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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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葉瑤瑱正在逗著女兒玩,商莞現在已經是快兩歲了,這時己經可以在地上蹣跚走跑,商毅對女兒雖然疼愛,但絕不嬌溺,在商莞一歲多時,就任由她在地上走路,就算是摔倒了,也都讓女兒自己爬起來,很少會主動伸手攙扶,因為這本來就是幼兒學步時的必然經過,就連葉瑤瑱有時都嗔怪商毅,看著女兒摔倒了,都不心痛。 不過也正是如此,現在商莞到是能走能跑能跳,雖然步子還有些顫顫巍巍,但卻也已有幾分穩建。這時正在和幾個侍女趕鬧著玩,正被一個侍女追著,一頭撲倒葉瑤瑱的懷里,發出了“格格”的笑聲。 商毅進屋之后,葉瑤瑱立刻指著門口的方向,道:“莞兒,你看爹爹來了。” 小商莞看見商毅,立刻從葉瑤瑱的懷中掙出來,邁開兩條小腿,向商毅跑了過來,商毅也馬上蹬下身子,張雙手,任女兒撲到自己懷里,然后把她抱起來,在女兒紅仆仆的小臉上連親了好幾下。而商莞“格格格”笑著,伸著兩只小手,在商毅的臉上亂抓著,最后一手捏著商毅的鼻子,一手擰著商毅的耳朵,弄得商毅齜牙咧嘴。讓葉瑤瑱和幾個侍女們看著都忍不住笑。 和女兒玩了一會兒,商毅才抱著女兒,坐到葉瑤瑱的身邊,葉瑤瑱這才問道:“見過他們了嗎?” 商毅點了點頭,將商莞交給侍女,道:“你們帶莞兒出去玩一會。” 侍女們聽了,立刻抱起商莞,向兩人告退,然后走出了屋中。商毅才把剛才會見周世奇和林之洋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葉瑤瑱聽了,也點了點頭,道:“這樣的結果不錯啊,和我們昨天商量的結果不正好一樣嗎?而且我們的目地也完全都達到了。” 商毅苦笑了一聲,道:“結果確實是達到了,但我心里卻總覺得有些別扭。” 一天以前…… 商毅接到周琦的報告之后,立刻來找葉瑤瑱,把這四份報告都給葉瑤瑱過目。 葉瑤瑱看了之后,也有吃驚,道:“怎么突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情,而且還都是牽扯到周家和林家的。這里面是不是有別的事?” 商毅點了點頭,道:“我也懷疑這里有陰謀,大概又是清朝的諜報人員,也就是魔門的那一批人在搗鬼,和我們剛進南京時的那一次一樣。” 提到了魔門,葉瑤瑱也不禁凝重起來,道:“你怎么斷定就是他們。” 商毅道:“我們定得制度應該算是十分嚴格了,雖然不能說絕對沒有人敢不尊守,但也不會很多,以前也查出過一些,但這一回一下子就發生了四件,而且全部都有周、林二家有關,這也未免太突然了,也太巧合了一點。因此人工鑿刻的痕跡太眀顯了。” 葉瑤瑱道:“如果就憑這一點,下這樣判斷,也有些證據不足吧?” 商毅道:“當然不是只憑這一點,但我發現這四件事情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都是有外來的因素,才引發了這四件事情。周元舟是為了給一個妓女贖身;劉原引是為了給一幫狗rou朋友出氣;林陽是欠債;林之湖是虧空,可以說沒有一件是他們自己的主觀想法,如果有一二件還說得過去,但四件全是這樣,那就未免又太巧合了。” “還有從這四個外本的因素來看,劉原引的酒rou朋友是什么人;林陽的債權人是誰,現在還不能枉下判斷,但周元舟迷上的那個妓女,卻大有可疑,我記得紫玲瓏過去的身份就是秦淮名妓吧,這不得不讓人生出聯想來。還有林之湖虧空,林家是經商世家,關系網很多,經營的也都是十分穩妥的買賣,而且又有我們關系支持,大起大落的可能性并不大,突然出現虧空,這也讓人懷疑。” 葉瑤瑱也點了點頭,道:“這么看來疑點確實有不少,上次我們進南京時,雖然查到了幾條線索,但卻因為證據不多,另外還想放長線,才沒有動手,現在我們到是到可以利用這一次機會,查個徹底,到是有可能把魔門在南京的勢力清除干凈。我馬上去通知爺爺,讓他也幫忙暗訪,魔門的事情,逃不過他的眼睛。” 商毅卻苦笑了一聲,道:“我己經責令周琦順著這幾條可疑的線索追查下去了,但我擔心的,并不是魔門后諜報人員,而是在我們自己的內部,看來還存在不少問題。” 葉瑤瑱看了看商毅,忽然笑道:“看來你終于發現這些問題了。” 