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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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獻忠作了這么多的布置,但這只不過是張獻忠的一貫謹慎從事作風,到不是對商毅不相信。事實上張獻忠從來沒有懷疑過商毅會不守承諾。因為張獻忠和明軍作這樣的交易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毎一次明軍都能夠尊守承諾,拿了錢就放人。當然這到不是說眀軍都是講信義,而是大家都不愿敗壞了自己的名聲,以后再與農民軍作戰時自斷了財路。因此張獻忠估計商毅既然這么上路,那就不會破壞這個規矩了,對他也十分放心,根本就沒想到他會追擊。 那知商毅壓根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二楞子,管你什么江湖規矩,什么名聲信義,全當是放屁一樣,拿了錢之后就立馬翻臉,張獻忠想到白白花了的六十萬兩白銀,八萬石糧食,rou痛不己,這還真不如一把火都燒了,也好過便宜了商毅。 但現在想這些都晚了,斷后的敗軍退上來之后,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商家軍追上來了,大家快跑啊。”因此中軍的也全都知道了。那還不跑,還等什么,難道等著商家軍追上來,挨槍子嗎?結果還沒等商家軍追上來,中路的西軍立刻也潰敗了下去。就連張獻忠也身不由的被敗軍裹協在一起,敗逃了下去。而兩翼保護的西軍一聽說商家軍追上來了,同樣也嚇得立刻潰敗了下來。 四五萬人馬一起敗逃,場面自然也是十分混亂,而且每一個敗兵都生怕自已落到了后面,因此也拼命的向前擁擠,而前面的士兵不明白后面人的心理,還是不緊不慢,結果商家軍還沒有追上來,西軍之間就你爭我奪,互相推搡,人馬自相踐踏,有一些士兵還動手來,這樣死傷了不少。 而商家軍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跟著,始終保持著對西軍的壓力,但并不趕上來。而西軍的士兵大部份都是由農民轉變而來,也沒有受過多少訓練,因此跟本就無法擺脫商家軍的追擊,結果被商家軍一直從大冶縣攆到了咸寧縣。幸好是張獻忠提早一步做了準備,劉文秀和蕭彥先期趕到了咸寧縣,才算是救下了張獻忠,但六萬多人馬,只剩下不到一萬。 其實商家軍一路追擊,到真沒有殺死多少人,除去一部份是自相踐踏而死的以外,其實絕大多數的西軍都是向四外逃散了。 躲進了咸寧縣之后,張獻忠這才喘了一口氣,趕忙又招集手下眾將,商議下一步怎么辦? 孫可望道:“大王,我覺得我們這次被商毅騙了,而且又遭到大敗,分明是我們軍中有人和商毅勾結,在暗中出買了我們。” 張獻忠聽了,也不禁心中一動,他本來就是一個多疑的人,由其是在大敗之后,被孫可望這一番話立刻勾動了心思。 而李定國卻挬然道:“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你是懷疑我嗎?” 孫可望道:“老四,不是我懷疑你,只是你確實有太多地方讓人懷疑了。” 李定國怒道:“你說,我有什么地方可值的懷疑的?” 孫可望道:“我聽說商家軍雖然不殺俘虜,但會把在我們義軍中當過首領的人都殺死,只放過小兵,但商毅卻沒有殺你,而且這次商談條件,我們還沒有提到你,商毅就主動把你釋放了,這就很讓人懷疑了。