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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天府傳說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是中午,甘平還沒達到那種辟谷不食的境界,施施然來到了飯?zhí)茫I(lǐng)了一份飯菜狼吞虎咽的填進肚子中,這一天一夜的體質(zhì)強化對于能量的需求也很大,修煉初期的修真者食量大得驚人。正是在鞏固根基脫胎換骨的境界,這食物的需求當然不能缺少,還好妙成宗在這一點上對于新近弟子并不苛刻,每日的食物供應(yīng)極其充足,若換了一般的小門派,新進弟子這脫胎換骨境界所需的食物也夠頭痛的了。

    地火殿中仍舊聲浪喧天,甘平經(jīng)過之時看見明凡等人忙的腳打后腦勺,但是甘平并沒有進去,自己什么也不懂,若是貿(mào)然插手,定然亂上加亂。看明凡等人雖然跑得汗流浹背,但臉上笑容不減,定然是收獲頗豐,在地火殿和天工殿兩處的仆役弟子雖然依然低人一等,但是每個月的額外收入?yún)s也讓很多人眼紅。這來借用地火的散修們經(jīng)常會塞一些小物事來打點這執(zhí)事弟子,或許為了一塊靠前點的牌子,或許為了打聽哪一處的地火品質(zhì)好一點,總要有些表示,這些事情宗門也知道一些,只要不過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

    看看天色還早,索然無味的甘平靜極思動,決定去逛一逛。自己來到這妙成宗第二天便到了這這小霖峰地火殿報道,一連在殿中沒日沒夜的一個多月,連仔細游覽一下這宗門內(nèi)景色的時間都沒有。繞過前殿和排隊的人群,甘平施施然的向山下走去,還有兩天地火殿五層的壁障才能打開,自己倒也不急回去。

    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下,火兒在肩膀上蹦蹦跳跳,生性喜動的它這些日子早就憋悶壞了。甘平一路行來,心底暗自贊嘆這山門之中果真靈氣充裕,不同于俗世之中,身帶靈氣的野獸隱現(xiàn)于山林草地之中,大都開了些靈智的樣子,看見甘平也不害怕,個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陌生的弟子。火兒一會兒蹦上一頭梅花鹿的頭頂,一會兒又去拉扯白兔的耳朵,這些動物們也不以為惱,任由火兒胡鬧。

    甘平見火兒如此頑皮,不由莞爾一笑,看著那嬌小的火紅身影在草叢間跳躍嬉戲,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一道同樣火紅的身影。“鈴兒,若是你在這里定然會歡喜,只可惜……眼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無法接觸那倉經(jīng)之地,找不到救醒你的方法,但是你要放心,年終的考核還有幾個月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定然要成為正式的弟子,那時每個月都有一次翻閱經(jīng)書的權(quán)利,若是還找不到辦法,我就進內(nèi)門,總會想出辦法將你殘缺的魂魄補全,讓你睜開眼睛。”想到此處,甘平的眼眶也不禁濕潤了,兩只拳頭也死死握緊,“一定會的,鈴兒,我甘平發(fā)誓,定要讓你重新睜開雙眼,定要讓你看看這美麗的景色。”

    仿佛覺察到了甘平心中的低落,火兒也不再和那群動物嬉戲,跳回了甘平的肩膀上,兩只猴爪撫摸著甘平的臉頰,看著火兒擠眉弄眼的猴臉,甘平不由得悠悠一嘆,這一嘆只有個中人才能感覺到其中的辛酸和無奈。

    就在甘平沉浸于往日的悲傷之時,身后傳來了一聲呵斥:“那個仆役,這等地方豈是你這樣卑賤的身份可以閑逛的?趕快閃開,否則小心你的皮rou。”聲音蠻橫無理,想來是平時橫行霸道慣了。甘平愕然回頭,之間不遠處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幾個人,個個白衣如雪,看服飾正是外門弟子,正中站立著一個紅衣的女子,眉目如畫,體態(tài)婀娜,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見她一身的紅衣,甘平心中那一抹紅色身影宛若和眼前這現(xiàn)實重合,微微瞇起眼睛,露出一臉的迷茫之色,“鈴兒……”甘平喃喃自語道。“呸,什么鈴兒,這是無淡真人的女兒方媛婷小姐,想來你這小子是傻了,你說的那個什么鈴兒定是個村姑,怎么能和方仙子相比。”甘平聽到這話深色一凝望向了發(fā)話之人,這番話語正是站在那紅衣女子身邊之人所發(fā),這外門弟子還算的上英俊,只可惜眉宇間一股狠戾之色破壞了他的形象,一見便是個脫跳乖張之輩。

    那紅衣女子方媛婷聞得此話,眉毛略動,但也沒說什么,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那人說完這番話,自覺得很風趣,不禁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后一眾弟子也跟著嘿嘿做笑,看來此人雖是外門弟子,但是身份定然也不一般,否則怎會有許多人奉承于他。甘平眉毛挑了了挑,沒有做聲,這等狂妄之人不需理會,任由他自去囂張,終有一日會自食苦果,況且自己一介仆役弟子,也沒有權(quán)利去說些什么。

    那白衣弟子卻沒看見,在甘平轉(zhuǎn)身之時眼角閃過的那一線寒光,雖然其對自己無理,但也沒什么大不了,外門弟子欺負仆役弟子的事情十分的常見,可此人居然辱及鈴兒,這可觸動了甘平心中的底線。轉(zhuǎn)頭大步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甘平心中滿是戾氣,若是自己年底大考之時成為外門弟子,定要找此人斗上一斗。

    還沒等甘平走遠,那討厭的聲音再次的響起,“小子,就這么走了?沖撞了方仙子還想就這樣一走了之?”聞得此話,甘平心中一嘆,看來此事今天是無法善了了,心念急轉(zhuǎn),丙火融元真訣遍布全身,那一絲龍紋丙火已然在體內(nèi)游走,蓄勢待發(fā),就連那沉寂許久的天魔化血神刀刀芒也躍躍欲試,在甘平心神的牽動下翻騰不休。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四十五章 內(nèi)門弟子

