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中的微光(1)
能在喜歡的人身邊醒來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睜眼就能看到她, 她小小的耳朵是那么可愛, 形狀完美的下巴微微翹著,柔軟的小手握著筆, 手掌rou嘟嘟的十分可愛,粉粉的指甲弧度可愛,每一根手指都可愛加分, 整個人就是無以復加的可愛。 她可愛的肩頭還留有他的咬痕, 他溫柔的吻在那個齒痕上,“怎么醒這么早?在寫什么?” “寫歌詞。” 他抱住她的腰,下巴叩在她肩上, 看了一會, “你確定要這么寫?” “確定。” 萊昂納多舔舐她的小耳垂, “你別在意他們胡寫。他們總是亂寫。” “沒有胡寫啊。那上面寫的都是實際發生過的事情,并且還真的沒有夸張, 沒有瞎寫, 算得上寫的很客觀冷靜了。可以說是娛樂雜志的良心了。” “我不知道你很介意那些……抱歉我真的沒法想象。” “我不介意,但不是說我就可以忘記那些。你知道就在去年, 她們還罵我‘bitch’嗎?就在南帕薩迪納高中。可能我確實長了一張不欺負白不欺負的臉。” “你不是。這不是你的錯,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我不在意辱罵, 但我不會容忍辱罵,所以我打人了。”她挑眉,“我希望下一期報道不會寫到這事。” 萊昂納多微笑, “就是寫了又怎么樣?你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 “唱片公司或許會在乎, 畢竟他們給我營造的形象是乖乖女。” “你總不會一直都是乖乖女。” “那倒是。”總是要轉型的,不可能總唱小女生的傻白甜。 奧黛麗把筆夾在記事本里,放到床頭柜上,“你今天準備去哪兒?我要去伯克利,吉米和他家人去伯克利買店。” “什么?”他知道吉米跟她關系很好。 “吉米決定去伯克利上大學,他家人就準備在伯克利買家餐館。”真是土豪思路。 “那你好好玩,我就不去了。免得你覺得我整天纏著你。”萊昂納多裝作不在意,實際很想她開口邀請他。 “好啊。你自己去玩,或者找哈羅德他們去玩。”潦草的吻了他一下。 奧黛麗穿著浴袍跑去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換好衣服,又回了萊昂納多的房間,見他赤-裸上身倚在床頭,手指間夾著香煙。 她拿過香煙,吸了一口,很快吐出,“不知道這玩意有什么好的。”又把香煙塞回他手里。“晚上等我回來吃晚飯嗎?” “你下午就回來嗎?” “嗯。大概吃飯的點回來。”她拿走床頭柜上的筆記本,裝在包里。她穿了一件本白繡花套頭毛衣、藍黑格子百褶裙、米色毛呢畫家帽,米色中長大衣扣子沒扣,穿著白色長筒襪和黑色圓頭平跟系帶皮鞋,加上斜背的牛皮包,十足高中生裝扮。 整個白天萊昂納多都心不在焉,他克制住不去打電話給她,他得保有自己的驕傲。 奧黛麗下午6點就回來了,心情很好,拎著一些購物袋。 “leo。”她跳上床,把購物袋里的東西都倒出來,“你怎么沒有出去玩?我以為你在外面呢。” 萊昂納多關上房門,“沒什么好玩的。你呢?玩的開心嗎?” “開心啊。吉米的表哥人很好呢,他也是伯克利畢業的。你看這個,”她拿出一頂銀灰色毛呢鴨舌帽,“你戴這頂帽子一定很不錯。”她跪在床上,為他戴帽子。 “你得換件衣服。我們出去吃飯嗎?你訂好餐廳了嗎?”她也換了一頂同款的玫瑰紫鴨舌帽。 萊昂納多輕柔的抱住她,溫柔的吻她。 帽子掉在床上,包裝盒一個接一個被扔下了床。 然后是大衣、毛衣、百褶裙。 2月份第二周,《people》雜志繼續刊發了奧黛麗·菲利普斯的故事的第二部分。 