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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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次喊話的人是在隊伍之中,商毅找不到他的位置,也無法開槍將他射死,而剌殺隊的其他人聽了,頓時都想起了殺死商毅的獎勵,頓時壓下了恐懼之心,又向警衛(wèi)士兵的防線發(fā)動了進攻。 第五卷 飛天篇 第五十七章 山東之變(五) “轟!”在進攻的剌殺隊群里,發(fā)生了一聲爆炸的巨響。 這可不是這個時代制做粗糙的手榴彈,而是來自近四百年之后,采用現代工藝制做,以高性能炸藥為殺傷力的手雷,雖然只有一個鵝蛋大小,但威力卻擴大了數十倍。 這一顆手雷至少造成了刺殺隊中二十余人的傷亡。而隨后其他警衛(wèi)士兵也紛紛開槍射擊只打得刺殺隊中傷亡一片,而這一次進攻,也很快就又被打退了回去,刺殺隊的傷亡接近五十人。這也是開戰(zhàn)以來,警衛(wèi)士兵將刺殺隊打退中最輕松的一次,手雷的作用固然是一個重要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商毅現身了之后,雙方的心氣,狀態(tài)也都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而看著這一次進攻不僅損失巨大,而且這么輕易的就被打退了回來,在刺殺隊中揮指的幾名魔門骨干人員急得直跺腳,大聲喝斥道:“沖啊,再沖上去呀,他們的人只有這么多了,沖過去就可以殺了商毅。” 不過由于害怕商毅的槍法,這幾個人也只敢躲在人群里喊話,并不敢露面,但這樣一來,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有人甚致開始出言頂撞道:“要沖,你們怎么不沖?” 這幾個人也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再申斥,但就在這時,只聽身后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響聲,不少刺殺隊的人員后背中槍,撲面倒地。眾人回頭看時,只見無數中華軍的士兵己沖進了館驛里,從刺殺隊的背后殺奔過來。 館驛中的眾人一直苦苦等待的援軍,終于趕到了。一直堅守到最后的警衛(wèi)士兵們也都紛紛歡呼慶賀。商毅則退進了房間里,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在房里等候的眾人,立刻也是一片歡騰之聲。 后面的戰(zhàn)斗基本就沒有什懸念了,因為雙方的實力懸殊實在太大,而且刺殺隊都被堵在館驛里,根本就無法逃脫,結果一部份負隅頑抗的人被打死,另一部份則都成了俘虜。 ———————————— 在館驛后門方向的一座高樓上,墨經緯看著無數的中華軍士兵從街上殺過來,沖進館驛里,也不禁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回到屋子里。雖然墨經緯也知道,這一次刺殺行動的成功機會并不大,但親眼目睹了行動失敗之后,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之色,這可以說是翻盤的最后一次機會,也就這樣失敗了。 回到桌邊坐下之后,紫玲瓏問道:“怎么樣了?” 墨經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失敗了。” 紫玲瓏聽了,眼里也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畢竟她在表面上雖然并不在意,但心里何償又不希望這一次刺殺行動能夠成功呢?不過失望之情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恢復成為滿不在乎的神情,只是這時墨經緯正是神情沮喪之極的時刻,根本就沒有發(fā)現這絲微的變化。 