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我來此自然是有正事。” 她剛剛應(yīng)該是聽錯了吧,為什么感覺這家伙話語里竟然透著些怒意? “來這里辦正事?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寧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再看他眼角那切切實實的不悅,不禁訕笑道:“倒是不知道靈霄師兄來這里是做什么的?” 說好的生病了呢?這才兩日不見就在這種地方遇見,這地方雖說是達(dá)官貴人常出入的場所,但好歹也是聲色之地,這小子才多大,還沒成年吧?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會逛青樓了? 魏凌霄見她眼神里透露著些許鄙夷,不禁眉頭一皺道:“你可別多想,我與他們可不一樣,我來此是找人的。” 找人?找姑娘那也是找人吧? 寧玖摸了摸鼻子,卻也不關(guān)心他到底來做什么,只是猛地想起方才他揍了寧聞風(fēng),忙急急的回頭去,還未來得及開口,寧聞風(fēng)卻已經(jīng)快步過來,掄著拳頭便朝魏凌霄呼了過去。 “好你個臭小子,上次的賬未跟你算,你就送上門來了!” 魏凌霄反應(yīng)極快,寧聞風(fēng)那拳頭只輕輕挨了他一下便被他躲開,寧聞風(fēng)見狀那火氣便再也止不住,兩人/拳頭相向,毆打在一處,直把一旁的寧玖看的愣住。 她在一旁幫不上忙,心想自己管不住魏凌霄,那邊管一管寧聞風(fēng),也好過一會兒事情鬧大。 “三哥,你快別打了,一會兒鬢云姑娘回來見著了可不好。” 話音才落,魏凌霄卻是瞬間愣住:“他是你三哥?” 寧聞風(fēng)見勢便一拳揍了上去,魏凌霄這次沒躲開,那臉上挨了一拳,白皙的面龐上落下一個紅印子。 寧玖忙擋了上去,將寧聞風(fēng)與魏凌霄雙雙隔住,“三哥,讓你別打了怎么還動手?” “寧霏霏你讓開!”寧聞風(fēng)氣道:“上次這小子在市集害我被人追了好幾里,賠了人家?guī)装賰摄y子,我不揍他揍誰?” 這魏凌霄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聽寧聞風(fēng)這么說,不禁哼道:“上次那看熱鬧的人原來就是你。” 好家伙,敢情寧聞風(fēng)鬧了半天他都不記得這事呢。 寧玖忙將身子往后挪了些,轉(zhuǎn)頭說道:“靈霄師兄快些走罷,再留在這里只會有更多的誤會。” 魏凌霄哼道:“我為何要走?” 寧聞風(fēng)被他這態(tài)度氣的夠嗆,“你聽聽他這說的是什么話,寧霏霏你快讓開,看我今日不給他些教訓(xùn)!” “我還怕了你不成?” 魏凌霄抬手將寧玖推到一旁,與寧聞風(fēng)又動起手來,眼看著兩人又是一個回合的“切磋”,寧玖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幾步邁到桌邊,抬手拿起茶杯,對準(zhǔn)兩人的位置扔去。 哐當(dāng)一聲,茶杯碎成好幾片,將打斗中的兩人生生給定住。 寧聞風(fēng)忙收了手,將魏凌霄推開,“死小子,今天算你走運。” 魏凌霄輕哼一聲,視線卻是從寧聞風(fēng)身上落到坐在椅上的寧玖身上。 這丫頭最近好像特別容易惱火,他想,不過……那氣到發(fā)顫的樣子,竟然有點小可愛? 他暗自捏了捏腰間玉玨,又見寧聞風(fēng)笑嘻嘻的跑到寧玖身旁,不禁嗤了一聲。 “霏霏,寧霏霏,怎么還生氣了呢?” 寧玖白了他一眼,道:“打啊,怎么不接著打了?今日你們兩個不打個你死我活那如何行?” 魏凌霄:“……” 這丫頭膽子當(dāng)真是越發(fā)肥了。 “那小子固然討厭,不過你若是不想我打他,那我便不打了。”寧聞風(fēng)笑道:“你別生氣。” 魏凌霄將寧聞風(fēng)這狗腿的模樣看在眼里,不禁冷笑道:“你倒是想打,也不看看是不是我的對手。” “你也給我閉嘴!” 他話才落下,寧玖便吼了一聲,魏凌霄被她吼的愣住,伸手指了指自己,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這話是對他說的。 寧玖如今是被兩人煩到極致,便也將這么久積蓄的怒氣全都一股腦撒了出來,她騰地從椅上起身,沖著魏凌霄道:“上次之事本就是你有錯在先,說你幾句就得了,用得著一直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還動手?你們兩個真要打,干脆一人拿著一把刀互相去砍吧,只是也別在人家的地盤,你們往外頭去,血濺三尺都無人會管。” 魏凌霄:“……” 這是逼急了?平日里畏畏縮縮的,如今竟如此伶牙俐齒。 他皺了皺眉,腦中升起無數(shù)個年頭,最終卻是將手中玉玨松開,喃喃說道:“誰說這不是我的地盤了?” “還有,上次若不是你拿走我的珠串項鏈,我如今用得著來這里……” 寧玖正說到要處,猛地住了口。 “你說什么?這是你的地盤?” 方才鬢云說的公子是他?看不出來啊,他才多大,能管理好這么大的一個樓? 魏凌霄眉頭一抬:“我二哥便是這里的主人。” 寧玖:“……” 好啊,敢情她折騰了半天,最后還是來了他魏凌霄的眼皮子底下做交易? 這方才她將這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家伙該不會懷恨在心,生生斷了她后路吧? 思及此,寧玖不禁訕笑,又忙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其實我方才……” 后頭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沒出片刻,只見鬢云正與一黑衣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看著不過二十多歲,星眉劍目,挺鼻薄唇,一頭黑發(fā)被束在腦后,那眉眼之間,卻是與魏凌霄有四五分相像,只是他一身傲氣,卻與魏凌霄身上那桀驁之氣完全不同,若說魏凌霄是那桀驁不馴的野馬,這人便是那可睥睨叢林的獅王。 “方才聽鬢云說寧家公子要與我做交易,倒是沒想竟這般熱鬧。” 那人開口,聲音略有些陰沉,他視線掃過地上那碎掉的茶盞,又將視線轉(zhuǎn)向魏凌霄:“老八,你怎么過來了?” “二哥。” 魏凌霄喚了一聲,那人嘴角一勾便笑著走了過來,他一身黑色勁裝,將身材襯得修長,才走至身側(cè),寧玖便覺察到一股有些壓迫的氣勢。 那人眉頭微蹙,“怎么臉上還掛了彩?” 完了完了,如今這般對峙,很明顯他們占據(jù)弱勢,同樣都是哥哥,怎么魏凌霄他家的哥哥這般強勢? “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寧玖聞言一愣,猛地朝著魏凌霄看過去,對他這般行為著實有些意外。 那男人笑了笑,幾步邁到桌邊,見寧聞風(fēng)還干干的站在一旁,不禁做了個請的手勢,寧聞風(fēng)訕笑著坐下,側(cè)過身摸了摸有些微疼的面頰。 “怎么,寧公子方才也摔跤了?” 男人語氣略帶調(diào)笑,聽的寧聞風(fēng)瞬間放下手來,“讓凌公子見笑了,這方才同我家meimei鬧著玩,不小心撞到了臉。” 得,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要把她拿出來說事,寧聞風(fēng)你有種別慫啊? “看來我們這莫歸樓的地該換。”男人抬手做了個手勢,鬢云瞬間便從外頭拿了兩個嶄新的茶盞進來,他見著鬢云重新給寧聞風(fēng)斟了茶,又身手拿過那另外一杯,笑道:“不知寧公子此來是要做什么交易?” 寧聞風(fēng)將此行的目的簡單的敘述了一遍,那男子聽完,沉吟許久,才說道:“莫歸樓的規(guī)矩寧公子想必是明白的,這東西的來歷自是可以查,不過,我們莫歸樓也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他視線從寧聞風(fēng)身上移開,又定定的落在寧玖身上,“這錢財我們自是不缺,只是最近我們這莫歸樓缺了一位陪鬢云練舞的丫頭,這一旁的人我倒是也瞧不上,倒是不知道寧公子能否忍痛割愛,讓寧姑娘……” “二哥!”他話還未說完,便已經(jīng)被魏凌霄冷聲打斷,“鬢云身邊何時缺練舞的丫頭?” 鬢云在一旁聽了直搖頭,忙走近魏凌霄,勸道:“小公子,您還是同我一道出去吧。” “要出去你自己出去。”魏凌霄道:“二哥,她那項鏈?zhǔn)俏也恍⌒慕o弄壞的,你要東西,管我要便是。” 寧玖:“……” 她莫不是聽錯了,一向不會認(rèn)錯的魏凌霄,方才竟然承認(rèn)了是他弄壞了那珠串項鏈? 那凌公子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笑道:“哦?這事兒還同你有關(guān)系?” 魏凌霄:“沒錯,那東西是我弄壞的,如今她既然來了這莫歸樓,你便幫她查一查便是,至于旁的,那便與她也沒什么關(guān)系。” 說罷魏凌霄便走到寧玖跟前,伸著手將那珠串項鏈要了過去,又轉(zhuǎn)身走到那男子身側(cè),將東西給他看。 寧玖傻愣愣的看著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她腦中頻繁閃現(xiàn)這魏凌霄方才說過的話,像是被一束煙花炸開在了面前,只覺得七暈八素,既不真實又不虛假。 她想,她大概是被魏凌霄給逼瘋了,習(xí)慣了他總是出其不意的捉弄,卻是想象不出他像個尋常人一般正常的樣子。 就像經(jīng)常被責(zé)罵的小孩,突然被人給了一顆糖,意外之余,竟覺得……心里暖烘烘的? 這定然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