    轉(zhuǎn)過身來,強壓下厭惡的表情望向說話之人,之間那人眉毛挑著,看來是得意之極,眼前這小小的仆役弟子看來不敢和自己作對。當下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子,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怎么太和你計較,來吧,若是讓我滿意,定然放你走。”甘平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說道:“請問這位師兄怎么稱呼?”“我呸,就憑你也配叫師兄?知道你眼前的是誰么?李興安李師兄,煉氣高階的修為,哪是你這卑賤的小雜種可以高攀的。”聽的甘平詢問,沒等李興安出聲,旁邊早有一個外門弟子跳出來指著甘平的鼻子大罵道。

    心中一絲怒火閃過,撇了一眼跳出來辱罵自己的馬屁精,心中將其相貌暗暗記下。甘平因為修為太低,無法消化所有的元神碎片,所以過往的一切全部無法記得,對于身世來歷極為敏感,這外門弟子罵其為雜種,正深深的觸痛了他的心底,煉氣高階又怎么樣,當日輕若道人亦是煉氣高階,可在化血神刀刀芒之下也化為了飛灰,連魂魄也沒能逃出一絲。

    打定了日后定要將這番折辱討教回來的主意,甘平朗聲說道:“李興安師兄,此地是妙成宗之內(nèi),在下雖然是一介妙成宗外門記名弟子,但是還是可以來得的,既然師兄已經(jīng)發(fā)話,我已經(jīng)退去,不知為何還要刁難于我?”字字鏗鏘,擲地有聲,那紅衣女子方媛婷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沒想到眼前這仆役弟子居然如此的不卑不亢,竟然質(zhì)問起這李興安來。

    那搶先跳出來拍馬屁的外門弟子見甘平直接的無視自己,感到在同門面前大為丟面子,不禁臉上一陣的漲紅,剛要再次張嘴大聲喝罵,卻被身邊的李興安伸手攔下,只好惡狠狠的瞪了甘平一眼,退到了后面。甘平?jīng)]有理會他想要生吞了自己一般的神情,只是望向那李興安,看他想要如何。

    這李興安美女在側(cè),被甘平如此的搶白,不禁也大為惱火,若不是為了保持自己在佳人心中的形象,早就出手教訓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你一個卑賤的仆役弟子,竟然如此和外門弟子說話,已經(jīng)是大不敬,更遑論其他?”李興安惱怒的罵道:“你這卑賤的仆役,還不趕快認錯,莫非是要找打么?”左一句卑賤右一句仆役,早已經(jīng)聽的甘平大為惱火,就連方媛婷聞言也大為皺眉,感到李興安太失體面,不露痕跡的悄悄向邊上挪了些,離他遠了一點。

    “李師兄,請問我何罪之有?門中哪一條規(guī)定外門記名弟子要對門中弟子卑躬屈膝?就連共處一地也不可?況且我已經(jīng)退讓,不依不饒的是你。我倒要問一問李師兄,若是此事鬧到執(zhí)律殿,會是怎樣一番結(jié)果呢?”聞得此言,李興安不禁一陣色變,就連他身后的弟子也深色頗為不自然,執(zhí)律殿那群瘋子可不管你是誰?若是抓到了把柄的話,定然一查到底,不只是外門弟子,就連內(nèi)門弟子也懼怕三分。

    這外門欺辱仆役弟子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若是擺到明面上來,卻也是難辭其咎。門規(guī)第一條便是不得欺辱殘害同門,這記名弟子也算是同門了,只是以往欺壓這些仆役弟子,他們個個忍氣吞聲不敢聲張罷了,可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一個愣頭青,這小子不知道執(zhí)律殿的規(guī)矩么?任何事情鬧到了執(zhí)律殿,不論對錯雙方都要先抽上十計蛟蟒鞭,以示公平嚴正。那蛟蟒鞭是數(shù)百年年齡的蛇妖之皮煉制而成,一鞭下去定然皮開rou綻,挨上十記,想想都讓人懼怕。

    聞得甘平如此之說,李興安面上稍露了一些之色,但旋即又鼓起了胸膛,大聲喝罵:“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想去執(zhí)律殿誣陷我等?告訴你,別說你去不了,就是去了,人家也不會理會你這個卑賤的雜種。”說完一個眼色撇向了身后眾人,看來那些外門弟子在李興安身邊這等惡事也沒少做,見其如此,立刻會意,一哄而上,將甘平圍在了中央。

    李興安獰笑著對甘平說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做規(guī)矩,近山門之內(nèi)居然還帶著一只猴子,你在入門之時怕不是耍猴的吧?”聽得此話,圍著甘平的眾弟子不禁一陣得意的大笑。那方媛婷見甘平被人圍住,翕合了幾下嘴巴,仿佛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口。她知道李興安這等長輩庇佑的惡少,若是順了他的心意還好,如若不然,定然吃盡苦頭,自己也多虧有長輩庇佑,所以他才不敢對自己如何,若是換了其他弟子,這李興安都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甘平面色微冷,打量著身前面色不善的李興安,“原本以為妙成宗內(nèi)全是苦心修煉之人,沒想到居然有這等惡人,看來這修真界和俗世之中也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弱rou強食天地至理。這李興安不動手還好,若是動手定然給他些苦頭吃吃,只是在這宗門之內(nèi),天魔化血神刀不便使用,說不準會有哪位大神通的修士在窺探。”

    想到這里,甘平將丹田內(nèi)那一縷躍躍欲試的刀芒強行安撫下去,但雙拳緊握,做好了迎戰(zhàn)的準備,雖然對方是煉氣高階的修為,身邊幾個弟子修為也不差,不過甘平有信心出其不意的重創(chuàng)那李興安。雖然自己修為還不到煉氣中期,但身體強度已經(jīng)可以用變態(tài)來形容,銷金境界的丙火融元決早就將甘平的身體錘煉得比筑基的修士還要堅韌,若不是以鋒利為主要特性的法寶,憑借這rou身硬抗也也是能接幾下的。

    摸了摸火兒的頭,將它從肩膀上托下,一揚手拋到了一旁的樹上,火兒甚是機靈,立刻明白主人沒有讓自己插手的意思,乖乖的蹲在了樹枝之上。若是火兒出手,憑借著迅捷如風的速度和飛天神猱的血脈神通,眼前這些人轉(zhuǎn)眼間都會橫尸當場,這并不是甘平想要看到的。

    李興安目光閃爍不定的望著甘平,一陣遲疑之色浮現(xiàn)在臉上,面前這小子竟然敢和自己當面作對,還擺出一副應(yīng)戰(zhàn)的樣子。看其修為還沒到煉氣中期,為何會有如此膽色?并且這卑賤的仆役身上竟然隱隱散發(fā)出讓自己有些懼怕的氣勢,他有些懷疑,自己一聲令下,倒地不起的會不會是自己。他卻不知道,甘平身上的氣勢正是在嘯月城斬殺煉氣高階的輕若帶來的強大自信,況且還屠盡了方寧兩家近千口人命血祭,這斬殺千余人的殺氣豈是李興安這等在山中不諳世事的公子哥能承受得了的?

