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黃金棋局
離開異人的住處,陳政領著韓非和李牧去了趙姬那里。 李牧在路上一個勁兒的問陳政,大晚上的去大哥那里方便不?不如讓韓公子去我家里住,或者在邯鄲城里找一家驛館安排好韓公子。 陳政拍著胸脯一再保證,沒問題!我的地盤兒我做主。你們只管隨我來就是,我那里有的是房子,咱哥仨睡一起。 到了門口,打發馬車回去,剛一進門,趙姬就開始打鳴了。 只見趙姬沖到院子里,指著陳政就是一通終結者端著加特林:“好你個姓呂的,這么多天死到哪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把我扔到這兒不管了是不?你要是再跟我玩兒失蹤,我就找你老爹府上去,我可認得路!” 哎呀我個大紅臉的!陳政忙上去勸:“我這不是去了趟韓國嘛!本來以為三兩天就搞定,結果出了意外,耽誤了這么多天。” 趙姬仍是不依不饒,當著韓非和李牧的面指著陳政:“你說你去韓國之前也不來我這兒,剛一回來就帶兩個陌生人,你當我這兒是啥地方了。我一個絕色美女在這兒獨住,你就不怕引狼入室,有人欺負我嗎?” 我頂你個肺!還有人敢欺負你?你不欺負別人就燒高香了!“你知道這兩位兄弟是誰不?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讓我多窄面兒!” “我管他們是誰吶!反正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哎呦我去!你這句話打擊面兒也太大了!我告訴你,這位是韓王的公子韓非,這位是咱趙國虞卿大人的門李牧,知道了不?” 趙姬一愣:“啥?韓王的公子?虞卿大人的門?哎呀!看我這張臭嘴,二位公子別見笑啊!快快里面請,吃飯了沒?我吩咐下人給你們做飯,二位喜歡吃啥?我這就去張羅。” 韓非和李牧此時已經看傻了,呂大哥的女人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癥呢?這切換的也太快了吧!她身上是不是只有兩個按鈕,一個按鈕上寫著潑婦模式,另一個寫著廚娘模式? 陳政拽著韓非和李牧就往房跑,我們都已經吃過了,趕快各自歇息去吧! 趙姬看著三個人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著,那我明天早早給你們預備早餐,保你們營養美味身體棒! 在回房間的路上趙姬還想著,呂不韋把這兩個小帥哥領來,是不是想給我介紹對象呢?要讓我挑的話,我就選那個韓王的公子,雖然長得嫩了點兒,不過現在流行姐弟戀,他要是把我帶到韓國,那還不免費整容,韓國化妝品隨便兒整!對了,韓國還有宋仲基呢!我去跟他合個影兒、要個簽名兒唄! 進了房間,陳政怕趙姬再來襲擾,早早熄燈躺下。韓非和李牧調侃著,呂大哥,這個女子不一般吶!大哥真是重口味!大哥在外面叱咤風云,沒想到家里有頭母老虎啊! “別瞎說!她是我表妹,不是我的菜。我正準備給她介紹個對象呢,你們倆誰有這個意思,我給你們撮合撮合唄?” 韓非和李牧一聽,蒙上被子就打起了呼嚕。陳政心想,你們這呼嚕打得也太假了吧!“我可告訴你們啊,我表妹就喜歡打呼嚕的男人,聽不見呼嚕聲都睡不著。” 陳政話音剛落,整個世界安靜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姬就招呼府上的丫鬟、廚子忙了起來,一桌豐盛的早餐準備就緒。 趙姬輕輕敲打著窗戶:“幾位,該起床了,飯已經做好啦!” 韓非和李牧睜開朦朧的眼睛,我去!這位表姐的廚娘模式還啟動著呢! 三個人急急忙忙起床,慌慌張張吃完早飯,就奔平原君府上去了。人家蘇代今天就要離開趙國了,怎么著也得送送不是! 蘇代看到陳政他們,感動的一塌糊涂。 風雨的街頭,招牌能夠掛多久?愛過的老歌,你能記得的有幾首?交過的朋友,在你生命中,知心的人有幾個?這世界啊,越來越多的陷阱,越來越冷的感情,當你全部都失落,記得最后還有像我這樣的朋友。 趙勝不愧是愛才惜才之人,招呼馬車門外伺候,待我親自出城相送。 來到邯鄲城東門外,趙勝和陳政、韓非、李牧四人分別與蘇代舉樽話別,真有一份悲涼的氣氛縈繞在每個人心中。 