爺說道:“不過人也太木訥了些,無趣得很,今日同你打招呼眼里無神,料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恐非良人?!?/br> 寧玖忙不迭點頭。 寧老爺又道:“黃家那侄兒倒是有些本事,看著不錯?!?/br> 哈?又來? 寧玖心一提,生怕他就看上這些她認都不認得的人,心中不停的念叨著。 好在這念叨也有用,沒一會兒寧老爺便說道:“好是好,不過他做事太沖動心急了些,與你性子相沖,也非良人之選?!?/br> ……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了幾次,寧玖也聽得麻木了,本還有些擔(dān)憂,可聽到寧老爺一個個全都給否定掉,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 寧老爺在那回憶完,又似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將頭從椅上抬了起來,俯身看著她:“要我說,你八斗院的那位師兄倒是不錯的?!?/br> 寧玖一愣,抬頭看了一眼,想到今日蕭燃在宴席上受到了寧老爺?shù)姆Q贊,想必是讓寧老爺記上了。 這可不正合她意? 既然要定親,那便定個沒有后顧之憂的,蕭燃是東宑質(zhì)子,五年之后必然會歸國,而她此行便是來協(xié)助他,遲早要坦白身份,到時候?qū)⒋耸乱坏勒f明,這事便也不了了之,等她回了現(xiàn)代,寧霏霏要和誰成親,與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此刻這事正往她期盼的方向去發(fā)展,寧玖自然是心滿意足,便點頭應(yīng)道:“他確實不錯。” “哦?看來我們家霏霏也很喜歡他?!睂幚蠣敽呛切α藥茁?,眼角幾縷笑紋堆在一處,彰顯出他此刻暢快的心情。 “那這事是給定對了。”他道:“幾年前薛陸離在封滎名聲大噪時我便感嘆自己膝下臭小子太多,這若是有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閨女,早就招了他做這乘龍快婿。如今聽聞八斗院有兩位才子頗得薛先生真?zhèn)鳎€與你是同窗,見你也有這心思,那我也就放心了?!?/br> “那小子當真是不錯,模樣好,言談舉止皆有君子之風(fēng),也就如今這境況稍稍差了些?!?/br> 境況差? 也對,如今蕭燃住在那偏僻的質(zhì)子府,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有些寒磣,而寧老爺家財萬貫,是封滎城出了名的富商,這般相比他的境況確實是差了些。 寧老爺思慮了片刻,又道:“不過都說寒門出貴子,那小子是個有遠見的人,將來必定前程似錦不可估量,往后你們?nèi)羰浅闪擞H,還能幫襯著你幾個哥哥。” 等等,寒門? 蕭燃雖然如今境況不好,那也妥妥的是個皇子,怎么還扯上寒門了,寧老爺別不是弄錯了吧? 寧玖想了想,問道:“爹,你總那小子那小子的說,人家應(yīng)是有名字的吧?” “哦,對對對,這般說確實不好。” 寧老爺恍然大悟,笑道:“哎呀,我們家霏霏也會替別人考慮了,對了,那……他叫什么來著?” 寧玖如今大抵也猜到他說的是何人,便試探著道:“爹爹說的可是亦清師兄?” “亦清?”寧老爺想了想,忙拍了拍腦袋道:“對對對,是叫亦清,鳳亦清?!?/br> 寧玖不禁訕笑。 對什么對,這下誤會可鬧大發(fā)了。 “哎……為父早便聽說今年荷燈節(jié)上有兩位少年脫穎而出,文采斐然,難分伯仲,被賜予‘八斗雙絕’的美名,果真是聞名不如一見。霏霏啊,我瞧著你那位師兄對你也上心,聽說還特意教你詩賦,如今你生辰,又親自來為你慶賀,你便收收性子,與他好好相處。” 寧玖此刻也是不太想說話,鳳梧教她詩賦那是因為林月桓那小子胡言,今日來寧府原本也是沒特意叫他,若不是被林月桓撞見,也不會有后頭的那出,她本想是請蕭燃過來救場,怎么到頭來卻是鳳梧被寧老爺看上了? 話說他原本不是對蕭燃挺賞識的嗎,連字都贈了,怎么她才離開,這畫風(fēng)說變就變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虧她方才還附和了一通,原來到頭來還是弄錯了人…… 尷尬,當真是尷尬! 才從寧老爺那邊出來,正好撞見寧聞風(fēng)出來醒酒,寧玖忙將他拉到一邊問起事情原因,寧聞風(fēng)那廝卻是打了個酒嗝,笑道:“這事兒也怪不得我,我原本知道你中意的是那個蕭故羽,也一直在給他做引薦,可是那老頭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倒瞧上了那鳳亦清?!?/br> “這事總該有個緣由的吧?亦清師兄先前都不曾說過話,怎么我一離開這事情就變了?” 寧聞風(fēng)道:“本來他倒是也沉得住氣,可后來那老頭連連搞了幾幅畫出來,說什么飲酒無趣,便要即興作詩,我都想好讓那蕭故羽好好表現(xiàn)一番,可你們家那小饞猴的師兄向來話多,非要讓那鳳亦清來,這不才有了后頭那些事。” “……” 寧玖不禁額角狂跳。她怎么就忘了今日宴席上還有一個林月桓? 那小子向來腦袋缺一根筋,想必只當那作詩就是鬧著玩呢,可這事是鬧著玩的嗎?這小子怎么就不能安分點呢? 寧聞風(fēng)道:“那蕭故羽與鳳亦清皆是不相上下,可那老頭子卻偏偏瞧上了你那亦清師兄,頻頻與他交談,是個人都知道他對那小子十分鐘意,宴席散去還特意留人飲茶,還送了一副字畫給他,你教我如何辦,總不能當眾打消了他這心思?” “我看他定然是覺得那小子與他年輕時頗有幾分相似,這才格外中意他。” 寧聞風(fēng)自顧自的分析了一通,又轉(zhuǎn)頭說道:“不過照我說,那鳳亦清也不錯,比你那故羽師兄有過之而無不及,橫豎你只要找個救場的,誰來不是來?說不定還賺到了?!?/br> “那如何一樣?”寧玖急道。 “如何不一樣了?” “罷了?!?/br> 寧玖嘆道,也不愿與他多爭,只覺得事到如今,再說什么也是徒勞,倒不如想想對策,先把這茬給應(yīng)付了過去。 ※※※※※※※※※※※※※※※※※※※※ 魏凌霄:才一章不見,我未來媳婦就成別人家的了? 某月(壞笑):沒事,你再過幾章就長大了,可以玩強取豪奪。 魏凌霄(怒):滾!我是那樣的人? 某月(堅定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