    驚疑的神色在臉上轉(zhuǎn)換不定,李興安咬了咬牙,正想要指揮眾人沖上去教訓這個該死的仆役弟子,甘平見他神色一動,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耳邊傳來了一連串的拍掌之聲。雙方原本劍拔弩張的對峙因為這掌聲的牽動也緩和了下來。

    從不遠處的樹上飄然落下一道青色的人影,看服飾正是一位內(nèi)門弟子。眾人心中一凜,這內(nèi)門弟子地位尊崇,可不是自己這等人能招惹的,原本以為在這僻靜無人之處狠狠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賤小子,想來也沒人能理會,可居然引來內(nèi)門弟子現(xiàn)身,若是有內(nèi)門弟子作證,自己欺辱同門,那執(zhí)律殿定然會找上門來。

    想到那十記蛟蟒鞭,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甚好看,甘平見身青衣的內(nèi)門服飾弟子站在樹下,正含笑著向自己往來,連忙也點點頭算打了個招呼,自己還被圍在這圈子里呢,不能妄動。李興安望向來人,臉色一陣的難看,憋悶了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曾琪,竟然是你?”來人哈哈一笑說道:“李興安,你怎么還在做這等無聊的事情,莫非你沒其他的事情要做了么?許久不見,你還是沒一點長進啊。”

    李興安被曾琪這兩句話噎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恨聲說道:“曾琪,別以為自己成了內(nèi)門弟子就目空一切,說不準年底我也進內(nèi)門了。”“哦?”曾琪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望著李興安,“莫非是你那祖父有什么門路么?那你更不應(yīng)該每日惹是生非了,早早閉關(guān)修煉,若是修為能進一分,入內(nèi)門的機會也就大一些,莫非在這里欺壓仆役弟子能增進修為么?莫非這是你們李家秘傳的修煉之術(shù)?”

    不得不說曾琪這話說得實在有些惡毒,聽的一旁的方媛婷也不由皺眉,怪不得這曾琪在內(nèi)門也也頗不討人喜歡,這李興安確是是過分了一些,但是這李家卻不是曾琪一個人能得罪起的,這句話無疑連李家的長輩都侮辱了。果然李興安聞聽此此言,腦門的青筋劇烈的暴跳了幾下,雙眼圓睜戟指怒罵道:“曾琪,別以為你進了內(nèi)門我就怕你,莫非你忘記了當初怎樣求饒么?你現(xiàn)在在內(nèi)門也只是墊底的小角色,沒準今年的大考你就被內(nèi)門趕出來,到時候你再次穿上白衣,我倒要看看哪個為你撐腰。”

    甘平聞言心中微動,看來這曾琪與李興安也有著一段仇怨啊,心中定是怨念極深,若是不然,也不會出言如此惡毒傷人。只見曾琪微微冷笑道:“我會不會被趕出內(nèi)門那就不勞您費心了,至于說我墊底么……若是我這憑實力進入內(nèi)門的算是墊底,那你年終大考進入內(nèi)門又是什么呢?”眉角微揚,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李興安,你這等貨色也只能欺負一下新入門的仆役弟子,簡直是個廢物。”

    李興安聞得此言,惱怒之極,此番出來原本奉長輩之命是想要討好一下方媛婷,這方家也算是門內(nèi)頗有實力的一股勢力,若是能和其結(jié)成道侶,自家在門內(nèi)威勢定然大漲。更何況這方媛婷也算是一位一等一的美女,自己對其也垂涎已久。可沒想到卻接連受辱,先是那仆役弟子搶白了自己一通,現(xiàn)在又被曾琪狠狠的羞辱,他原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眼下在美女面前更是放不下面子,若是就此灰頭土臉的回去,自家長輩呵斥不說,就連那方媛婷定然也看不起自己了。想到此處,李興安大罵道:“曾琪你個王八蛋,辱我太甚。”說著接連向身后圍著甘平的外門弟子打眼色,那幾個外門弟子卻萎縮了起來,不復方才張牙舞爪沖向甘平的神氣模樣。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四十六章 爭斗

    李興安見身后眾弟子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不由心中暗罵,大喝道:“兄弟們,一起上,我就不信這小子有三頭六臂不成?”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弱弱的聲音,“李、李師兄,他可是內(nèi)門弟子,咱們?nèi)遣黄鸢。侨菒懒藘?nèi)門的長老……”甘平望去,正是方才搶先跳出來辱罵自己的那家伙,欺軟怕硬,這家伙還真是個小人啊。李興安聞言氣結(jié),一把拽住了他的領(lǐng)子,將他拎到了自己面前,噴著口水惡狠狠的罵道:“玄心你個廢物,他有人撐腰,我就沒有么?出了事我擔著就行,你們給我上。”說完狠狠的將玄心推向了遠處的曾琪。

    李興安此話出口,那幾個外門弟子方才覺悟,對啊,自己這李師兄是什么人?身家背景一點也不比內(nèi)門弟子差,不然自己怎么會追隨在人家后面呢?既然都放出話來,出了事情他擔著,那自己還怕什么?個個打起精神沖向了曾琪。甘平看得清楚,這些外門弟子都是煉氣中階的程度,也只有李興安一人是煉氣高階,可那曾琪已然是煉氣巔峰,半只腳踏入凝識的境界,這誰勝誰劣一時間到難以分辨。

    李興安顯然也是看出了曾琪的修為境界,自忖不是對手,才會招呼手下的嘍啰一擁而上,若是自己單獨面對,恐怕不用幾個回合就會敗下陣來。那曾琪見眾人氣勢洶洶向自己沖來,微微冷笑,身軀猛縮雙手摁在地上大喝一聲:“戊土之靈,開!”他原本白皙的一雙手瞬間變成了土黃之色,淡淡的散發(fā)著光芒,與其接觸的地面一陣的抖動,身前不遠處正猛沖的眾人只覺得腳下一歪,數(shù)人跌倒在地,余下的人慌忙跳開,生怕中了什么法術(shù)。