紫玲瓏淡淡道:“失敗了就失敗了吧,反正我早就說過,這次行動的成功機會不超過三成,失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用不著這么失望。” 這時墨經緯才想起來,紫玲瓏還有后手,因為當初兩人的分工是墨經緯付責刺殺行動,而紫玲瓏付責刺殺失敗以后的后手。各不相干。而墨經緯的主要精力也都在策劃組織這次刺殺行動上面,沒有精力理會紫玲瓏付責的事務,只知道是將這次刺殺行動推到周少桓的頭上,離間商毅與周少桓的關系,讓商毅對周少桓生出猜疑之心,奪去周少桓的兵權,當然最好是殺了周少桓。從而在山東,乃致南京都引起一場大動蕩。 雖然這樣的結果當然遠不能與直接殺死商毅相比,但也算是差強人意,至少也可以為清廷嬴得一定時間的喘息之計,總也好過一無所有強。因此墨經緯也問道:“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商毅會對周少桓下手嗎?是解除周少桓的兵權,還是會殺了周少桓?” 紫玲瓏怔了一怔,道:“誰說商毅會對周少桓下手的?” 墨經緯聽了,也不禁有點發(fā)懵,反問道:“你讓他們在進攻館驛時喊什么‘立周少桓稱王’不是準備在刺殺失敗之后,要離間商毅和周少桓的關系嗎?” 紫玲瓏聽了之后,又呆了半響,忽然“格格格”笑了起來,道:“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實在是太天真了吧。” 墨經緯苦笑了一聲,道:“難到不是嗎?” 紫玲瓏笑道:“當然不是,你當商毅是笨蛋嗎?這么簡單的離間計會看不出來,這四五年的時間,周少桓雖然在山東大權在握,但從來沒過想要反叛的意圖和舉動,你以為就憑那些人喊了那幾句話,就會讓商毅去無端的猜疑周少桓嗎。何況我們派去進攻館驛的人中,總會有一部份人被抓了,只要是一查,自然就能查得清楚,根本可周少桓沒有關聯。當然如果是現在天下太平了,商毅也許會利用這次的機會,解除掉周少桓兵權,剪除地方豪強的勢力,但現在是什么形勢,商毅不會看不出來,動了周少桓將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引起的動蕩決小不了,由其是在現在南京在軍事占優(yōu)的時候,在內部絕對要以穩(wěn)定為主,就算周少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商毅也會裝糊涂不理,而是記在心里,等統(tǒng)一了天下再說,何況這么笨拙的離間計,商毅怎么會上這個當呢?” 墨經緯聽了,也不禁有些發(fā)傻了,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就實在想不通了,你準備的后手又是什么呢?” 紫玲瓏淡淡一笑,道:“我準備的后手,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你看破了,還怎么瞞得過商毅呢?不過到了現在這一步,就算商毅想明白了,也已經晚了。” 墨經緯舉起手來,作投降狀,道:“別釣我的謂口了,快告訴我吧,到底是什么?” 紫玲瓏掩著嘴笑道:“好吧!好吧!看你急成這個樣子,我就告訴你吧。” ———————————— 館驛的戰(zhàn)斗結束,差不多己是三更左右的時分,進攻館驛的刺殺隊中,被打死四百七十七人,俘虜了四十六人,其中有三十七人在走投無路之后,選擇了自殺身亡,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自殺的勇氣,或者說也有一部人根本就來不及自殺,就被中華軍俘虜了。 而兩個警衛(wèi)連,一共四百四十二人,最后也只剩下二百一十七人,其中有一百二十六人受傷,基本完好的,不足百人。因此也可見,雖然這一戰(zhàn)的規(guī)模并不大,但確實進行得十分激烈。 而山東省的省長孟宏恭、還有山東軍區(qū)的參謀長唐鎮(zhèn)在睡夢中得知館驛遭到襲擊之后,也都嚇得不輕,趕忙都從床上爬起來,乘轎騎馬連夜到了館驛來。雖然這時還是半夜,但這一鬧騰又開槍又是爆炸,動靜實在太大了,幾乎把整個青州城全都驚動了起來,因此議論紛紛,也不知是什么人,把進攻館驛的時候,有人喊“立周少桓為王”的事情給傳了出去,而且還傳得沸沸揚揚。 