商毅怔了一怔,道:“你早就知道了嗎?不過現在發現也不晚,畢竟沒有釀成什么大事故,馬上補救完全來得及。” 葉瑤瑱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很早,所有的事情都是日積月累出來的,等我發現的時侯,其實也有一定的積累了,就以這一回的四件事情舉例吧。就算最后能夠證明,他們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有人誘使,或者是蠱惑,但事情終歸還是他們做的,這一點沒有絲毫的狡辨余地,這也說眀,他們的心態己經發生了變化,或者說是自以為有特權,有勢力,就可以無所顧忌,為所欲為,不拿法令當一回事。這種心態,這種思想決不能任其發展下去。” 商毅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而且他還想到更深的一點,南京政府一直都是以清廉、開明、公證的正面形像出現,就連自己的敵人也無法在這方面找到攻擊點,只能抓著正統這一點來說事,但在這個亂世,明朝己經失出了人心,正統己經毫無作用了。對清廷來說,這更是一種讓他們根本無法做到的優勢。因為清廷連正統的理由都沒法使出來。 而這四件事情的發生,對這種形像肯定是一種打擊。清廷或者說是魔門,顯然是抓住了南京政府的這個弱點下手,引誘一些官員腐化墮落,并且違反商毅制定的法令,打擊南京政府的正面形像,使整個南京政府失去人心。 葉瑤瑱又道:“因此這次的四個人,必須依律給予處置,否則以后就不足以震懾他人,但處理起來,卻不能隨意,只是簡單的按律治罪就行了,畢竟這四個人都十分特殊,因此我建議最好是把周世伯,和林親家老爺先私下請來,向他們交個底,也讓他們明白我們要處理這四個人的苦衷,另外也是讓他們放心,這次的罪責,只追究這四個人,和他們并無關系。” 商毅聽了,也不得不佩服,葉瑤瑱確實比自己想得細致得多。 南京政府長期積累的正面形像,當然不是一兩次類似事情就能夠扭轉得過來的,而且商毅是來自現代社會,當然知道危機公關的一些套路,只要及時公開信息,對違規人員進行處理,公布處理的結果,不僅可以把這種影響降到最低點,相反還能進一步提高南京政府的威信力。 但這四個人的身份畢竟不同,分別來自周、林二家,如果商毅處理這四個人,即使是秉公處理,也很容易在周、林二家之間造成裂痕,從而影響南京政府內部的團結,周家不僅掌握著一部份兵權,而且在南京政府中居有很強的勢力,而林家則控制著相當的經濟命脈,如果處理得不好,是很容易造成南京的內耗。因此也不得不說,清廷或者魔門的這一次下手,選擇的對像也是非常準確的。無論商毅是否秉公處理,對南京政府來說,都會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因此在處理這四件事情的時候,決不能盲目武斷,堅持原則是不錯,但俱體的方法,還是要靈活掌握,中國還是一個人情的社會,葉瑤瑱說得沒有錯,應該首先在私下和周世奇、林之洋通個氣,和他們達成一致的意見,不必表示對他們的尊重,同時也對他們進行安撫,當然在私下警告也能保全他們的面子。 于是商毅也點了點頭,道:“好,我明天就請他們到王府來。先在私下里面談。” ———————————— 果然商毅將兩人私下請來一說,周世奇和林之洋也都是聰明人,當然也明白商毅的這一番用心,因此也都當場表示,讓商毅秉公處理,甚致給予重懲。事情也算是得到了一個比較完滿的解決。 但商毅心里卻覺得有一些不舒服,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卻被弄得這么復雜,或者說這就是政治吧。而且看這樣子,類似的事情以后自己還會經常遇到。但既然己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也只能一步一步去習慣適應。 一看到商毅的表情,葉瑤瑱也能對商毅的心情猜出七八分來,因此轉身伏在商毅的肩頭,道:“我知道哥哥并不喜歡這些事情,但現在哥哥已經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有辦法改變了,不過無論哥哥以前打算怎樣做,我都會全力支持哥哥的。” 