提到奧黛麗加入了一支蹩腳的樂隊,卻一鳴驚人,與小牛唱片簽下6張唱片的合約;提到奧黛麗成為加州政府的被監護人,住進了寄養家庭,未滿18歲就提前成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提到她現在是南帕薩迪納高中的明星學生——真正意義上的、字面上的,gpa績點成績4.0,sat分數2360分,已收到加州大學伯克利校區、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 提到去年在德州奧斯汀西南偏南音樂會上發生的不愉快的猥褻案件,附了一張案件卷宗里接警警察的記錄;提到基努·里維斯當時可把案犯揍的不輕,之后奧黛麗與萊昂納多分手、跟基努戀愛,就成了非常順理成章的事情;接著提到了奧黛麗一直在看心理醫生,說姐妹倆都有心理問題,沒有具體提及她到底有哪個方面的精神疾病;再次提到她們的母親身為天主教徒,卻自殺身亡,可能也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文末依然是“未完待續”。 依然是在中午休息的時候,依然是不知名的好心人把雜志放在基努·里維斯的拖車工作臺上。 基努面無表情的看完了文章,然后給奧黛麗打了電話。 奧黛麗曾說過要他每天都打電話給她,他答應了,再忙也會保持承諾,分手后她沒說過不要打電話了,也從不會拒接。哪怕只是問“你今天過的怎么樣”,要打過電話,這一天才是完整的。 他驚覺“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在不知不覺中被養成了這個習慣,現在想改掉,似乎并不容易。 他不知道怎么直接說,沒人會喜歡被人當“受害者”,她更不喜歡。有時候,她的倔強讓人心疼。 “你會去哪兒上大學?”他低聲問。 “還不知道,我還在等offer。”她有點奇怪,“怎么忽然問這個?” “就是忽然想到了,問問。” “你等一下。”她把移動電話放在一邊,叫來吉娜。過了一會,她又拿起電話,“你看了people的報道嗎?沒有關系的,沒有胡說八道,每一件事都是真的。我不在意,你也不需要在意。我比你想的更能適應這個社會。那些沒有打倒我們的事情,最終會將我們變得強大。等到他們開始瞎寫的時候,你再來擔心我吧。” 基努輕輕的嘆了一聲,“我知道。” 2月的第二周,奧黛麗拍完了朱麗葉的大部分戲份,還有幾個需要在墨西哥拍的場景。她沒有留在阿拉米達,周末就返回了洛杉磯。 2月12日,周一,奧黛麗返回南帕薩迪納高中,正常上課。 一大早,學校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吉米·盧遠遠的對她揮了揮手。奧黛麗揮手回應,然后去開自己的儲物柜,緊接著整棟樓都聽見她的尖叫聲:她的柜子里爬出幾條大小不一的蛇。 其他女孩子的尖叫也此起彼伏的響起。 一些人站在遠處哈哈大笑。 學生們慌亂起來,到處亂跑,但都是從奧黛麗身旁跑開。她的周圍幾乎成了個真空地帶。 奧黛麗尖叫完了,就站在原地不動。 幾條蛇從柜子里出來后,從容不迫的四下逃散。奧黛麗看準一條,上前幾步,一把抓住蛇的七寸,使勁的抖了十來下,那條蛇軟軟的垂了下來。 “吉米。”她用中文說:“拿著,晚上吃蛇羹。” 吉米騰空書包,把蛇裝了進去。 奧黛麗接著去了放置清潔工具的房間,用鋼絲發夾打開了門鎖,取了幾瓶清潔劑,幾個玻璃瓶。她直接走到啦啦隊長的面前,“我知道是你——你們干的。不要害怕,我不會打你。”她輕蔑的一笑,“你們真惡心。” 她回到儲物柜那兒,用發夾打開一個柜子上的鎖,拿出一個玻璃瓶,倒了幾種清潔劑進去,然后關上柜門。 不一會兒,柜子里傳出來一聲巨響,繼而濃煙滾滾。 “你干了什么!”啦啦隊長尖叫。 “這叫‘活該你不好好學化學’。” 