孟宏恭和唐鎮(zhèn)在來館驛的半路中也都聽說了,兩人也都不禁大為震驚,當然孟宏恭還好一些,雖然他是山東的官員,但屬于行政系統(tǒng),盡管受周少桓的節(jié)制,但畢竟是不同的兩個系統(tǒng),因此心里雖然震驚,但出了這件事情其實和他的關系并不大。 而唐鎮(zhèn)則不同,于么他是山東軍區(qū)的參謀長,是僅次于周少桓的二號人物,于私他是周少桓的岳父泰山,屬于至親,因此一但這件事情真和周少桓扯上了關系,唐鎮(zhèn)絕對是脫離不了關系的,只是現在聽到的,只是流言,而唐鎮(zhèn)也沒有時間來查明真像,也只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趕到了館驛。 等兩人趕到館驛附近的時候,這里已經封閉了兩道街道,都有士兵看守,全面戒嚴。當然他們表明了身份之后,士兵也立刻放行。不過兩人也從守衛(wèi)的士兵口里得知,商毅平安無事,但也知道傳言是真的,孟宏恭當然是松了一口氣。而唐鎮(zhèn)卻是萬分緊張,雖然他相信周少桓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商毅是怎樣想的,卻不得而知,但這時也沒有別做辦法,只能先去見商毅,其他的一切,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來到館驛的門口時,正在清理戰(zhàn)場,而在這次的戰(zhàn)斗中,館驛的房屋有多處起來,雖然這時并沒右完全被撲滅,但已經得到了控制。不過整個館驛,也差不多被毀壞了近一半。 兩人在館驛門口出轎下馬,派人通知,不一會兒,有人出來請兩人進去,不過這時唐鎮(zhèn)又發(fā)現,抬出的敵軍尸體,有不少人裝得是中華軍的服裝,因此心里更是緊張,這下恐怕是要被坐實了。 第五卷 飛天篇 第五十八章 局中之局(一) 不過來到館驛里面,見了商毅之后,唐鎮(zhèn)卻發(fā)現周世奇依然坐在商毅的身邊,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至少也說明,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樣,這才放心了不少。 但見了兩人之后,商毅卻非常少有的發(fā)了火,嚴厲的斥責兩人的失職之罪,并且下令從現在開始,立刻停止兩人的所有職務,暫時限制兩人的人身自由,等查明了真像之后,再追究兩人的責任。 當怨商毅的發(fā)火和處理兩人的方式并不是沒有道理,這一次無論是不是周少桓反叛,唐鎮(zhèn)和孟宏恭兩人作為山東地區(qū)的軍方和行政的二號人物,又是青州地方的一號人物,都是有保護商毅安全的責任和義務,而出現了攻擊館驛的事件,兩人至少也是犯下了失職的過失,因此商毅停止兩人的職務,并限制其人身自由,也是非常合理的。包括他們兩人在內,也說不出什么不對來。 隨后商毅又下令,由自己來接管青州城,將城防軍隊全都換上自已帶來的人馬,并且實行全城戒嚴,緊閉城門,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城中的軍隊全部留在軍營里,不得外出。畢竟在這個時候商毅也不敢大意,只能相信自己帶來的軍隊。好在是現在青州城已經不在是邊境地區(qū),因此城里駐守的人馬并不多,而且都是預備軍或地方民軍,商毅下令之后,從南京帶來的中華軍迅速的接管了青州城防。 而唐鎮(zhèn)和孟宏恭也沒有任何的底觸情緒,老老實實的向商毅帶的人員移交了青州的軍事和行政管理權力。然后都留在館驛里,被暫時限制行動自由。不過雖然商毅對周世奇表示了信任,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周世奇也確實不適合管理俱體的事務,因此只能把他暫時閑置起來,而周世奇也十分眀白自己的處境,回房之后,也一直呆在房里,沒有亂動。 事情都基本處理完之后,時候也到了五更,差不多拆騰了一夜,有一部份人員去辦理軍事和行政管理權力的移交事務,其他人也都回去休息。 