葉瑤瑱己經好久沒有這樣稱呼商毅,現在突然聽到,商毅也不禁又想起那個小山村,仿佛葉瑤瑱還是當年那個天真活拔的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把她摟住,道:“謝謝你,瑤瑱。” 第四卷 縱橫篇 第二三二章 暗流涌動(四) 兩人靜靜相擁,又過了好一會兒,葉瑤瑱才道:“哥哥,雖然你不喜歡這些事情,但現在必須要把它們都處理好,不能有一點疏忽的地方。” 商毅有些不解,道:“還有什么地方?” 葉瑤瑱道:“魔那邊的事情,哥哥己經派人去查了,又有爺爺幫忙,我就不管了。但對這四個人的處理,雖然說是秉公而斷,而且周世伯和林親家公都要求重懲,但在允許的范圍內,哥哥還是應該選擇從輕。” 商毅也點了點頭,任何時代的法律都一定的彈范圍,明朝的刑法中有苔、杖、徒、流、死五種,其實也有很的作空間,比如說杖刑,就可以讓執行方面想辦法,打得輕一些,又如流放,那么在流放的地點選擇,也很有講究。因此在律條的范圍內,從輕發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以周世奇和林之洋的面子,也確實不能向死里整。 葉瑤瑱又道:“還有一點,林家都是商人,估且可以不論,糧食司的主薄和巡捕隊隊長的官職雖然不高,但卻都是要害部,關系重大,周元舟、劉原引這兩個人本來沒有足夠的才能,現在卻能夠出任這樣的職位,完全是因為他們屬于周家的人的緣故。我不懷疑周世伯的人品和忠心,但人總是會有一些心的,安排一親友,也是人之常情,但這也說明在我們內部官員的任命,也確存在著一些問題。如果不解決好,以前恐怕就會成為大患。” 商毅也不禁一呆,這一點他確實還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勢力一下子從浙江一個省擴大到了六個省,所需要的官員數量也擴大了好幾倍,而且為了保證地方的人手,原來浙江的官員有一半都被派到了地方去工作,而中央機構的官員人數也擴大了一倍有余,自然也需要補充大量的新官員進來。 在一些官職較高的位置,因為有相應的制度把關,官員的選拔和任命也比較嚴格。但在一些中下級職位,乏缺相應的制度,又沒有足夠的預備官員,因此也就要隨意得多,基本就是甴內閣的幾名大臣直接任命,或甴各部擬定名單推薦。這樣一來人情世故的禮尚往來,親屬關系照顧一些,也就是再所難免的了。 但這樣做的后果卻造成了在許多職位上的人名不屬實,盡管這些職位并不高,但卻政府直接和民間對接溝通的位置,也就是基層官員,他們的一言一行,往往都代表了政府的形像,如果做得不好,那么自己這幾年積累的良好形像,也很容易被消耗殆盡。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商毅到是相信,周世奇到是沒有多少其結黨營的意圖,本意的目地,純粹就是關照一下親屬朋友, 但從結果上看,確實造成了大量周家的子弟親友把持了基層職位,對于一個國家政權來說,這決不是一個正常現像。 當然造成現在的局面,也是有一些不得以的原因,因為地盤擴張太快,官員的諸備根不上,也使一些地方有機可鉆。包括商毅在剛起事的時候,其實也都是任用的鄉親朋友,只是軍隊畢竟不同于官場,是要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的真砍實力,因此有能力的人自然能脫穎而出,而沒能力的人很快就會汰淘,而且商毅也一直注重軍隊的教育,很早就建立了軍校,對士兵進行纟統的統一培訓,不僅使軍隊不會淪為個人的軍,也使目前軍隊的發展步入了一個良的軌道。 其實商毅很早也開設了學校,但文職官員的培養要比士兵慢得多,一個士兵經過半年左右的系統訓練,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技能之后,就差不多能上戰場進行戰斗,其他許多東西可以在實戰學習,而一個習的東西就要多許多,沒有幾年時間,根本就培養不出來。 不過現在的情況要好一些,因此到了這個時候,從商毅開辦的浙江師范大學和浙江工程大學里,都己經畢業了二批學生,而且這一批學生都是接受較為先進的教育、不僅知識面更廣,而且更注重實踐,同時還居有一定的海外知識,要比一般傳統教育教出來的書呆子要強得多。 另外這時還有一批最早跟隨商毅起事的士兵,也到了退役的時候,他們的學識或許差一些,但受過幾年的軍隊熏陶之后,也養成了嚴謹、效率、尊守紀律、服從命令的作風,同時親民愛民,不能欺負老百姓的原則,也深入他們的思想中,這也基層官員最重要的素質。 