我還聽說,在你被俘之后,商毅曾經勸降過你。有這會事嗎?” 李定國道:“你這是一派胡言,我被抓之后,商毅確實勸降過我,但大王對我有活命養育之恩,我又怎能背叛大王呢?致于商毅把我釋放,這是有意挑拔我們內部不和。” 艾能奇也道:“是啊,我相信老四,他對大王一向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大王,大哥,我看你是錯怪人了。” 孫可望道:“錯沒錯怪人,等一會再說。我只是先把老四的疑點說完,然后由大王決定。” 這時張獻忠才開口道:“可望,你先把話說完。” 孫可望點了點頭,連著又道:“蕭彥和老四回來之后,帶回了商毅的條件,你們當時都不同意,只有老四勸大王‘錢財乃身外之物,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大王才下定決心,給商毅最大的錢糧交易。而在我們從大冶撤后的時候,也是老四付責斷后,結果對商家軍根本沒有一點阻擋,就全部潰敗了下來。這些地方,都是老四的疑點,請大王決定。” 李定國雖然氣得渾身發抖,但孫可望所說的這些,他卻都難以辯駁,因此只得跪在張獻忠面前,道:“大王,定國一向感念大王的活命養育之恩,莫齒不忘,絕對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大王的事情,只求大王明查。” 劉文秀和艾能奇也一起跪下,道:“大王,我們都相信老四絕對不會背叛大王,請大王明查。”而孫可望在一邊看著,嘴角泛起一絲令人難以查覺的微笑。 張獻忠盯著李定國,臉上也陰晴不定,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就在這時,蕭彥匆匆跑了進來,道:“大王,不好了,我們被眀軍包圍了。” 第二卷 落日篇 第六十七章 會見左良玉 就在張獻忠得知,自己以經被明軍包圍的時候,商毅正在和另一支趕來夾擊西的明軍主將左良玉會談圍剿張獻忠的事宜。 原來商毅收復了漢陽府之后,坐鎮廬州的吳甡就意識到,現在正是全力消滅張獻忠的大好時機,因此立刻下令黃得功和劉良佐兩部人馬從黃州渡江,協同商毅,圍剿張獻忠。同時又下令駐扎九江府的左良玉,立刻率大軍北上,堵住張獻忠南下的路線。 商毅等人與李自成在德安府、黃州等地展開激戰的時候,吳甡曾五次下令,命左良玉從九江出兵,進攻武昌府,牽制張獻忠的兵力,當時左良玉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只派遣部將金桓聲帶領一萬人馬,進駐興國州,算是像征出兵了。好在當時張獻忠也不想遭惹左良玉,因此兩人才算相安無事。 而等吳甡的第二次催左良玉出兵的命令傳到九江府之后,左良玉仍然不當一回事,但很快他就得知,商毅渡過長江,攻克了武昌府,把張獻忠打得大敗,看樣子到是有幾分要將張獻忠徹底打殘的架式。左良玉這才有些坐不住了,立刻率領四萬大軍,以及兒子左夢庚,部下的盧光祖、李國英、徐勇、郝效忠等大將,從九江趕到了興國州,與金聲桓合兵,參與圍剿張獻忠。 左良玉一直是明朝的剿賊干將,現在以經是掛平寇將軍印總兵,并受封寧南伯,但自從在崇禎十四年(1641年)在朱仙鎮一戰被李自成擊敗之后,左良玉部下的精兵強將損傷大半,退守到襄陽府休養,但也以經元氣大傷。而在崇禎十六年(1643年)李自成進軍湖廣,雖然這時左良玉自稱又有二十萬大軍,但不復從前之勇,被李自成打得大敗,從襄陽一直逃到了九江府,才算是暫時穩定了腳。 現在商毅把張獻忠打敗,左良玉也覺得有機會了,于是也響應吳甡的將令,從九江出兵,也趕來摘果子。 