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魏凌霄懶洋洋的跪在夫子面前,像是早有預(yù)料,見她過來受罰,轉(zhuǎn)頭懶懶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樣,想好了嗎?” 還有臉問,方才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被罰過來一起跪著。 這都第幾次了,這家伙怎么就這么能坑人呢? 越想越覺得氣,寧玖也顧不得他脾氣好不好,一手將蒲墊扯住,只想離這人遠(yuǎn)一些,以免血壓止不住。 手才沾上,魏凌霄已經(jīng)先他一步將那蒲墊按住,那雙桃花眼沖她眨了眨,“都是同窗,離這么遠(yuǎn)做什么?” 寧玖腦中回憶著第一次被薛陸離罰跪時(shí)就是為了爭那一口氣跪在地上,后來膝蓋疼了許久,如今舊事重演,她也不想再同自己身體過不去,倒也不同他爭辯,只默默的跪在蒲墊上,雖離的近,卻也不想發(fā)一言。 魏凌霄側(cè)目過來,說道:“喂,怎么還不理人了?那東西你若不要,回頭我拿回宮里賞人了你可莫要再同我要。”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么?拿著她的東西不還給她也就算了,還要拿回去打賞別人? 果然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這腦回路跟一般人都不一樣。 寧玖哼了一聲,心頭卻已經(jīng)在做打算,她沉默了片刻,哼道:“我倒不是不同意同你一起,但你可得答應(yīng)我?guī)准隆!?/br> 魏凌霄挑眉:“什么事?” 寧玖見他難得沒有抽風(fēng),便道:“你與景蕪師兄有過節(jié),但是今日我們要一起同行,你既然要一起,那就要收收性子,可莫再同他起爭執(zhí)。” “我鬧事?”魏凌霄語調(diào)一提,很是不服,“這項(xiàng)鏈你怕是不想要了?” “別別別!” 寧玖趕忙認(rèn)輸,“我同意還不行嘛。”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要回自己的東西還要好言哄著,唯恐這混世魔王變卦。這世上還有比這還憋屈的事情么? “這還差不多。” 魏凌霄如同俘獲到獵物的老虎,瞬間便收了利爪。 寧玖忙湊過去了些,朝著他伸過手去。 魏凌霄:“干嘛?” 干嘛,這還能是干嘛?這么明顯看不懂么? 寧玖白了他一眼,道:“我都答應(yīng)靈霄師兄你了,現(xiàn)下你該將東西給我了吧?” 魏凌霄嘴角一勾,忙將東西藏在胸口捂住,一本正經(jīng)道:“你家好歹也是做生意的,豈不知道這貨沒到手就不能付銀兩的道理?” 平時(shí)蠻橫的不講道理,現(xiàn)在倒同她講起道理來了? 寧玖暗自哼了一聲,又聽他說道:“不過為了能讓你放心,我倒是能許諾先給你點(diǎn)定金。” 給定金?寧玖不禁扯了扯嘴角。還能將那珠串項(xiàng)鏈拆開了先給一半不成? 魏凌霄伸手從腰間摸了摸,沒一會兒便掏出一粒珠子來給她:“喏,這個(gè)你先收下。” 又來?? 寧玖忙將身子挪開了些,拼命搖頭道:“這……這就不必了。” “不收?那便算了。” 寧玖東西沒拿著,白費(fèi)了一番功夫,只得呵呵干笑兩聲,那嘴角卻是咧的有些牽強(qiáng)。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惹上這么個(gè)麻煩精。早知道會有今天,當(dāng)初在第一次見他的時(shí)候,就該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靈霄師兄,其實(shí)你想去渭西河游玩,只需隨意吩咐一聲自會有人跟著,為何偏偏要同我們一起?景蕪師兄和你素來看不對眼,你這跟去了,不是自找沒趣么?” 魏凌霄見她如此說,倒也不惱,只哼道:“林月桓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倒是很想見到。” 一番氣人的話從他口中出來,好似就是說吃飯睡覺這么簡單,這好歹是林月桓聽不見,若是將這話聽進(jìn)去了,免不了又是一頓爭吵。 果然,她自己就是太嘴賤了! 一柱香過后,薛陸離總算是讓跪著的兩人一一回到各自的桌案,寧玖雙腿發(fā)麻,才回到桌案坐下,林月桓便斜了身子過來問她:“方才你和他在那邊說些什么呢?” 寧玖想了想,決定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抹掉,只挑了最重要的事告訴他。 “什么?一起去?”林月桓反應(yīng)了一會,哼道:“誰愿意同他一起去。” 看他如此反應(yīng),寧玖真不知告訴他后邊的話會不會讓他瞬間炸毛,只好先撫平他情緒,道:“景蕪師兄,其實(shí)他跟我們一起去也好,這去了一次他覺得沒意思,往后自然就不會如此了。” 林月桓哼笑一聲,“你這是答應(yīng)他了吧?” 寧玖訕笑道:“我這也是沒辦法,他將我常戴在身上的珠串拿去了,我若是不同意他去,他不還我。” “還有這等事?” 林月桓瞬間正義感爆棚,也沒再追問她此事,只承諾說一定要替她將那珠串要回來,寧玖怕他又去惹上魏凌霄,便囑咐了一聲,心頭卻是對那荷燈節(jié)沒什么熱情。 