雖然這一批士兵的人數并不多,因為一部份戰死在疆場,另一部份晉升為中高級軍官,但也有千余人,加上畢業的學生,總數約在三千多人左右,現在的基層官員儲備人選,也比剛到南京時要充裕得多了。因此甴退役士兵充任基層官員,再由畢業的學生補充,可以使基層官員的素質, 能力得到大大提高。而且等這一批官員在基層得到一定的煅練,晉升到中高層之后,也就可以成為商毅手下的重要骨干力量。 因此現在也就可以開始著手解決這些問題,可以開展一次整風行動,一方面是加強對官員們的思想教育,煞住目前己有抬頭的安逸、享樂、特權、驕傲等風氣。另一方面也是對現有官員進行一次查核,淘汰一批不合格的官員,重新啟用一批經過培訓的新手,并且建立完善的基層官員檔案和選拔晉升制度,以及再培訓制。另外還必須為將來擊敗清廷,統一全國考慮,有必要再建立一個新部,付責籌備新占領地區的官員派遣、組織、制度等工作,以免以后又出現這些問題。 這么看起來,果然還是任重道遠啊,怪不得人都得天下難,治天下更難。當初自己占領長江六省之后,并沒有急于北伐,而且停下來一心治理內政,積累治國的經驗,這么做看來還真就對了,現在自己入主南京才一年多的時間,地盤也才只有六個省,就己經遇到了這么多的麻煩事情,如果真的擊敗了清廷,統一了中國,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事。 當然考核更換官員,必須慢慢進行,不是在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由其是現在,還要準備對菲律賓的戰斗,因此事情還是應該一步一步來做,首先還是應該先將周元舟、劉原引、林之湖、林陽等人極時處制,并公開處制的過程和結果,向南京地區有一個明確的待,其次是加緊對這四件事進行追查,一定要把這幾件事情背后的推動力量。 就在第二天,杭州時報首先報導了周元舟、劉原引的消息,并且報導這兩人已被南京刑部抓捕歸案,正在進一步審理之中的消息。同時還發表了商毅以“違律者必懲”為題的發言。 另一方面偵破工作也取得極大的進展,引得周元舟貪污的那個的身份己經査出來了,名叫紫若兒,現在是秦淮河邊一家新開的一家名叫瀟湘館的青樓里的當紅,雖然目前還達不到當初秦淮八,以及后來的紫玲瓏的水平,但在新一批的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而且跟據偵察得知,除了周元舟之外,這個紫若兒還與三名中層官員的來往頗為近密,刑部對瀟湘館的正常調查,都受到過阻攔。現在瀟湘館已經被安全部嚴密監視起來,一切的動靜都在周琦的掌握之中。 而劉原引的案件中,更是大有收獲,因為唆使劉原引砸商鋪的三個酒朋友中,有兩個人也己被抓舀歸案,還有一個不知去向。雖然這兩個人一口咬住,是與被砸商鋪的老板有過節,才唆使劉原引去砸商鋪,被砸商鋪的老板卻根本就不認識這兩個人,因此雙方有過節之說并不成立。而安全部又在這兩個人的家里的一間地窖里,搜出了十幾封信件,內容都是和清廷有關,大量的銀錢,還有一部份武器以及一份名單。 就是在這份名單中,竟然發現了在去年商毅進入南京時,煽動南京百姓對商毅歡呼萬歲的事件中的幾個嫌疑人,而不知去向的那一個,正是這幾個嫌疑人中的一員。其中有兩個人就是瀟湘館里的執事人員。另外還有幾個居然是杭州的手工工場場主, 而且早就在安全部的監視之中。 得到這些線索之后,周琦也立刻下令,查瀟湘館,雖然瀟湘館里人員也進行了負隅頑抗,但在火槍的打擊之下,抵抗很快就失敗,一部份被打死,以紫若兒為首,還有好幾個名單上的人員都被活捉。同時在葉星士的幫助下,搜查人員也在瀟湘館室發現一間密室,二條地道,并搜出了大量的證據以及名單,不僅有南京、浙州、還有江蘇、江西等地,甚致連紹武、永安、永歷幾個朝廷都有。 于是又通過地道,名單進一步擴大抓捕行動,同時還傳令到浙江、江蘇、江西等地。 第四卷 縱橫篇 第二三三章 林家的決斷 “啪!” 林之湖的臉上已經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而林家的上下人等,也都大吃了一驚。 如果是在以前,林之洋就算心里再怎么著急上火,也不會動手打人,因為他雖然是林家的長子,但卻是庶出,而林之湖是卻是正牌的嫡出,而且還是林家重點培養走科舉路線的人,只是在讀書方面,他比不上老五林之泊,因此現在才棄文經商。