與金聲桓合兵之后,左良玉率領著四萬人馬,號稱十萬大軍,趕到了咸寧,因為這時黃得功和劉良佐還未趕到咸寧,因此商毅首先和左良玉碰頭,商議怎樣圍剿張獻忠的安排。 兩人會面的地點到不是在各自的大營,因為兩人以前都沒有見過面,誰也不愿意到對方的大營去,因此在營外選擇了一個空開的地方,扎下帳蓬,鋪下幾張桌子,算是雙方進行會晤了。商毅帶去了成進、成鋼、楊武武丞、段鵬等人,而左良玉帶著文書盧光祖、兒子左夢庋,部將李國英、徐勇、郝效忠等人。 左良玉五十左右歲年紀,身材頗高,赤面短髯,到是個猛將的形像,但目光陰沉,閃爍不定,顯得頗有心機。而他的兒于左夢庚的年紀在三十左右,眼眉上挑,并不正眼看商毅,一臉傲氣,一看就知是自以為是,驕傲自負,眼高于天的樣子。 眾人見面之后,因為商毅要比左良玉低上二級,因此首先由商毅向左良玉施禮,道:“末將見過左帥。” 左良玉看了商毅幾眼,才皮笑rou不笑道:“不敢當,商副將太客氣了。商副將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真應了那句話,叫后生可畏呀,日后這大明的天下,還是靠商副將這樣的年輕人來支撐了,我們這些老家伙,只怕都要進棺材去了。” 來到這個時代之中,商毅以經見過了不少歷史名人,因此見了左良玉,也以經沒有什么新鮮感,而且商毅對左良玉也沒有多少好感,不僅是因為左良玉私心太重,往往為一己之私,而置大局于不顧,還由于左良玉的軍隊軍紀極差,可以說比張獻忠跟本就好不到那里去。 在左良玉放棄襄陽,路過承天府,曾想在承天府里駐守,但湖廣的巡按李振聲勸巡撫宋一鶴,道:“左軍太多,以何糧給之,何況左軍素無軍紀,留之反為府城之害,即使有糧,也不如養承天之民自守。”因此宋一鶴拒絕左軍入境,左良玉大怒,下令在城加搶劫一空,然后才率兵揚長而去。后來退到了武昌府,守軍同樣也不接納,左良玉又搶劫民船,這才退到九江。可見左軍軍紀之差,以經是非常出名。 這幾年來,左良玉打仗的本事沒有多大提高,但有兩手能耐卻是玩得出神入化,一是養寇自重,二是虛張生勢。左良玉心里十分清楚,有寇可剿,自己才有干活,才能立功,朝廷才離不開自己,還得事事牽就自已。因此剿寇雖然是必須,但其中的分寸可是一定要拿捏好,既能立些功勞,又不能一次打寇全剿光了。所以在關建時刻,左良玉往往都會無故撤軍,放流寇一條生路,讓他們再招兵買馬,東山再起。 而虛張主勢則是針對朝廷,給朝廷造成自己兵多將廣的印像,因此想動自己,也要多考慮一下后果。如現在左良玉不過才七八萬人馬,就號稱二十萬大軍。而且商毅還知道,到了南明的時候,左良玉的牛皮也越吹越大,明明只有十幾萬人馬,卻敢號稱有八十萬。不過牛皮吹起來之后,效果也十分顯著,因為整個南明朝廷都不敢得罪左良玉。進封為他“寧南侯”。左良玉的部屬黃澍,也敢仗著左良玉的勢力,大罵馬士英。 現在見左良玉對自己冷嘲熱譏,商毅自然也不客氣,而且他對左良玉的底也清楚,根本就不怕,因此道:“左帥太過講了,在下不過盡武將之責,盡力盡心,僥幸打了幾個勝仗,才有今日之位。又豈敢自以為事。何況我大明諸事,皆有皇上為主,我等不過是聽命于朝廷而己,用誰不用誰,可是都是皇上說了算啊。” 左良玉“哼”了一聲,也聽得出來,商毅是在譏刺自己這幾年跟本就不聽朝廷的命令,心里也不禁有些發怒,但話頭是自己挑起來了,而商毅的話也占了大名份,因此也不好發火,道:“別得就不說了,如今張獻忠以經退守剄了咸寧,吳督師令我等圍剿,商副將又有何打算呢?” 商毅淡淡一笑,道:“張獻忠以經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人馬損傷大半,早己不復當年之勇,自然是應該立刻進軍,不使其有喘息之機,一鼓破之,永絕后患。” 