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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491節(jié)

    他說完停了一下:“你那個飛機沒了。”

    “怎么了?”

    “炸了。”

    “哦哦, 那我能把它帶走嗎?”安夏腦中閃過的是無人機論壇里的「炸機」,各種飛行失敗, 都叫「炸機」。

    再怎么說, 也是兩萬塊, 又附加了往返法國之間的路費,現(xiàn)在已經(jīng)增值了不少, 能帶走, 還是帶回去的好。

    來人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剩了。”

    安夏:“?!”

    沒等安夏再繼續(xù)問, 就有兩個穿著制服的持槍士兵, 十分嚴肅地將安夏他們送出去, 一直到他們的車開到沙丘的頂上, 送他們出來的人才離開。

    司機重重吐出一口氣:“忘了告訴你, 這邊有一個軍事基地。也沒想到你帶的那個飛機, 能飛這么遠……”

    安夏知道青海404基地, 知道羅布泊基地,也在后世的無人機飛友論壇里見過“我去新疆玩,放了一只小飛機, 飛著飛著,就突然憑空消失”的故事。

    就是沒想到在巴丹吉林這種旅游景區(qū)也有……雖然現(xiàn)在還不是旅游景區(qū)。

    第二天,再去看梭梭樹,已經(jīng)不是「草色遙看近卻無」,小小一點綠芽已經(jīng)躥高了不少,在風中搖動。

    “現(xiàn)在梭梭的種子是從哪里來的?財政撥款嗎?”安夏問道。

    陪同領導搖頭:“是我們旗里出的,人是百姓主動出工。”

    人力這一塊的費用支出,基本是靠愛。

    當?shù)厝酥溃窃俨还埽攦纱笊衬蠑n,他們縣就沒了,不給錢也得干啊。

    安夏又問起沙漠擴大的成因,果然除了天災之外,也有人禍,天然長著的各種能換錢的木頭、沙漠植物都被當?shù)厝丝沉耍蚴亲杂茫蚴琴u錢。

    但是也沒法怪他們,因為真的太窮了,人快餓死的時候,人rou都吃得,何況樹樹草草。

    目前的治沙示范區(qū)不在這里,要再過幾年,才會惠及此地。也就是說,這里治沙暫時還沒有任何的補貼和幫助。

    全靠人民群眾心中的樸素理想「不能讓我家給沙子埋了」,俗稱——為愛發(fā)電。

    為愛發(fā)電一時沒有問題,發(fā)一世就沒什么意思了,也不利于宣傳和推廣這件事,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是因為他們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防沙這事,還是能普及一點的好。

    安夏打了個電話給熟悉的農(nóng)業(yè)教授,問他們沙里能主動種點什么經(jīng)濟作物。

    回答:rou蓯蓉,但是很難種,它是寄生植物,而且還不像銀耳木耳,普通的培養(yǎng)基也可,它們寄生在梭梭樹或者紅柳的根部。

    “那這邊沒有問題,應該可以種的。”安夏挺開心,教授接下來的話,就沒那么開心了,rou蓯蓉的成活率是0.7%,也就是往1000棵梭梭或紅柳上都種了rou蓯蓉,最后活下來的只有七棵。

    而且生長周期得三年以上,三年……

    這……就很不開心了,除非一棵能賣成百上千塊……不然折騰半天圖個啥。

    “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別的辦法提高存活率嗎?”安夏問道。

    這位農(nóng)學教授是研究水稻的,對rou蓯蓉沒有什么研究,他介紹了一位在新疆的屠教授給安夏:“屠教授已經(jīng)帶隊研究沙漠植物培育三年了,你向他問問?”