現在已經是林家正式的繼承人,接管了林家的生意。 但現在林之洋的身份不同了,也算是南京地區的當朝國丈,在林家當然也是挺直了腰捍,雖然打了林之湖,但誰也不敢說什么?而林之湖心里當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自覺理虧,因此也捂著臉不說話。 只有老太爺林正朔皺了皺眉,這幾年林之洋在老林家雖說把腰桿挺起來了,說話氣也足了,但到也沒有抖過國丈的威風,看來今天是氣急了,才會動手打人,因此道:“之洋,你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起人來了?” 老太爺發了話,林之洋當然不能不說,道:“爹,您別問我,你去問老四,他心里自然清楚。” 林正朔的目光看向林之湖,而林之湖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和老爹的目光對視。林老太爺這幾年雖然不管事了,可也沒有老糊涂,一看林之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里發虛,因此也不由有些驚疑起來,道:“之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之湖支支唔唔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林正朔又看向林之洋,道:“之洋,還是你來說吧。別在推來推去了。” 林之洋點了點頭,道:“我說就我說,不過先等一等,還有一個。”說著轉過頭來,道:“老二,你把白兒藏到那里去了,把他叫出來。” 林之海的胖臉上頓時一陣抖動,道:“大哥……我…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呀?” 而林正朔更是吃驚,道:“還有白兒嗎?” 林家的第三代中,是以林之洋的長子林旭升居長,但林之洋本來就是庶出,因此林旭升以前在林家第三代的地位也不高,林家的正宗嫡系長孫是林之海的兒子林白。林之海是公認林家的草包,但林白到有幾分聰明,也很得林正朔的喜歡,沒想到這一回連他也被扯進來了。 這時林正朔的心里也不由不安起來,道:“之洋,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說吧。” 林之洋這才把林白走私和林之湖抗稅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完之后,林正朔也不由得臉色慘白,沒想到這兩年自己沒有理家里的事情,他們居然弄出這樣犯違的事情,走私、抗稅,這在那個朝代都是重大忌違的事情,因此也不禁又驚又怒,道:“你們兩個不孝的東西,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給我跪下。” 林之海、林之湖立刻雙雙跪倒在地上,林之洋這才道:“爹,事情是白兒做出來的,把他找出來,和老四一起馬上到杭州府的投案自首,聽憑杭州府發落。” 林之海立刻抬起頭,道:“大哥,不會這么嚴重吧,咱們家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就這么一點小事,還用得著鬧到杭州府去嗎?” 林之洋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小事?你想得到輕巧。”說著,這才把自己在南京被商毅招進王府去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后才道:“現在周家的周元舟、劉原引兩個人都已經被南京刑部收監審訊,現在就是我們這一邊表明態度了。” 林正朔聽了,心里也不由一沉,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解決了,周家、林家并列為南京政府的兩大家族,一同犯了事,現在周家顯然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就看林家如何做了。