左良玉越聽越不是味,道:“商副將也未免太小看張獻忠了,他縱橫天下十幾年,當年他起兵造反的時候,商副將只怕還是個娃娃,又豈是好對付的。別看你僥幸打了幾個勝仗,但張獻忠現在還有數萬人馬,又有城可守,我坐擁二十萬大軍,尚且不敢輕敵,何況商副將部下的人馬不足萬人,千萬不可大意啊!” 商毅也不客氣,道:“兵貴多而不貴精,將在謀而不在勇,否則縱然擁兵十數萬,卻一味畏敵不戰,只會茍且偷生,保存己力。又有何用處。我軍一共只有一萬數千余人,但在歸德依然將李自成的百萬大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涂地。再戰張獻忠,同樣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漢陽、武昌二府不是同樣取下來了嗎?張獻忠這區區數萬殘兵敗將,我視其如蟻蟲,一個咸寧小縣,即刻就能踏平。左帥若是不敢出兵也就罷了,我自領商家軍出戰,如果需要左帥一兵一卒相幫,就算是攻下咸寧,也不算有功。” 左良玉當然聽得出商毅是在譏諷他退守九江,不敢與李自成、張獻忠交戰,也不禁勃然大怒,道:“誰說我怕張獻忠了,別以為你打敗了張獻忠,就能把他捉住。張獻忠別的本事沒有,但逃跑的本事,如果他敢稱天下第二,就沒有天下第一。你的人馬不足萬人,能夠困得住咸寧嗎?就算你能攻開咸寧,但張獻忠早就以經逃走了。等他躲進深山之中,你在上那里去找他。相反我有十萬大軍,圍困一個咸寧縣易如反掌,因此不如讓我來打這一戰吧。我一定能夠活捉張獻忠。” 商毅聽完之后,不禁笑道:“原來左帥說來說去,是想要生擒張獻忠的這份功勞。” 左良玉見他把話攤開了,也就不瞞著,直截了當道:“不錯,商毅,你以經大敗了李、張二賊,收復了歸徳、武昌、漢陽三府,這功勞也不算小了,日后也足夠你升到總兵,也該知足了,你想一個人把所有的功勞全都立完了嗎?功勞可不要一個人都占全了,還是要分一些給其他人為好。” 商毅想了一想,道:“好,生擒張獻忠的功勞,我可以讓給左帥,但如果左帥攻不下咸寧,又當如何呢?” 左良玉哈哈大笑,道:“區區一個縣城,又有何道哉,三天之內,我一定攻下咸寧,如果三天未能破城,那就任你去取,張獻忠,我也就讓給你了。” 商毅也點點頭,道:“好,我守住咸寧的東北兩面,把西南兩面讓給左帥,再給左忇三天的時間,不過如果張獻忠從東北兩面逃走,撞到了我手里,那就只能怪左帥運氣不好了。” 左良玉也點了點頭,道:“就這么定了。” 商毅這才起身,道:“那么,左帥,咱們就此告辭,三天之后,再見分曉。”說著帶領著手下的人離開。 看著商毅離開之后,左夢庚才道:“爹,你看這個小子也太狂妄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應該好好教訓他一頓才好。” 左良玉“哼”了一聲,道:“教訓他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先把大事辦好,在此之前,不要節外生枝,等完事之后,我們再慢慢收拾他也不遲。商毅啊商毅,你想生擒張獻忠,立下大功,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可惜你沒有想到,我自有我的想法。” 第二卷 落日篇 第六十八章 再坑一次張獻忠 得知咸寧被明軍包圍之后,張獻忠也吃驚不小,也不顧追究李定國是否背叛了自己,而是準備真如李定國所說,化整為零,極時的撤離咸寧,躲進深山老林中去。 