    李興安面色鐵青,看著被開地術(shù)絆倒的手下,嘿然道:“好你個曾琪,莫非欺我等不會法術(shù)么?風靈刃,去!”隨著他手決掐動,一道淡青色的風刃呼嘯著旋向曾琪,看來他已經(jīng)打出了真火,看這法術(shù)的威力,若是中上一下,不死也得重傷。曾琪正抬頭間,之見一道淡青色的光芒正向自己的面門飛射而來,不禁吃了已經(jīng),連忙仰頭躲過。額頭數(shù)縷頭發(fā)被那鋒利的風刃削下,一陣的臉色發(fā)白,沒想到這李興安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下此狠手,若是自己被斬中,定然重傷倒地。

    念及從前的恩怨,曾琪一股火氣直沖腦門,當下也不再留手,口中咒語微念,一根食指當下變得金黃閃耀,狠狠的按到了地上。那李興安發(fā)了一道風靈刃,正在回復之中,忽然感覺身邊靈力波動異常,一道金光從自己面前丈許的地方飛射而出,直奔自己的胸膛,連忙一個側(cè)滾撲倒在地,躲過了這一記攻擊。因為躲得狼狽,再次爬起身來的李興安已經(jīng)是灰頭土臉,就連頭上也滿是草葉,不禁惱羞成怒,向著一旁發(fā)愣的其他人大喝道:“你們還在等什么?”

    兩人動用法術(shù)互相攻擊也只是轉(zhuǎn)眼間發(fā)生的事情,那些外門弟子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兩人已經(jīng)各發(fā)了一招,正在愣神間聽到李興安大喝,才如夢方醒般,將各種法術(shù)向曾琪拋去。呼嘯的火球,冰寒的水箭,加之一些雜七雜八的法術(shù)在空中呼嘯,一時間林中色彩絢麗至極,火兒在樹上看得真切,不禁喜得拍起了巴掌,在山下是猴耍戲給人看,沒想到在這山上是人耍著法術(shù),火兒在一旁看戲。

    甘平見雙方你來我往,法術(shù)漫天飛舞,不禁瞪大了眼睛,原來修煉之人的爭斗是如此,只可惜這些法決自己都不會,只能看著眼饞。正在聚精會神的觀看間,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甘平轉(zhuǎn)過頭去,見那方媛婷正好奇的望向自己,不禁有些奇怪道:“你不上去幫忙么?”這女子的修為也有練氣高階的樣子,若是去幫忙,那曾琪定然焦頭爛額,只是不知道她為何只是在此觀望。

    方媛婷見甘平問自己,向那邊瞟了一眼道:“又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干嘛去幫他們。”甘平不由一陣的語結(jié),方才很明顯者李興安是為了討好面前這女子才會找自己麻煩,也正因為她在場的緣故才會與曾琪爭斗,可眼下這女孩居然說和她沒關(guān)系,這還真是奇了。

    見甘平好奇詫異的眼神望向自己,方媛婷不禁臉色一紅,甘平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女孩真的很漂亮,怪不得那李興安如此費心的討好于她。方媛婷見甘平滿臉的狐疑之色,也顧不得面前這小小的仆役弟子無理了,連連嬌嗔道:“不是你想象的樣子啦,那、那李興安只是纏著我,我才沒理他,他非要那么做,我、我……我有什么辦法?”甘平見她臉色羞紅,一臉的小女兒模樣,不禁心中一痛,想起了馬玲兒當日也是這般情形,嬌羞著小臉說道:“我的小夫君。”思及此處,甘平心下黯淡,連忙將目光望向了正在爭斗的雙方,以免讓方媛婷看見自己眼中的淚光。

    方媛婷見他不再用狐疑的神色看著自己,終于舒了一口氣,但旋即有些不甘的說道:“我和你說這個干嘛?真是的,不過說來你倒是很奇怪啊。”甘平聞言望向了這個好奇寶寶,“你說你只是個外門記名弟子,居然敢頂撞李興安,幸好曾琪師兄出現(xiàn),不然你可慘了。”甘平瞇著眼睛,仔細的看著正在用法術(shù)爭斗的眾人,聽到此話,目光微縮,死死盯住了李興安的背影,口中說道:“是么?我還真不知道這李師兄是何許人也。”

    那方媛婷將甘平如此說,連忙像小麻雀一樣嘰喳起來。“你居然不知道李興安的名字?天啊,你不會是今天剛?cè)腴T吧?不對,貌似這幾天也沒有入門的弟子啊。”說著這紅衣服的女孩四下里看了看,甘平見她小心翼翼一臉八卦的模樣,不禁微微好笑,方才剛剛見到她和李興安在一起,以為她也一樣的跋扈囂張,沒想到原來也只是個小女孩。

    方媛婷沒有注意到甘平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嘰嘰喳喳一臉興奮的說道:“你居然不知道李興安?他們李家可是妙成宗里的大勢力啊,他的爺爺是總內(nèi)的長老,父親叔叔也有極大的權(quán)利……哎呀,不好~”甘平下了一跳,歪了歪頭斜眼看著這一驚一乍的女孩。“你得罪了李興安,眼下他沒工夫理你,若是他騰出手來,定要你好看,你快走,快走吧,別再來這個地方了。”說著想要去推甘平,甘平不著痕跡的躲過了伸向自己的白嫩小手說道:“這宗門之內(nèi)也能成婚不成?”