他到并不但心林之湖,抗稅的罪行雖然也不小,但畢竟好解決,把稅補齊也就行了,那怕就算最終鬧到官府里去,最多也就是認罰,也不過是破一點財而已。但走私的罪行可就大了,小說也是收監,大了會判流放,做苦役。因為商毅重視海外貿易,對走私行為及為嚴厲,杭州府經常可以聽到審判走私人員的消息。 但這時林之海又叫了起來,道:“周家箅什么?那能和我們林家相比,現在鳳舞不是靖海王的王妃嗎?而且現右還在身孕,如果生下個男孩,那可就是太子了,鳳舞就是皇后娘娘了……” 林之洋聽他胡言亂語,心里也不禁又怒又急,雖然說現在屋子里只有他們父子幾個人,但也難免隔墻有耳,被下人、侍女們聽到一些,如果這一番話轉到商毅耳朵里,那還了得嗎?別說林鳳舞的地位不保,就是林家也有滅頂之災,因此搶步上前,一把扯著林之海的胸襟,狠狠給了他兩個耳光,道:“叫你還胡說八道。” 林之海挨了兩巴掌,也被打得眼冒金星,他本來是不是頭腦很明白的人,這時也越發亂說起來:“我怎么就胡說八道了,等鳳舞的兒子繼了位,這天下不也有咱們林家一半嗎?咱們林家要做什么,誰敢說個不字,我們林家……唉喲……唉喲……” 原來林之洋實在有些氣不過了,連踹了他兩腳,將林之海踢得滿地亂滾。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原來是林正朔將手里的茶杯扔到地上,給摔了個粉碎,而在一邊看著打醬油的林之河趕忙過來扯勸,道:“大哥,二哥,你們都停一停吧,爹都已經氣壞了。” 林之洋和林之海這才都停了下來,只見林正朔扶著椅子的扶手,連連喘氣,林之洋趕忙走過去,在林正朔的背上輕輕拍打著,道:“爹,您怎么樣了。”林之海和林之湖都跪著不敢起來,但也跪行了幾步,來到林正朔的身前,拉著林正朔的腿,也道:“爹,您怎么樣了。”而林之洋趕忙又對林之河道:“老三,快給爹倒一杯水來。” 喝了幾口茶水之后,林正朔才把氣喘勻了一點,道:“之洋,真的就沒有辦法挽回了嗎?” 林之洋苦笑了一聲,道:“爹,你以為我就愿意看著老四和白兒去打這個官司嗎?但靖北王的態度您還不清楚嗎?雖說鳳舞現在有些受寵愛,但畢竟也只是一個側妃,而且咱們林家因為有了鳳舞,雖然尊貴起來,但也是樹大招風,背后不知有多少雙眼盯著咱們。” 林正朔聽了,也沉吟不語,林之海卻又忍不住了,道:“那又怎樣,要是林鳳舞下一個男孩呢?那可就是靖北王唯一的皇子了,我聽說也就在這個月吧。” 林正朔瞪了他一眼,道:“你給我閉嘴。” 林之海嚇得一縮身體,也不敢再說。林之洋卻苦笑了一聲,道:“老二,你別怪大哥不幫你,且不說鳳舞未必就能生下男孩,真算真是男孩又能怎么樣,靖北王的年紀還不到三十多,正王妃也才二十出頭,以后還有的是機會生下男孩來。何況歷朝以來,無不防范外戚,我們林家雖然尊重,但實在是如臨薄冰。” 林之海聽待糊里糊涂,但林正朔的身子一震,雖然他讀書不多,但巳歷經萬歷、泰昌、天啟、崇禎四朝,久歷世故風霜,也知道自宋代以來,歷朝歷代對外戚專權都防范得十分嚴格,在萬歷年間還曾發生過國本之爭,影響深遠,而國本之爭的根源,還是在萬歷的后官。因此后宮的事情,確實十分危險。 而在商毅的后宮里,現在有外戚的,只有林鳳舞一個人,因此剛才林之洋說得并不算錯,林家雖然因林鳳舞而發達起來,確實也帶來了許多便利條件,但如果不小心謹慎,任意妄為,也很可能會因此而衰亡下去。林之洋一家都沒有在南京政府中為官,而只是甘心還做一個商人,看來確實是眀確的舉動。 于是林正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之海,把白兒找來,命他馬上去杭州府投案,聽憑官府發落,不許打點,不許拿錢買通,聽見了沒有。” 林之海也不禁大吃一驚,顫聲道:“爹,這可不行,我可只有白兒這一個兒子,不能讓他去吃這場官司啊。” 林正朔道:“怎么不行,有膽子做事,沒膽子承擔嗎?反正也不會定成死罪,大不過是把他關幾年就會放出來了,讓他吃一點教訓也好。他躲在那里,你一定知道,如果你不照辦,你們一家就立刻給我滾出林家去,凈身出戶。” 林之海也不由身子一顫,也知道老爹這一次是動了真格,因此也不敢再求情了。 林正朔又道:“之湖,你也一樣。” 林之湖心里到是有幾分底,因此道:“兒子尊命。” 林正朔又道:“之洋,你馬上寫信,讓之泊抽空回來幾天,咱們一家聚齊,我有一件事情要對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