但知道現在黃得功和劉良佐還沒有趕到參與合圍,只有商毅和左良玉兩人到達了咸寧。張獻忠又不禁哈哈大笑,道:“只要有左良玉在,我們就死不了。”立刻又下令,命謝鳳州去見左良玉,請求以十萬兩白銀,三萬石糧食,向左良玉換取一條生路。 張獻忠的這個決定立刻把孫可望、劉文秀、艾能奇、李定國四個人都嚇得不輕,張獻忠這是怎么了,糊涂了不成,剛剛被商毅耍了一把,怎么還不長記性呢?又拿錢糧去買送路,不怕又是rou飽打狗,一去不回嗎? 因為這時李定國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清,因此不好再開口說什么,但其他三人都勸告張獻忠,世道以經變了,官軍現在都是收了錢不干活,因此別再去找左良玉了,還是商量其他的辦法吧。 但張獻忠卻堅持自己的立張,一來如果大軍分散突圍,這批錢糧也帶不走多少,留在咸寧不是被明軍抄沒走,就是被燒毀,到不如那它試一試,說不定有用呢!二來左良玉不是商毅。也許商毅會不理這種游戲規則,但左良玉則不同,這種事情他以前也不止干過一次,還是有信用度的,因此還是有相當的成算的。 于是在張獻忠的堅持下,其他人也不要再說什么,最后還是派出了謝鳳州,去見左良玉,商談這次交易。 果然不出張獻忠所料,謝鳳州見了左良玉之后,把來意一說,雙方立刻一拍即合,達成了一致,同時左良玉還保證,絕不會像商毅那樣不守信義。 事實上左良玉從九江出兵,跟本就不是準備剿滅張獻忠,而是準備早機會放走張獻忠。因為左良玉心里清楚,這幾年以來,自己把皇帝的圣旨當擦手紙用,而且軍紀敗壞,名聲極差,得罪的人又太多,早就有不少人憋著想踹自己。只不過現在有李自成和張獻忠鬧騰得越來越兇,朝廷還需要自己平叛,而自己又拼命虛張生勢,把朝廷給唬住了,因此才一時不敢動自己。 如果李自成和張獻忠被滅了,朝廷接下來恐怕就要拿自己開刀了,而且自己的牛皮吹得雖大,但總也有吹破的一天,因此必須要留著李自成和張獻忠,讓他們去鬧騰,自己也才有資本繼續這么和朝廷周旋下去,保住目前的地位。 左良玉雖然躲在九江,但卻始終關注著朝廷剿寇的動靜,那知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個商毅,在德安府把李自成打得大敗,逼得他不得不帶兵北上。接著又把張獻忠打了個落花流水,連忽悠帶踹,不僅元氣大傷,而且還真有被滅的可能。而左良玉也意識到,自己的危機來了。 雖然左良玉和張獻忠是老對手,彼此之間拚死互掐也有好幾次了,在當時都恨不能把對方致于死地。但也是彼一時此一時,現在的張獻忠的命運卻和左良玉息息相關。一但張獻忠真的完了,左良玉的價值也就降低了一大半,而且現在有了商毅,朝廷也未必再需要左良玉了,說不定還不等滅了李自成,就要對左良玉下手了,當初賀人龍是怎么死的,左良玉還記得清清楚楚,雖然在當時左良玉也幸災樂禍并沒有一點同情,但左良玉可不希望自已成為第二個賀人龍。 因此就算張獻忠不來找左良玉,不送錢糧物資,左良玉也打算找個機會,放張獻忠一馬,所以才在商毅面前極力討來率先進攻張獻忠的權力。因為保住了張獻忠,也就等于保住了自己。 而張獻忠和左良玉也是十多年的老對手了,對自己這個老對手心理情況自然摸得一清二楚,因此才力排眾議,堅持讓謝鳳州來和左良玉談判。左良玉對此也是心領神會,于是這一對老對頭立刻一拍即會,馬上就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不過張獻忠現在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雖然相信左良玉不會學商毅的作風,但也不得不防,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而左良玉對此也表示理解,將心比心,換了自己同樣也會小心得多了。