    屠教授人在新疆,幾經(jīng)輾轉(zhuǎn),安夏找到了他,向他詢問是否有可能來這邊指導一下種植。

    屠教授說可以,大概六天以后到。

    安夏問道:“您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這么急的,等您空了再說。”

    屠教授的笑聲傳過來:“沒有什么事,我從現(xiàn)在在的地方出發(fā),到你們那邊,差不多要六天。”

    啊……哦……是這樣啊……安夏看著接壤的新疆甘肅兩地,她習慣了東部的交通,看著相鄰的省份,總有一種「半小時就能到」的錯覺。

    “安同志,還有一架飛機呢?走啦?”熱情淳樸的老鄉(xiāng)把剛飛了幾圈的無人機給擦得亮亮的,并興致勃勃地想再擦一架。

    “它掉在沙漠里,找不到了。”安夏指指遠方的巴丹吉林。

    “哦……”老鄉(xiāng)點點頭,旁邊有一個少年對安夏說:“我爺爺跟我說,沙漠里有一座城,城里都是金銀財寶,走進城門的時候,身上的刀劍會被吸走,你的飛機可能是掉到那里去了。”

    “咦,還有這個說法?”安夏好奇了起來,問一旁的陪同人員可有此事。

    “哪這么神秘,就是黑水城,你想去嗎?”他問道。

    西夏黑水城?安夏用力點頭,忽然又想到:“那里現(xiàn)在不是軍方在管控吧?”

    “沒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jīng)搬到博物館了。說起來,你去那里,說不定會有奇遇。”

    安夏:“為什么?”

    “你叫安夏嘛,那里是夏的王城。”

    安夏笑道:“聽起來我是去給他們做超度的。”

    “你別說,那邊好多佛塔,都保留的還挺完整,本來在佛塔里有一個女人的完整骨骼,說是一個太后的,有個沙俄人來挖,挖了一批,還剩一大堆沒帶走,下次再去找,就完全被風沙蓋住了,前幾天剛好又刮了一場大風沙,現(xiàn)在說不定那些東西又重見天日了。”

    安夏最喜歡各種故事,黑水城,無論是在七俠五義里,還是在鬼吹燈里,都有提及,來都來了,不如去一趟。

    黑水城、敦煌、殷墟,并稱三大考古發(fā)現(xiàn)。在安夏的時候,黑水城門票120,游客只能走在木頭棧道上,布滿了探頭和大喇叭。要是誰私自離開棧道,大喇叭就會不斷催他上來。

    現(xiàn)在黑水城就是一個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的廢墟,只有一個科考隊的小屋子守著,不要門票,正常游客也不會往這里跑。

    這回沒有鬧出昨晚的烏龍,不僅事先通知,還帶了介紹信,跟了一個熟面孔,過去下車,能熱情互相問「吃了嗎」的相識程度。

    在這邊守著也挺無聊的,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大貨了,在這邊又不方便隨時往來,大家輪班,一星期一輪班,平時鬼都沒有一個,大概只有真社恐,才能待得下去。

    今天在這邊守著的是兩個年輕的研究員,他們一邊守著黑水城,一邊寫論文。

    他們熱情地帶著安夏他們在黑水城里轉(zhuǎn)圈圈,介紹這佛。那塔,還有當年李元昊怎么怎么,北宋怎么怎么,成吉思汗怎么怎么……

    安夏喜歡歷史,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再問一些其他的問題,問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沙俄人沒有找到的寶藏。

    “要是能發(fā)現(xiàn)就好了,我就指著它發(fā)論文了。”一位研究員笑著說。

    “沒有試過雷達遙感嗎?”無人駕駛組在琢磨激光雷達的時候,把雷達的旁系兄弟姐妹們都了解了一下。

    安夏:“據(jù)說美國的衛(wèi)星雷達已經(jīng)能探測到地下九米深的地方了。”

    “嗐,九米,那頂個啥用……”研究員指著遠處的一個沙丘:“看見那個了嗎?”

    安夏轉(zhuǎn)頭望去,約有二十多米高。

    研究員接著說:“以前還沒有的,是那天的大風沙之后才搬過來的。要是那些東西在這種沙丘底下,什么雷達也沒辦法。”

    安夏:“跑得這么快啊!那你們住在這邊,豈不是很危險……”

    睡著睡著,沙丘自己跑過來了。

    “這倒不會,黑水城在這里幾千年了,佛塔也還在,修王城的時候已經(jīng)注意到風的走向了……只不過,這幾年的風沙,確實越來越大了。”

    在當?shù)赜幸痪湓挘凶觥革L四四」,也就是一旦起大風,就會刮足四天,周圍黃澄澄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土地退化,植被稀少的必然結(jié)果。

    黑水城的舊城遺址里,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什么東西來了,只有幾處地基殘存,猜測這里可能是做什么的。

    安夏在房與房之間穿梭,腦補在西夏最繁盛的時候,這里的人都是怎么過日子的。

    忽然,她腳尖一卡,整個人不可避免的向前摔下去,身旁的同事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五體投地」。

    “什么東西……”安夏轉(zhuǎn)頭,怒視著那個害她摔倒的地方。

    一塊下流的石頭,形狀有點怪,帶了點反光,莫非是什么寶石?