    見甘平?jīng)]理會自己的好意,方媛婷不禁有些暗惱,這人怎么如此的不知好歹。聽到他問向自己,不禁八卦的情緒又上來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莫非不知道宗門內(nèi)也能結(jié)成道侶么?天啊,莫非沒人和你提過?”甘平見她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的樣子,一陣的無語,自己一連一個月以來都在地火殿中學習煉丹之術(shù),哪有時間去打聽這個。

    方媛婷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說道:“看來你還真是什么也不懂呢,在宗門之內(nèi),只要雙方長輩許可,便可通報宗門之內(nèi),結(jié)成道侶,在修仙之路上互相扶持,不過一般只有到了金丹境界的修為才會被同意結(jié)成道侶的。”甘平聽她說完,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沒有言語,以自己的修為打聽這種事情還太早了些,也難為這個方媛婷連這個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就在二人還在談?wù)撨@道侶之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烈聲,甘平轉(zhuǎn)身一看,不禁大吃了一驚。場內(nèi)的爭斗已經(jīng)白熱化,曾琪勝在自身修為是全場最高,而李興安一方卻是人多勢眾,這兩方爭斗起來到也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李興安一邊發(fā)出一道道的法術(shù)攻向曾琪,一邊氣急敗壞呼喝著其他人加把力氣,只奈何這曾琪是金土雙屬性的修道者,自身防御極高,而且金系道法攻擊力極強,在厚重隱秘的土系道法配合下,接連重創(chuàng)了數(shù)人。氣的李興安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連靠近曾琪的身邊都不可能。

    可曾琪自己卻是有苦自知難以明言,表面上看自己好像占據(jù)了上風,可自身的真元法力消耗極大,對面還有數(shù)人在向自己飛射著法術(shù),若是真的真元枯竭,一個小小的火球就能搞得自己重傷,更何況還有一個煉氣中階的李興安在一旁虎視眈眈。曾琪相信,若是自己露出了破綻的話,那李興安定然會給自己來一記很的,絕不會留手。

    李興安心中也是分外著急,這里并不是什么偏僻之地,若是有人看見自己帶人圍毆內(nèi)門弟子,定然會去稟告執(zhí)律殿,那樣自己可就慘了,響起執(zhí)律殿那黑漆漆的蛟蟒鞭,李興安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眼中兇光一閃,從懷里掏出一物來。

    甘平瞧得仔細,在李興安手上的正是一張符箓,上面青光閃動隱隱一針狀的圖形在上面,從上面隱隱傳來的靈力波動來看,定然非同一般。這時站在身邊的方媛婷驚叫道:“符寶!”甘平聞言一皺眉頭,沒想到這李興安居然有如此的殺手锏還未拿出來。這符寶他也聽說過,若是一件法寶被人以心血祭煉成本命法寶,即便是主人身隕,這法寶也不能為外人掌握,除非得到這件法寶之人比原主人法力高深,才能強行將上面的靈魂印記抹去,若是修為不夠,也只能瞪眼看著流口水,根本驅(qū)使不動。

    這符寶就是金丹以上的修士將自己所祭煉的本命法寶剝離出一絲本源力量祭煉成一張符咒,持有符咒之人便可運用其中的力量,這符寶足足有本源法寶十分之一的威力,在低階修士之中卻也不可小覷。只可惜修真界肯用自己法寶煉制符寶的人并不多,每一次煉制,都會讓法寶自身元氣大傷,眼下李興安的這張符寶,定然是家中長輩疼愛所賜下的。

    甘平眼熱的看向了李興安手中的符寶,自己的烏漆環(huán)內(nèi)也有數(shù)件法寶,只可惜自己修為太低,連最基本的祭煉都無法完成,只能看著流口水。別人是無法寶可用,但自己卻是有法寶而無法用,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眼下甘平的修為最適合他的便是一件法器,或是一張符寶了,也難怪他看著那張符寶眼熱,其他圍攻曾琪的外門弟子見李興安手上的符寶也都露出了火熱的眼神,只有曾琪見到李興安手上之物,不禁臉色難看了起來。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四十七章 算計

    這李興安仗著有長輩庇佑,在宗門之內(nèi)囂張跋扈欺壓同門,眼下居然又拿出一張符寶來,怎么能讓曾琪又驚又怒。這符寶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自己雖然是內(nèi)門弟子,卻也沒辦法抵擋這等威力的符寶,這件法寶定是李興安祖父笑沁真人李烈風的四品法寶破風針所煉制的符寶了,這破風針在宗內(nèi)也頗為有名,破風無聲快愈閃電,端的是厲害無比,眼下他拿出來,定然是想要用這符寶攻擊自己,若是挨上一下得話,定然殞命當場。

    李興安手捏那張符箓,口中念念有詞,符寶之上靈光閃動也越來越強烈,曾琪大急連忙發(fā)出數(shù)到法術(shù)襲向了催動符寶的李興安。其他圍攻的弟子見到有機可乘,連忙攔下了曾琪的攻擊,更有數(shù)到火球冰棱激射向勢若瘋虎的曾琪。見曾琪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樣子,李興安不禁猙獰的嘿嘿一笑,將手一揚,那符寶化作尺許長的淡青色飛針,光影曈曈顯然是幻影所畫。

    見到此情景,對面的曾琪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看架勢這李興安是決定與自己不死不休了。他一聲爆喝,全身黃光大漲,正是全力催動功法護身的樣子,也顧不上四面八方襲來的法術(shù),戟指一點,喝道:“李興安,莫非你今天非要斗個你死我活么?”李興安面頰肌rou震顫,額頭汗珠滴滴落下,想來他控制這符寶也頗為勉強,可口中依然說道:“你錯了,是我活你死!”

    話說道這份上,曾琪知道今天定要做個了斷了,也不再言語,身形卻慢慢轉(zhuǎn)動,將一套拳法施展開來,這套拳法古樸玄奧,顯然是一套極為高深的拳法。更讓甘平頗為不解的是,這拳法每一次出拳都能攔截下一道法術(shù),莫非這并不是世俗中的普通拳法?若是如此,以自身的身體強度來說,這套拳法應(yīng)該是極適合自己。

    那李興安正全力催動懸在半空中的符寶,對于煉氣中期的他來說,這符寶所需的真元法力實在是多了一些。盡管他已經(jīng)竭盡全力,懸在半空中的青色飛針卻難以移動半步,而對面那曾琪,卻施展出那套拳法慢慢沖破其他外門弟子的法術(shù)阻攔,慢慢向自己靠近。見到那套拳法,李興安原本因為吃力而難看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來,“六合崩山拳!”