只能怪商毅破壞了江湖規矩,害得自己的誠信度也大大降低了。 因此又經一番詳細的商談之后,雙方達成了一致,左良玉讓出南邊的出路,讓張獻忠逃入江西境內;張獻忠并不把錢糧送到左良玉軍中,而是留在咸寧城內,讓左良玉自己進城接收;張獻忠在撤退時,在咸寧縣中留下五千人馬,等走出三十里之后,再派人通知留守的士兵,撤出咸寧,將錢糧留給左軍。而左良玉可以先派出五百人馬進城,查點錢糧,同時也等于是人質,一但出現問題西軍就會毫不留情的將這五百人殺死,再放一把火,將錢糧燒光,讓左良王什么也得不著。 協商好之后,張獻忠和左良玉都覺得十分滿意,也立刻開始實施起來。左良玉首先派兵進城,查點了錢糧,而張獻忠也派出探子,查看左良玉是否是真的把南方的道路都讓出來了,在雙方都確認清楚之后,張獻忠才留下三千士兵,由謝鳳州帶領,留在城中,自已帶領著孫可望、劉文秀、艾能奇、李定國、簫彥等人,以及所有的人馬,從南門出城,向江西出發。 人馬一路前進,走了二十多里路,果然沒有發現伏兵,看來左良玉是真的把路給讓出來了。因此張獻忠也稍稍松了一口氣,對眾將道:“你們看怎么樣,我們現在不是出來了嗎?今天大家都辛苦一點,加緊趕路,等到了江西,我們就安全了,就算商毅追上來,我們也不用怕他。” 而就在這時,忽然從兩側傳來了“砰砰砰砰”爆豆一般的槍擊聲,而走在最外側的西軍士兵沒有防備,一下子被射倒了一排,緊接著在西軍的前方,也出現了一排商家軍的火槍兵,各自端著火槍,對著西軍射擊。 “是商家軍,又是商家軍來了。”西軍的隊伍,頓時大亂了起來。 原來以商毅對歷史中的左良玉了解來看,這個時候的左良玉絕不會是一個積極剿寇爭功的人,因此這一番舉動,背后一定是另有用意,十有八九是準備放了張獻忠。 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左良玉也不止干過一次,最為典型的一次就是在崇禎十四年(1641年)楊嗣昌出京督師,在四川境內將張獻忠和羅汝才包圍,結果就是左良玉無故撤到陜西興安,給張獻忠放開了東出四川,進入湖廣的缺口,使張獻忠死里逃生,不僅逃出了明軍的包圍,而且還趁明軍都集中在四川,湖廣空虛的機會,攻占了襄陽,殺死了襄王。而正是這一事情,也導致了楊嗣昌的病亡。 因此商毅判定,左良玉一定又打算玩一手故計重施,名議上是要進攻張獻忠,實質上是要把他放走,繼續玩養寇自重。于是商毅一面假意答應,又一面向左良玉討要了咸陽東北兩面的防守,這樣一來,張獻忠肯定不敢從這兩面走,只會走西南兩方。 因為向西可以到湖南,向南可以進入江西,不好判斷西軍到底會有那一方。因此商毅命令,成進、成鋼,各帶一個火槍營和兩個長槍兵連,繞過左良玉軍的位置,分別在咸寧的西南兩方潛伏,準備伏擊西軍。結果張獻忠走得還是南方,正好是成鋼在這里率軍伏擊。 張獻忠還以為自己又讓左良玉給騙了,眀著是放了自己,但實際在這里埋伏著商家軍等著自己,想不到這年頭所有的明軍都不講信用了,先是被商毅坑了一把,現在又讓左良玉給耍了一道,因此只氣得張獻忠暴跳如雷,但也無計可施。 其實這時西軍的余部還有四五萬人,除去還留在咸寧的五千士兵,西軍總計還有四萬余人,而成鋼只有一個火槍營,不過是八百多支火槍,如果這時候張獻忠能夠咬牙豁出去,從這里硬闖,以商家軍的兵力,也很難阻擋得住,雖然會受一點損失,但也能夠沖出明軍的包圍圈,進入江西。 