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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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宇筠蕓側頭望向顏煙,“但他說他不后悔。因為如果離開北城,他就沒法遇見你,所以他寧愿留下。” 那時,他們已經分手兩年,段司宇卻依然這樣說。 就算能重選一條無荊棘的路,段司宇也不會選,寧愿留下被趕出家,只因為這條路上有他。 鼻腔莫名泛酸。 顏煙吸了吸鼻子,故意拿紙擦擦鼻尖,企圖用寒冷掩飾。 然而這動靜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你想哭?!”宇筠蕓似難以置信。 “抱歉,我......”顏煙有些尷尬,“手術之后,我就容易這樣,不好意思。” 將感性的脆弱怪罪于病。 “沒事沒事,”宇筠蕓拍拍他的肩,“這樣你就想哭,等明天......” 咚—— 驀然,段司宇提著紙袋回,將東西放在桌上,打斷。 宇筠蕓被分了神,拉開紙袋,只看見熱牛奶與面包,“我的酒呢?” “賣光了。”段司宇答。 “放屁,你根本就沒認真找。” “找了,沒找著。” “那你剛才怎么說賣光了?” “我沒這么說。” 兩人又開始對杠,不講道理。 顏煙啃著面包靜聽,越是聽,越忍不住想,如果那時段司宇被帶走,是否就不會變成‘孤島’,沒有朋友? 做過休整,宇筠蕓本還要滑夜場,但考慮到顏煙做過手術,索性提前結束,回山頂的酒店休息。 屋內溫暖。 顏煙泡會兒澡溫暖身體,搬了張椅子到陽臺邊,拉開遮簾,坐著靜靜看。 雪光锃亮,映雪的明燈照在玻璃上,并不刺眼,折出幾道柔和的直線光紋。 片刻,房門打開。 段司宇將滑雪用的物品放回車里,去而復返,見他坐在陽臺門前,透著玻璃看景,“怎么不開門看?” “外面冷,開了熱氣會散。”顏煙解釋。 如此,等段司宇回來,房內的溫度會變低,不夠暖和。 段司宇拿起防風的厚外套,裹在顏煙身上,拉鏈拉到頂,腰帶系嚴實,“沒事,散不了。” 說著,門被拉開,清冷的雪味伴著冷風,一同撲到鼻尖。 陽臺上積著厚雪,不方便坐。 段司宇不去搬椅子,而是將顏煙抱起,兩人同擠在一張椅子中,緊貼。 夜空明亮無云,星塵點亮無邊空寂,視野開闊。 顏煙輕嗅雪味,“我今天聽阿姨說了。” “什么?”抱著他的手臂一滯。 “說你不后悔留在北城,因為會遇見我,”顏煙一頓,問,“去年在雪場,你是不是就想對我說這句話?” 他那時收到信號,卻逃避,不敢回應。 “不知道,”段司宇語氣無謂,“分手期間的事,我一概不記得。” 顏煙回頭,見段司宇正勾著唇,似笑非笑。 分明就記得。 顏煙不再看景,而是翻個身,靠在段司宇懷里,打著哈欠闔眼小憩,等零點到準時賀生。 “困了?”段司宇輕聲問。 “還好。” 段司宇抬臂關上門,手搭在顏煙背后,下意識輕拍。 顏煙時睡時醒,昏沉休息良久,又在零點前一秒忽然精神,一下坐直。 嗡—— 慶賀的鬧鐘震動提醒。 顏煙跳下椅子,從背包里拿出準備好的禮物,跟著他漂洋過海,一路躲藏。 一只定制的麥,漸變的銀白色,由深到淺,如縹緲的煙。 段司宇將麥拿在手時,天幕中亦亮起綠光。 極光預報分明說,今日只有3%的可見概率,天空卻在零點這一瞬,亮起了極光。 顏煙立刻推開門,趿著拖鞋走出,顧不上陽臺的雪。 綠光似有生命,不斷變化,如寂靜有形的颶風撥亂天空,侵吞幻想的邊界,倒轉夢境與現實。 夢里的畫面成了真,鋪在眼前。 顏煙愣愣盯著極光,又回頭看段司宇,不自覺感嘆,“你果然,是上天的寵兒。” 只3%的幾率都能成功,這光,就似專門為段司宇慶生,卡著零點之后出現。 段司宇勾起笑說:“那寵兒說,無論你現在許什么愿望,最終就能實現,你信不信?” 他信。 顏煙立即閉上眼,雙手虔誠合十,涌入腦海的第一個愿望,有關于段司宇。 ——希望段司宇不再是孤島,能遇上合拍的朋友,哪怕只一個也行。 一愿許過,睜開眼,極光已然消失,稍縱即逝。 而他未來得及許第二個愿。 倒未失落,顏煙反而心緒平靜,因為早已習慣他的時乖運拙。 翌日早晨,顏煙以為兩人仍要滑雪,準備換個自由道繼續(xù)“火拼”,然而宇筠蕓直接退了房,開車駛離。 顏煙雖不認識路,但也察覺到,行駛的時長比昨日久,這說明他們并非要回住處。 車程近兩小時,應是垮了省,回到他們降落的城市。 若不是機票確定在翌日,而宇筠蕓車速緩慢,顏煙差點懷疑,他們今天就要登機離開。 “到底要去哪?”顏煙不禁問。 段司宇神神秘秘,“到了你就知道。” 車在老城街道中穿梭,最終停在一幢紅色建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