    李興安知道,對面的曾琪只不過是煉氣巔峰的境界,雖然已經(jīng)半只腳踏入了凝識境界,但終究還不是凝識的修為。若他真的到了那個境界,自己方才根本就不會動手,階位的差距可以靠人數(shù)法寶來拉近,可這境界的差距確是實打?qū)嵉模緵]有抗衡的可能。這六合崩山拳正是宗門內(nèi)鍛煉軀體的秘藏拳法,雖然只是初階拳法,也需要凝識境界才能使出,否則血rou崩壞定然重傷。來這曾琪也是起了拼命之心,以煉氣巔峰強行將這拳法使出,想要突破法術(shù)的攔截靠近自己,一擊破法。

    嘴角冷冷一笑,李興安面露譏諷之色,就算是凝識初階來施展這六合崩山拳也頗為吃力,這曾琪一個煉氣巔峰強行施展,定然身受極大壓力,與其相比,自己一方則要好的多,不過是真元耗盡而已,只要能發(fā)出一擊,這曾琪今日定然不能幸免。想到此處,他奮力催動起體內(nèi)幾近枯竭的真元,輸送到那符寶之中,只要快上一線,那勝負就已分曉。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曾琪雖然吃力,卻將那套六合崩山拳一招一式的施展開來,即便有所遲滯,但仍是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不禁心底暗暗吃驚。他哪知道這曾琪金土雙屬,這兩種屬性的修真者軀體強度遠超他人,更何況兩者兼?zhèn)涞脑鳌K皇蔷辰绶Σ粔虿胖皇菬挌鈳p峰修為,軀體的強度已經(jīng)不比凝識初階的弟子差多少,如若不然,內(nèi)門長老也不會貿(mào)然將這六合崩山拳傳授于他。

    見那曾琪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漸漸遲滯之感少了許多,腳步也漸漸加快,反觀己方的那些外門弟子,已然是真元枯竭,發(fā)出威力的法術(shù)也減少了許多。這也不怪這些外門弟子,他們大多是煉氣初期的境界而已,能發(fā)上十幾個小法術(shù)就已經(jīng)是極限,更何況他們也沒李興安這等的身家背景,沒有洗髓伐毛的丹藥日日錘煉,眼下后繼無力也是正常。

    李興安見曾琪步步緊逼,心下又急又惱,不禁暗罵那些弟子廢物,稍稍思忖了一下,將心一橫,一口咬破了舌尖,逼出一股真元精血噴到了那懸停不動的飛針之上,口中喝道:“給我起!”雙目赤紅形態(tài)瘋癲,儼然已經(jīng)是被這恨意沖昏了頭腦。那飛針得了這精血之助,立刻青光大漲,在空中嗡嗡作響,隨著李興安法決掐動,化作一道流光直撲曾琪面門。

    甘平窺得仔細,這李興安已然是油盡燈枯的境界,這一口的精血虧損也讓他的修為退了一截,心下盤算覺得差不多了,便飛身撲了出去。方媛婷見兩人斗法斗得緊張,證凝神細看之時,直覺身側(cè)一道勁風掠過,再看甘平先前所在之地,已經(jīng)空無一人,連忙抬頭望去。

    果然那到黑色的身影已經(jīng)飛射到了場內(nèi),如此的速度讓方媛婷不禁一皺眉頭,這哪里是一個仆役弟子能有的身手,心里也越發(fā)的對甘平好奇了起來。甘平一縱之下便跳入場內(nèi),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他便已經(jīng)撲到了李興安的身側(cè),攏指成刀,狠狠一擊劈到了李興安耳門之上。

    李興安正催動那沾染了自己精血的飛針擊殺曾琪,卻萬萬沒想到自己身后殺出個人來,在他想來身后便是方媛婷和那仆役,方媛婷即便不幫自己,也不會阻攔,至于那黑衣仆役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可他沒想到的是,正是這小小的卑賤仆役壞了他的好事,甘平這一掌刀擊下,李興安已經(jīng)來不及反應(yīng),被狠狠的擊中了耳門,立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空中正向曾琪激射的飛針失去了控制,立時間變得歪歪斜斜,原本大放光芒的青光也暗淡下來,歪歪斜斜的擦著曾琪的面頰落到了地上。曾琪原本見那飛針來勢洶洶,直撲自己面門,看這架勢定然阻擋不了,正閉目等死間,忽聽到方媛婷的尖叫聲,臉頰之上一縷鋒芒擦過,便再無反應(yīng)。睜眼一看,面前不遠處一身白衣的李興安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身邊站立一人,黑衣服飾,正是方才被欺辱的外門仆役弟子。

    這曾琪反應(yīng)也是極快,趁著場內(nèi)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得愣神之時,手上光芒閃動,數(shù)道金色光芒飛出,將剩余的幾個外門弟子一一打翻在地。甘平見到此情景,心中暗暗點頭,這曾琪也是思維敏銳之人,不枉自己救下他一場。

    見已經(jīng)沒了威脅,曾琪朗聲哈哈一笑,大步走到了昏迷不醒的李興安身旁,沖著甘平一拱手道:“多謝小兄弟援手!”甘平微微一笑,略略點頭道:“師兄援手在前,甘平豈能作那忘恩負義之事,這是這人該如何處理,倒是頗為傷腦筋。”說著用腳尖提了提倒在地上的李興安。

    曾琪看著雙目緊閉的李興安,眼中光芒閃爍,顯然是在心中計算得失,甘平見他如此,心下暗自警惕,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若是這曾琪施展辣手對付這李興安,自己定要將其攔下,雖然方才算計了李興安此人,對他也頗為的不屑,但從其他弟子的態(tài)度上可以看得出來,此人的背景頗為不凡。若只是普通爭斗,略有損傷想來也沒人計較,即便不滿李興安的長輩也不會對自己一個小小仆役動手,但曾琪若是殺了此人,那作為幫兇的自己定然也沒什么好果子吃,定會被逐出山門,或許連命都會丟掉。

    曾琪惡狠狠的盯著李興安看了一陣,終于恨聲道:“若是我一人擊敗了他,眼下即便不殺他也要他好看,可眼下小兄弟既然出手相助,曾琪若是出手傷他定然會連累到你。”說道此處,曾琪狠狠的踹了一腳昏迷不醒的李興安,“那今日就放過他,待到他日我達到凝識境界,自會去找他晦氣。”聽得曾琪如此一說,甘平心里松了一口氣,也對這光明磊路的漢子生出了幾番好感,看來兩人定是有什么極深的過節(jié),否則如此漢子定然不會隨便說出先前那刻薄之話。