臨別前,蘇代深情的望著陳政,四只手緊緊握在一起,久久不忍分開。蘇代眼眶濕潤的真情流露出來道:“呂老弟,你可曾記得在信陵君府上,你曾說過的一番話嗎?” 蘇代突然有此一問,陳政頗感意外,不知蘇代指的是哪幾句,一時竟然語塞了。 “老弟可能是不記得了,然而老夫卻猶如句句話都在耳旁縈繞。我印象最深的是老弟所說,當今周室衰微、諸侯爭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將來天下一統乃是大勢所趨,我們也只有期待一個胸懷天下蒼生的人出世了!” 陳政心想,我這幾句話其實指的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啊!距離現在還早著呢,趙姬和異人還沒碰面兒呢! “呂老弟,我等縱橫家在列國之間也只是憑著口舌左右周旋、討得碗飯而已。正如老弟所言,將來的天下,期待著一代雄主降生于世,能夠**一統,方是百姓蒼生之福啊!” “蘇先生何出此言,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蘇代幾十年的閱歷,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虛度光陰啊!我冥冥之中有一個感覺,呂老弟日后或與這一代雄主有際遇之緣,到時候,還望老弟多多協助籌劃才好!” 我勒個去!沒看出來,你蘇代竟有預言家的潛質。“放心吧,我定依先生之言。”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來日如有空暇,呂老弟可到齊國稷下學宮找我,那里可是人才濟濟的地方,老弟去了定然會大放異彩呀!” 不去!打死也不去!你這不是讓我一個小學老師到清華北大演講去嘛!錢老先生的《圍城》里,方鴻漸是如何沒有金剛鉆兒、硬攬瓷器活兒的,他的演講就是我的下場!錢老先生要是穿越一回那就好了,就他老人家的學問,穿越成老子和孔子都問題不大,要是穿越成呂不韋,那還不讓稷下學宮的童鞋們挨個吐血嘛! “蘇先生,你的學問遠在我之上,我怎敢去稷下學宮飛蛾撲火呢?不說這些了,先生一路保重,后會有期!” 辭別了蘇代,趙勝在回來的馬車上又邀請陳政去府上一敘。 不去!跟你們一敘,我就得灌一肚子酒,你還是饒了我吧。 “呂老弟,上次你說的那個什么象棋、麻將,你還沒教給我吶!那是什么游戲,好玩兒不?” “我去!你還記得?哦,這個象棋嘛,是兩個人玩兒,麻將嘛,是四個人玩兒。我回去先給你整個簡單的,拿木頭刻一套象棋送給你,中不?” 趙勝立刻興奮起來道:“好好好,我等著你的象棋,老弟教會了我,我再教給趙王。哈哈哈哈!寂寞無聊的日子終于要結束啦!我這就送老弟回府。” “no!不用勞駕了。韓非公子第一次來邯鄲,我和李牧帶韓公子逛逛街去。” 趙勝一摸腦袋:“我怎么忘了這個茬了,還是呂老弟思慮周詳,那好,我回府等象棋去了。” 三人下了馬車,陳政揮手招呼韓非和李牧,寡人街孤家巷滴,開路! 李牧一臉驚詫,what?“呂大哥,你不是說要帶韓公子逛大街嘛!去異人的住處做甚?” “唉!昨晚與異人見面甚是投緣,又看他可憐,這不是咱上門拜訪一下子嘛!” “大哥,異人可是被趙國兵士看守著,咱就是去了恐怕也見不著啊!” “老弟放心,哥身上還有幾個金餅子吶,不怕見不著人,走著!” 哪知還真是見不著。看守異人的門崗說了,金餅子你自己留著吧,除非有趙王或者平原君的印信,否則,往里面扔紙飛機都沒戲。這個異人若是與外面通了消息跑回秦國,我們的腦袋都得搬家。你就省省吧親! 好吧!你們雖然不讓我進門,不讓我開心,但我仍然敬重你們。等我擺平了平原君,咱再芝麻開門。韓非、李牧,逛街去! 邯鄲城還真是熱鬧,雖然不久前經歷了長平之戰,但依然不改繁榮景象。 韓非走在邯鄲的大街小巷,像個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呂,呂大,大哥,邯,邯鄲有什,什么好去,去處?” 此時陳政也被熱鬧的街市調動起了精神,隨口答應著:“邯鄲的好去處那可多了去了,叢臺、回車巷、學步橋、呂仙祠,還有媧皇宮、南北響堂石窟,哥可是都去過!” 