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其次是辛南雨,火剛起就被陸蔚拉到室外,怕顏煙在里面出事,辛南雨意欲往里沖。 “我要進去!你放開我!” 顏煙走出時,辛南雨正拳打腳踢,眼急得發紅,而陸蔚緊抱著人不放,像在演生離死別的現場。 “怎么了?”顏煙疾步走近。 辛南雨掙脫手臂,摟住顏煙,“你怎么在里面待這么久?” “我在找滅火器,你記不記得客人提過這個建議,還好我們當時采納了。”顏煙聲音平靜。 辛南雨似被感染,平靜不少,“我還以為......” “我沒事,這里今晚不能住了,等通了風,你們明天再進去。”顏煙囑咐。 平常錄制結束,本就只有向文茵和陸蔚住在民宿,節目組與其他人回酒店住,現在向文茵去醫院,陸蔚和辛南雨也得在外住。 所有人撤出,心有余悸。 導演和場務組長調度好工作,親自感謝顏煙,“今天要不是您,肯定得出大事,還好有您在。” “沒事。”顏煙平淡答話,視線掃到角落,朝凱奚揮手。 凱奚尚才回神,愣愣走近。 “沙發、滅火器、茶壺、向女士的醫藥費,如果賠償金額不到位,我們這邊將會對您本人進行起訴。”顏煙冷淡提醒。 凱奚點頭,頭一次老實,“好好好,多少錢我都會賠償。” 危險的鬧劇一過,其他人回酒店,辛南雨去海貝酒樓,顏煙與段司宇回家。 電子鎖的門開時。 顏煙頓住,后覺一件怪事。 從火滅到現在,段司宇只跟在他身后,未說過一句話,甚至不曾嘲笑辛南雨膽小。 心里陡然一緊。 顏煙立刻回頭,攥住段司宇的手臂,將人拉進門。 一聲疼痛的悶哼乍現。 顏煙趕緊松開手,掀開段司宇的袖子。 左邊小臂,從手腕到手肘,紅了一大片,明顯是燙傷,只可能是凱奚扔茶壺時,熱茶濺到段司宇的手臂上。 也就是說,在燙傷之后,段司宇還去提20l重的水桶滅火? 顏煙感到心疼,“為什么忍著不說?”音量不免拔高。 “沒事,明天就能好。”段司宇想收回手。 顏煙拉著不放,深呼吸平復心情,沉著臉,“醫藥箱在哪里?有沒有燙傷的藥?” “車庫,儲物間,我帶你去。” 拿了藥盒,兩人坐到沙發,顏煙拿出兩根醫藥棉簽,將藥膏擠到手臂上,均勻涂抹,動作很輕,小心翼翼。 涂了藥,顏煙仍坐在沙發,不說話,面若冰霜,全無剛才滅火時的平靜。 一時寂靜。 良久,段司宇先開口,“對不起。” 顏煙知道段司宇有這個毛病,無論什么傷痛,只要血能止住,就當作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他發現,段司宇根本不會處理。 “你不用說對不起,受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顏煙冷聲說。 “我......”段司宇一頓,“想你保持高興。對不起,我不知道這種事會讓你難受。” 因為他難受,段司宇才道歉。 顏煙心口發酸,別說生氣,連重話都不想再說。 “你以后不能再這樣,”顏煙幾乎是乞求,“哪里受了傷,如果我不在,你主動去醫院也好,找別人處理傷口也好,你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了。” 尾音發抖。 顏煙聲音抖得不正常。 段司宇伸出未受傷的右臂,摟住顏煙,承諾,“我以后會主動告訴你,不會再忍著。” 主動告訴他。 可等他不在了,怎么辦? 顏煙咬緊牙,“不是告訴我,是主動去醫院,你必須做到。” “好,我會做到。”語氣鄭重。 得到承諾,緊繃的弦松開,顏煙后覺段司宇又在抱他,正要提醒。 “你現在心情好了嗎?”耳邊,段司宇低聲問。 “好了。” 段司宇松開手,低頭看向顏煙,“你沒有好,你還在難過,為什么?” 琥珀色的眼直視,輕易洞察謊言,似比月光還亮。 顏煙立刻否認,“我沒有難過。” “你能不能告訴我,什么能讓你高興?”段司宇沒有緊逼追問,換了個問題,只想知道,顏煙想要的正向反饋到底是什么。 顏煙微怔,沒答話。 什么能讓他高興? 顏煙曾以為,當旁人的救世主會讓他高興。 可事實上,他當無數次救世主,都不如一件事來得高興。 那就是段司宇好好活著。 像初見時孤高的遠星一樣,在舞臺上發光,不受他的死影響。 盡管代價是將他遺忘。 第39章 等待許久,顏煙還是沒能回答問題。 段司宇不再強求,只等顏煙吃藥入睡,方才離開房間。 門合上。 顏煙照常睜開眼,睡不著。 或因起火,再或因段司宇被燙傷,幾日來的平和感被打破,顏煙不免發愁。 不算焦慮,只是心跳比平常快。 顏煙躺了會兒,起身,放輕腳步到陽臺,點燃一支煙。 對面無燈漆黑,連花園里的燈也徹底關閉。 寂靜的風吹散白煙,火星若亮若暗。 不過幾口,忽對淺淡的尼古丁失掉興趣,顏煙拿開煙,索性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