    曾琪頗為不甘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興安,轉(zhuǎn)過身去對還在地上哭號翻滾的那些白衣弟子喝道:“嚎什么喪,老子出手多重還是知道的,都別給我裝樣了,滾過來幾個,將這家伙抬走,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幾個裝模作樣的外門弟子見被人戳破,立時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翻身起來,個個一瘸一拐呲牙咧嘴的將昏迷的李興安架起,一溜小跑的不見了。看樣子他們是深怕這曾琪反悔將他們留下。

    處理完這些事情,曾琪轉(zhuǎn)過頭來沉聲說道:“方姑娘,戲也看完了,還舍不得離開么?”此時站在一旁發(fā)呆的方媛婷才如夢方醒,一臉驚訝的望向甘平,似有什么話要說,但在曾琪灼灼的目光逼視之下,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跺了跺腳,扭頭走了。甘平見曾琪趕走方媛婷,也未加理會,只是目光緊緊地盯著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符紙,正是方才李興安所用的符寶。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四十八章 李烈風

    也不知是那些外門弟子忽略,還是攝于曾琪的威勢,那張符寶并沒有人替李興安拾起,依舊靜悄悄的躺在地上,宛若一張普通的符紙一般,只有偶爾閃過的一絲光芒隱晦的顯示著此物的不凡。曾琪見方媛婷被自己逐走,剛想和甘平說話,卻發(fā)現(xiàn)甘平的目光一直盯在不遠處草叢中的符寶之上,不禁嘿然一笑,走過去將其拾起,遞到了甘平的面前,甘平下意識的伸手接過,細細的大量了起來。

    曾琪饒有興味的看著面前這身著黑衣的仆役弟子,見他目光清澈,望著手中的符紙眼中充滿了好奇與探尋,卻并沒有一絲貪婪之色,心里不禁暗自點頭。甘平?jīng)]理會一旁曾琪玩味的目光,嘻嘻的觀察著手中的符寶。這張符紙約有三指款,大約四寸長短的樣子,也不知是何種質(zhì)地,整個符紙銀光閃閃,捏在手中略有沉意。符紙正中央畫有一只淡青色的飛針,形態(tài)古怪栩栩如生,正是方才看見李興安催動此物幻化出來那飛針的樣子。

    甘平悄悄的將神魂之力在這頁符紙之上試探著,卻沒想到上面?zhèn)鱽砦⑽⒌耐窬苤猓磥磉@符寶定是有秘法祭煉。不過甘平倒也沒看上這飛針符寶,在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就連真正的法寶也有數(shù)件,哪里還瞧得起這僅僅有四品法寶十分之一威力的飛針符寶,方才也只是好奇這從未見過的符寶罷了。

    將那銀色符紙在手上把玩了幾下,甘平將其遞還給了曾琪,曾琪沒想到面前這仆役弟子并不貪此寶,只是略略看了一下就還給自己,一時間怔在了那里。甘平見他一臉的不解,轉(zhuǎn)念一想便知道了了曾琪的想法,不禁一笑道:“曾師兄可將其拿去,還給那李興安,此物并不是你我二人能留下的。”曾琪聞言心頭猛然清醒,甘平說的沒錯,此寶若是私藏在手中,定然惹出大事端來。

    想到此處,曾琪連忙將那頁符紙接過,訕訕道:“還是小兄弟想的明白,其實原本我也未想留下此物,只是這還回去又有些不甘,如若不然的話將其拿去換了靈石吧。”甘平微微皺眉,搖搖頭說道:“今日之事是李興安挑起的,眼下他受了重創(chuàng)他人卻也無話可說,但你我二人若是拿了此寶,定然讓人抓到把柄,倒是可就有口難辨了。”

    曾琪也不是笨人,一聽甘平所言猛的拍了一下額頭道:“正是,此寶定是方才那些人故意留下栽贓陷害的,可若讓我送還,那卻是不可能了,不如就此將其丟掉,任誰撿到也沒咱們關(guān)系。”說完將手一揚,那符紙便飛出一丈開外,落在草叢之中。甘平見他如此,立刻笑了起來,張嘴剛要說話,卻陡變突生。

    那被曾琪拋到草叢中的符寶剛剛落下,卻立刻光芒大漲,化作了一根青光盈盈的飛針光影,比起方才李興安催動之時大為的不同。這飛針此刻光芒大漲纖毫畢現(xiàn),就連上面的符文也一清二楚,看來這正是此符寶被全力催動的狀態(tài)。正在二人驚詫這飛針為何如此之時,只聽飛針之上傳來一聲冷哼,聲音蒼老卻蘊含極大的威懾,這一聲冷哼震得二人微微發(fā)暈,緩過神來得時候見那飛針化作一道淡青色流光飛向了主峰的方向。

    甘平被這蘊含法力的冷哼一震,兀自有些發(fā)暈,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曾琪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不禁大為奇怪。那曾琪見甘平望來,盡是不解的眼神,苦笑著解釋道:“甘平師弟,今次是托了你的福,又逃過一劫!”甘平眉毛微挑,頗有些不解曾琪所說的話。見他一臉的不解,曾琪解釋道:

    “方才那一聲冷哼,定是李興安的祖父李烈風長老所發(fā),那符寶原本就是他的三品法寶破風針所煉制,在其上留下一縷神念輕而易舉。若是方才你我二人有一處做錯的話,這符寶定然化作飛針,將你我斬殺,若是將這符寶私自藏下的話,定然會被人找上門來,這李烈風好生的護短,好生的jian詐。”

    說道最后,曾琪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甘平也想明白了方才的兇險。剛才爭斗之時定然已經(jīng)觸動了李烈風藏在符寶之內(nèi)的那一絲神念,對于發(fā)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若是剛才曾琪對李興安起了殺意的話,那符寶定然在李烈風的催動下將其斬殺,只可惜曾琪并沒有那樣沖動,所以李烈風也就沒了下手的機會,沒有理由的向小輩弟子出手,想來那元嬰境界的李烈風還做不出這等無恥的事來。可此人端的狡詐異常,想來那些弟子將這符寶留下也定是出自他的授意了,若是方才起了私藏之心,或是將這符寶拿去換取靈石丹藥,定然會被其抓個人贓并獲,那時不需要這李烈風出手,執(zhí)律殿就會找上門來,定二人各殘害同門殺人奪寶的罪過,幸好甘平點醒了曾琪,才沒惹下這等禍事,那李烈風見jian計無法得逞,惱羞成怒催動符寶飛起,用蘊含法力的冷哼震懾了二人,也算找回點臉面。