    安夏伸手去摸那塊石頭,泥沙簌簌掉落,反射的光越發(fā)燦爛,扒著扒著,那塊「石頭」露出了真容——一尊金佛。

    安夏十分確定它是金佛,氣質(zhì)跟黃銅和黃鐵完全不一樣。

    此時安夏身邊只有一個下屬,陪同人員和守著的人都在屋里坐著聊天。

    下屬的眼睛都亮了:“好大一尊金佛。”

    安夏:“把眼睛閉上,小心進了眼睛就出不來了。這玩意兒要出手,只能去境外搞拍賣,你得老老實實招供這玩意兒是什么時候,從哪里弄來的。哦,你可能連境都出不去,在海關直接給扣了,然后該判刑判刑,該槍斃槍斃。”

    “安總真是守法好市民。”

    “違法成本太高了,再說,要是哪天想拜佛了,還得去國外博物館,多不方便啊。”

    “拜佛?”下屬沒明白,誰去博物館拜佛啊?

    安夏笑道:“不懂了吧,佛,它肯定不是在這個佛像里的,對吧?”

    “對。”

    “佛像,就相當于是佛祖設在人間的信號發(fā)射臺,你在這邊輸入信號,然后轉(zhuǎn)碼,傳輸?shù)椒鹱婺沁叄俳獯a,佛祖覺得這事能辦,就給你辦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

    “本來就是嘛,好多廟里有所謂的燒高香,一根香,那么粗,賣那么貴,有的地方進門就送三根線香。

    高香,就是專線,傳輸速度快,優(yōu)先抵達。線香嘛,就像去人多的地方,你上回去的一個展銷會,不是在里面手機都沒有信號嗎?普通的廟里人太多啦,還只用普通線路的話,搶信道搶不過啊。”

    安夏看著金佛,又繼續(xù)說:“外面的佛像,還不知道是經(jīng)過多少回現(xiàn)代修復,佛還認不認這個基站了都兩說。博物館好啊,保真,肯定是古佛,基站還在。”

    “可是我聽說,荒山野廟里的佛不能拜,里面可能已經(jīng)換了芯,不是神佛菩薩,而是山精野怪,會害人。”

    在兩人邊走邊討論賽博拜佛的問題,一直走到屋里,聽見里面的研究員跟同來的朋友聊最近寫論文的煩惱:“開題都不知道寫什么……”

    “西夏佛教沿襲變化?”安夏挑簾進門。

    研究員看見她,忙搬凳子:“回來啦,坐……佛教那個太大了,而且前面都寫了好多……資料都被寫爛了,再寫,重復率太高……”

    安夏指了指外面:“那邊地上有個金佛,你去寫它唄。”

    語氣輕松到像開玩笑,一屋子的人都沒當回事,研究員笑著說:“我哪有這個運氣。”

    “不是……它已經(jīng)挖出來了,哦,挖了一半,我沒敢再動它,你們?nèi)タ纯磫h。”

    兩個研究員幾乎是跳了起來,一路狂奔向金佛所在的位置。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安夏:“它絆了我一下。”

    隨行人員也睜大了眼睛:“你這運氣也太好了,我就說,你的名字吉利,跟這邊有緣份。”

    一個研究員問起安夏的名字,然后滿臉期待:“你要不在我們這里再多留一陣?我的論文就有希望了。”

    說笑歸說笑,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要馬上匯報,這里沒有電話,靠的是每周替換的車。

    這次,安夏剛好能替他們報信。

    小地方的辦事機構(gòu)都在一棟樓,門口密密麻麻掛了一堆牌子,文物管理部門在這里,軍代處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