這時吳亮和李松晨一起來見商毅,把清理戰(zhàn)場的結果告訴商毅,在清理戰(zhàn)場的時候,有二百零七名刺殺者是裝著中華軍的軍裝,共發(fā)現了二十六支中華軍使的火帽撞擊式燧發(fā)槍,而且都鑄有八九年山東兵工廠制造的字樣,其由則是老式的燧發(fā)槍,另外也找到刺殺者留下的四門臼炮,在炮身上也全部鑄有山東兵工廠制造的字樣。 商毅看了看這樣證據,也點了點頭,看來這次清廷為了嫁禍給周少桓,到是真花了一番心思。又看了看兩人,笑道:“你們是怎么看的。” 吳亮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李松晨,見他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于是道:“大王,我看事實很明顯了,這次的襲擊館驛,和山東軍區(qū)一定脫離不開關系,周少桓就算沒有反叛,也有重大的嫌疑,而且我們現在留在青州,實在太危險了,因此還是盡早離開,回到南京為好。我已經想好了撤離的方案,一是馬上趕到登州,現在我們的船隊應該差不多到了登州,只要是上了船,也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但就怕船隊出了意外,第二是馬上原路返回,走陸路經海州轉回南方,如果周少桓真的反叛,就一定會出兵追趕我們,不過大王可以帶領騎軍先走,我們留下來斷后,應該不會有大的異外。” 聽吳亮說了這么一大通,商毅只是笑了一笑,轉頭向李松晨道:“李先生以為如何呢?” 李松晨也微微一笑,道:“欲蓋彌彰,固然不對,但弄巧成拙,故意弄鬼做得過了火,卻也引人生疑。大王目光如注,早己看出了里面的破綻,又何必問在下,不過吳營長似乎還有一些不明白之處,還請大王開導他一下。” 商毅笑著看了吳亮,道:“如果周少桓真的打算反叛,要加害于我,自然是深謀遠慮,籌劃周詳,現在周少桓手握山東十幾萬大軍的兵權,人馬都駐扎在濟南、兗州一線,因此為什么不等我們到達濟南,完全進入他的控制范圍之后再動手,而偏偏要提前在人馬不多佤青州動手。” 吳亮也怔了一怔,仔細想一想,道:“山東軍區(qū)的各部隊未必都會隨周少桓反叛,因此在青州動手,行事機密,就算是失敗了,他也可以不擔干系。” 商毅道:“估且光算你這樣的解釋說得通吧,但如果周少桓想要反叛,至少也要拉隴一些隊伍力量,那么就算山東軍區(qū)的各部隊不會都隨周少桓反叛,但拉隴一二個師旅,甚致是一個軍,也完全可能,在青州加害我,必然會布下重兵,以求一擊得手,但這次突襲館驛,不過五百多人,人數也未免太少了。總不會周少桓認為可以憑借這五百多人就在山東反叛。而且還有……” 說著商毅拿起一支火槍,道:“如果周少桓想要機密行事,又何必用這些火槍,至少也該把山東兵工廠制造的字樣給未去才對,如果是明目張膽的要害我,人數又太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何況現在周少桓的父親、岳父都在青州城里,難道周少桓選擇在青州動手,會不把自已的父親、岳父安危放在心上嗎?”轉頭又對李松晨道:“李先生,我說的如何!” 李松晨道:“大王圣明,所見非我等所及也。” 吳亮先前還覺得這次襲館驛的事件,已經實實的落到周少桓頭上,幾乎都沒有辯解的余地了,但經過商毅的一加分剖,登覺原來處處露著破綻,不由得佩服之極,連連點頭。又道:“哪么大王以為,這是怎么一會事呢?” 商毅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應該是清廷的詭計,這次刺殺,能成功則成功,如果不能成功,則嫁禍周少桓,借刀殺人,不禁拆我們一員大將,也給清廷蠃得一絲喘息之機。” 吳亮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么回事。” 商毅又道:“而且現在周世奇和唐鎮(zhèn)都在青州,如果我們中了清廷的詭計,不分青紅皂白殺了他們,說不定會立刻逼反了周少桓,因此這幾天你也一定要好好保護他們,不能出半點閃失。” 吳亮趕忙立正敬禮,道:“大王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商毅沉呤了一會兒,才道:“李先生,你給我馬上擬一份公文,發(fā)給周少桓,內容嘛……”說到內容,商毅一下也打住了,因此他確實還沒有想好,怎樣和周少桓進行聯絡,發(fā)生了襲擊館驛的事情,周少桓肯定是有責任,而且還不小,但現在的情況,又必須對他進行一定的安撫,因此這個度很難把握得好。 