    想通了此中關(guān)節(jié),二人相對苦笑,沒想到這李烈風已經(jīng)是元嬰境界的前輩高手,卻如此護短,心胸狹隘的讓人發(fā)指,能夠抹下臉來對這煉氣境界的小輩下手,這李烈風也算是元嬰修士中第一人了。甘平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沒想到剛剛?cè)腴T就和人結(jié)了這么大個仇怨,又被一位不擇手段的元嬰修為高手惦記上了,看來自己的處境堪憂啊。

    這時曾琪也從方才的后怕中緩了過來,對甘平說道:“多謝甘師弟方才提點,不然曾某定然犯下大錯。”甘平見他一臉的誠懇,笑了笑道:“其實我倒要謝過曾師兄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否則甘平今天定然沒什么好果子吃。”曾琪聞言朗朗一笑道:“師弟此言差異,我亦是原本就與那李興安有仇怨,你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我今日其實是特地來找他的。”甘平聽他如此一說,心里也暗自了然,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這曾琪果真與那李興安有舊怨,當下尋了塊干凈的地方,二人做了下來。

    看來剛才那場大戰(zhàn)讓確實消耗了曾琪不少體力,剛剛坐下他就舒服的呻吟了一聲躺在軟軟的草地之上。甘平望著他不拘小節(jié)的樣子不禁好感倍增,問道:“曾師兄,你與這李興安有什么仇怨,以至于大打出手道性命相搏的地步,外門的弟子一般是不會招惹內(nèi)門弟子的啊?”對于二人的仇怨,甘平感覺到分外的好奇,自己剛?cè)腴T不久,說不定可以從曾琪的話語中聽到一些宗門內(nèi)的消息,雖然明凡那里也經(jīng)常傳一些消息,只可惜他一個小小的仆役弟子對于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大多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花邊新聞。

    順手拔了一根草莖放到了嘴了,曾琪一邊輕咬著淡淡清香甜味的嫩草葉,一邊含糊的說道:“還能是什么事,也就是那李興安欺負門內(nèi)弟子的事,這小子做慣了這種事情。”甘平見他說的不盡不實,撇撇嘴說道:“您老人家是內(nèi)門弟子,他還敢主動欺負到你身上?我才不信。”這曾琪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比起甘平也沒大多少,經(jīng)過方才兩人一同經(jīng)歷連串的變故,關(guān)系也就拉近了許多,甘平也沒了先前的陌生拘謹。

    曾琪聽甘平話語中頗有些不滿,擺擺手說道:“我算什么內(nèi)門弟子,真正的內(nèi)門弟子最少的都是凝識中期的境界,原本我也是外門弟子,去年年終大考之時才進入的內(nèi)門。只可惜現(xiàn)在入內(nèi)門卻有些完了,那些原本的內(nèi)門弟子最低的都是凝識中階的修為,可我卻連凝識的境界也沒達到。”說道這里,他神色不禁有些黯然。甘平聽到這里,心中一動道:“曾師兄,這外門弟子進內(nèi)門容易么?”

    曾琪聞言,看了一眼盡是希冀之色的甘平道:“你是想問從仆役弟子升為外門弟子是否容易吧?”甘平臉色一赧,頗有點不好意思,曾琪沒有理會他,徑自說道:“外門仆役弟子若是想要進入內(nèi)門,必須年紀不到十七歲,修為也要達到煉氣中階,這是最低的標準。至于內(nèi)門弟子便要年紀不足二十,修為至少也要煉氣巔峰的境界。”甘平聽了不由咂舌,連聲道:“這也太難了吧?”

    甘平說這話確實是有感而發(fā),外門仆役弟子沒有每月的靈石,沒有丹藥,就連功法也只是一本最基本的煉氣訣,日日還要做許多雜役,若想在十七歲之前達到煉氣中期,其中的困難可見一斑。在世俗之中煉氣初階境界的修為就被人稱為先天高手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這等境界,而煉氣的中階需要的修為正是初階的數(shù)倍,雖然妙成宗內(nèi)靈氣充沛,但沒有好的功法靈石丹藥相助,若想在十七歲前達到煉氣中階,那對于修煉者的資質(zhì)要求是非常之高。

    至于到達煉氣巔峰的境界要經(jīng)過煉氣高階才能達到,修真一途,逆天而行,每一步都是艱難無比,即便是同一境界的不同階段,相差的程度也是數(shù)倍來計算,若想稱為內(nèi)門弟子的話,最起碼要連越煉氣高階和煉氣巔峰兩道關(guān)卡,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見甘平一臉震撼的神色,曾琪微微一笑道:“卻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方法晉升身份,但是定然是你不想要的罷了。”聽到此話,甘平不禁瞪大了眼睛。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四十九章 藏拙

    聽曾琪說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晉升身份,甘平不禁瞪大了眼睛,望向了他。可讓甘平?jīng)]想到的是曾琪卻說出了一番讓他苦笑不得的話語,“這仆役弟子晉升外門或是外門晉升內(nèi)門的話,卻也不是是這一種方法,若是記名弟子修為能達到凝識境界,不論年紀多大,都可以晉升為內(nèi)門弟子的,同理外門弟子若是有了化液期的修為,也可以自動晉升為內(nèi)門弟子。”

    聽了曾琪的話,甘平不禁苦笑,若是資質(zhì)不好,恐怕這一生就卡在筑基這一境界了,哪里還能進內(nèi)門。至于凝識境界,殿中的大師兄看著足有二十多了,才只是煉氣中階的程度,這第一種方法肯定是不行了,若是等到他達到凝識境界,說不準都得二十年后了,到那時再去同十幾歲的外門弟子打交道,想想都覺得可悲。

    轉(zhuǎn)念想了一下,甘平問道:“這方法宗門內(nèi)沒人提出異議么?若是有弟子入門太晚,那豈不是錯過了第一種的機會?”曾琪聽到這話搖了搖頭,說道:“宗門內(nèi)的長老們才不管你什么原因,若是你沒有在二十歲達到煉氣巔峰的話,宗門才不會舍得用那么多靈丹靈石來培養(yǎng)你,因為你的價值本身就已經(jīng)不大。”聽到此話,甘平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果真這修真界與世俗并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利益至上,不論什么原因,若是你沒有什么價值的話,宗門也不會舍得花本錢在你身上,誰還管你到底公平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