課才結(jié)束,少年們便開始結(jié)伴下山,魏凌霄平日里來去坐慣了馬車,突然說要步行下山,竟然也沒有反駁,只是一路上也不搭腔,說是同行,卻是與旁人都顯得格格不入,偶爾蕭燃同他搭幾句腔,他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tài),除了沒胡亂生事,倒也與平常沒什么兩樣。 林月桓原本還想在路上見機(jī)行事,如今見他這般,倒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找他的毛病,便一路忍著,只與鳳棲寧玖說著近日所見的趣事。 等一行人步行到渭西河時(shí),天色也漸漸黯淡了下來,彼時(shí)的渭西河兩岸燈籠都一一點(diǎn)亮,來往的人群越來越多,幾人順著那河岸走了一斷,忽聞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一行人跟著過去湊熱鬧,待靠近些了,才見著前面圍著許多的人,隱約能見人群中間有一座高臺,倒是熱鬧的很。 “今日該不是又誰請了金獅祈福吧?” 寧玖想起前不久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不禁說道。 “看那陣勢,應(yīng)該不是。” 他們之中,也就鳳梧個(gè)頭高些,他往那邊探了一眼,笑道:“沒有金獅,不過那高臺上,倒是有幾方案臺。” “啊?我知道了!”林月桓瞬間一拍腦門,笑道:“這是在寫荷燈詞呢!” “荷燈詞?” 眾人被這稱呼一愣,問林月桓:“這又是什么?” 林月桓道:“今日荷燈節(jié),除了放荷燈之外,還有荷燈詞比賽,現(xiàn)在那擂臺上便是比賽的場地了,凡事上去挑戰(zhàn)者,皆需以今夜荷燈節(jié)為題題詞一首,不管參賽有多少人,只會從中挑選出一位佼佼者,被選中的人不僅可以得到一筆犒賞,詞也會被記錄下來,往后每年荷燈節(jié)寫在那些售賣的荷燈上。” “這個(gè)聽起來倒不錯(cuò)。” 寧玖不禁感嘆道,“倒是不知那每年都是誰這般有錢,辦這么個(gè)荷燈詞比賽。” “每年辦的人都不一樣。”林月桓道:“這是這邊流傳下來的節(jié)日,聽說從很早之前就有了,每年都是一些封滎的富商輪流來辦這荷燈詞比賽,那些犒賞,也是那些富商來出的,我聽我父親說他之前就辦過幾次。” 這封滎的人也太會玩了吧?搞個(gè)荷燈詞比賽,弄些犒賞,不僅可以調(diào)節(jié)氣氛,還能做些善事,也算是百利而無一害了。 林月桓夠著脖子望了一眼,突然靈機(jī)一動,推攘了鳳梧一把:“亦清師兄,你與故羽師兄上去試試吧,這里頭就數(shù)你們兩個(gè)學(xué)問好。” 這般一提議,大家也笑哄哄的勸攘著蕭燃與鳳梧上去,兩人推拒不過,只好擠進(jìn)了人群,在眾人視線中上了那擂臺。 林月桓最喜歡看熱鬧,此刻人那般多,他們又在最不顯眼的地方,連里頭發(fā)生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聽到鬧哄哄的聲音,他不甘心,便拉著鳳棲往里頭擠。 寧玖正要跟上,忽然手臂被人拉住,她回頭,看見魏凌霄黑著一張臉,不禁問道:“做什么?” “人那么多,你往里頭去湊什么熱鬧?” “啊?”寧玖愣了愣,道:“當(dāng)然是去看故羽師兄和亦清師兄比賽了。” 魏凌霄卻是不屑,哼道:“有什么可看的,上去跟個(gè)猴子一樣被一群人盯著。” 寧玖本就沒指望他跟過來能安安分分的,聽他這般說,不由嘆道:“靈霄師兄,你既然不愿去,那你在此等候便是。” 她沒見過這等場景,還想去湊湊熱鬧呢! “我自然是不去。”魏凌霄哼道:“你也不許去。” 寧玖:“……” 若是能揍人,這人今日不知道要被她揍多少回了,她咬牙說道:“那靈霄師兄究竟要干什么?” 魏凌霄拉著她手臂的手收緊,將她從人群中拉開,等到了一旁清凈之地,才將手放開,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gè)擺了許多荷燈的攤位道:“你跟我去放荷燈。” 也沒容她拒絕,又道:“放完荷燈,我就將東西給你。” 寧玖:“……” 行吧,為了拿回東西,她先忍了。 心中再不樂意,也乖乖的跟著魏凌霄去那攤位前買荷燈,那些擺著的荷燈上多半寫了詩句,寧玖想起方才林月桓所說之事,便問那老板:“這些都是過往贏了荷燈詞比賽的詩句么?” 那老板點(diǎn)頭,笑道:“是的,這些都是近些年被選中的荷燈詞,小姑娘和小公子看中了哪個(gè)?” 寧玖正在一個(gè)個(gè)認(rèn)真去看,魏凌霄卻是想也沒想道:“要沒有荷燈詞的。” 完了又補(bǔ)充道:“要兩個(gè)!” 這算是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那老板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出,不禁錯(cuò)愕道:“這……小公子確定不要有荷燈詞的么?” 人家買荷燈都是沖著這上頭的荷燈詞來的,他倒好,就要個(gè)沒有荷燈詞的,也是非比常人。 “說了不要就不要,你到底是賣還是不賣?” 看看,這還跟人急了,寧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gè)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