就在這時,李松晨道:“大王,請恕在下直言,雖然大王方才所說,都在情理之中,但依在下看來,此地現在才是龍?zhí)痘ue,因此大王還是應該聽從吳營長之言,立刻離開山東,返回南京。” 商毅怔了一怔,盯著李松晨,道:“李先生,這話是怎么講?” 李松晨道:“請大王試想,假如大王現在處于周少桓的位置,又當如何。” 商毅的身體忽然一震,從昨天晚上擾一直困擾著他的一個疑點,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原來清廷的真正目地是在這里。 ———————————— “逼周少桓反叛?” 紫玲瓏點了點頭,道:“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逼周少桓反叛商毅?” 墨經緯到底也是聰眀人,聽了紫玲瓏的提示之后,立刻也恍然大悟,讓商毅猜疑周少桓,和逼周少桓反叛商毅,看似道理相似,但側重點是完全不同的。從表面上看,紫玲瓏的做法似乎都是從商毅的角度入手,離間商毅和周少桓的關系,但正如她自己所說,這種手法做得太明顯了,也太拙劣了,而且破綻太多,以商毅的才智,根本不可能騙得過他。 但轉換到周少桓的角度,那就完全不同了,自己的主公在自己管轄的地盤內遭到了襲擊,而目前所發(fā)現的一切證據都表明,這次襲擊是由自己策劃發(fā)動的,幾乎是落得死死的,盡管心里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卻根本就沒有分辯的余地,似乎只有死路一路。而周少桓的心里,一定會非常不甘心吧,甚致對商毅產生出不滿的情緒來。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是有人稍稍加以誘導,也就不難走上背叛的道路上去。當然墨經緯也不是沒有想到,周少桓的父親、岳父都在商毅手里,一但周少桓真的反叛商毅,周世奇和唐鎮(zhèn)的性命肯定難以得到保全。 但墨經緯仍然相信,周少桓還是會反叛,因為這也確實是周少桓唯一的活命之法了,至少在墨經緯看來,如果換了是自已處在周少桓的位置上,恐怕也只有反叛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第五卷 飛天篇 第五十九章 局中之局(二) 事實上在這之前,就有兩個很好的例子,吳三桂和鄭成功。 盡管這時,在后世人們對他們兩人的評價都大相徑庭:一個是引清軍入關的漢jian,賣國賊,另一個卻是堅守民族大義的英雄豪杰,那怕是現在清廷的統(tǒng)治區(qū)內,大多數漢人的觀點也差不多。但兩人的相同點就在于,在他們決定了自己所走的道路的時候,他們的父親和家人正都被自己的敵人所控制。 當然從兩人的行動性質上來說,鄭成功是堅守民族大義,舍家而為國;而吳三桂卻是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勾結外敵,盜賣國家,因此才得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但他們兩人的心里也都十分知道,自己的行為所造成的后果,是將會把自己的父親和家人推行死亡的地步。 當吳三桂決定倒賣山海關,引清軍入關的時候,他父親吳襄以及家人,都在李自成的控制之中,而鄭成功在投投商毅舉兵抗清的時候,的鄭芝龍及全家現在則被清廷軟禁在北京。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在一片石之戰(zhàn)前,李自成認為,招降吳三桂無望,早己將吳襄全家殺光了,而現在清廷還希望利用鄭芝龍,招降鄭成功,才暫時留住了鄭芝龍這一命,但要殺鄭芝龍,隨時都可以動手。 正因為如此,墨經緯才認為,周少桓在舉兵反叛時候,也絕不會顧忌自己的父親、岳父的關系,畢竟從周少桓所處的局面而言,和吳三桂、鄭成功十分相似,如果顧忌自己的父親、岳父、家人,結果很可能就是自己也自投羅網,陪著家人一起死,相反如果不顧家人,還可以找諸如“留下自己一條命,為全家報仇”等借口來搪塞。