但現在西軍對商家軍可以算是畏懼如虎,他們根本就不敢和商家軍作戰,而且商家軍的標志又十分明顯,因此西軍的士兵們一聽到槍響,心里就直哆嗦,那里還顧得上觀察商家軍到底有多少人,同時又以為自己被左良玉給騙了,立刻就敗了下去。好在商家軍也不苦遠,只是守在這里,不讓西軍通過。同時派人到西線送信,讓成進過來和自己匯合。 西軍退兵十余里,見商家軍沒有追上來,張獻忠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趕忙暫時收住人馬,同時派出探子,四下去打探情洗,并且又聚集部將趕緊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南邊肯定是不能走了,而聽左良玉說,商家軍守著東北兩方,向東是到大治,向北是到武昌,就是沒有商家軍守著,也不能向這兩個方向走,因此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向西進入湖南。 而這時探子也回報,在西邊只有左良玉的大營,并沒有其他人馬。張獻忠想了一想,把牙一咬,道:“走,厷打左良玉,和他拼了。” 第二卷 落日篇 第六十九章 火并左良玉(一) 于是張獻忠立刻招集全軍的將士,告訴士兵們,現在自己以經被明軍包圍,咸寧估計也回不去了,而在東南北三方都有商家軍駐守,唯有西面是由左良玉防守,是西軍唯一的逃生機會。因此張獻忠號招全軍拚力作戰,打敗西面的左軍,殺出一條生路來。不然大家就是死路一條。 一來是因為眾人都被逼上了死路,人人都有求生之心,二來也是因為西軍只是怕商家軍,對左良玉軍可沒有什么畏俱的。因此在張獻忠的鼓動下,西軍的士兵們人人都涌起了旺盛的戰志,正好這時又遇到了從咸寧撤出的第二批人馬,原來他們是接到了張獻忠的命令,將咸寧移交給了左良玉,也撤離了出來。 張獻忠還以為這一支人馬完了,見他們平安出了咸寧,也不禁喜出望外,有了這五千人馬,信心也多了一分,而且又知道左良玉以經進了咸寧,去接收錢糧,這時不在營中,更是鼓舞了西軍的士氣,因此絲毫也沒有想過,謝鳳州從咸寧城中出來,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立刻一起吶喊著向左良玉的大營沖去,勢如洶涌的海潮,咆哮奔騰,不可阻擋。 而左軍也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張獻忠會突然調頭,向自己殺了過來,因此根本就沒有一點準備,只能倉猝迎戰,許多士兵連盔早都未及披上,就匆匆上了戰場。結果讓西軍一陣猛烈的沖鋒,就殺入了左軍的大營中,這兩支糾纏了十余年的軍隊,又一次展開了殊死的戰斗。 兩軍在左軍的大營里展開了拼死相搏,只殺得黃塵蔽天,日色無光,血流滿地,鬼哭狼喙。 但西軍是為了自己的活命而戰,左軍卻是倉促應戰,在氣勢上就先輸了一頭,而且現在左良玉又不在大營中,左軍無人指揮,只能各自為戰。另外西軍集中了全部的兵力,左軍卻有一部份人馬被左良玉帶進了咸寧城,在人數上左軍也要較西軍為少,因此激戰了不到半個時辰,左軍就全面崩潰,被西軍殺得狼狽逃竄。 不過張獻忠也不敢久戰,趁著左軍敗逃之際,帶領著人馬,殺過了左軍的大營,向西方揚長而去了。等左良玉從咸寧縣中得到消息,帶領著人馬趕來救援的時候,西軍早以經走遠了,只剩下滿營寨的殘跡。查點人馬,傷亡了四千余人。 左良玉不僅十分生氣,而且也覺得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明白,張獻忠不是明明以經走了嗎?