奧黛麗又被喊去了校長辦公室,這次她跟啦啦隊長都被罰停課三周。 “你就該狠狠打那幾個bitch的臉!”辛西婭十分生氣。 “哎我不打女人的。其實我不太理解她們,如果跟我搞好關系,我可以給她們弄到很多演唱會的票。格麗斯——她是麥當娜的助理——經常問我要不要演唱會的票。” “這你就不懂了。你對她們來說是危機,你漂亮、可愛、還有名氣,她們不想拍你的馬屁討好你,因為她們的驕傲不允許。她們也不能控制你,因為你比她們強大。這樣她們就拿你沒有辦法,只能排擠你、欺負你。噢,我的小meimei,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伯克納高中的人也這么對你嗎?” 奧黛麗聳聳肩,“也許吧。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沒有什么關系。這幾個星期你都不用上學,想好要做些什么了嗎?” “小牛唱片叫我明天去開個會。”她懶洋洋的,“大概是要說發新唱片或者開演唱會的事吧。” “要開演唱會嗎?那你得給我留幾張票,我跟同學去看。” “那當然沒問題。” 周二的整個上午,奧黛麗都在開會。主題有兩個:第一是新唱片的發行,第二是演唱會的日程安排。 她已經錄完了新專輯的所有歌曲,正在后期制作,但她臨時要求要加一首歌。小牛唱片同意了。發布日期選在4月底,她要配合宣傳,但不能耽誤她的考試。他們選了3首歌打榜,主打歌要在3月份拍個mtv。 準備在北美地區(美國和加拿大)開30場巡回演出,一周兩場,5月中旬開始。她要進行體能訓練,以保證能唱完全場。她要跟編舞、舞伴在一起排練新的舞蹈,時間很緊迫,任務很重。 她把吉娜留在小牛唱片,他們要為她安排好接下來幾個月的行程。奧黛麗是小牛唱片里最讓人省心的歌手,其他歌手多多少少都有點藥物問題、酗酒問題、守時問題或是其他各種各樣的雞毛蒜皮問題,奧黛麗最大的特點就是你只要給她安排好清楚明白的行程表,她總能遵守這個時間表。 公寓樓下的狗仔隊發現她回了洛杉磯卻沒去學校上課,沒費什么力氣就打聽到她把同學的柜子給炸了,停課三周。他們省略了她被霸凌的事實,興高采烈的寫到:明星學生也有破壞者的一面。 圣瓦倫丁節這天,一大早,萊昂納多就給她打了20分鐘電話,說了一大堆甜言蜜語,抱怨她不能多留幾天。 晚上,托比·馬奎爾來接辛西婭出去吃飯,捎帶上了奧黛麗。 “天哪!你門口的帕帕拉奇太多了!”托比驚嘆。 “他們想知道今晚我會跟誰約會。你有什么安排嗎?不要去什么派對,很煩。” “就是吃飯、看電影。” “你今晚帶辛西婭回家嗎?” 辛西婭拍了她一下。她們都坐在后座,這樣不太容易會被拍到。 托比有點緊張的看了看倒后鏡,“可能。” “你不介意我jiejie進過精神病院嗎?”奧黛麗很好奇。大部分人在聽到“精神病院”這個詞以后都會退避三舍。 “我會介意嗎?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是什么樣的人?” “我是個聰明人,有自己的判斷力。” 奧黛麗大笑,“是,你說的沒錯。” 辛西婭笑著說:“糟糕!我們可能是‘瘋癲姐妹’,你要小心了。” 她們拿自己的精神問題打趣,這讓托比覺得很奇異:一般人要么避而不談,要么怒氣沖沖,能夠正視并且不在乎的人不太多,他也就認識這么兩個而已。 這反而給她們平添了一種奇異的魅力:她們可能是那種冷靜的瘋子!可能會甜蜜的微笑著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想想就很帶感! 看完電影就已經半夜,托比送她們回家——居然還有敬業的狗仔隊守在公寓外,那人拍到三個人進了門廳,過了一會兒,托比和辛西婭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