還是那句話,換了墨經緯自己,是一定會這么來做的。 當然另外墨經緯也相信,就算周少桓會有所猶豫,而且商毅也會盡力爭取周少桓,但紫玲瓏一定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安排,在周少桓的身邊,已經布下了這一顆棋子,來引導周少桓的行動,只等著發(fā)揮作用的時機,因此也可以說,周少桓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就算商毅現在識破了紫玲瓏的計劃,也是沒有用的。 而一但周少桓真的舉旗反叛商毅,雖然沒有直接殺死商毅那么理想,但卻要比商毅猜疑周少桓,甚致是殺了周少桓要好得多。畢竟后者只能使南京政府產生動蕩,雖然動靜也不小,但以商毅的威信力和手段,一定會盡量降低危害程度,清廷最多只能得到一年的喘息時間。而以目前南北的實力對比來說,一年的時間并不足以讓清廷扭轉局面。何況商毅也不會讓清廷過好這一年,發(fā)動北京暴亂的手段,墨經緯也早領教過了,而在這方面,清廷也確實留下了太多的空子可鉆。 但如果周少桓在山東反叛,那就不同了,商毅必然會先解決山東的問題,肯定沒有精力再向清廷發(fā)動進攻了,清廷也將贏得大量的時間,盡管以山東的力量,是無法與南京相抗衡,但如果清廷再參與進來,聯手周少桓共同對付商毅,則完全有能力和商毅相抗衡了。雖然說不能一舉擊敗商毅,掃平江南,但維持南北對持的局面,是完全做得到的。 而且除此之外,清廷從中仍然是受益甚多,首先解除了京師的危脅,而且沒有了登州這個海上中途站,中華軍海上進攻的危脅也會減少許多,如果能夠通過山東,才獲得一些中華軍的槍炮制造技術,再繼續(xù)訓練新軍,假以時日,也不難訓練出一支不遜色于中華軍的軍隊出來,到那時鹿死誰手,還真的未必可知。 因此墨經緯也不禁由衷道:“玲瓏,我確實服了你了,這樣高明的后手,也只有你能夠想得出來,我是甘拜下風了。” 紫玲瓏嫣然一笑,道:“是嗎?能讓你甘拜下風,那可真不容易啊,我到要看看,商毅還能有什么辦法,來破解這個局。如果這一次還能被他化解的話,那么我就真的認命了。” ———————————— 正如紫玲瓏所說,現在商毅面對這樣的局面,確實有一些束手無策。 李松晨的一句話,也使商毅豁然開朗,從自己收到南京發(fā)來的這份情報開始,這就是一個局中之局,而最主要的目標,是策動周少桓反叛。 但雖然商毅現在已經完全弄明白了清廷的整個計劃,卻非常可悲的發(fā)現,自己化解清廷這一次陰謀的辦法并不多,以前商毅雖然也能夠看出,清廷的目地是離間自己和周少桓,但卻以為是以自己這一方為主,因此商毅也認為,只要自己不上當,周少桓那一邊就基本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但現在發(fā)現清廷的目標實際是放在周少桓身上,商毅的心里也第一次發(fā)現,這回確實沒有把握了。 盡管商毅并不懷疑周少桓對自己的忠心,但這一次清廷的計劃確實太巧妙了,盡管這個設計并不是完全無懈可擊,因為它妙就妙在把人性的因素考慮在里面,就算自己能夠識破,而周少桓也知道自己冤枉,但也很難再產生互相信任,在當前的情況下,沒有得到相當的安全保證之前,自己決不可能冒然去濟南,而周少桓恐怕也不敢輕易的來青州,因此這樣看來的話,幾乎就是無解的。 事實上商毅也確實想過,假如自己和周少桓換個位置,恐怕自己也會有八成以上的機率,會選擇反叛,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極微的概率上,這就是人性。 周少桓背叛的后果,商毅心里當然十分清楚,自己將徹底失去眼下的大好局面,以后再想取得目前的優(yōu)勢地位,恐怕就很了,因為清廷決不會錯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拉隴周少桓,而周少桓為了生存,也一定會選擇和清廷合作。也許中國的局面也就又一次陷入南北對持,或是長時間的分裂中。而自己全面和世界接軌,走向海外的計劃,甚致是改造中國社會的計劃,也將被迫無限的推遲,甚致是取消。 那么這個局面難到就真的一點化解的辦法也沒有了嗎?因此商毅也非常少有的陷入了沉思中,而李松晨和吳亮見商毅一直在沉思不語,也知道這件事情關系極為重犬,不敢打擾他,因此都悄悄的退了出來。