咦?好像哪里不對啊!完了,剛才說的地方也就叢臺、回車巷、學步橋靠點兒譜,呂仙祠是北宋的,媧皇宮和南北響堂是北齊的。我咋這么不長心呢?! 李牧湊了過來:“大哥,方才你說的地方,我怎么很多沒聽說過呢?” “哥錯了!把七國的地方都給弄混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走著走著,竟然發現路邊有一個金鋪。哎呀!戰國工匠的手藝如何?能不能給小爺打造一身黃金圣衣? 要說起來,還是古人做事認真,只要質量,不要效率。任何一件戰國的工藝品都是精益求精,兩千多年以后的人雖然很會仿,就是仿不出人家的精氣神兒! 陳政一腳邁進去道:“老板,你這兒都能做啥東西?” “俺這兒只有門板,沒有老板。” “好吧!門板,你這兒都會做啥?” “俺不是門板,你要是想做門板,出門右拐,見路口右拐,然后再右拐就到了。” 你是不是想把我忽悠拐嘍?你干脆告訴我哪有做擔架的得了,讓韓非和李牧抬著我豈不舒服!還能好好用語言交流不?! “老板,我不做門板,也不做擔架,我就是想做個雙拐。哎呀嘛!讓你把我給氣糊涂了!我就是問你,你這里都能做啥?”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說話繞來繞去的,早這么問不就得了。我們這兒啥都能做,所有商品來料加工,只收取手工費。只要你說出尺寸樣子,你的金子管夠,就是做個黃金馬車也保管二檔起步、開著上路。” “好!我就在你這兒定制一套黃金象棋,怎么樣?金子管夠!若是做得好,我再讓你做一套黃金麻將。”陳政心想,為了異人,為了統一六國,為了擺平趙丹和趙勝,豁出去了! “啥是象棋?啥是麻將?有草圖沒?” 陳政用手比劃了半天,圓圓的,扁扁的,就這么大,每個上面都有字,棋盤也給我整成金子的,在上面畫上方格。 店老板從里面拿出一塊粗麻布料,又端來筆墨道:“這位先生,畫個草圖看看。” 陳政靠著記憶先畫出棋盤,然后又在上面畫出棋子。畫完后總覺得少了點兒啥,少啥呢?對了,中間還有“楚河漢界”四個字呢!不行啊,楚河漢界是劉邦、項羽那時候的事兒,干脆,我給它改成“秦關趙界”不就結了嘛!還有,每個棋子背面給我刻上字:不韋贈。我要時時提醒趙勝,他與我的黃金友情! “草圖是有了,金子呢?” “金子少不了你的,這就給你搬一箱子來,等著吧!” 出了金鋪,三個人悠哉悠哉逛了個過癮。 午飯去哪吃?正好,到呂老爹府上吃去,順便弄一箱子金子出來做象棋。 陳政順著大致的方向摸索過去,領著韓非和李牧進了趙勝贈送的那所宅子。 誰知剛一進門,就聽見里面一個男子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去!這是誰升天了?仔細一聽,好像還夾雜著只言片語:“哎呦我個老妹兒呀!瞅瞅他們把我打得呀!” 咦?這不是錘子的聲音嗎?他完成跟蹤任務了?摸清刀疤臉的去處了? 再往里走,離哭聲越來越近。 那個老仆人遠遠看見陳政和韓非、李牧走了進來,激動的跑到陳政面前。 “主人,您終于回來了。您交給我的事兒沒辦好,這些天我找遍了邯鄲城,也沒有找到那個異人。” 韓非和李牧都是一愣,啥情況?原來呂大哥早就對異人感興趣了?那個面黃肌瘦的異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啊!也活該他叫異人,可不是有家不能回,異地看押的一個人嘛! 陳政感覺到了韓非和李牧的心思,既然他們倆沒有問,也不急于解釋什么。 “里面哭的是不是錘子?哭啥呢?” 老仆人一臉沮喪看著陳政:“聽錘子說,主人派他跟蹤什么人,結果還沒到邯鄲就被人家發現了,給了錘子一頓拳腳。當時他還說出了主人的名號,說主人跟什么魏無忌是哥們兒,結果被打得更慘。好像里邊兒還牽扯著魏王。” 陳政一聽,獵人跟蹤獵物還被獵物反咬一口了?是你錘子無能,還是那個刀疤臉太狡猾?竟然還說出了我的名號?刀疤臉在酒肆里當著我的面諷刺我和魏無忌,這下倒好,身份曝光了,平白無故又結下個梁子。如此說來,現在那三個人藏在邯鄲什么地方肯定是不知道了。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我咋有一種不祥之感呢?!