為什么他又掉頭殺回來,襲擊自己的大營呢?但派人一查,馬上就弄明白了,原來是商毅派出了一支人馬,埋伏在南方的道路上,襲擊了撤退的西軍,結果張獻忠以為是商毅和自己串通一氣來坑他,因此帶領著人馬,殺了一個回馬槍,把自乙的大營打了個落花流水。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左良玉也勃然大怒,這些年來左良玉一向都是為所欲所,天是王大,地是王二,他左良玉就是王三,皇帝的圣旨可以當擦手紙用,違旨抗令更是家常便飯,而朝廷一直還不敢得罪自己,無論是誰出任督師,都要對自己客客氣氣,自己還是愛理不理,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而且現在的左良玉以是驕狂無比,想不到今天卻被一個新進的商毅給耍了一道,他那里咽得下這口氣。 因此左良玉立刻下令,命兒子左夢庚,帶領大將金聲桓、李國英和兩萬人馬,馬上出兵,去進攻商毅的大營,一定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不可。同時左良玉還告兒子,只管往死里打,把商家軍殺死的越多越好,就是把商毅殺了也沒事,反過來還可以把責任都推到商毅身上,反正到時候商毅以經死了,朝廷也不會把自己怎么樣?最多也就是像征性的責怪幾句。 左夢庚接受了父親的將領之后,立刻帶著金聲桓和李國英點軍出發。 左夢庚頭帶熟銅盔,上插著兩支孔雀翎,身穿金絲鱗鎧甲,外罩著團花繡絨絲織戰袍,騎著高頭駿馬,金鞍玉蹬,華麗之極。同時心里也充滿了自信,因為他知道,商家軍一同才只有一萬多人,而來進攻咸寧的人馬還不足八千,自己可有兩萬大軍,打敗商毅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另外在左夢庚心里,對商毅早就看不順眼,一個年紀還比自己小好幾歲的毛頭小子,憑什么現在就以經爬到了副將的位置,不僅可以獨領一軍,而且還被封為伯爵,可以和自己的老爹平起平坐。而自己雖然也被別人稱力少帥,其實誰都認為,自己只不過沾了老爹的光,父親的那些老部下,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如果這次自己干掉了商毅,不就證明自已比商毅還強嗎?到那時,看誰還看不起自己。左夢庚也是越想越美,不覺以經有飄飄然起來。 在不知不覺中,左軍以經接近了商家軍的大營,遠遠的以經能夠看到大營的輪廓,而就在這時,前方忽然有人道:“你們是那里來的人馬,立刻通報姓名來歷,不許再向前進了。” 左夢庚怔了一怔,這才從幻想中回到了現實的世界,只見在隊伍前方四五十步,十余名騎兵一字排開,一名騎兵策馬來到左軍的隊列前面十余步的地方,大聲的質問著。而自已的前部人馬因為還沒有接到命令,因此也都停了下來。 左夢庚皺了皺眉,也有些不知怎樣才好,因為這里雖然能夠看得見商家軍的大營了,但實際還離著五六百步的距離,這一隊人馬顯然就是商家軍的巡邏小隊,如果馬上和他們發生沖突,他們一定會立刻回報到大營中去,這一來就給了商家軍一個緩沖準備的時間,達不到襲擊的效果。而如果不和他們翻臉,而是虛以委蛇,但又怎樣答對,才能說得他們相信呢。因此左夢庚一時也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而上前來問話的那名士兵見沒有答話的人出來,也不禁有些疑心,又道:“你們軍中的領軍主將是誰,請出來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