而商毅居然一點查覺也沒有。 嚴格來說,商毅的政治能力和他的軍事能力相比,要遜色得多,只能算是正常水平,并不算高明,只是和這個時的人相比,他要多了近四百年的政治經驗和手段,也不會拘泥于道徳觀念,同時身邊還有葉瑤瑱幫他,另外是憑借著自己強大的軍事力量。 而在御下服眾方面,商毅雖然也用過一些小花招,但一般來說,還是堅持著用人不疑的原則,主要還是依靠自己的威信力和相對公平的制度來維系,另外還有就是利用抗清作號招,來維持著部下的忠誠度。并沒有釆用中國傳統(tǒng)的什么收壓人質,派遣監(jiān)軍的方式,因為方法是以牲犧軍隊的戰(zhàn)斗力為代價的。當然隨著南京政府的勢力不斷擴大,已經具備統(tǒng)一天下,建立新朝的實力,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一些有私心的人,也不會輕易選擇背叛。 只是面對現在的特殊局面,商毅也發(fā)現自己能用辦法真的不多,又努力回想自己所知的歷史反叛的事件,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思路,但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思考,想了十多個例子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現在葉瑤瑱也不在身邊,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盡管說葉瑤瑱不能為自己做決定,但也總能提供一些參考意件來。 當然按李松晨所說,現在馬上起兵,逃回南京去,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但商毅也知道,這樣一來,自己和周少桓之間將徹底決裂,因為在事實尚未有結果之前,自己就已經離開山東,返回南尗,只會讓周少桓感覺到不受信任,以后恐怕再做任何的努力都沒有用了。 但留在山東,自己也確實想不出什么萬全之策來,而且也同樣面臨著可能的危險,因此這時商毅也覺得左右為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在不知不覺中,巳經到了下午,商毅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最忌會的就是優(yōu)柔寡斷,拖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做出一個決定來,哪怕這并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也比什么都不選要強。 想通了這一點之后,商毅的心里也頓時豁然開朗起來,決定還是盡量再做一次努力,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那怕是最終周少桓還最選擇了背叛,但自己也努力過了。而且山東叛亂,對自己也不是致命的,當初南京失守以后的局面,比這可是要艱難得多,自己不是也抗過來了嗎,那還有什么好怕的。 第五卷 飛天篇 第六十章 局中之局(三) 濟南與青州相隔只有二百余里的路程,按照以往的習慣,周少桓身邊山東的封疆大吏,理應真自到日照去迎接商毅的一行,才能表示出自己對商毅的恭敬和忠心,但現在正是戰(zhàn)時,而濟南又是第一線,周少桓自然不能輕易離開;商毅當然也不在意這種形式上的恭敬,因此按照商毅的行程計劃,和山東方面的接待安排,周少桓都是留守在濟南,等候商毅的到來。而由唐鎮(zhèn)代替他在穆陵關迎接商毅的一行。 周少桓在濟南也做好了充份的準備工作,只等著商毅到達濟南。但就在這時,青州發(fā)生的商毅在館驛中遭到襲擊的事情也逐漸傳到濟南,當然既然是傳言,自然也就會有多個版本,眾說不一,但有幾點卻是所有版本都是一致的,一是在這次青州的襲擊事件中,出現了許多對周少桓不利的證據;二是商毅已經認為,這次襲擊事件,是由周少桓策劃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