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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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木言將他約在了任擎川在郊外的一座山莊里,等他到山省時,已經接近凌晨。 這處山莊,方律曾來過一次。位置在半山腰,前后都是山,再加上任擎川的個人偏好,整棟別墅看起來莊嚴肅穆,往難聽了說,就像是矗立在山溝里的某種祭奠場所。 可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遠遠望去,山莊燈火通明。庭院里原先那些遮擋陽光的松樹全都沒了,換成了低矮的灌木叢。 一條石板路直通左側的大片草地,草地中央支了個秋千吊椅。 似乎……看起來更有人氣兒了。 若是擱在平時,方律一準兒會調侃兩句,可眼下他連細看的心都沒有,只隨便瞥了一眼,步履匆匆。 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方律看到盛木言背對著門口坐在沙發上,任擎川正神色溫柔地說著什么,抬手在盛木言頭頂揉了揉。 方律要推門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一瞬,那一抹名為羨慕的情緒突然占據著他的內心。 他將心底酸澀咽下,面色沉寂地推開了門。 聽到開門聲,盛木言與任擎川同時望了過來。 “舅舅。”任擎川站起來,向他打了個招呼。 方律點點頭,坐在二人對面的沙發上。 “方董。”盛木言似乎是煩透了方律,也懶得多跟他廢話,直截了當道,“今天請你來,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說完,拍了拍手。 身穿西裝的保鏢幾乎是半提溜著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走到沙發旁邊,保鏢一松手,那男人咕嚕一下滾到了地上。 方律只覺得這人有些眼熟,狐疑地看了盛木言一眼。 “抬起頭來,”盛木言雙腿交疊,向后靠在抱枕上,“讓方董看一看。” 男人緩緩抬起頭,方律這才看清,面前這個一臉灰敗神色萎縮的男人竟然就是浩瀚酒廠的前任董事長,胡東順! 方律有些驚愕,胡東順此刻不應該是被關在監獄,也不知道盛木言用了什么手段,竟將人帶來了這里…… 盛木言用翹起的腳尖朝前點了點,冷冷道:“說吧,胡董事長。” “我……”胡東順戰戰兢兢抬頭看向方律,發現他正在盯著自己,躲閃地低下頭小聲道,“當年謝氏食品廠那件事,其實……其實跟陸明山無關……” 方律呼吸一滯,立刻追問:“什么意思?” 胡東順咽了下口水,繼續道:“當年我和劉景光提出想要將廠子改造,辭退半數工人,遭到了謝永生和陸明山的極力反對。后來,我們四人決裂,我跟劉景光提出了撤資,他們也同意了。” 第七十章 他活該 “撤資后,眼看廠子效益越來越不好,有一批貨又出了問題,資金更是周轉不開。他們二人四處求人,謝永生偷偷借了高利貸,這事被陸明山知道了,兩個人大吵一架。” 胡東順停了停,又繼續道,“后來,高利貸還不上了,對方來廠子里鬧事,謝永生不在,陸明山好不容易才將那幾個人打發走了,就……把房產證拿去了銀行抵押。” 聽到這里,方律整個人愣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像凝固住了一樣。 他行尸走rou般,聽著胡東順的講述,“那天,下著大雨。陸明山從銀行出來的時候,就接到了謝永生出事的電話。陸明山將高利貸還完,妥善安置了廠子的員工,傷心之余連謝永生的葬禮都沒有參加,一個人離開了河省,直到五六年之后,事情逐漸淡忘,才又重新跟我們幾個聯系上了……” 胡東順說完,立刻一臉期待地看著盛木言,“盛總,您之前可許諾過了,只要我如實說了,您就能幫我想辦法減刑的……” 盛木言掀了掀眼皮,一旁默不作聲的保鏢立刻上前將人帶了出去。 盛木言轉頭朝方律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怎么樣啊方董,都聽明白了嗎?” 方律眼底滿是不敢置信,他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復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盛木言冷笑道:“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事到如今,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盛木言昂起下巴,別有深意道,“方董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只要有心,總能查到的。” 方律直直坐在沙發上,腦子里已經聽不到盛木言在說些什么。 他記得,在那場事故后,他被方老爺子接到了家里。沒過幾天,陸明山就來了,表示想要將他帶回陸家。 可他那是打心底對陸明山極度厭惡,認為都是這幾個人害死了他的家人,倔強地看著陸明山拼命抵抗,陸明山見狀也只好作罷。 他依舊記得當時陸明山看自己的眼神,臉上的笑帶著讓他深惡痛絕的虛假與偽善,那裝模作樣的神態,讓他打心底覺得惡心。 可他卻沒有想過,這不過是他先入為主的臆想,細細想來,那眼神,分明是憐憫、痛苦與悔恨…… “方律,”窺見他的神色變幻,盛木言語氣不無諷刺,“你向來自負,一意孤行,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思揚的立場。但凡你先前肯花一點點心思去查一查,也不至于會到今天這步田地!”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一字一句落在方律心頭,砸得他毫無還擊之力。 可盛木言仍嫌不夠,挪動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繼續道:“你被仇恨蒙蔽了的雙眼,可騙不了自己的心。方律,下半輩子,你將會永遠活在失去思揚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